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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的两条眉毛几乎飞起来,眼睛亮亮地回头看着粱嵘道:“好酒!这酒太赞了!”
粱嵘微微愕然着,随即失笑着摇头。
说实话,他之前觉得与江夏娘并不熟,两个人充其量就是见过几次,更何况,她与小鱼儿的关系,让他不是怎么想与她往来,看见她,难免得会想起远嫁漠北的小鱼儿,还有那个让他心碎的传言——小鱼儿是心甘情愿嫁给扎昆的!
可,江氏到了归化城,又主动邀他相聚,于情于理,他都推脱不得,不得已,才过来赴约。
却在江夏品酒、和一连声的赞叹之后,粱嵘突然就明白了,小鱼儿为何能够在短短时间里,与这个女子成为莫逆之交,情逾姐妹了!
若不是他知晓她的底细,怕是也不会把眼前的人认出是一个女子,她之大方、之坦率、之洒脱竟让他生出一种亲切之感,而在他心底,他自己还没察觉的地方,他已经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愉悦起来。
“此酒在两朝之前,就已经是贡酒,只不过,先帝不喜,暂时得以在民间流传!如今也不过是贵一些罢了,想喝有的是!”
“太好了!有了它,我都想在归化城多停几日了!”
“哦,你刚到,就要回去?”粱嵘意外道。
“不回去!”江夏一边回应着,一边让开位置,让伙计将烤的金黄的羊腿羊山子送上来。
待伙计退下去,粱嵘继续询问,才知道江夏要去塞外
“我首先要去孜都,然后再去海西”江夏说着,突然顿住,话题一转道,“我前几日在大同,遇见了羌胡的巴林!”
“哦?”粱嵘肃正了神色,“你可能确定?”
江夏点头道:“我的人与他手下的一个叫博尔图的人产生了一些小冲突,之后,我让人跟着去调查两人身份,然后确定,一个是博尔图,另一个就是巴林!”
略略一顿,江夏蹙着眉头道:“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博尔图年纪不大,二十几岁,怎地生成那般模样?我隐约觉得,那个人的脸好像不太对,要么是易了容,要么是生了病中了毒,整个脸肿的不像样子!”
粱嵘道:“我倒是见过巴林一次,生得高大端正,虽谈不上俊美,却也不像你说的一样。唔,因扎昆母亲是汉人,故而,与巴林并不想像!”
江夏了然:“原来我猜的不错!”
随即,江夏举起酒杯笑着道:“管他是不是猪头,只要不生出事来,咱们且饮美酒三百杯!”
粱嵘也展颜笑道:“我曾听闻,江公子曾作诗‘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能做出此诗之人,一腔豪情令人钦佩敬慕!来,今日,我就将皮裘压在这里,换做美酒与尔共销万古愁!”
两人接连共饮几倍,这羊羔酒初尝却是醇厚浓香,不辣舌不刺喉,却后劲儿最足,几杯酒下肚,两个人就都有了些酒意。熏熏然之间两颊染红,江夏指着粱嵘笑道:“这两颊染晕的样子,总算有了当日梁家二公子的模样了!”
粱嵘却是越喝酒越冷清,之前还豪情万丈,这会儿却只是微微含笑摇头,并不说话了。
彤翎用小刀子将烤羊肉片成薄片,送在两个人的盘子里,含笑劝道:“二位也吃点儿菜,别只空着肚子喝酒,小心伤了脾胃!”
尽管有些微醺,江夏却还远谈不上醉。听了彤翎的劝,她就笑着招呼粱嵘:“梁二公子,请!”
“江公子,请!”
