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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侯爷怒()
许氏与荥阳侯成亲多年,只有花明珠这一个孩子,自然看得金贵。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的女儿哭得打嗝,额头上的伤处又一抽一抽地疼痛,许氏再也忍耐不住,豁然站起身,两道精心修剪的柳叶眉竖了起来,尖声道:“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多年任是我如何讨好你也不屑看我一眼。好,看在侯爷的面子上,我敬你,你不喜欢我,我躲开了便是。可明珠说到底也是侯爷血脉,也是您嫡亲的孙女!您便是偏心江氏的孩子,也不能这样作践明珠啊!”
“闭嘴!”荥阳侯见许氏竟直接指责老夫人,慌忙拦着她的,一捏许氏肩膀,“你满嘴里胡沁些什么?还不快跟母亲赔罪!”
江老夫人却意外地没有发怒,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睛只盯在许氏的脸上。
许氏只觉得委屈,甩了荥阳侯的手哭问:“侯爷且公正些吧!难道今日的事情是我找茬么?”
她生得很是美丽,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哪怕是年已过三旬,却因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似的,若是忽略掉眼角处浅浅的笑纹,说与花明珠是姐妹两个只怕都有人信。许氏咬住嘴唇,额头上的伤口流出血来,血迹蜿蜒,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滴下,面白血红,便叫她看上去有些脆弱,全然一副被恶婆婆欺负的委屈模样。
荥阳侯到底还是喜欢这个妻子的,见她抱住女儿痛哭,母女俩都是泪如雨下的,便也对方才骤然发难的老夫人有了些许不满——不管怎么说,便是有错,也要说开了教训。再者,许氏和明珠不好,也该有他这个一家之主发话,着人教导,堂堂的侯府老封君,哪儿就能自己动手呢?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满归不满,荥阳侯却也知道老夫人的秉性,再厌恶许氏,这些年最多也只是闭门不见,却再没有其他的苛责。今日如此动怒,定然是许氏做了什么叫老夫人难以忍受的。莫非还是因为赐婚?
想到这里荥阳侯忙道:“母亲,我知您对许氏前段日子行事多有不满。儿子亦是如此,不过”他回头看看许氏,还是没忍住,过去亲手扶起了许氏,叫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又暗示花明珠照顾,这才转身对老夫人陪笑道,“儿子与您一样,先还担忧如意这孩子所嫁非人。不过今日一见,却又放了心。子玉那般人物,那样的家世身份,说如意因祸得福,也不为过了。便是看在这个的份儿上,许氏有什么不妥,还请母亲原谅她这一遭吧!”
到了这个时候,他竟还单纯地认为自己是因赐婚才发作许氏?
江老夫人对这个儿子着实没了什么期待。她前半生极为顺遂,丈夫虽然才能平庸,却还清明。便是次子,也还能靠自己走科举的路子,晋身官场,如今也是一府的父母官,官声极好,赶在今年年底若是考评不错,眼瞅着便能升官。到时候她豁出老脸活动一番,升调回京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有这长子,出生后不久便被封为了世子,不到弱冠之年便继承了爵位,真正的春风得意。
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历练过,才这般愚钝?
“也罢了,今日便叫她心服口服,也免得出了我这清水居,便满京城里传扬我不慈。”江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手一抬,白嬷嬷捧了个红木托盘上前两步,沉默地送到了荥阳侯面前,后退两步。
许氏一见之下,登时面色惨白,咬着嘴唇的力道更加重了些。目光下垂,便看到女儿还在抽噎,那身装扮她明白了几分,此时恨不得推开花明珠狠狠给她一巴掌。可是当此之际,又不能,只要咬牙忍住。
“这是何物?”荥阳侯诧异,老夫人怎么给他一托盘女子的饰物?
江老夫人目光如电,看向许氏,冷笑:“许氏,你可认得这个?”
“我,自然认得。”许氏忙道,“这是前些天我给明珠新买的,就在清平巷的银楼里。”
江老夫人哦了一声,“当真?”
“不敢欺瞒老夫人。”许氏本自心虚,此时说话不自觉地便没了方才撒泼的气势,“若是不信,老夫人可去银楼查问。”
清平巷的王记银楼,是许家姻亲的产业。便是老夫人真的叫人去问,她也不怕。
不过是两件头面步摇,又不是稀世珍品,难道就只许世间有一件?
想到这里,许氏心下稍定。
江老夫人也不愿做口舌之争,只是端起了茶,“果然一片慈爱之心。只是我却不知,为何你给女儿买的头面,却刻着别人的名字呢?”
许氏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江老夫人,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不可能!”
“侯爷。”江老夫人平静地对荥阳侯道,“请侯爷看看,这碧玉步摇可是眼熟?”
荥阳侯皱眉看向那对安静躺在托盘上的步摇,玉质细腻,雕工精湛,玉蝴蝶翅膀透亮莹润,下边的流苏更是都有打磨成了黄豆大小的玉珠儿串成,华美中又透出一股子清雅。
“有些眼熟”
江老夫人笑了,“那请侯爷拿起,看看蝴蝶的第二对翅膀下。”
依言拿起看视,荥阳侯面色一变,豁然站起身,“这”
转而怒视许氏,眼里头犹似要喷出火来。
“这是怎么回事!”荥阳侯吼道。
“侯,侯爷”许氏大惊,说话也不利落了,“什么怎么回事?”
