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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普和茴香互视一眼,都乐了,侯普道:“二老不用担心税的问题了,这次跟均田令同时下发的还有一道法令,叫,租庸调,令,就是凡是分了田的人,按丁男人头算税,不再看到底有多少亩田了。”
“不按田收税了?”左贵老爹和粱氏都惊喜交加问道。
“是啊。”侯普眉飞色舞说着,“租是每个丁男每年交纳稻三石:调是丁男每年交两丈左右的绢布;庸是丁男每年应服劳役二十天,如不去服徭役,则可以折成绢布六丈左右代替。绢布四丈为一匹,这样算下来,要交的庸和调也就两匹,值两斗米所以每男丁每年要交的税总共是三十二斗左右。咱们只用交两个男丁的税,也就是六十四斗。现在一亩地产粮打成稻米是十二斗,所以,咱们家所有的将近一千亩地只用交不到六亩的收成就行了。”左贵老爹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此话当真?”
茴香乐道:“爹,侯普没事拿这个哄你做什么?当然是真的,朝廷的租庸调令都下来了,侯普他们看到了,所以才来告诉二老的。”
左贵老爹抖着花白胡须,掐指算着:“单算我们私有的一百七十亩地只交六亩税,剩下的田地如果全部租出去收租,打成稻米,差不多有一千斗!扣去咱们一家五口和李大娘的口粮,还有八百四十斗左右。就算按饥荒前的粮价,每亩三百六十文,能净赚三百来贯?”
茴香激动地点点点头:“是啊,这还没算八百亩新分的土地呢!如果全部租出去,每年随便能赚上千贯!”
侯普却冒了一句:“只怕赚不到这各多!”
“为井么?”
“家家都有地种,到哪里找人种新分的地?这是其一就算找到人种了,如果咱们家差不多一千亩地都能产粮,别人的田地也能产,粮食多了,粮价肯定会降下来,就值不了这么多钱了。”左贵老爹有些沮丧:“这话没错我小时候,那时候还是隋朝,粮价也就二三十文一斗。如果降到这个价格,那一千多亩地最多也就能赚个一百贯,也许还赚不到这么多。如果一半以上田地没人租佃一年下来,最多能赚个二三十贯就不错了。”
茴香胳膊肘拐了丈夫侯普一下,低声道:“你乱说什么!非要扫兴才好啊?”
“不是”侯普讪讪道,“我只不过这么一说,嘿嘿粮价不会一下子降到这么低的,多少都能赚。”
粱氏已经很满足了,笑道:“姑爷说得对咱至少不用吃夹野菜的米饭了,赚多赚少的也没啥。再说了现在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打仗啊?所以粮食先储存着。还是不要卖的好,咱们家也不是急着钱用。”左贵瞪眼道:“关键不是这个,现在关键走到哪里找这么多人来种地?”
茴香道:“咱们家饥荒的时候施粥,救活了那么多人的命”那些人如果知恩图报,应该会来帮咱们的。”
“帮井么啊?”左贵老爹叹了口气,“过河拆桥的事情太平常不过了,种了别人的田,荒了自己的地,这种事谁愿意干?”
侯普先前说错话影响了岳丈的情绪,想找补回来,便道:“岳丈不必太过担心,现在合州所有的撂荒土地都已经播种,现在都已经出苗,只需要找人锄草、灌溉,到了秋收收割就行了。农活少去了至少三成。再说了,这次分田,相当一部分农户劳力有剩余的,有多出来的人力租佃人家的田地种的。”
“是吗?”这个消息立即让左贵老爹高兴起来了,“能找到人佃租咱们的地吗?”
“肯定能!”侯普一拍胸脯,“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过两天就要开始普通百姓的授田,我会留心那些人口多地不够的人家的,实在不行,我找人上门说去。”
梁氏道:“既然田税臧了这么多,要不,咱们的租子也少一些吧,这样或许能让更多人来租地。”左贵点点头,捻着花白胡须沉吟道:“这倒是可以的,咱们以前五亩地一亩税的时候,租子是对半分,我们再一交税,到手的粮食只有三成。现在差不多一千亩地,只交六亩税,这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对半分的粮食都能到手,无形中比原先多收了两成粮食,如果改成四六分,佃户六咱们四,也就是相当于把多收的两成粮食来对半分,咱们也还能多收一成的粮食。佃户咱们两边都得利!”
侯普喜道:“要是这样,那就更好办了,咱们得抢先一步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这样好了,明天登记的时候,我就在衙门外面墙壁上贴一张公告,就以贵芝堂的名义贴,招租田地佃户,四成收租。估计那些饥荒时得过贵芝堂恩惠的又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家,还有迁徙来的分田少但人丁充足甚至富余的人家会来佃租咱们田地的。”左贵老爹和粱氏都频频点头,左贵老爹道:“不求多了,能有一半田地佃租出去,咱们就高兴了。”
“是啊是啊”粱氏也喜滋滋道,“以后就不愁没白米饭吃了!咯咯咯”
第二天,便有衙门书吏来通知左贵老爹去衙门登记授田,左贵十分高兴,带着妻子粱氏一起来到衙门户部。侯普已经等在那里,帮着一起办理了授田登记手续,果然如侯普所说,左家总共分到了八百亩田,而且全是成片的上等良田。有书吏领着出城实地勘察交割确认。这些田都划的是紧挨着左家原先的自有良田的。
登记回来,随后,瞿老太爷、祝药柜、倪大夫、余掌柜等人都陆续得到了消息,先后登门庆贺。但桑家却始终没有来。
桑家人没办法来庆贺了,桑母那天在衙门口得知他们经商的最后分,而且一个丁男只能分到二十亩下等田,当场水肿病再次发作,回到家就躺倒了。一躺躺了三天。好在左少阳的药管用,吃了几天之后,这才开始慢慢消肿。
桑母眼见病好一些了,到底忍受不了对田地的牵挂,把桑娃子他们叫到床前,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问道:“咱们家分了多少田?”
