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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基米德-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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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溯走过去摇了一下门锁,真的锁住了。他阴着脸,后退一步,突然一脚,踹开了古老的木门。

    门板轰地一声砸倒在地。

    室内灯火明亮,拳击手双脚朝门,头部朝窗地倒在地上。头上破开一大大洞,鲜血淋漓。

    门外的人一阵惊呼,刚要往里面涌,言溯冷声呵斥:“谁都不许进来!”众人又立刻止步。

    他蹲下来摁了一下拳击手的脉搏,死了,身体还热着。又去检查了窗子,全部是锁着的。

    甄爱立在门口,不可置信。房间里传出惨叫声时,她从走廊那边看得清清楚楚,门一直都没开过。

    现在门窗都从里面锁了,那凶手在哪里?

    屋外的人也都看出了问题,全部面面相觑。

    作家盯着拳击手仰面躺着的尸体,诧异:“难道是密室杀人?”

    模特翻白眼:“你是写多了吧?一定是有人杀了他,然后在我们大家都没出房门前跑回自己的房里,装作是听见声音才出来的样子!”

    幼师举手,提出异议:“可听见惨叫时,我刚从浴室出来,离门近,不到一秒钟我就打开房门了。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然后对门的律师就开门了。”

    大家开房门的时间相差不过几秒,所以都纷纷作证。

    甄爱也说:“是的。我和言溯从走廊那边跑过来。拳击手惨叫之后,他的房门一直没有打开过,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

    律师推测:“难道是翻窗子?可外面是悬崖啊!”

    言溯从窗子边走过来,脸色不好:“窗子是从里面锁着,不可能翻窗!”

    演员是刚刚洗澡了出来的,还裹着浴巾,浴巾系得很低,胸前圆鼓鼓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想勾引谁。在场好几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薄薄浴巾下起伏的曲线,很是诱人。

    她故作羞赧地摸了摸脸:“因为听到叫声担心,我就立刻跑出来了,都没来得及换衣服。”

    女人都没反应,男人都很宽容。

    演员说完,摆着s形往言溯那边扭,道:“哪有什么密室杀人?或许是拳击手他自杀呢!”

    言溯不看她,也丝毫不掩饰鄙夷她智商的语气:“麻烦你用大脑思考。拳击手的头被非常有力量的东西砸了,头骨碎裂,一击致命。请问他自杀的凶器在哪儿?”

    演员一梗,不说话了。不太开心地把浴巾往上拉了些,这下什么也看不到了。

    周围的人再度看向屋子,死体周围干干净净的,除了脑袋旁边打量的血迹,没有任何别的异样痕迹。别说锤子之类的重物,连小刀片都没有。

    主持人给演员帮腔:“拳击手自杀的凶器就是他自己的拳头!他”

    “请你不要再暴露你的智商!”言溯冷而迅速地打断他的话,仿佛再多听一个字他就耳朵疼,“他的拳头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血迹!”

    主持人憋得面红耳赤,也说不出话来。

    甄爱微微讶异,言溯至始至终音量不高,语速也不快,甚至说的话不徐不疾的。可她还是从他不紧不慢却冷到冰点的话语里听出来了狠狠隐忍的怒气。

    她知道他是气又有一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杀死,竟然还是密室杀人。

    可,这不是他的错啊?

    该怎么安慰他?

    周围的人都鸦雀无声,警惕又胆怯地看着言溯,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不怒自威。

    言溯谁都不理,目光冷静地落在拳击手仰卧的身体上。太干净了,现场太干净了!丝毫不凌乱,一击致命。高效迅速,绝非临时起意!

    凶手是正面袭击死者,非常大胆;可谁能一拳打得过拳击手?

    更奇怪的是,他看上去不仅没有反击,甚至都没有机会挣扎。

    还想着,听见甄爱淡淡地开口了,是对其他人:“这下你们同意剩下的人都一起待在起居室了吗?不久前,你们都说各自回屋锁上房门是最安全的,可现在呢?呵,如果你们一开始不那么固执,或许现在就不会死人!”

    言溯一愣,突然明白了,她说这些,全是为他。

    他的心骤然一暖。

    “ai”他去拉她,但她心里也憋着气,不仅为死去的人,更为言溯天性的自责,她心痛,实在忍不住,咬牙狠狠道:

    “如果现在还有谁不愿意,非要自己待在房间里,我认为这个人不是勇敢,而是因为他是凶手,想要杀人!”

    这话一出,没有人提出异议了。

    女仆说:“那我们都换衣服了去起居室吧!”

    “等一下!”甄爱缓缓地,笑了,“我们先有必要去各个房间里搜一下杀死拳击手的凶器。”

第71章 糖果屋历险记8() 
起居室内的落地钟刚好指向零点。一行人检查完房间后,一无所获,全齐齐坐在起居室里。

    窗外的暴风雨愈演愈烈,女仆端来了点心水果热茶和咖啡牛奶。古堡冷清,她又往壁炉里多添了些榉木,顺带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把风雨和颠簸的海洋关在了外边。

    起居室内暖意浓浓,竟有股海中避风港的温馨。

    或许温暖和疲倦驱散了大家的防备,一路上只泛泛而谈的同路人有一阵没一阵地开始聊天。和以往的玩笑不同,大家聊起了各自的人生经历,时不时加一些感触和体会。

    模特和演员说起入行的艰辛,幼师说起严苛的家长,作家说写作的孤独,律师说难以坚守的良心,主持人说身不由己地迎合。

    言溯漫不经心地听着大家的讲述,一边在想别的事。

    目前的三起命案,他还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人所为,但三个案子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现场有条不紊,死者几乎反抗无能。

    难道凶手用了辅助药物?

