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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碧玉姐姐”
“女儿家就要有个女儿家的样子,那样直着脖子灌水像什么样儿?”碧玉低声训斥着,彩霞窘迫地垂着头答应着。
这讲究的还真把自己当高门贵女了?
江夏暗暗摇摇头,打开食盒,就见里边放了一个大钵,盛了满满的一钵熬的火候恰好的白粥,一打开盖子,一股粳米特有的淡香就扑鼻而来。
“这么一大钵!”江夏笑着道,“二少爷一个人可吃不下这许多,你们也吃点儿垫垫。”
彩霞立时笑逐颜开地答应了,回头看见碧玉嫌恶的眼神,又立时怕的缩了脖子。
碧玉瞪她一眼,转脸笑道:“哪有主子未动,奴婢们先吃的道理。姑娘还是先给二少爷用吧!”
好心当了驴肝肺!
江夏再不多言,盛了一小碗白粥,来到徐襄床前,“咱们喝碗粥?”
徐襄低低地应了。
江夏端着碗,自己闻了一下,笑道:“这粥熬得火候刚好,软糯糯的,闻着就有一股清新的米香!你尝尝”
说着,挖了一勺白粥送到徐襄嘴边,徐襄抬眼看看夏娘,就看见她满脸暖暖的笑意,眼神中满是鼓励不知怎么的,原本没有半点儿食欲的他,竟觉得有些饿了!
张口,将勺子含住,舌尖儿一抿,米粥就化开来,果然如她所言,软糯清香,细品之下,舌尖儿上竟然泛出一丝清甜来。仅仅是一碗白粥,竟第一次品出这么好的味道来。
不多会儿,一碗粥就吃完了。徐襄还有些意犹未尽,江夏却不敢给他吃了。
她拿了帕子,一边给他擦着嘴角,一边柔声劝慰道:“你的肠胃空了太久,这一下子不敢多吃不过,咱们可以少食多餐,隔上一个时辰,就可以再吃一餐。到时候,肠胃舒缓一些了,多吃些也不怕了。”
徐襄自小体弱,这些常识还是知道的,自然应了。
稍停片刻,江夏又端了汤药来,给徐襄服下,又漱了口,徐襄指着屏风后示意江夏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徐襄这是要上厕所呢!
徐襄可是没穿裤子的!
江夏转回头想要招呼碧玉,徐襄却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
江夏愣愣地看着徐襄,又再回头,眼睁睁地看着碧玉和彩霞曲膝应是,退了出去。她张开嘴想喊,却看见碧玉临出门丢过来的一个眼刀子,成功地让她噤了声。
没办法,她只能拿了床头柜上放好的裤子过来,抖开之后,拎着反正看了好几回,却仍旧不知所以。你说这裤子也没个前开门啥的,到底哪面朝前哪面朝后啊?
而且,还没有底裤,直接就一条白凌子长裤好吧,貌似她穿衣服的时候也是没底裤的!
徐襄垂着眼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江夏过来给他穿衣服,疑惑着转脸看过去,就看见江夏拎着一条中裤翻看着,一张小脸几乎皱成了包子!
徐襄微微一愣,也就明白了原委。莫名地,心底竟有一丝懵懂的愉悦!
“拿过来!”徐襄吩咐道。
“啊?喔!给!”江夏如逢大赦,一步窜到床前,将手中的白凌子中裤递到徐襄面前。
徐襄定定看着江夏,片刻,无奈道:“你帮把手”
江夏囧了。这位连碗都端不住,哪里能自己穿衣裳哎?连穿衣裳也不行,又怎么下地去屏风后的马桶上厕所?那啥,这个时代应该有夜壶了吧?
伺候着徐襄小解了,江夏将夜壶送出里屋门口,自然有彩霞接过去处理。她洗了手回来,帮着徐襄翻了翻身,让他侧身躺好,拉好被角。
轻声道:“睡吧!”
徐襄朝里侧卧着,半晌无话,突然道:“等我好些,教你写字!”
咦,这算许诺么?
江夏的眉梢高高挑起又落下,翘着嘴角应道:“好!”