“十五亩,还是靠天吃饭的下等望天田…………”桑娃子苦着脸道。
“什么?”桑母又瞪圆了眼睛,她脸上浮肿还没有彻底消退,眼睛小小的,瞪同了之后,跟绿豆似的,“你不是说,侯钱谷说了能分三十亩吗?怎么说话跟放屁似的?!”
“人家侯钱谷当时也说了,这只是预计的,到底能分多少,要看最后分田剩下的情况,反正咱们最后一波是有多少分多少。前面的分完了,只剩这么多给咱们。”
“前面的都分满了的吗?隔壁王婆他们一个男丁也分了一百亩?”桑母气得呼呼直喘气。
“不是。我打听了,因为官吏和有军功的人授田的份量特别大,占去了一大半的田地,而他们是第一批授田,按朝廷颁布的标准全额授田了的,这一来,便只剩下少部分田了。第二批军户授田每丁都只分了六十亩,只有朝廷颁布标准的六成。第三批一般老百姓每丁便只有三十亩,而最后的我们这些经商的,每个男丁只有十亩。爹那样的老丁只有五亩。”
桑母捂着心口跟拉风箱似的喘着,小绿豆眼滴流转。
桑小妹着急地低声道:“娘,你别管这些了,再怎么着也有十五亩地了,加上茶肆的收入,够咱们一家……”
“滚一边去!”桑母呵斥道,呼呼喘了几口气,问桑娃子:“左家呢?他们分了多少地?”
桑娃子诺诺道:“听说挺多的……”
“分了多少?”
“好像是有八百亩吧。”
“什么?”桑母嘶声道,“他们是开药铺的,也是经商的,凭什么就分那么多?”
“我也不知道,不过左公子有军功,是大将军册封的,拥军楷模,。布告上说了,按照朝廷的法令,有军功的跟官吏都是第一批授田,按照朝廷的每丁男一百亩分。而且,大将军册封的人还可以单独分田,所以才这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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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见利忘义()
桑母冷笑道:“那么多田,嘿嘿,五亩地交一亩的税,一两百亩的税,我看他们家怎么交,哭天去吧!”
芹嫂子实在忍不住,嘟哝了一句道:“气人有笑人无,哼!”
“你这不下蛋的花母鸡,你说什么?”桑母怒瞪着小圆眼盯着黄芹道。手机阅;同步更新!{365。…}
桑娃子急忙打掩护:“娘,媳妇儿她说朝廷减税了,不收那么多税了。”
“啊?真的?”桑母肥肿浮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再减也见不了多少吧?”
“是,是没减多少。”
“什么没减多少!”黄芹似乎存心在怄她婆婆,“朝廷告示说了,以后的税都是按丁男人头交,算下来,每个人交纳的税折算成稻米要六十斗,也就是三亩地的收成。人家左家加上本来的地有上千亩了,两个丁男一共只交六亩地,怎么都交得上的,咱们家呢,总共十五亩地,拿给别人种分一半,也就七亩五分,现在要交六亩的税,也就不剩什么了,那才是赔本赚吆喝呢!”
“你!你个只会拉屎不会下崽的母猪!你说什么!”桑母极其败坏歇斯底里吼着。
黄芹终于爆发了,杏眼圆瞪,指着桑母厉声道:“你看不惯我,尽管叫你儿子一张休书休了我好了!我才不稀罕!摊上你这么个不讲理忘恩负义的婆婆,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黄芹嫁到桑家这么些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跟桑母顶嘴,而且出口也不容情,反倒把桑母给镇住了,听黄芹说不怕被休,顿时不敢再乱骂了,她是最懂得轻重的,自己家原先还有个茶肆,现在茶肆都没有了,再想讨这么标致这么贤惠的媳妇,找不到不说,还得花上一大笔钱做聘礼,那可是剜她心头肉。
桑娃子急忙打圆场,先陪笑对黄芹道:“媳妇儿,娘正病着呢,你少说两句不成吗?——娘,媳妇儿说的也是实情,衙门告示就是这么说的来着……”
桑母立即找到了撒气的对象,一弯腰,捡起床边的布鞋,兜头朝桑娃子砸了过去,猝不及防,臭烘烘的布鞋正砸在他脸上,把个桑娃子差点熏倒。
桑母指着桑娃子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老娘十月怀胎生出来你这么个软脚虾,你有什么出息?老娘早知道,把你拉在茅坑里得了,养你这么大做什么?我滴个天呐!我咋就这么命苦啊……”
桑母抢天抢地哭骂了起来。
一家人都苦着脸等着,知道她这一哭骂少说也得一顿饭工夫,不料桑母这一次却只嚎骂了几句就戛然而止,小绿豆眼滴流转盯着天花板想了片刻,然后挣扎着爬起身,要穿鞋子,可是她的腿还没有完全消肿,跟个棒槌似的塞不进鞋子里,只好趿拉着,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桑老爹跺脚道:“你病还没好,这又是要去哪里?”
“我去左家!”
“你现在去左家做什么?是不是熬不住了要去看病?”
桑母站住了,扭过头来,阴着一张肥脸道:“他们家分了那么多地,税也减了,现在有钱了,这纳小妹作妾的彩礼就不能是七十贯了,得往上涨!”
桑老爹苦笑:“你这简直是……,还是商量商量吧。人家到底救了我们一家的命呢!”
“你就是心软!照你这样,还活个屁,一根绳子吊死算了!——你不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