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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了如意,越洹比冰雪还要寒冷几分的脸色有了暖意。
“累不累?”将如意抱到了马车上,越洹干脆也上了车,握着如意细嫩的,因有孕也显得有些圆呼的手问道。
如意摇头,“还好,腿有点酸。”
想了想,补充道:“皇后娘娘她们都很照顾我,就是贵妃说了几句酸话。不过我总觉得她和从前不大一样了,怪怪的。”
越洹哼笑一声,没多说什么。
这也有点儿不对劲呀,不像是自家相公的性格啊。
如意对越洹还是了解的,看着远山白雪谪仙似的,其实嘴毒心冷。遇到许贵妃一系的事儿,他不出言讥讽几句,还真不正常。
不过她素来懒怠,车上一直拢着火盆,暖烘烘的,没行多远就开始了点头打瞌睡,意识也开始迷瞪起来。
越洹坐得笔挺,长臂一伸,将东倒西歪的人捞到了怀里,让她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靠着。皱眉看着她隆起来的肚子,有点儿无措。
他能跨上战马手提长枪,能面对千万人面不改色,可是看着她臃肿的腰身,却不知道怎么才好了——这样大的肚子,还有三个来月才能生,她要怎么撑下去呢?
这个问题,越洹觉得比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要从哪里冲击敌军还要困难一些。
回到了将军府的时候,如意已经睡熟了。越洹索性让马车直接进了院子,在仪门处将人抱了下去,回到屋子里安置好。
等到如意一觉睡醒,天都要黑了。
不过,她身边只有锦儿绣儿两个丫头守着,越洹并不在家里了。
“相公呢?”如意接过锦儿送上来,熬了两个多时辰的五谷粥,左看右看越洹不在,不禁问道。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大安稳的感觉,从何而来说不好,但就是没来由的心慌意乱。
锦儿低头整理床铺,“送了你回来,将军就出去了。临走说,这两天营里当值,先不回来了,让我们有事遣人去寻他。”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自从成亲后,越洹就没有不回来过夜的时候,无论是国公府还是将军府。
如意皱皱眉,心头不安愈发强烈,就连香甜的五谷粥,也没有了食欲。
天色大黑下来后,如意因睡了一个下午,也不觉的困倦。听窗外北风又起,风声裹挟着干枯的树梢,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惊的尖啸。
如意很少会害怕,此时靠在熏笼上,屋子里的火墙也被烧得温热无比,可是她却感到手脚冰凉。
“锦儿,你说会不会有事?我这眼皮怎么就一直跳个不停啊?”
锦儿手里正缝着一件大红色的小肚兜,肚兜中间絮了一层薄薄的棉花,预备着如意的孩子出生后盖肚子的。
闻言也抬起头,往窗外看了看,又低下头来继续缝,嘴里说道:“能有什么事?我看你就是白天睡多了,瞎想呢。要是实在睡不着,这会儿跟我学着做做针线倒不好?不管缝成了什么样,小主子出生了,好歹也是母亲亲手缝的。”
如意立刻不说话了,也不嚷眼皮跳了,咳嗽一声把腿缩了缩。
绣儿在一边捂着嘴笑个不停。这女红对如意来说,简直就是个灾难。上次兴冲冲地给将军缝了个荷包,将军接到后那表情实在是不好说。
有了锦儿绣儿两个插科打诨地逗趣说话,如意略略放了放心,饶是如此,也是直到了亥时才朦胧睡去。只是才入了睡,却又仿佛听见了街上一阵阵的喊叫声。
猛地坐了起来,如意心里头跳得快极了,捂着心口惊恐地看着外头。明明是深宅大院,她怎么听得这么清楚?
“小姐!”
绣儿扑进来,脸色有些发白,“街上好像乱了起来!”
如意一掀被子下了床,“怎么回事?”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注意着些!”锦儿从外头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件斗篷,一眼就看见了如意下床的时候,急得快走了好几步到床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如意急问:“外头到底怎么回事啊?”
就算是隔着这么老远,她都能隐约听见乒乒乓乓的兵刃相接的声音了。
“没事,真的没事!将军去营里的时候,早就安排好了府里的护卫了,阿大带着人把咱们府里守得铁桶似的,就是外头的一只鸟,也飞不进来!”
锦儿越是这样说,如意越是有些焦急。看来越洹是早就预料到了今天会出事?这可是大年初一啊!
锦儿绣儿也不出去了,就在这卧室里守着如意,外边的护卫此时也都进了内院,不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把个小院子围得严严实实的。将军府各处早就已经安排妥当,阿大亲自带着一队人四处巡查。不是没有想要趁乱闯进来的,门口有人撞,墙头有人爬,好在将军府的护卫都是退了伍的军士,杀敌经验十足,收拾起这些来利落得很。
将军府相邻的也都是宗室勋贵人家,护卫严谨倒还好,街上不少的百姓家里就没这么幸运了,被人趁乱闯进的不少。这一夜,京城里i乱的不行。
一直到了天色蒙蒙亮,外头的喧嚣声才渐渐低了下去。如意一眼都没合,既担心越洹,又想着侯府的温老夫人。要知道,荥阳侯府可没这么严实的守卫。
“夫人,夫人!”阿大在门口唤道。
如意示意锦儿叫他进来,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
阿大穿着轻甲,腰间配着长刀,大步走进来,“夫人,府外被禁军围了。带队的参将让我转告夫人,莫要慌张。”
禁军?
