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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杨公公来了。”彩衣走进来道。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道:“真的?快请进来!”
不多时绣帘被掀了起来,我忙迎了上去。杨德槐见我便要行礼,我一把扶了他,道:“这里没有外人,公公不必多礼。”
他倒也不推却,在彩衣的掺扶下在楠木椅上坐了,又在秋菊的伺候下脱了靴子,踩在椅子下面早已生好的铜暖炉。秋霜又奉上新泡的秋香铁观音,杨公公接过茶,连喝了几口,才放在几上,对我说道:“我说那些个小太监干嘛老爱往德贵嫔这里跑,一说到你这儿,个个争着来呢!还是来德贵嫔这里最舒畅。”
我温柔一笑,软言细语道:“杨公公说笑了,不过是众人抬举罢了。”
他呵呵笑着道:“奴才也是最喜欢过德贵嫔殿里了,这不,奴才也是最喜欢过德贵嫔殿里了,这不,巴巴的又来了。”说着又端了热茶连喝几口,赞道,“好茶!奴才没记错的话,这该是今年安溪新进的秋香铁观音吧?听说今年天寒,被霜打了,统共也没进贡几罐。”
“一听公公就是好茶之人,一喝就知道名儿,听你这么一说,这茶倒珍贵起来了。好茶,当送懂茶之人!”我转头道:“彩衣,把柜子里那罐未开封的拿来,让杨公公带回去好好品品。”
“哎哟,德主子!这么好的茶赠与奴才岂不浪费了!”杨德槐推辞起来。
“杨公公这是什么话?好茶就该配懂茶之人了。”
杨德槐正要推却,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一惊,忙关心道:“公公身子那里不好了?可有看过太医?”
“哎,”杨德槐叹道:“老啦,不中用了啦!最近几天夜里连续落雪,染了风寒,老寒腿又犯了,前两天还躺着呢!”
我温言道:“昨儿夜里大雪积了不少,今儿这么冷的天还害哥哥亲自跑一躺,做妹子的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妹子这里有些上好的虎骨,活筋松骨,好使着呢,妹子用不着,放着也是浪费,哥哥一并拿上。”说着又吩咐道,“彩衣,把那两匣子虎骨也拿来。”
杨德槐这才眉开眼笑道:“妹子这样说,那做哥哥的就不客气了!”
又聊了几句,杨德槐起身道:“皇上派奴才过来传话,他用过晚膳就过来。眼看就到晚膳时间啦,奴才就不打扰德贵嫔啦,先回去伺候着了。”
我笑着起身,送他朝门口走去:“杨公公这是公事,我就不留你了。”
送至门口,见我还要外出,杨德槐忙拦了我:“德贵嫔留步,这大冷天的,呆在屋子里暖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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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胎结(二)()
我忙吩咐彩衣送他出去,自己回到椅子上捂着。小安子进来递给我一碗温水,再递过来一包珍珠粉。我接过来,把珍珠粉倒进嘴里,和水吞下,见彩衣进来,吩咐她道:“彩衣,让外面的人生好炉子,把热水准备好,我要沐浴。”
彩衣答应着,转身出去准备了。过了一会子,小安子给我围上围巾,披上披风,慢步走进西暖阁时,彩衣早已在门口等候着。见我来了,忙掀了帘子,侧身让我进屋。
屋子里烧了暖炉,连空气都是暖洋洋的。彩衣替我挂披风围巾,我拔掉头上的玉簪,及腰的长发披泻下来。彩衣服侍我到屏风后面褪下衣衫,露出雪白如脂的肌肤,彩衣直愣愣的看着我,半晌也没移开眼。
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伸手在她头上弹了个榧子,嗔怪道:“丫头,看什么看?!”
彩衣顿时回过神来,满脸通红,羞涩道:“主子,你真美!难怪皇上会一直宠爱着你。”
我摇摇头,叹道:“再美的容貌也会有衰老的一天。以色侍君者短,以才侍君者长。”
跨进浴盆,温热的水一下将我淹没,晕红的灯光,淡淡的梅花熏香味让我心中五味混杂,整天思量着算计别人也是很累的。
我挥手让彩衣她们都退下,翘着腿搁在盆沿上享受这难得的悠闲,过了一会子,眼皮渐渐重起来……
藤然惊醒,水已经有些凉了,我伸个懒腰准备起身,却发现旁边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啊”的一惊叫,本能地用手护住胸前。
“别怕,是朕!”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肃……”我正要开口,他伸出食指来抵住我的唇:“嘘!别说话,让朕好好看看你!”
虽然和他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可是在这明亮的灯光下赤裸相见还是第一次,我不禁面红耳赤。他的眼神因我的娇羞更加炽热起来,猛的伸出双手把我从水中抱起来,顺手抓了屏风上的浴巾裹了身上的水珠,朝里间的床塌走去。
雪白的软缎被褥上,晕红的灯光下,我曼妙的身姿越发粉嫩光泽。他拘起我乌黑的长发在鼻间轻嗅,我抚摩着他清瘦了的脸颊,问道:“肃郎,你可是真心爱臣妾?”
“当然,月华要是不信,朕可以当天立誓!”他冲动的举起右手来。
我慌忙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低的说着:“臣妾相信。肃郎龙体为重,切不可随意起誓。”他动情的抱着我:“朕说的是真的。”
我看着他,笑而不答,却奉上自己红衍润泽的双唇,他的眼刹那间变得火热,揽住我的颈,细细的吻着我的唇、眼、眉、鼻梁,还有身上的肌肤。
随着他的吻,我绷紧的身子慢慢柔软,思绪也紊乱起来,仿佛着火似的口渴,体内有欲望的火苗在蹿动。我伸出手臂搂住他的颈项,情难自禁的呻吟出声。感受到我的灼热,他迫切的低下头来夺取我的唇,狂热的诉说着他的热情:“言言!言言!”
