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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娘却似乎并不满意,看了江夏一眼,低声道:“此处的观音大士极为灵验,你何妨多随喜些?”
江夏愕然一瞬,差点儿问出来:观音大士怎么是个男子装束?
不够,这个问题一闪出来,她就隐约又记起,还真是在哪里看见过,观音大士最初的形象就是男子,后来几经变化,才变成了观音娘娘的女子像。
讪笑着点点头,江夏又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随喜。
徐慧娘又看了看她,似乎还不满意她为了徐家子嗣不肯花钱,江夏却只做看不懂,笑着挽了徐慧娘,拉着她出了大殿,会合众人,往后边去了。
玉泉寺,能以玉泉闻名,自然是有极好的泉眼的。
这里的玉泉虽然不像明清时那般被皇家列为御用,却也为京城勋贵王侯们所青睐,每每都有人不乏辛劳、劳师动众地往玉泉山上取了泉水,只为了玉泉之水泡茶更加甘冽清甜,香气清逸。
这一日,玉泉寺边聚集的人不少,却不是来取泉水的,却是在泉水下方的放生池边,聚集了许多信男善女,将小沙弥备下的锦鲤、乌龟等物,放生的。
看到这个场景,江夏首先想起的就是现代好些人为了迎合放生,大肆捕捉鱼龟、飞鸟,再高价卖给放生的‘善人’。还有人胡乱放生,导致外来物种蔓延的;又有胡乱放生,弄些毒蛇什么的往山上放,威胁人身安全的
她下意识地就想带着孩子们避开去。
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徐慧娘一看见放生池就两眼一亮,拉着江夏道:“你刚刚随喜的不多,这会儿去多放生些,行行善事,也算弥补弥补之前的错失。”
江夏脸上的讪笑几乎维持不住,她很想问问徐慧娘,‘你自己捐了一百,我捐了两百,怎么就是不多了?更何况,做不做善事,放生不放生的,都是个人选择的权利好么,能不能尊重一下各人的意愿了?’
齐哥儿这会儿却一脸憨憨地笑着挤过来,拉住江夏的手道:“姐姐,这里都是小和尚们买回来的鱼和乌龟,没意思山后还有一个泉眼,那边的水潭比这里还大”
说着话,就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任性一般,拉着江夏的手就往后走,羡哥儿年纪小,也没注意大人的眉眼表情,一听有好玩的地方,跟着就跑,一边还回头招呼自家爹爹和二舅舅。
景谅深知自己妻子性情,看着这一幕也不多言,只笑着跟着孩子们走过去。倒是徐襄落后一步,挽住大姐的手,淡淡笑道:“大姐不必费心行善一事夏娘乃是医者,最是惜病怜贫的,治病救人无数的”
徐慧娘听得这话刺心,却不好对自己弟弟如何,再加之徐襄如今仕途平顺,看势头入阁不过早晚的事。她在景家底气足,还多仰仗弟弟呢。
强自笑了笑,徐慧娘嗔怪地瞪了徐襄一眼,笑道:“就你知道疼媳妇!”
