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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喝了手中的茶,微微一笑,招呼赵一鸣:“赵先生执笔,我说你记,咱们一起斟酌斟酌要用的方子吧!”
赵一鸣却面现迟疑,道:“姑娘,小可惭愧,刚刚取穴用针时已经多有篡越。这开方用药乃医家秘技,小可不敢再生妄想之心!”
医术说白了也是一门手艺。古代的手艺都讲究传承,非常注重保密而江夏让赵一鸣帮着取穴下针,无疑地把固阳止脱这等救命之技教给了赵一鸣。搁在别家,这等秘术都被珍而重之,轻易不肯示人的,那容外人学了去!
江夏微微挑了挑眉梢,微微一笑道:“赵先生不必如此不说我仍旧手腕无力,无法执笔,就说这方药岐黄之术,本就为了普济天下苍生。这喘证的医治之法我也是偶然得之,若非今日机缘巧合,说不定终生都不会用到,倒不如赵先生拿了去,也能多多治病救人。以后,但凡赵先生救一人,也是替我积功德呢!”
刺穴救命的法子都没有保留,多给一个方子也不算什么了。
更何况,她初到此处,真正是两眼一抹黑交接拉拢住赵一鸣,有益于她更快更顺畅地融入,有些事情,赵一鸣替她去办也方便的多。
经江夏这么一说,赵一鸣终于不再推却。只是正了神色,整理衣襟,郑而重之地一揖及地,道:“既如此,一鸣就依姑娘所言。姑娘心地纯善,心胸豁达,一鸣虽为男儿却多有不及,请受一鸣一拜!”
“赵先生如此就过了。”江夏含笑略略侧身避开他这一礼。
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境来,江夏开口笑道,“赵先生也不必心里过意不去,以后,我有不便之事,说不得要让赵先生受累呢!”
一听这话,赵一鸣精神一振,拱手道:“姑娘但有驱使,一鸣必当尽心竭力。”
江夏口述,赵一鸣执笔,很快一个治疗重症哮喘的方子就写好了。
双手捧了墨迹未干的方子,赵一鸣一味药一味药地看下来,逐一琢磨,越琢磨越觉得赞叹,忍不住连声赞道:“补肾益肺治本,定喘祛痰治标,而又温平得宜,不会过热耗损阴津精血如此,肾气足,则纳气;肺气充,则喘定;标本兼治,急缓有度,攻伐得宜心思奇巧缜密,构方精妙如神,妙啊!妙!”
江夏只是笑着摇摇头,交待道:“此方用药数十种,炮制之法繁杂,要想方药起效,这炮制之功不小,可就托付给赵先生你了。”
“姑娘不必客气,一鸣不敢贪功,必当尽心尽力!”赵一鸣正色一揖,揣了方子,转身往外就走。跟郑氏也不过招呼一声,脚步都没停。
屋子里就剩了郑氏、江夏,几个婆子丫头各自安静侍立。
江夏倒是从容,对郑氏道:“太太,二少爷的病势稳定下来,屋子里人太多,气息反而污浊混沌,与病人不利,留一两人照应即可。”
郑氏点点头,略略现出一丝尴尬来,道:“你,你通晓医理,今夜少不得你要受累”
江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抬起撕破了好几处的衣袖,哂然一笑,道:“我知道太太忧心二少爷,可我这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实在有碍观瞻。太太,能否容我整理一下?”
“呃,这个自然!”郑氏满脸尴尬地答应一声,随即吩咐道:“让人备热水,给夏娘沐浴更衣。”
青衣婆子连忙答应着,带着两个丫头站出来,躬身道:“奴婢们伺候姑娘沐浴!”
江夏扫了三个人一眼,道:“哎哟哟,这位嬷嬷我可不敢使唤。万一你再喊打喊杀的,小女子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可再禁不住你们折腾一回了!”
