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老爷和二太太都是一整套的衣裳。
“这孩子,真是细心。”二太太赞了几句,让人拿了两支小珠钗赏了锦儿绣儿,嘱咐道,“天色不早了,你们紧着往丽景苑和闻雨阁去吧,别叫人挑出错儿来。”
锦儿绣儿答应了,躬身退出,对文雅的二太太都很有好感。
等她们出去了,二太太才抿嘴笑道:“咱们这大夫人,看着娇气一团的模样,做事儿倒是周全。”
越嘉晃了晃头,牡丹步摇上的金丝花蕊便颤巍巍的,“我看大嫂挺和气的。四妹妹昨晚上还说大哥哥看不上大嫂,往后有的热闹看呢。我瞧着,大哥对大嫂挺在意的。”
“越兰能知道个什么?”越沛把身子往后一靠,大喇喇说道,“分明她自己蠢,却还总是觉得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
“这话可不能外头说去。”二太太嗔怪地瞪了一眼儿子,“都是一家姐妹,越兰名声不好,难道你妹妹就能置身事外了?”
越沛点头,“我知道,就在爹娘面前说说。”
抱着如意送的新书,“大嫂倒是细致人。”
二太太含笑不语。
荣华轩里,白老太太正抱着侄孙女一脸的心疼。
白芙儿是她的嫡亲侄儿的女儿,侄子短命,早早就死了。白老太太心疼守寡的侄媳妇和白芙儿,就把她们娘两个都接到了国公府来养活。去年白芙儿的娘染了风寒,也一病没了,白芙儿如今,就是个孤女了。
“芙儿是个苦命人,爹娘早早就抛了我去了。”白芙儿趴在白老太太怀里,哭得哽咽难言,“老祖宗,您就叫芙儿回去吧!好歹,白家也是芙儿自己的家,哪怕吃穿不济呢,也是芙儿的命罢了!”
白老太太斥道:“胡说什么呢!”
眼里也掉下眼泪,搂着白芙儿对留下的三老爷三太太道,“往常我不说这话,芙儿命苦,可也是跟我同一个血脉的。她父母走得早,我接她来照顾,那是天经地义呀。这几年,你们都各有各的忙活事儿,还不是芙儿在我跟前承欢膝下?她又肯陪着我这老婆子说笑解闷,比孙子孙女们还孝敬呢。可今儿个你们看看,洹哥儿那是什么态度!叫我说,很该叫外边人都知道,他仗着有个郡主的娘,在我跟前是如何嚣张的!”
三太太拍手称心道:“就该如此!不是我说,当初大嫂跋扈些,叫咱们吃了多少委屈?可她身份摆在那儿,咱们也说不得,也就罢了。可这洹哥儿哪,说到底是个晚辈。你瞧瞧他眼里有咱们吗?这次重伤回京,都濒死的人了,还跟咱们摆什么大将军的架子呢,我好心去看他,他还爱答不理的,连长青园都没叫我进去。就方才,抱着新媳妇就走了,可算什么?母亲啊”
她一双吊稍三角眼里闪出一丝精明的算计,“他那媳妇也不是好的,洹哥儿与兰儿那样动手,她不说劝着,还火上浇油地哭了起来!庶出的,终究上不得台面!我只担心啊”
“什么?”白老太太本来就不大喜欢越洹夫妻,被三太太说的心头火起,阴沉了脸问。
三太太手一摊,“长兄长嫂这样,往后的孩子们,还不有样学样啊!你想想,秋天里,咱们老二可也是要娶亲了呢。”
她嘴里的老二,正是三房的嫡长子,越沣。
“他敢!”白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沣儿若是敢学那个没规矩的军汉,我打断他的腿!”