两个人说笑喝酒,从申时末刻一直盘桓到戌时中,临近二更时分,这才带着醉意散了。
一夜好眠,江夏第二天一早就吩咐四喜客栈掌柜,让他想法子收购羊羔酒,她要带一些出塞。
那掌柜的却道:“没想到公子喜欢那酒,倒是便宜了,咱们酒窖中就有几坛子,都没人”
这话说出口,那掌柜才惊觉说错了话,连忙止住话头,抬眼偷偷觑着江夏的脸色,期期艾艾地想要将解释。
江夏却并不在意,只笑着挥手让他下去准备。心里却不无感慨,看来,粱嵘对小鱼儿的远嫁,还是做不到完全放下呀!只希望,有了宝儿,他能够尽快放下从前种种才好!
正思量间,赵庆匆匆走进来回报:“主子,你再猜不到那巴林去了哪里的!”
第553章 雪夜驿站()
一天之后,江夏跟随商队再次启程,坐在马车之上,依靠着一只大酒坛子的她,却仍旧忍不住想笑。
——那位羌胡三部可汗巴林,竟然是奔着她这个‘大同神医’去的!
怪只怪,那两个粗蛮无礼,才与她擦身而过!或者,江夏觉得自己该庆幸?!
反正,这事儿只是让她好笑了两日,随即就被她远远地丢到脑后了,她再没想到,以后还会见到巴林,更想不到,此人之后,居然成为她心心念想要除去而后快的一个人!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徐襄年前离了京城,一路北上。尽管还没进冬月,但关外天气,却已经是寒气袭人,徐襄出关第二天,就赶上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飘飘洒洒,很快让眼见的世界拢上了一层白,仿佛瞬间净化了这世间的丑陋和肮脏。
徐襄身下铺的是江夏准备熊皮褥子,身上穿着江夏准备的鸭绒袄裤,只是裹着一层灰鼠皮斗篷,整个人就已经很暖和了,却不像往年那些御寒之物,那么沉重,压得人抬不起头。这一身鸭绒袄裤,里外用的都是密实的茧绸缝制,舒服轻盈又贴服。真真是好!
这样子,尽管一人离京,孤身在外,徐襄却仍旧觉得夏娘就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陪着自己。
细碎的洒下来的雪花,在他的视线中恍惚变成了点点飘落的桂花,细碎的金色桂花,如碎金子铺了一地,这一片璀璨耀目之中,她的双眼如星,她的笑靥如春日的暖阳,她的声音如最清澈最干净的泉水叮咚
她问他:好不好?
她问他:好不好?
她问他:好不好?
他真想时光倒流,回到那个瞬间去,他要狠狠地抱住她,凝视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他的心早已经捧到她的面前,在他从鬼门关被她拽回来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他浑身冰冷冷,满脑子雾煞煞,悠悠荡荡混混沌沌,栖栖遑遑,找不到归路,只在一片深重的的恐惧中,走向那无尽的黑暗。
是她,给他一丝温暖,唤醒了他的生命,睁开眼睛,看见了她,一眼,已是百年!
傻姑娘啊,难道还用问?
她对他无限的好,体贴温暖,照顾得无微不至,却没想到,在他终于踏上最后的征程,想要给她一个最好的婚礼时,她却因为别人的阻碍选择了放弃,选择了离开。
他高中状元,金榜题名,跨马游街,琼林三日种种荣耀集于一身,他却欢喜不起来。因为,他最想要的那个和他分享的人,已经无声地离开!离开前,还遭受了那么多的苛待和委屈!
他想着,回家就跟母亲说明,这一生,他认准了江氏夏娘是他的妻,再无旁人。
可,等他回家,原本强势的母亲却病得昏迷不醒,他想做母亲的工作,却突然没了方向。
看着母亲昏沉沉不省人事,他突然放下了所有的怨气和不理解,他突然明白了,母亲或许有私心,但更多的还是为了他,为了她唯一的儿子!
他守在母亲病榻前尽心伺候,一边却在心里暗暗祈祷:夏娘,等着我,等着我来找你,千万不要嫁给别人去!