第19章 莫名心虚()
江夏轻轻抚着徐襄的脊背,替他顺着气,轻柔的动作,也舒缓了徐襄的情绪。终究是精力不济,没多会儿,徐襄就在江夏的安抚下阖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黎明前后,万籁俱静。
江夏拿了徐襄的大靠枕,盘腿靠坐在脚踏上,拿了那本运河风情录,看着看着,眼皮子下坠,克制不住地扑在床沿上睡着了。
碧玉与彩霞一起守着炉子,裹着条棉斗篷,靠着墙睡了一觉醒来,抬眼看着窗缝里透进来的蒙蒙晨光,揉揉眼睛起身,也没理会缩着身子睡得口水直流的彩霞,轻手轻脚地挑起门帘子往屋里看,第一眼看见,二少爷的床帐子拢着没有放下,被子耷拉下来垂在地上再仔细一看,被子下竟然有人,那乡下丫头扑在二少爷的枕边,盖着二少爷的被子睡得昏天黑地,全不管二少爷露着半个身子!
碧玉恼火不已,却仍旧压抑了情绪,尽量调整出一副平和的表情来走过去,拍着江夏,低声叫唤道:“夏姑娘,夏姑娘醒醒”
江夏没醒,床上的徐襄却睁开了眼睛,清亮的眼眸没有半点儿睡意,看着碧玉,淡而冰冷地吐出两个字:“下去!”
“呵,二少爷醒了?您觉得”碧玉没有反应过来,抬眼对上那一双清澈澈如秋水的眼睛,禁不住关切起来。
“下去!”徐襄却打断她,再次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来。
“是!”碧玉只觉得血气上涌,头脸发烧,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一股酸涩从鼻管里冲上来,冲进眼睛里又热又疼,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是她,只能听话地答应着,退了下去。在她低头的瞬间,泪水滴落下来,却没有人注意到。
碧玉急急转身,脚步踉跄着,不小心撞上了床尾的案几,一只茶盏晃了两晃落在地上,发出哗啦一道清脆声响!
这一下,恰撞在碧玉的柳腰上,疼的她嘶了一声。
——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却不是碧玉期盼的。
江夏懵懵懂懂地声音,问道:“怎么了?”
碧玉又恼又羞,捂着嘴,挑起帘子快步走了出去。
“嗯,你醒了?”江夏转着眼睛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不禁有些脸红。她这护理做的貌似有些不合格!
不过,看徐襄的样子,气色明显好转,精神头也足了。眼神清亮,不再那么雾蒙蒙的,虚弱而无助了。这样的他,尽管发型没变,衣着没变,也仍旧躺在床上,却不同于之前那么青涩、可爱,而是有了些男人的儒雅清俊气质。
“嗬,对不住,睡着了把你的被子扯下来了!是不是冷了?”江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连忙起身,把被子给徐襄盖回去,又自然地伸手摸徐襄的手。触手微凉,却不算冷。
“还好,还好,没冻着!”江夏自然自语着,自然地将徐襄的手拢在手心,轻轻地揉搓着,把徐襄的手揉搓的热乎起来,这才塞回被子里去。
直起身,再次对上徐襄黑湛湛清澈明亮的目光,江夏有些晃神——这孩子的眼神仍旧净澈,却莫名地深邃了好些,这么看着你,仿佛能一直看到你心底和灵魂的最深处去。
——莫名地有些心虚。
江夏眨了眨眼,才把那一丝心虚甩开,放松了表情,微笑道,“你觉得如何?还憋得慌么?”
屏息静听,徐襄的喘息比之前平复的多了,哮鸣音几乎听不见了,痰鸣音则基本消失了症状大好,江夏照例询问一下患者的感受。
“无碍了!”徐襄淡淡道。
“那就好。”得到徐襄的确定,江夏瞬间绽开一脸的灿烂笑容,明亮的眼睛笑成了弯月亮,“你觉得好了,就说明咱们用的药有用,接下来,自然会越来越好!”
