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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连江夏也没有再讯问一句,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刘喜和那个小宫女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江夏看着平静如常的诸人,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她在察觉那小宫女发病之后,就已经给了她内服外用的药物。希望,那些药能够帮着那个小宫女顺利捡回一条性命。
腊月第一天,又是一场雪,这一场雪却不厚,薄薄的一层,也就刚刚盖过地面来。
懋儿的病情明显好转之后,江夏就回了西殿居住,只在白天过去给懋儿查病,并陪他玩耍、说话。早晚时分,她都会走出月明风清殿,沿着林间小路,绕着阆苑走上几圈。
她希望,能够多活动活动,增强自己的抵抗能力,然后,扛过这场瘟疫去。
自从来到阆苑,她与外界的联系就被隔绝了。期间,只收到徐襄的一封信。还是刘喜在的时候,偷偷塞给她的。
徐襄在信中也只有寥寥数语,只说家中一切平安,并一再叮嘱她照料好自己。
这一晃又是十来天过去了,她们这里还有两个发病,外边呢?家里呢?她家里,可是有易感染的孩子。
她被困在这里,每天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孩子们服用了她留在家里的药丸子,能够成功避过这场疫情。
一早,踏着薄薄的一层雪,江夏再次走出月明风清殿,绕着阆苑转过去。在月明风清殿左手侧后方,她老远就嗅到一片幽香袭来,她心里一喜,加快脚步走过去,果然,那几株百年的老梅,已经开始绽放,几朵朱砂色梅花傲雪开放,吐出丝丝幽香。
围着老梅欣赏了好一会儿,江夏才继续前行。
转了两圈,欣赏了两回,她的心情似乎都被感染的欣悦起来。
腊月二十六,江夏上了奏折,禀告成庆帝,小皇子懋儿的病已经痊愈,可以解除隔离。
当天下午,被困在阆苑将近两个月的江夏,终于跟随小皇子离开了这个美丽的湖心小岛,人间仙境。
见过成庆帝,又见了景贵妃娘娘,江夏领了无数赏赐,然后终于被准予离开皇宫,回家。
宫门口,徐襄携着越哥儿已经等在了这里。
江夏一步步走出宫门,遥遥地看见自家的马车,也看见了马车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经过一场变故,不仅仅徐襄看上去沧桑了些,就连越哥儿,也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原来只是个头高,脸上还带着些稚气未脱,一别之后,却仿佛一下子成熟了、深沉了。
站在宫门口,隔着十几步路,江夏看着两张熟悉而亲切的脸,缓缓绽开一个笑容来。她不想哭,但是嘴角勾起的同时,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湿了脸。
“徐襄!小越!”江夏哽着嗓子,好不容易才唤出这两个名字,然后抹把脸,抬脚快步往那两个人跟前走过去。
走到近处,江夏想要抱抱徐襄,再抱抱越哥儿却又生生忍住。隔着三两步,她再次止住脚步,同时止住对面两个人想要接近她的意图:“你们先别碰我,我回家洗洗之后再说。”
徐襄和越哥儿刚才一直没笑,听了这话,却同时忍不住,一起笑了。
不见时,思念如水,一日多似一日。
真的见了面,那份厚重的思念,就在一眼之中消融了。
等到询问过家里的情况,知道家中没有出现病例,江夏就彻底放心了。爬上马车,毫无形象地窝在角落里,没走出几步路,竟然就睡着了。
进家门时,马车咯噔一声,加上稍稍剧烈的摇晃,才将江夏唤醒。
她强撑着下了车,遥遥地跟候在车下的家人们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早就准备好的沐浴房间里走去。
药汤沐浴,又让人把她穿回来的衣裳直接烧掉,江夏这才觉得自己干净了。
