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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病情加重,夏娘为母亲施针”徐襄低声回话。
王太医猛地转回头看过来,目光冰冷愤怒:“她怀着五个月的身子呢!”
徐襄连连拱手,一脸愧色:“是小子糊涂了!老先生且先平息怒火,给夏娘看看吧!”
王太医哼了一声,扭回头,在江夏床前坐了。
越哥儿捧着热巾子送上来,王太医擦了擦手,也顺便暖了暖,这才抬手将三指搭在江夏的手腕上。
徐襄躬身站在一旁,目光定定地看着妻子苍白的脸,看着似乎表情平静,只是那黑沉沉的眼睛,和紧抿的唇角,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紧张心情。
过了两盏茶工夫,王太医才诊完两侧脉搏,缓缓起身。
徐襄匆匆帮江夏把手臂放进被子里,转身紧跟着王太医走到外屋里,都顾不得礼让寒暄,直接问道:“夏娘,如何?”
王老太医回头瞪了徐襄一眼,冷哼了一声,方才道:“这会儿夏娘如何还不好说,但胎气已经动了最短三个时辰,最长五个时辰,大概就会有下红之症”
“啊,夏娘呢?”徐襄下意识地询问。
听他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胎儿,而是夏娘,王老太医和旁边站着的江越江齐的脸色都略略缓和了一点。
王老太医走到窗前的暖炕边坐了,又接了越哥儿送上来的手巾板儿擦着手,头也不抬,只淡淡道:“夏娘丫头暂时还看不出来,且要等看胎气能不能稳住我这会儿说句话,如果你再不知道珍重她,那不如索性让我将她接过去,省的在你这里,又累又委屈的,再把母子俩的性命搭上!”
徐襄脸色苍白着,连连拱手道:“老先生且容小子这一回,小子再不会让夏娘受累委屈了!”
“哼,别只是说的好听!”王太医毫不客气地冷斥一句,转回头来,就着备好的纸笔,开始写方子。
等方子写好了,越哥儿接过去,飞快地扫了一遍,也不理会旁边一脸忧心的徐襄,拿着匆匆出去,往江夏的药房里去了。
江夏曾带他做过游方郎中,一路随行,越哥儿对一般药物都很熟悉了,对一般的病理方药,也很有些见识了,可以说,这会儿若他弃了科考直接从医,简单些的病症也难不住他。是以,给姐姐抓药的活计他也就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去了。
齐哥儿捧了热茶,双手送到王太医手上,一面问道:“王伯伯,我姐姐只能等着吃药么?可有其他见效快一些的法子?”
王太医接了茶,抬起一只手摸了摸齐哥儿的头,道:“法子不是没有,只是你姐姐怀着身子,胎气又有些受损,那些急于求成的法子多多少少都会波及胎儿,哪里敢用啊!”
眼看着齐哥儿脸上现出一片焦急担忧来,王老太医又连忙宽慰他道:“你也别太害怕,你姐姐看着吓人,但若就此收了手,还不算太严重,好好休养调理些时日,慢慢就会恢复,也不会损及胎儿”
齐哥儿恼怒道:“我姐姐,我姐姐累成这样,还被人诬为大逆不孝!”
王太医叹口气,拍拍齐哥儿宽慰着,一面看向徐襄道:“夏娘被人诟病诬陷,究竟原因如何,想必你最清楚。”
徐襄满脸愧疚,一揖及地:“老先生放心,小子之前糊涂,没能护好夏娘,之后再不会了”
王太医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并不做回应。
他不得不承认,太医院诸位国手,单论个人医术水平,大概无人能及得上夏娘。郑氏毕竟是徐襄的生身之母,自己耽搁了医治,把病情拖延至加重,那般要死要活的模样,任谁作为儿子,也不可能真的狠心看着不管吧?
他只除了把夏娘的症状说的严重些,以警示徐襄不要做得太过,其实也没有太多办法。
作为儿子,徐襄并没有错。
作为儿媳,江夏尽力救治婆母,也没有错。她若不尽力,若是郑氏就此去了,徐襄难免心里不会留下刺,有夫妻们怎么处?
而罪魁祸首的那一位,已经病成那般模样,几乎成了废人,除了说她一声自作自受,又能怎样?
王太医感叹着,暗暗捏了捏齐哥儿的胳膊,齐哥儿心领神会之下,脸上仍旧气愤难平,心里却略略放松了些。
不多时,越哥儿就拎着两包药回来,给王太医看。
王太医看过,江越将药交给石榴,即刻拿下去煎药,却被王太医叫住。
“那个丫头,你是跟着夏娘的那个吧?”
石榴连忙答应着,曲膝见礼:“正是奴婢,王老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一边说着,石榴一边将药包交给云香:“你们去泡上。”
王太医看她行事,有节有度,眼中露出一抹赞许之色来,略略点头道:“你交代个可靠之人去煎药,你随我进来,我说着,你来替夏丫头做一做推拿!”
他也是临出门前,被邢氏叫住,提了个醒儿。
宫里流传数百年的推拿秘法,可不止能够去精、下胎,同样能够调补、疏理甚至安胎!比药物更快,比针灸更稳!
第863章 胎动了!()
那边齐哥儿抢上来接药包:“姐姐,交给我吧。别的活儿我干不了,看着煎药还行。”
石榴略一迟疑,齐哥儿已经将药包抱在手中,一边招呼着云香,一边道:“放心吧!”
云香做事稳重、细心,石榴这才放了心,引着王太医又进了里屋。
江越拦住就要往屋里去的徐襄,低声提醒道:“姐夫,你还是去看看亲家太太吧,这边姐姐应该还要睡些时候呢!”