这样明快灿烂,由衷而发的欢喜笑容,感染了徐襄,让他清冷的眼睛里也染上了一抹暖色:“嗯!”
江夏把被子给徐襄盖好,伸手帮着他翻了翻身,觉得他身体也有了些力气,不再像初醒时那般死沉,知道他的身体渐渐恢复起来了,心情也越加欢喜愉悦起来,连说话都带了一抹轻快,哪怕问的是很私密的问题,也不觉得多难堪了:“你要不要小解?”
徐襄低低的应了一声。江夏熟门熟路地拿了夜壶来,伸进被子里,伺候着徐襄方便了,将夜壶送到门口,看见一脸懵懂无措站在当地的彩霞,也看见了垂手站在门旁哭泣的碧玉,江夏脸上的欢喜散去。
将夜壶交待给彩霞处理,江夏想要上前宽慰宽慰碧玉,却下意识地觉得手不干净,抬手看了看,转回来洗了手,再走出去,碧玉却已经不在那里了。
默了片刻,江夏摇摇头,不再理会。
招呼着彩霞倒水,给徐襄洗了手脸,又打散了头发替他梳头。不等她弄完,魏嬷嬷也过来了。
“嬷嬷早!”江夏轻快地问候。
“嬷嬷!”徐襄也低低地叫了一声。
“哎哟,二少爷这是大好了?气色可真是好多了!”魏嬷嬷欢喜地走上前来,上下左右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转回头对江夏笑道,“多亏夏姑娘了。唉,老婆子真是上了年纪了,不服老不行了,不过一天没睡好就撑不住了,本想着小睡一会儿的,谁成想一睡着就到了这会儿!”
“嬷嬷不必多想,二少爷夜里很好,起来吃了粥,服了药,就又安稳地睡下了,没再反复,我也伏在床边上睡了一觉呢!”江夏笑着说道,毫不掩饰,也不居功的样子,让魏嬷嬷脸上多了一抹由衷的笑意。
说着话,江夏把徐襄的头发打理好了,仍旧是一根松松的麻花辫儿垂在脑后。
魏嬷嬷多看了两眼,江夏有些心虚地嗫嚅道:“我不会给男子束发这样编起来,不容易纠缠打结,睡下也不妨碍。”
“呵呵,不错,不错,看得出来夏姑娘是用了心的这比什么都强!”魏嬷嬷笑着开解,看向徐襄的目光带了些揶揄,“不会也无妨!现在二少爷病中,就这么梳着就挺好,等二少爷大好了,你多给二少爷梳几回头自然就会了,没啥蹊跷处!”
徐襄垂着眼,默不作声,脸色也看不出有异。倒是江夏被魏嬷嬷这么一说,多少有些无措,又有些无奈和好笑。
名义上,她是徐襄未成礼的媳妇儿。经过这两****尽心尽力地救治、侍候徐襄,众人似乎都忘了江夏为了抗婚在花堂撞案自戕她虽然不是曾经的夏娘了,对原来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也没什么念想,但她仍旧不想就这么困死在徐家,成为徐家的二少奶奶。
第20章 怎么受得起()
不是她江夏爱情至上,也不是她另有所想,她只是不想这么草率地认命,包括婚姻和命运,她都希望自己做主。爱人、家庭、婚姻可以有,却并非必须。舒心自在的生活,却必不可少。这是她两世为人的生活态度,从没改变过,此时,她也相信,这种态度永远不会改变。
垂了眼,将自己眼中的情绪掩去,江夏再抬起眼,眼神中只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羞涩和微笑,不扭捏,不做作,自然大方的让魏嬷嬷又暗暗赞许了一回。
“嬷嬷,我正要找你商议,二少爷吃过一顿粥,早饭可以加一些好克化的主食了。”
魏嬷嬷欢喜地答应着,皱着眉头琢磨了片刻,就道,“嗳,亏得夏姑娘提醒,是该给二少爷添些硬饭了让厨房做些丝糕如何?那个喧乎,好克化!”
江夏笑着点头,“我这里有个方子,要在丝糕里加几样,对调补脾胃大有好处。我说着,嬷嬷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