说完,也不再多言,随着众人往后山去了。
玉泉山顶呈屋脊状,玉泉寺就借着山势,在山顶屋脊上修了一溜儿游廊。人走到顶端,登高远望,就见四周丘陵起伏,林木葱郁,再往远处看,隐约还能看见城墙城楼,天气好的时候,还能看见皇宫一片明黄的琉璃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游廊里隔不远就是个小亭子,亭子里布置了桌凳,可供游人休憩。
越哥儿和齐哥儿提前来了几天,自然早将亭子订下一个,这时就引着江夏等人过去。
江夏出门自然带了点心用具,众人坐下,丫头小厮们就一起动手,将各色点心糕饼、干鲜果盘,连同驶来样精致素菜,最后甚至从食盒里拿出一小坛两斤的菊花酿来。
看着转眼铺排的满满当当的桌子,徐慧娘禁不住瞠目。景谅到底去江家多一些,却不以为奇,只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徐襄招呼着景谅入座,江夏则让着徐慧娘上桌,又各自招呼了小的坐在身边,看着桌子不大,这么热热闹闹一坐,倒也个个欢喜,就连徐慧娘在饮了一盏热茶之后,也心平气和了许多。
越哥儿替各人斟了酒,一边笑道:“寺里还有特色的素斋,几位兄长姐姐且垫一垫,临近午时,素斋就会给送上来。”
齐哥儿和羡哥儿、囡囡几个小的捡着爱吃的吃上几口,撂下筷子沿着长廊玩去了。
江夏让丫头小厮跟紧了,这才重新落座。与几个大人慢慢吃着,品茶饮酒,不亦乐乎。
徐襄不能喝酒,景谅也不用人让,与徐慧娘、江夏自斟自饮着,自得其乐,倒也自在惬意。包括越哥儿,都被江夏准了,倒了一杯酒给他。
两斤菊花酿喝到近半时,有小沙弥捧了食盒上来,却是寺里筹备的素斋。好在,越哥儿齐哥儿按照自家人头定的,才不至于多出来。
这玉泉寺的素斋是极有名的,即便江夏的饭菜考究,与之比起来,也分不出伯仲高低,倒是得到了一致的好评。
吃喝一回,又有两个小沙弥各挎了一只篮子上来,一只篮子里是各色的菊花,都是捡着开得正好的花朵,送上来给各家太太姑娘攒发的。另一只篮子里则是梨子,金黄的梨子皮薄肉细,很类似现代吃过的鸭梨,肉雪白甘甜清脆,江夏一尝就喜欢上了,索性对那小沙弥又定了两大筐,让他们存在寺院里,临走带着去。
至于菊花,江夏就想起那年元宵节时的山茶花,幸亏一只山茶花,让程琪及时找到齐哥儿。而且,攒花嘛,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终究是个令人愉悦的事情,
江夏让那小沙弥将那一篮子菊花都捧过来,瞥了一眼,对徐慧娘笑道:“大姐姐,他们这里独有的绿菊花倒是雅致,你看看?若不然,这两朵金玉满堂也好,大气,最配大姐姐!”
对于江夏第一时间尊着她,徐慧娘颇为受用,这玉泉寺里培植的菊花也着实不错,朵朵都比碗口还大,丝丝分明又瓣瓣抖擞着,半点儿枯黄萎蔫不见,一看就是刚从枝上剪下来的。
徐慧娘依着江夏的介绍,先选了一支绿菊花,又挑了一朵金玉满堂,自有她随身的丫头上前来伺候。
江夏却笑着看向景谅:“姐夫替大姐姐攒花,岂不更妙?”
她的话落下,还没等景谅行动呢,徐襄笑着起身,去那花篮子里取了另一枝大红的狮子球替江夏攒在发鬓一侧。
江夏头上向来佩戴不多,而且多是玉雕木刻之类素淡之物,此时攒上一支大红的狮子球菊花,虽有点儿夸张,却并不累赘,倒也好看。
景谅与徐慧娘十来年老夫妻,难得在人前秀恩爱,今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觉得难为情。但徐襄这般做了,他倒不好拒绝了,也微微羞涩着,取了徐慧娘挑的两支菊花,替妻子攒在发间。
“大姐姐快看,这花一攒,整个人都精神娇艳了许多呢!”江夏捧了丫头递上来的镜子,却并不急着自己看,专心凑到徐慧娘面前替她照着,徐慧娘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看同时映在镜中的丈夫,脸上红晕更多,半老徐娘,竟一时成了娇羞少女!真真如江夏所说,娇艳起来了。
看着徐慧娘满脸幸福,江夏趁机撺掇:“姐姐何不替姐夫和羡儿也都挑一朵?你看那边,好几个公子也都攒了花呢!”
齐哥儿和羡哥儿几个正好跑回来,看见攒花,立刻凑上来,齐哥儿满脸兴奋地伸手就挑了两朵,回身给囡囡和小妹攒在髽髻上。大大的菊花,衬着小小的包子头,还有两个小丫头粉雕玉琢的模样,真真是越发精灵古怪,招人稀罕。
第702章 第七百捡来的()
“齐哥哥最好了!”囡囡弯着一对月牙般的眼睛,软糯糯地说。
小妹也不甘落后,上前拉了齐哥儿的胳膊,脆生生道:“嗯嗯,齐哥哥是最好的哥哥”
转眼看见旁边坐着的越哥儿,小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越哥哥也是好哥哥,对吧囡囡姐姐?”