她放弃过,他也放弃过好在,她没有率先离开,他也一直矢志不渝地坚持
徐襄目光柔和,嘴角含着笑,他在心里暗暗道:夏娘,在京里等着我,等我回来。等我扫平一切障碍,许我们一个平和安然的将来!
“大人,前头就到辽河了,前头就是五里铺了!天色不好,咱们今晚要在五里铺投宿,明天才能赶到大宁了!”长贵在车外的声音,将徐襄从无限美好的回忆和遥望中唤醒。
他收敛心神,条起车帘子看了看外头。只是下半晌未末时分,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风大了,雪花也大而密集起来,一片片一簇簇一团团地落下来,仿佛有人在半空中撕扯着棉絮抛洒下来,让整个世界天地之间,都成了白茫茫一片,睁不看眼睛,也看不清路。
徐襄恨不能衬着天气还没到最严寒的季节,尽量多赶一些路。
可是,他更明白,这样的大风雪天气,硬是拗着队伍往前走,容易迷路不说,错过了宿头,大风雪地在野外过夜,可不是闹着玩的。在效率和性命之间选择,他还是果断地选择后者。
他答应了,安然而归!
“好,就住在五里铺吧!”
徐襄答应下来,车队的人们看到了希望,陡然加快了速度。两刻钟后,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渐渐有一片房屋的轮廓显现出来。
五里铺最前端,就是一家驿站。
这是京城向北出了居庸关之后,第一个驿站!
徐襄一行人进了驿站,立刻就有一名老驿卒匆匆迎上来:“这位大人,恁大地雪,您怎么还赶路呀?赶紧进屋,赶紧进屋,屋子里烧了火炕,暖乎着呢!”
看着长贵长福陪着徐襄进了屋,老驿卒简略指点了一下热水、冷水,就又匆匆出门,引着其他人去卸车拴马了。
这驿站建在居庸关外不到五十里处,往前走三十余里,就是会州。晴好的天气里,几乎没人在此停留,也就是大风雪、大雨大风天气,才有人临时落个脚。是以,这驿站特别简陋,统共也就两进院子,都是五间正房,东西各带三间厢房,另有马厩厨房之类。
徐襄进门,目光在堂上一转,堂上放着几组桌椅,门口一侧放着口大缸,另一侧则是洗手盆子。徐襄洗了手,就听得东侧的屋子里已经有了喁喁人声,在低声地说着话。
徐襄回头看了长贵一眼,擦了手,进了西厢。
西厢进门就是一盘临窗的大炕,果然如驿卒说的,炕烧起来了,屋子里暖呼呼的。脱了靴子上炕,很快,整个人都温暖着舒展开来。
长贵出门,不多时拎了茶壶进来,给徐襄斟了茶。
喝着茶,等着驿卒的时候,眼看着天色渐渐黯淡下来。隐隐有饭菜的香气从东边厢房里透过来,引得徐襄腹中空鸣一声。
长贵抬眼,跟长福对视一眼,长贵转而对徐襄道:“大人,小的去找找那驿卒,让他抓紧给咱们送饭来。”
徐襄却从炕沿的火洞上方抬起眼,淡淡道:“不用指着驿卒了,招呼咱们的人,拿来米粮肉干,耳房里应该就有灶台,咱们自己动手生火做饭去!”
话音未落,门帘子突然被从外头挑起,一张俊俏清理的脸从门外探进来,目光一转,就落在了徐襄身上,莞尔一笑
第554章 都使掌珠()
进来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与关内女子的温婉柔顺垂眉敛目不同,这个女子却大胆的很,一双妙目亮晶晶笑盈盈地看过,眼波潋滟,却自自然然、活泼灵动,让人生不出一丝厌恶来。
“敢问可是徐襄徐大人?”女子的目光一转,落在徐襄身上,笑盈盈问道。
徐襄略感意外,却仍旧执礼道:“正是在下。”
他只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询问对方,这样做,一是基于礼数,不好随意询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