其实,她在离开阆苑之前,这套步骤已经做过一遍,但回到家,她只能再做一次清洗,才能放下心防,与弟弟妹妹与徐襄接触。
当天晚上,家人欢聚一堂,为江夏接风洗尘。
江夏用泡的有些发皱的手指,摸摸笑嘻嘻地齐哥儿,再摸摸软软的囡囡和小妹,满心欢喜几乎溢出来。
孩子们都好好的,这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同一时间,皇宫里,景妱娘和成庆帝一起看着熟睡的小皇子懋儿,心中满足,却也有遗憾。
经过一场天花,懋儿虽然战胜了病魔,捡回了一条性命,却也留下了终身的印迹。原本光洁无暇的小脸上,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麻坑。
江夏用了无数法子,花费了许多心力,却终究没能避免,还是留下了这个遗憾。
相对于大多数天花患者来说,小皇子懋儿脸上的麻坑不算多,也平和的多,但有终究是有而且,这些麻坑,将无法当做疤痕去除,将跟随懋儿走完这个人生。
“皇上”景贵妃软软地叫着,终究是没忍住泪,倚在成庆帝的肩头无声地哭出来。
成庆帝却并不怎么在意,他伸手环住景贵妃,脸上展开一抹笑:“爱妃该欢喜才是,懋儿经过此次,再也不怕痘疹之毒了。”
第710章 又是除夕()
得知江夏从皇宫里出来,相近的几家纷纷打发了人过来问候。江夏一一回应致谢。好在,因为天花疫情,不需要一家家走动,还算多少省了点儿事。
当天晚上,江夏一个人住进了西院最边角的院子。
尽管过了潜伏期,尽管她几次三番差点儿把自己的皮洗脱,尽管徐襄并没有丝毫嫌弃之意,看她的眼睛还隐着浓浓的热情,但江夏自己还是有所顾忌,她宁愿再注意几天,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出事。
她在宫里待了将近两个月,赵家崔夫人在冬月二十七生产了,她一直看护着,却耽搁了最重要的生产。还好,崔氏身体底子好,孕期又调养得宜,生产时倒是很顺利,二十六夜里发动,二十七清晨,天微微亮的时候就生了,不过,让崔夫人比较失望的是,没有如愿生个姑娘,而是又添了个小子,是为赵小五。赵充赵老将军老来又得一子,却是欢喜非常,喜气洋洋地给小五起了个名字:赵炯。
也因为有了赵小五,之前赵家长房殁了一个孩子的阴霾,也得以消散了。
江夏回来后,专程打发了红绫姑姑走了一趟赵家,送了两粒药丸子过去,一粒是给赵小五的,另一粒则是给赵宝儿肚子里那个准备的。
经过自家孩子们试用,这种防毒丸,对于抵御病毒感染还是有一定效用的。送两颗药丸子过去,也算是她尽尽心。
因着天花疫情,原本春节前往来走动的,好些都省了,又有人就在门上早早地挂了福袋,收受各处的拜访帖子。看见人家门口挂了福袋的,知趣的客人也就不上门了,以免互相沾染。
同样因为天花疫情紧张,皇宫内的除夕宴都被取消了。只是,由皇上御赐下美酒佳肴与亲贵重臣,以示皇恩和庆典。没有除夕宴,也不需要进宫朝贺,徐襄和江夏反而能够安心地在家中,与家人欢度佳节。
到了除夕这一天,江夏回来四天了,在阆苑煎熬多日的疲倦退去,心力体力恢复之后,重新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经过四天自我隔离之后,江夏也终于在除夕这一天,搬回了正院,她与徐襄共同的房间。
这一场天花疫情,让许多家庭痛失亲人,也让能够侥幸逃过一劫的人们,真切地体会到生命不易,更加珍惜眼下。
江夏回到正院,第一时间就是打赏,“管事们一人三两。一等丫头婆子一人二两,其他人一人一两。”
正在屋里伺候的石榴、金桂几个,立刻笑嘻嘻上前来谢赏。
红岭嬷嬷看着几个丫头凑趣,自去前头与账房上交待,除夕日,赶着把主家打赏的银子发下去,让大家伙儿欢欢喜喜过个年,也把瘟疫的晦气霉气除一除。
江夏也看着几个凑趣的丫头笑:“你们几个这么一拜再拜,显然是嫌少呀,那干脆算了吧,不赏你们几个好了”
“哎哟,主子,您最好、最宽厚、最慈和、最宅心仁厚”水香最活泼,一听赏银没了,立刻扑上来搂住江夏的腿,就是一通奉承。
江夏被她说得实在撑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一边伸了手点点水香的脑门儿,一边嗔怪地吩咐石榴:“傻丫头,你就看着我被这丫头聒噪吧!”