一夜缠绵,我做尽逢迎之能事,曲意承欢,待到激情过后,他用锦被裹着我们,依偎着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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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胎结(三)()
“主子,主子?!”朦胧中我听到彩衣唤我,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听到进进出出凌乱的脚步声和彩衣同小安子的交谈声,不一会子,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只觉口干舌燥,全身发热,四肢无力,眼光到处竟是明黄一片。
“言言,你醒了?”焦急的声音中带着喜悦。
我一惊,正要起身,却被他小心地搂入怀中,下巴上初生的胡渣子摩擦着我光洁的额头,喃喃自语道:“你可醒了。”说着又示意彩衣拿了靠枕让我靠上,满脸严肃地问我:“可有那里不舒服?”
我不名所以地摇摇头,不明白为何他回如此紧张。
“主子,你可醒了,吓死我和小安子了。”是彩衣的声音,我寻声望去,她半跪在脚塌旁,双眼通红,神色憔悴却露出喜悦的笑容。我转过头,发现小安子也跪在后面,正在用袖子擦眼角。
“好了,好了。德贵嫔醒来就好了。”旁边传来南宫阳稳重中带着欣喜的声音。
众人正欢喜之际,我去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往上面钻,我努力想克制,去是徒劳无功,忙将头伸至床头银罐处,‘哇’地一声,将一团带着腥味的东西吐了出来。
众人俱是一惊,皇上急道:“南宫阳,这是怎么回事?德贵嫔究竟身患何疾?”
“起奏皇上,德贵嫔旧疾初愈,身子虚弱,再加上初怀龙胎凤体不适,所以才会导致突然昏厥。如今醒来,当好生将养,饮食也应以清淡为主。微臣会为娘娘开几副安胎药送来!”
龙胎!巨大的喜悦冲击得我整个人晕糊糊的。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彩衣,她冲我笑着点点头,我才相信这天大的好运降临到我头上了。
“那好,既然这样,你就尽快去办!”皇上吩咐着,顿了顿,又道:“南宫阳,以后德贵嫔安胎一事由你全权负责。朕把这重任交与你,你可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啊!”
“微臣定当全力以赴!”南宫阳微微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了,皇上第一次正眼瞧了他,亲自对他委以重任。
小安子同南宫阳准备安胎药去了,彩衣识趣地带了众人退了出去。我还沉浸在龙胎的喜悦中,皇上宠溺的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道:“太医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了,你身子又弱,可要好生保养。”顿了顿,有凑到我耳边道:“可得给肃郎生个大胖小子噢!”
我脸蛋发热,娇羞地把头埋进他怀里:“要是生个女儿呢?肃郎就不喜欢了么?”
他抚摩着我的背:“也喜欢,只要是言言生的,肃郎都喜欢!”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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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怀龙胎得晋封(一)()
我兴奋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刚打了个呵欠,就看见彩衣笑呵呵地走了进来,请了一个安,拍拍手唤了小宫女们捧着盥洗用具过来。
我懒懒起身,就着宫女捧到跟前的水晶杯洗漱起来,彩衣洗干净毛巾过来,服侍着我把脸洗干净,换上宝蓝绸缎褥裙,又扶了我到梳妆台前。
我问道:“万岁爷什么时候走的?”
“万岁爷待主子睡沉了便走了,临走时特意吩咐奴婢不许吵着主子休息,想来是怕其他主子知道万岁爷宿在殿里给主子惹来麻烦。昨儿主子不好,奴婢心里着急,是小安子去禀的皇上过来,宫里怕是好多人都知道万岁爷在主子这儿。”
“恩。”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感激他为我所想。
彩衣给我盘了个轻松而简单的参云髻,秋霜用红木黑绒盘端来一些头饰,让我挑选。满盘的金银珠花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摇摇头,吩咐道:“放桌上吧,你去把后院新开的梅花拮几串来插在屋里。这天儿成天烧着炉子,怪闷的。”又看向彩衣:“你随便挑个简单的珠花插上吧。”
刚刚用过早膳,小安子进来通传:“主子,小玄子公公前来宣旨!”
我刚站起来,就见小玄子已大步进来,前后还有许多小太监跟着。小玄子走到殿中,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德贵嫔接旨!”
彩衣上前扶我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樱雨殿德贵嫔自入宫以来,温柔贤淑,谦良恭顺,颇得朕心,现由贵嫔晋升为婕妤,赐号‘德’,钦此!”
“臣妾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在彩衣的扶持下起身,亲手接过印玺和诏书。
“皇上有赏!”小玄子一本正经的尖着嗓子说道。
我正重新行礼,他却慌忙扶起我,送我至软椅上靠了:“婕妤娘娘,皇上口喻,娘娘有孕在身,可直接受礼便是。”
我点了点头,看着已不断成长逐渐成熟的小玄子,心中百感交集,心疼他的经历,欣慰他的成长。
“皇上有旨,赏和田白玉送子观音一尊给德婕妤!”
“皇上有旨,赏绫绡帐一副给德婕妤!”
“皇上有旨,赏绫罗绸缎各八匹给德婕妤!”
“皇上有旨,赏枷金嵌红珊瑚玉如意一对给德婕妤!”
“皇上有旨,赏三七、天麻、红参等各式补品一盘给德婕妤!”
“皇上有旨,赏环步摇、翡翠珠花、玛瑙别针等饰品一盘给德婕妤!”
……
彩衣喜笑颜开地领着宫女太监们接下。我示意小安子带了众太监到偏殿暖身子,喝热茶,打发赏钱。自己则带了小玄子进了屋中,吩咐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