三老爷在一旁听着这婆媳两个越说越是没谱儿,不耐烦,站起了身劝道:“母亲可不好这样说。”
先帝重文轻武,朝中风向自然随着帝王喜好走,对武人多有鄙夷。军汉二字,是那些战功出身的将领的极大侮辱了。
“咱们家可也是以武起家哪,大哥如今还在东海沿子领兵。军汉这俩字,旁人都说的,唯有咱们家人说不得。”
白老太太这才想起来,讪讪道,“我不是被洹哥儿气急了么。你也瞧见了,他如何对兰儿的。这还是在我跟前呢,都没有顾忌。哪天我不在了,他还不得杀人啊!”
见儿子又要说话,连忙抢了话头儿,“如今不说这个了,咱们得商量一下,芙儿的事儿怎么办!”
“芙儿?”三老爷看看哭得梨花带雨,很是楚楚可怜的白芙儿,“她怎么了?”
三太太扯了扯他的袖子,抬起下巴指了指长青园的方向。
三老爷顿时就愣了。
他娘,这是想把白芙儿送到越洹身边?
老糊涂了吧?
第九章比中指()
“芙儿好歹是白家正经的嫡女,我瞅着出身不比洹哥儿媳妇差了吧?委屈她做个二房,莫非还委屈了他们?”白老太太絮絮叨叨,满脸憧憬,“那个有圣旨赐婚,咱不能压了人家一头。可芙儿是我的侄孙女,做个贵妾总还使得的再不然,平妻?”
三老爷惊讶地看着做白日梦的母亲,再瞧瞧眼角还带着泪花儿却已经满面娇羞红晕的白芙儿,觉得有点儿怀疑人生。老太太真是他亲娘么?
他自认虽然风流了一点儿,可脑子还是有的啊!
亲表妹已经给大哥做了妾,难道亲表侄女也得给大哥的儿子做妾?亏得他娘还一口一个娘家好,好人家,又不愁吃穿的,能叫家里两代女孩儿都给人做妾去?
“母亲啊”三老爷桃花眼一斜,声音拉得老长,“您哪,安享富贵多好,何必操心这些闲事儿哪?”
白老太太一瞪眼,“芙儿是我孙女儿,她的终身怎么是闲事了?”
“得了,那您自己个儿操心吧。儿子可没这么大本事管。子玉跟大哥的性子可不一样。”三老爷想起当年白家表妹爬床,大哥背着郡主,好一通鞭子抽在那如花似玉的美人身上。子玉没玩过儿鞭子,大概直接就得上刀子了。
三老爷才不趟这浑水呢。
锦儿绣儿来的时候,三老爷正笑嘻嘻地跟白老太太求:“儿子在外头瞧上了个可心的人,这手头么有点儿紧”
三太太顿时跳了起来,“什么可心的人儿?你院子里那些小妖精们还少么!不行,我不许!”
白老太太刚要说话,外头的丫鬟进门通传了,说是长青园的人来送东西,大夫人给老太太亲手做的四季衣裳各一套。
“我还稀罕几套衣裳不成!”白老太太此时正是看着如意不顺眼的时候,怀里梨花带雨的侄孙女多好?长得美,会说话,又真心地孝敬她老人家,就刚才,那个叫如意的丫头,捂着脸哭起来没完,叫她连话都没能说出口!
“老祖宗。”白芙儿柔柔地开口,美目中泪光晶莹,“您方才本就晕厥了过去,可不能再生气了啊!”