    言溯从死者表面没有观察到异样。现在没有法医和设备,暂时也检验不出来。

    医生的案子里,如果他座位旁边的拳击手和幼师说了真话,确实没有察觉到异样,那凶手是怎么在黑暗中杀了身体健康意识清楚的医生,而没有引起周围人警觉的?

    赛车手的死也很古怪,如果女仆小姐说了假话,她是凶手,她怎么不留痕迹地制服赛车手然后把活着的男人绑到涡轮上去?

    如果女仆小姐说了真话,那这些人里必然有一个人知道赛车手在船上。他从餐厅回房后,出门去杀了赛车手。可为什么刻意把蜡像吊在缆绳上,把其他人吸引去发现尸体?

    拳击手的案子就更诡异了。门和窗确实是紧锁的,当时所有的人都在房间外,死者正面受袭击倒下。房子是密室,凶手和凶器怎么凭空消失?

    后来,所有人一起挨个儿地搜房子,却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这三桩命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心里还有一种会继续死人的不祥预感?

    其实,言溯已大抵看出谁是警察,谁是组织派来的人。可这三起案子似乎不全和他们有关系,还是,他哪里想错了?

    正想着,对面的主持人聊在兴头上,说了句奇怪的话:“哎,你们知道吗?死去的拳击手和医生之前就认识。”

    “认识?”众人齐齐看向他。

    主持人很喜欢受人注视,瞬间找回自己最擅长的表演状态,神乎其神地解释:“拳击手以前小有名气,拳台上表现好,但台下人品不行。没结婚之前,吃喝嫖赌样样都干。”

    幼师回忆了下,帮着补充:“我听说过,当年他喝酒驾车撞死了一个大学女生。”

    “可你一定不知道内幕消息。”主持人喝了一口鸡尾酒,脸颊红得发光,“他不是酒驾,而是他看上了酒吧的一个漂亮女孩。人家是兼职打工的,不是妓,可他非把那个女孩强迫了。女孩要去报警,拳击手一急,就开车撞了她。”

    作家插嘴:“那和医生有什么关系?”

    “那女孩不是被撞死的。”主持人慢悠悠地说着,一副讲鬼故事的姿态,“她在icu里昏迷了很多天,脊椎骨折,腿都截肢了。女孩的家人准备提起诉讼,要求拳击手赔偿2000万美元。”

    女仆听得入了迷,把演员的奶茶倒得溢了出来,慌忙擦拭;

    演员这次倒没介意,反而兴致很浓地问主持人,“我猜猜,该不会是,拳击手为了少赔钱,让医生把女孩治死了吧?”

    主持人见美人开口,立即殷勤地笑:“还是演员小姐聪明。”

    “这么说,女孩的主治医生就是和我们同行的医生了?”模特好奇地打量主持人,不太相信他的话,“可你是怎么知道的?该不会是人家死了,你乱说吧?”

    主持人似乎不太喜欢模特的质疑,敛了笑容,正经道:“干我这一行的,当然消息灵通。我还知道,他明明是故意撞人,后来却以醉酒驾车的缘由脱罪了。当然,还是赔了些钱的。”说到这儿,主持人叹了口气,“从那之后,他改邪归正了。戒了一切恶习,结了婚,成了好丈夫。不过,今天这么一看,医生和拳击手也算是多前年做了亏心事!”

    一说亏心事,大家都端起茶水慢吞吞地喝,缄默不语。

    言溯和甄爱安静地对视了一眼,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会和那两人的死有关吗?可赛车手呢?他为什么而死?

    事情仿佛有了亮光,又仿佛变得更加迷雾重重。

    这时,律师轻轻地说:“虽然不知道赛车手做过什么,但,该不会凶手专杀做过亏心事的人吧?”

    大家听言,都各自猜测紧张起来。

    长久一言不发的管家皱了眉,古板而严肃地说:“即使是犯过罪的恶人,也只有上帝能给予判罚。以正义之名的个人处罚,都是私欲,远非正道。况且,只要人真心忏悔,上帝宽容的心会包容和拯救一切罪。”

    言溯和甄爱不信教义,对此不置可否,但管家先生说的有些道理他们也是认同的。这一番正气凛然的话在起居室里回荡,在场其他人的心都微微撼动了。

    演员颇有感触地低下头,过了好久,抬起头来看众人:“我以前也做过亏心事。或许在场的某个凶手知道了,接下来会杀我。可我还是想把同行的你们当做互助小组的组员,帮助我一起忏悔。

    我在竞争一个电影角色的时候,找人用恶毒的谣言中伤了另一个女演员,她事业大受打击,后来

    听说她默默地自杀了。

    或许也是报应,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红过,也没有让人记得住的作品。”

    周围的人都沉默,却没有惊讶的表情。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幼师,她握住演员的手,宽慰:“只要真心忏悔,你会得到原谅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这下子,表面平静实则饱受心理压力的众人,面对着旅途中偶遇以后再不会见的陌生人,一个个地“敞开”心扉,但真真假假就说不清了。

    模特说她害过走t台的姐妹从台子上摔下去从此离开模特圈;

    作家说他看了朋友的草稿后,盗取他的创意发表,从此和朋友绝交了;

    幼师说她有次实在控制不住情绪,打骂了一个小孩子;

    律师说他曾帮过公司逃税;

    主持人说他曾报导不实消息,导致网友人身攻击人肉搜索当事人。

    言溯垂眸倾听,心里波澜不起。

    这时,幼师看向言溯,问:“逻辑学家先生呢?你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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