“姑娘恕罪!都是奴婢糊涂油蒙了心,冒犯了姑娘,奴婢知错,再不敢了,求姑娘饶恕奴婢一回”青衣婆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讨饶。
江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脸上却露出满满的惊吓表情来,连连退了两步,道,“嬷嬷这是做什么?你这样子,让不知情的看了,还当我是如何跋扈骄横,逼迫嬷嬷至此呐!”
青衣婆子跪在地上,撒拉着两只手,磕头也不是,起身也不是,只涨红着一张老脸看向郑氏;“太太”
“还跪在这里作甚!”郑氏脸阴沉着,冷声呵斥着,“你的手也伤了,就先家去养着吧!”
“太太是,奴婢领命!”青衣婆子脸色红了又白了,万分委屈地磕了头,垂着手弓着腰退了出去。
郑氏这才转过脸来,对江夏挂上一抹笑,道:“烧热水还要些时候,我让人备了饭菜,你先去吃些东西,再沐浴才好。”
见江夏点头应下,郑氏又笑指着两个小丫头道:“这是翠羽和彤翎,是这个院里的小丫头,待会儿就让她们俩伺候你沐浴吧!”
江夏也不客气,微笑着点了点头,对那两个丫头道:“带路吧!”
那个酱衣婆子也笑着跟了上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袱:“姑娘衣裳单薄,太太说了,姑娘来得晚,没能赶上做春装,这几套衣裳是赶着出去到成衣铺子买回来的,让姑娘将就着穿几日,明儿成衣铺子的人就拿料子过来给姑娘量身裁衣,不过四五日也就得了。”
江夏淡淡一笑:“太太费心了。”
第5章 砖头做嫁妆!()
走出屋门,江夏这才看清楚,她其实与二少爷徐襄住在一个院子里,徐襄住着上房,她住的则是两间东厢房。
她对古代建筑的规制不太了解,但隐约记得,大富大贵的人家,房子院落中有抄手游廊连接,徐家的房子却没有,只正房有一溜儿滴水檐廊,东西厢房却是都没有的。正房门口两侧种着两株花树,刚刚萌发,这会儿夜色深沉也看不出什么品种来。
小院儿简单整洁,殷实却谈不上大富大贵,一转眼就看过来了。
一边引着江夏进了东厢房,酱衣嬷嬷一边道:“婆子姓魏,夏姑娘叫我魏婆子就好。我是看着二少爷自小长大的,如今在二少爷这边伺候的还有芷兰和桃儿,都是太太身边的指过来的。”
“魏嬷嬷。”江夏笑着叫了一声。目光一转看见屋中摆了两只火盆,江夏不由勾了勾嘴角。郑氏动作倒是挺快。
“火盆是太太刚才吩咐人送过来的。屋子里烘暖和了,才好梳洗。”魏嬷嬷笑着解释了一句,又指着屋角的两口大箱子道:“那两口箱子,是姑娘的嫁妆呃,婆子把包袱放在这里,姑娘吃完饭再挑选换洗衣裳不迟。”
江夏笑着道了声谢,魏婆子曲膝行礼,退了出去。
翠羽和彤翎两个丫头将碗筷饭菜摆在桌上,又给江夏送了洗手水过来,告退出去抬热水了。
终于得以一个人静一会儿,江夏没理会那包袱里的衣裳,也没急着吃饭,而是拢着头发在床上坐了,打量起置身的屋子,和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床帐子、帷幔、门帘,入眼,到处红彤彤的,绣了百子嬉戏或者榴绽百子的吉祥花样子。连椅子上搭的椅袱都是大红色的,绣着一对水鸭子!
联系之前发生的种种,到了这个时候,江夏哪里还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
穿越?重生?不管是什么,反正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时空,成了人家冲喜的新娘。
之前,她一直忙着生计,年近三十了还是个老姑娘,这一回,直接成了新娘子,入了洞房,这算不算是圆满了?