白老太太疏淡的眉毛一挑,推开白芙儿,自己歪在了榻上,又叫丫鬟来给自己揉心口,摆手,“叫她们进来吧。”
锦儿绣儿捧着衣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位老太太,正躺在贵妃榻上,哎呦呦地呻吟着。
“这是大夫人婚前特意为老夫人亲手缝制的。”锦儿恭敬地上前,送上了托盘里金丝璀璨的衣裳。
白老太太瞟了一眼,有气无力地哼了哼,“放下吧。我这一程子身上不大舒坦,人也瘦削了许多,也不知道穿着能不能合身对了,你们大奶奶呢?我老天拔地的,就怕个闷,回去告诉大奶奶,明儿个开始,到荣华轩里来陪着我说说话。”
锦儿绣儿对视了一眼,心里头明白,这是老太太要给如意立规矩了。
这也是大宅门里磋磨儿媳妇的常见手段。不管什么朝代,孝道都是一样的。有时候做长辈的看哪个晚辈不顺眼,或是要讲究些排场,大多会拿着立规矩当借口——这种事儿,在侯府里时常就能见着一次。荥阳侯夫人许氏,不是个能容人的,荥阳侯那些个侍妾通房,不管多受宠爱,每天都得游廊上站着,打帘子送水。庶女们更倒霉,不但得孝敬许氏,就连嫡出的大小姐花明珠,也都能把那些庶出姑娘当丫头使唤呢。
叫如意落到了这摆明了要找茬儿的白老太太手里,还不定怎么被折腾呢。
二人忧心忡忡,面儿上不敢露出分毫,躬身退了出去,提起裙摆就往长青园跑。她们得赶紧着把这话告诉如意去!
俩丫头急的不行,气喘吁吁跑回了长青园;还没进大门,顶头就看见了越洹正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干什么去了?”越洹一眼瞧见俩丫头身后跟着的人,眼神闪了闪,有点儿不悦地问道,“不好好儿服侍夫人,她哪?”
她,当然指的是如意了。
绣儿怕惨了这个姑爷,低头不敢说话。锦儿算是老成点儿,连忙福了福身子回道:“回将军,夫人正歇着呢,打发了奴婢们给各处送礼。”
“多事。”越洹哼了一声,转头对两个少年道,“你们先出去,明儿一早明日过半晌再进来见夫人吧。”
少年笑嘻嘻地应了,携手而去。
越洹长腿一迈,进了长青园。
“将军”锦儿忽然叫了一声。
越洹回头,“嗯?”
“那个,我和绣儿方才从荣华轩回来。”锦儿仗着胆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老太太说,闷得慌,叫夫人明日开始,过去陪着她老人家。奴婢想着,明日毕竟是回门的日子,恐夫人赶不回来”
越洹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低眉顺眼的丫鬟,半晌才道,“知道了。”却没有说别的,走了。
锦儿绣儿抚了抚胸口,小碎步跟了进去。
如意抱着被子睡得正香,浑然不知道越洹进来。
她的睡姿说不上好,一条长腿骑在被子上,满头青丝散落下来拖在枕头上,头微微地仰着,露出白皙的脖颈。依稀间,还能看到靠近锁骨的位置上,有几个小小的,暧昧不明的红色印痕。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如意一觉睡到了过半晌。漫天的云霞如火烧一般,橘色的余晖透过茜纱窗照进屋子里,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儿。
那白皙的,玉一般光洁的脸上,那张小脸儿别提多水嫩了。
越洹勾了勾嘴角,缓步走近了拔步床。
许是感觉到了危险来临,如意突然就睁开了眼睛。星眸稍张,眉尖轻蹙,“相公?”
透过花瓣般鲜妍的唇瓣,越洹能看见妻子那粉红色,纤巧的舌头,真是可爱哪!
越洹心下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呆的女人呢?
“醒了?饿不饿?”
如意嘴一咧,刚要说饿了,就听见越洹继续说道,“饿了也先忍着,等晚饭一起吃。”
卧槽啊,是人么!
如意在心里郑重地对越洹比了个中指。
第十章伤痕重()
越洹不知道如意正在腹诽自己,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会儿吃了东西,晚饭又吃不好,夜间便不好受。”
“哦。”如意揉了揉肚子,坐了起来。见锦儿绣儿探头儿,忙叫了进来,“东西都送啦?”
锦儿忙道:“都送过去了,二太太说谢过夫人呢,两位少爷都很喜欢那部新书,四小姐当时就戴上了步摇。”
如意点点头,锦儿这丫头很聪明,只说二太太的反应,那就是说,别的地方,那些东西都是肉包子打狗了。
“老太太那里呢,衣裳可还合身?”
锦儿绣儿对视了一眼,把白老太太的话又说了一遍。
如意便抱着被子,转头看越洹,眼神有点儿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