石榴嘻嘻笑着,张着手上前,作势将水香扯开,一边笑道:“夫人这话可冤枉小的了,小的是听着这丫头说的都是对的,她替小的说出了心里话呢!”
一屋子人都被两个丫头给逗笑了。
江夏挥挥手,指点着对石榴道:“你去屋里,把柜子上那个匣子拿出来。”
石榴回头给几个小的递了个眼色,众人齐齐露出一抹欢喜来。
江夏每次过节都会给身边的丫头婆子另有赏赐的,这一回也少不了。几个小丫头提前几天就在私底下猜测,这一回夫人会给什么首饰了。
等石榴去里屋拿了匣子出来,众人一看那匣子,只有书本子大点儿,薄薄的,几个小的就难免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来。
木香低声道:“盒子这么小,能装下什么?”
金桂回头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没见识的小蹄子,一个银饼子都及不上一个金豆子,盒子小了,才是好东西呢!咱们家夫人什么时候小手小脚了?!”
木香连忙笑着曲曲膝,乖乖闭紧嘴巴等着。
江夏将几个丫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挥挥手,示意石榴道:“里头是我的几样旧首饰,你们自己个儿挑去。”
石榴笑嘻嘻曲膝应着,打开匣子一看,却见满匣子珠光宝气,熠熠生辉,毫不防备下,差点儿被晃花了眼去。
还好,这丫头跟着江夏也算是历练出来了,没有太过失态,嘻嘻一笑,双手捧了,先捧到彤翎和芷兰面前去:“两位姐姐先挑。”
芷兰彤翎看看江夏,也不客气,彤翎伸手挑了一只纯银嵌红宝梅花簪子。纯银的簪子,用红宝堆砌成两三朵红梅,或盛开或半开,或含苞欲放,精致华美,富贵又不失雅趣,着实是难得精品。
芷兰笑笑,伸手取了一支红珊瑚簪子,红珊瑚天然的光泽,搭配纯银簪体,同样华美,却多了几分内敛稳重。
看着两个人挑完了,石榴又笑道:“再劳烦两位姐姐,替翠羽姐姐挑一支!”
翠羽被拨到越哥儿屋里伺候,这几年来,一直尽心尽力,虽然不跟在江夏身边了,但每次彤翎芷兰有什么,都没少了她的。之前,江夏已经让彤翎去询问了她的意思,她愿意嫁人,也没什么暗许之人,只说由着江夏安排去。
江夏琢磨了一回,翠羽是个好的,为人谨慎又周全,是个过日子的。长贵娶了芷兰,长福却还没有成亲,让徐襄询问过两人之后,就给他们结了亲。
长福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虽然没有主动求娶哪个,却也高兴能够娶翠羽为妻。欢喜无限地求了沈琥大掌柜做媒,去临清向翠羽老子娘提了亲,婚期就定在来年二月里。
听着给翠羽挑,彤翎和芷兰互相看看,两人会意一笑,转回眼去再看首饰匣子里,同时从里边挑出一支最华美的纯银双尾银凤簪来。
第711章 除夕闲话()
这支钗子凤尾不大,简单的双尾造型,乃是当初江夏尚无封授时佩戴之物。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