囡囡连连点头附和:“是啊,是啊,越哥哥最好,齐哥哥也最好,都是好哥哥!”
羡哥儿和两个小丫头玩了一回,自觉与两个小丫头很熟悉很亲近了,可转念,两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竟然只说越哥哥和齐哥哥好,一共三个哥哥,偏偏落下他一个。
羡哥儿哪里肯干,登时恼了,指着囡囡和小妹道:“你们两个捡来的,太不知道好歹了”
这话一出口,囡囡脸色刷地一白,然后哇地一声哭了。
囡囡一哭,小妹眨巴眨巴眼睛也跟着哭起来。刚刚还笑嫣嫣的两个小丫头,眨眼就哭的泪雨纷飞的,红眼红鼻子的让人心疼。
因为几个孩子就在亭子里,就在大人跟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被大人们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那句‘捡来的’一出口,江夏就霍地站起身来,是以,赶在囡囡哭出来的第一时间,她已经将囡囡搂在了怀里。
徐襄察觉到江夏起身,伸手要抓,却没有抓住,也紧跟在她身后,将羡哥儿护住。
江夏哄着囡囡,又把小妹拉在怀里,柔声哄着,好一会儿才将两个小丫头哄住了声。
徐襄那边也重新坐了回去,却把脸色难看的齐哥儿和一脸不知所以的羡哥儿安抚住了。
江夏拉着囡囡和小妹靠着自己坐了,也不理会席间诸人,只取了一只黄莹莹的梨子,交给囡囡:“囡囡,你的小刀子呢?你削一削皮,和小妹一起吃好不好?”
囡囡眼睛红红的,尚且抽噎着,这会儿却乖巧地接了梨子,从自己腰间取了一把折叠的小刀子,开始削梨皮。
景谅在上手,轻咳了一声,试图开口,江夏却只做未闻,并不理睬。
景谅一脸讪讪,回头看了徐慧娘一眼,示意她说话。本来和谐欢快圆满的聚会,就是因为她天天在家口无遮拦,扫了兴,坏了气氛不说,还得罪了江氏任谁也能看出,江夏娘对这两个小丫头,认作义妹也好,没认作义妹也罢,都是真心疼爱,当成自己亲妹妹看待的,偏偏她天天拿什么‘捡来的’‘乡下的’说事儿。
捡来的如何?乡下的怎样?
江夏娘不是用自己证明了,哪怕只是买来冲喜的一个丫头,也能诰授三品太子少保,深得圣眷,以女子之身,跻身朝堂三品大员行列。
捡来的小丫头,有江夏娘教养,将来有什么成就,谁有敢轻视?
徐慧娘脸色涨的通红,想说话,又觉得抹不开脸面,毕竟,景谅的意思很明显,是让她替羡哥儿道歉赔情、打打圆场。
可徐慧娘却并不觉得羡哥儿说的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两个小丫头都是逃流民的时候捡回来的,难道不是事实?那个大的捡回来的时候已经四五岁了,也该记事儿了吧?难道她不说,大家都不说,俩小丫头片子就不知道了?掩耳盗铃嘛!笑死人了!
她有了这个心理基础,即便是被景谅催促着道歉,也是不情不愿的。
她理了理衣袖,略一沉吟,道:“弟妹,羡哥儿年纪小,说话没个遮拦呵呵,以后你也是羡哥儿的长辈儿,羡哥儿有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打尽管骂”
江夏挨着徐慧娘坐着,因为搂着两个小丫头,就成了偏着身子对着徐慧娘,听徐慧娘这么一说,江夏微微侧了侧头,眼皮儿都没抬,柔柔一笑道:“大姐姐这话,夏娘可承受不起。夏娘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最是没规没矩,不知好歹的,也就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