她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深吸一口气,缓缓仰起头。眼睛涩涩的疼,却没有泪。
“管他的,爱谁谁!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姐到哪儿还是姐,都能活的滋滋润润、快活自在!”江夏揉揉脸颊,跳起来,无声地呼喊着,用力挥了挥拳头。
大步走到桌旁落座,一手抓起筷子,一手抓了个馒头,夹一筷子菜,咬一口馒头
管他的,吃饱了,好干活!
吃饱饭,抹抹嘴,江夏起身去挑衣裳。
屋角放着两只包铜角大箱子,光鲜崭新。谁成想打开箱子一看,偌大的箱子里竟只铺了薄薄的放了几件衣裳,也就刚刚盖过箱子底儿。江夏伸进手去一拨,稀里哗啦一阵响,竟是给她扒拉出好几块砖头!
忒么,这家子卖女儿给人冲喜已经够没人性了,还在嫁妆箱子里放砖头这也太忒么极品了!
江夏扒拉扒拉,从两只箱子里一共扒拉出八块青砖来。她直接拎了两块放褥子底下,两块放床底下,另外四块分别放在里屋和外屋的门后边——之前要是有块趁手的板砖,她也不至于吃了几个婆子的暗亏,被她们那么顺顺当当绑了去。
说起来,这八块嫁妆青砖,倒也算物有其用了!
切,没有嫁妆又怎样?姐大不了从头开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总有一天,姐的新衣裳会堆满了衣箱,首饰珠宝也会装满了匣子!还会有车有房这里还可以有铺子有田庄当小地主!姐是有理想有追求滴!
江夏将衣箱里的衣裳一件件拎起来,却见表面上摆的两件绸子衣裳,拎在手里跟灯笼纸一样,不用迎着光都能看到另一边的手指,根本不能上身。再看下头放着的几件衣裳,都是粗布面料不说,竟没有一件不打补丁的!
懊恼地把衣裳往箱子里一扔——噗通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衣服里滚出来,落在了箱子里。
江夏弯腰将那物件儿拾起来,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东西通体黑不溜秋,一头钝圆一头略尖,尖头有小圆孔,形似鹅卵,有六个大小不一的孔洞——竟是一只陶埙。
没想到,前身还有这等高雅的爱好。
随手将陶埙扔进衣箱,江夏把魏婆子拿过来的包袱打开,里头放着四套衣裳,都是滑不留手的丝绸质料,手感极好,只是颜色太过鲜艳,除了大红就是梅子红、胭脂红,仅有几件素净些的也是鹅黄、湖蓝
叹了口气,江夏随手拨了拨,挑了一条大红曳地百褶长裙,配了一件鹅黄的窄腰袄子,想了想,又拿了一件梅子红的半臂,这才罢了。
“夏姑娘!”翠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江夏将陶埙放回箱子里,顺手将箱子盖好,扬声道,“进来吧!”
两个婆子抬了一大桶热水应声进来,翠羽和彤翎两个丫头捧了布巾子、澡豆之类的跟在后头。
不管什么时空,洗个热水澡都是舒服事儿。由着两个小丫头给洗干净了头发,擦了背,江夏就把两人打发了下去,自己闭着眼睛浸在浴桶中,享受着热水安抚着全身皮肤的舒适,同时梳理自己混乱紧张了半天的心绪。
到了这会儿,江夏已经能够确定发生了什么,也基本上平静下来,或者说,是不得不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
时间太短,听到看到的信息不多还杂乱,江夏稍稍梳理之后就撂开了手。一个小富之家,身为冲喜新娘的她,虽然有花堂自戕,却也出手救治了他们家二少爷特别是徐襄病还未好,徐家应该不会苛待与她。至于其他,且行且看吧!
心情一放松,热水的舒缓竟让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江夏又变成了小夏娘
这次的梦境清晰儿详尽,母亲贺氏的慈爱目光,弟弟越哥儿活泼的笑脸都历历在目。恍惚间,江夏似乎真的沉浸在了梦境之中,成了那个小小的夏娘。
第6章 嘿,这小细腰!()
娘亲勤劳、慈爱、温柔,回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