如意怔了一下。越洹自己就是禁军统领,怎么自家还被禁军给围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此生足矣(大结局)()
街面上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了,但整个京城的气氛却是愈发紧张。一连三天,门口那些围住了府邸的兵士都没有散去。不但将军府,据绣儿出了二门偷偷打听了一回,据说是周围几家宗室和勋贵都跟自家一样。如意又不傻,情知这是出了大事了。
不过,一直到了第三天的晚上,各府门口的禁军都撤了去,越洹也终于在天色擦黑后回到了家里。
他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出去随意逛了一圈回来。直到晚间,才对如意说了这几天的事情。
天哪!
如意本来已经躺在了床上,被吓得一下子又坐了起来。
她听到了什么?
许家勾结福王和荣泰公主,逼宫造反?
“福王脑袋被驴踢了不成?”论身份,他是堂堂的皇子,钦封的亲王,虽然说是许贵妃所出,但说起来,这些年来与太子争宠大多是荣王,福王甚少出头,只要安分守己,日后新君登基哪怕是为了名声,福王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尊荣体面,也总是少不了的。
皇帝虽然有那么点儿宠妾,却远没到灭妻的地步。无论是荣王还是福王,他老人家给的是宠。对太子,那是他唯一的嫡子,那才是真正从小按照下一任帝王来培养的。
难道福王是因此而心生不忿了?
可话又说回来,有不平又能如何呢?福王手里,压根儿就没兵权,能调动的只有王府那区区几百个护卫而已啊。
居然,还要逼宫?
看着如意一双妙目瞪得大大的,越洹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将她按躺下,“他还没傻到那个地步,许家暗中筹划了多时,还勾连了武定侯。”
武定侯,便是前一任掌禁军之人,可以说是深得皇帝信任的了。
正因为这个,荣王之前还想与武定侯府联姻,让儿子娶武定侯的孙女来着。若非荣王妃执意不肯,说不定现下荣王世子已经被迫娶了个京城里有名的胭脂虎了。
皇帝因此对武定侯有了不满,又正好赶上越洹伤愈,便将禁军统领之权交给了越洹。武定侯赋闲在家,难免心生不满。他是如何和福王勾连到一起的,越洹也不得而知。
要说这件事,皇帝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武定侯掌禁军多年,自有心腹人手。只是,越洹上任后,多有动作,禁军经过了几次掺沙子洗人,武定侯原先的人脉都被打乱。要成大事,能调动那几个人有限。武定侯便想起了一个人,昭华郡主。
武成王生前立下战功无数,威震西北,乃是大凤百姓心目中的战神。他的威名与声望,时至今日依然不减。昭华郡主是他唯一的血脉,武定侯和福王的视线,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若是能够得到昭华郡主襄助,武成王旧部可用,大事便多了几分成算。
昭华郡主也很干脆,直接将福王和武定侯的野心密报了皇帝。
如意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锦帐,仍然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陛下是怎么处置的呀?”
越洹笑了笑,“陛下仁慈。”
这算个什么回答?
皇帝夺嫡上位,登基的路上也是血雨腥风,但对自己的子女,却又格外宽容。虽然说福王干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帝也没有狠下心来处死了他,只是将人圈禁在了泰祖皇陵,让他带着老婆孩子守陵思过去了。但武定侯就没这么好运了,抄家,女入贱籍,男丁十五岁以上斩首,十五岁以下流放。因和福王暗中串联,许贵妃被打入了冷宫,荣泰公主削去了尊号,软禁公主府。
倒是荣王,之前荣泰公主和离的时候与许贵妃意见向左,被许贵妃认定是“离了心,喂不熟的白眼狼”,这回人家母子母女三个商议如此机密要事,压根儿就是把他排除在外了。
可怜荣王一直到了被人拿到了承运殿里,押着跪在皇帝面前的时候才知道,那真是伤心不已。据越洹对如意讲,当时荣王那震惊,从失望到绝望的眼神,真真正正是见者落泪了。他从小到大都把太子当做了对手,几十年争宠争功一路作死个不停,结果亲娘亲弟亲妹妹在背后无声无息插了他一刀。
或许是荣王当时的样子着实是太可怜了,皇帝没追究他的罪责,保留了亲王的爵位。看似未变什么,但像从前那样得宠,是不可能的了。荣王糊涂了大半辈子,总算是果决了一次,当场就一口血吐了出来,喷出了三尺远,整个人颓唐地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
到底也是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孩子,皇帝动容,命人送了荣王回府,却没有再说别的。荣王醒来后就挣扎着上了折子,说自己无德,愿将爵位让与世子,自己修心养性诵经为大凤祈福之类的。
皇帝准了。
如意完全没有想到这短短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她并不关心别的,只是有些担心宫里的薛皇后和安泰公主。
“她们无事。”皇帝早早就知道了福王和武定侯的事,自然会有所准备。
只是,经过了这件事后,皇帝有些伤心之余,又欣慰于太子的作为。手段凌厉,又对兄弟并不冷漠绝情。甚至在皇帝想要处死福王和荣泰的时候,还以储君的身份劝皇帝网开一面,以免日后思及父子亲情后悔。
于是皇帝决定,待三月安泰公主出阁后,他要禅位。
然后便是太子大惊,入承运殿跪辞,皇帝不允。太子再跪辞,皇帝再不允,如此往复数次,最后一次太子在承运殿里与皇帝详谈了几个时辰,红着眼眶出来。皇帝命礼部即刻开始准备禅位大典新君登基大典,弄得礼部焦头烂额。又是公主大婚,又是新君继位,整个礼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