徐襄抬眼看看江越,见他脸色平静,目光清澈,并无嘲笑、讽刺之意,这才道:“那好,我去看看就回。”
江越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点点头亲自将徐襄的斗篷拿过来,帮他穿上,一边道:“姐夫尽管去,姐姐这里有我守着呢!”
看着徐襄脚步匆匆地走出去,江越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冷了下去:不可否定徐襄确实是在乎姐姐的,但他也在乎郑氏。偏偏郑氏吃错了药,就是看姐姐不顺眼,这种情况下,徐襄夹在中间,又怎么能够护着姐姐不受伤害?
难道,就是替姐姐说几句好话?辩解几句?
亏他向来以谋略著称,难道就不知道,当着敌对一方的面夸奖另一方,或者为另一方辩白,其实是加深双方的敌意么?那不叫维护,那叫挑拨!那叫陷害!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晃动的门帘,转身也走进里屋去。
王太医大半夜跑了来给姐姐调治,他是真心感激和尊敬的。当然了,他对医术仍旧有着浓厚的兴趣,对宫内神秘的推拿手法,同样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石榴在王太医的指导下,帮着江夏推拿了小半个时辰,药熬好了端上来,王太医方才喊停。
徐襄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这会儿就主动上前扶着江夏,用勺子一点一点亲自喂江夏吃了药,让江夏继续安睡,他也走到外屋里来,对王太医致谢。
躬身一礼,徐襄诚挚道谢:“多谢老先生尽心,小子看夏娘脸色已经略有好转了。”
“谈何容易!”王太医感叹着,“她怀着身孕,本就气血两虚,这回又耗了心头血,怕是没个十天半月,也不用想恢复不过,这一番推拿,再加上汤药相携,夏娘母子的性命之忧大概已经没了,至于会不会有其他事情,临时还看不出。”
徐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来,连连拱手道:“多谢老先生!”
王太医看着他却再次叹了口气:“这回能够有惊无险,可要加倍小心了,再来一回,谁也不敢说如何了!”
徐襄连连答应着。王太医看着他,真是又无奈,又有些同情之意。
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徐襄才是最难为的一个。他其实很想对徐襄说,若是无法调和郑氏江夏的婆媳矛盾,倒不如再把其中一个送走。两个人分开了,自然也就没了那么直接到冲突对两个人都好!
但这话,好说不好听,在王太医嘴边打了几个转转,到底没能说出来。
他只是主动提出,再去看看郑氏不论江夏恢复的快还是慢,他都不想再看到她耗费心神了。去看看郑氏的病情,他心里有个数,能自己处置,或者另外延请其他有所长的太医过来,就算是帮江夏减轻一点负担。
徐襄自然千恩万谢,亲自引着王太医往郑氏那边去了。
江夏这一觉睡得长,一直到日暮黄昏,才缓缓醒过来。
昨夜她出手给郑氏医治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很累,却没想到,却忽略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孱弱,已经不是现代那副打熬的钢筋铁骨的身体了。
眨眨眼睛,一清醒过来,江夏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小腹,触及到小腹处微微的凸起,她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孩子还在,没因为她的忽略和逞强而弃她而去。
她的手掌轻柔地抚着小腹,在心里暗暗对孩子说:谢谢,宝贝!
就在下一刻,肚皮下突然一跳。
江夏愣了一下,手却稳稳当当地护着肚子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刚刚不是什么异常,是孩子动了第一次胎动啊!
在最初的惊讶之后,甜蜜和喜悦,犹如最上乘的香槟泡沫,细细密密地从内心最底处,一层一层泛上来,然后又倏忽变成了烟花,一路急速蹿高,直冲入云霄中,嘭地一声炸开来,绽放出灿烂的花火,照亮了整个天空!而她心境的天空,无疑就是她的心情,在心喜欢悦炸开来的同时,她心中的阴霾尽散,瞬间恢复了明亮和轻快!
最初,得知有了这个小生命的时候,江夏真的并没怎么欢喜,甚至,她还有过滑胎的念头,一闪而过。只因为,她还没有做母亲的自觉,只觉得,自己好还没做好为人母的准备,世事变幻,还不是要孩子的时机。
直到,孩子这突兀地一动,她(他)给母亲的第一个回应。尽管短暂,尽管突然,但却足以融化江夏的心,让她突然真实地有了做母亲的感受!
原来,肚子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在成长,从此后,她(他)会动会回应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半垂着眼睛,静静地用手抚着肚子,盼着肚子里的小东西再给她表示一下。只不过,这个小东西还太小,动了那一下子就累坏了,竟再没有反应了。
隐隐有些失望,江夏轻轻地叹出一口气来:孩子,我这就开始为你叹息了呢!
转而,江夏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若说之前,她还愿意隐忍着、委屈着,那从这一刻开始,她不想再忍着了,也不能再让肚子里的孩子受委屈了。她要好好地护着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呱呱落地,然后,长大成人,长成漂亮的大姑娘,或者英俊的小伙子
“姐姐,你醒了?”囡囡满脸欣喜地挑起帐子,探进头来。
之后,是小妹,在之后是齐哥儿、越哥儿石榴、水香云香几个丫头,却独独没有孩子的父亲!
第864章 芸娘受伤()
郑氏在第二天下午方才醒转过来。醒过来的时间比江夏推测的晚了五个时辰。
但,江夏耗费心力替她行针施治的结果还是显现出来了,郑氏说话还有些不清楚,但已经比治疗前好了许多,慢慢说,仔细听,倒也基本都能听明白了。她的腿脚麻木,不太能用上力,但手的功能基本保住了,吃饭喝水什么的,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