荥阳侯手腕子一翻,将步摇反过来,指着蝴蝶翅膀下有些繁复的纹路喝问,“这是什么!”
“不,不就是一支步摇?”许氏眼泪掉了下来,“侯爷疑我什么?便是大理寺审人犯还要个明白呢,侯爷这是怎么了?”
抱住花明珠泣道,“我苦命的珠儿!便是一支钗子竟也戴不得?若是侯府如此不容我们母女,我带着珠儿回许家就是了,不碍侯爷的眼!啊”
话没说完,就被荥阳侯一脚踹在了身上,娇弱的身子晃了晃,往后就倒。
荥阳侯气却更盛,指着许氏骂道:“我告诉你这是什么,这上头是梅花小篆,刻着的是江氏的闺名!”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碧玉蝴蝶步摇为何眼熟。
江氏不喜金银之物,却对玉情有独钟,所以平日里多喜佩戴玉簪玉钗。她的嫁妆中,也多有玉器。有一套碧玉头面,是江氏出阁前,江老大人替心爱的孙女打制,上边以梅花小篆刻了孙女闺名。这套头面因为华贵,江氏只婚后戴了一两次罢了。
可是,这些东西,不是该随着如意到国公府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侯府?
唯一的解释就是,许氏对如意的嫁妆动了手脚!
这,这简直是
十几年前许氏是怎么进门的,京城里的人知道的不少。再有什么贵妃什么圣旨,侯府终究是对不住江家。江家不但是荥阳侯岳家,更是他的外祖家,正因为如此,荥阳侯这些年在京城里没什么好名声,说出去不过是好色之徒。为了挽回声誉,荥阳侯忙活了十几年了。好容易攀上了国公府,哪怕是被人说卖女求荣呢,荥阳侯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许氏竟敢朝着如意的嫁妆下手!
这,这要是叫国公府知道了,笑话不说,万一大怒之下把人休回娘家,对荥阳侯大人而言,岂不是要鸡飞蛋打?
想到这里愈发恼怒,看向许氏的目光就更加不善了。
第十六章昭华郡主()
如意和越洹坐在回国公府的马车上,一路缓缓行去,压根儿不知道侯府里已经是雷霆万钧了。
越洹手里把玩着无痕剑,眉眼低垂,明明并无表情,偏偏如意就觉得这人此时浑身上下都泛着冷气儿,好像随时能喷出一口白雾来冻住自己。
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越洹微挑的眼角一斜,如意赶紧又蹭了回去。
娇软温香在侧,越洹唇角勾了勾,将无痕剑收好放在一旁,却将妻子揽入怀中。
“放心。”
许久后,如意听得头顶上传来闷闷的声音。
什么意思?她抬头,就看到了越洹形状优美的下巴。
眨了眨眼,如意就笑了起来,“有相公在,我放心的。”
她的眼睛如黑曜石般闪亮,璀璨如星,里面盛满了感动与信任。
越洹沉默片刻,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一点儿也不想要这样感激的目光。
他是她的丈夫,理应就是她的倚靠。他希望妻子能够理直气壮地要求自己,而不是相敬如宾的感激。
手臂中温软的小妻子似乎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不急,有的是时间,叫她明白应该怎样做。
车轮碌碌声中,马车往前,一路进了靖国公府。下了马车,越洹一手挽了如意,一手提着无痕剑,没有直接回长青园,而是进了自己的外书房。
书房位于长青园东南角,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校场。极大极阔朗的一处院落,与长青园两处相连,有白墙乌瓦的波浪围墙相护,倒好像在国公府里独立出来的小园子了。
校场占地很大,周围摆着兵器架,上头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齐备。校场旁边有高高的梧桐树,底下有石桌石椅,除此之外便很是空旷。所谓的书房,也只有一溜儿正房,与国公府花园里美轮美奂富贵华美相比,简直太过朴素。
叫她惊讶的是,有两个少年正坐在书房前的台阶上,一样的短衣打扮,一样的模样。俩人身上都有些狼狈,一个左边面颊乌青,另一个右边眼圈黑了。见他们进来,都连忙站了起来。
越洹扫了一眼,二人就挂了讨好的笑,若是忽略脸上的伤处,倒也都是眉清目秀的美少年。
“这两个,阿大阿二,都是从小跟着我的。”
阿大阿二?如意听见这名字就笑了。
其中一个少年便不满道:“将军,咱们也是有名儿的呀!”
“你好意思说?”越洹哼了一声,“回去找个水缸照照,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我叫你名字,都觉得叫你爹娘丢人!”
少年缩了缩脖子,转头讨好如意,“见过夫人。”
如意点点头,“你是阿大还是阿二?”
少年:“”
越洹眼中闪过笑意,携了如意的手走进书房,又叫了两个少年跟进来,取出两只匣子递给对如意道:“他们兄弟两个上战场蹩脚了点儿,但打理庶务是把好手。长青园的账目一向与府中分开,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些产业,都是他们父母在外头照管。这是账册,若有什么不明白的,找他们。”
这是,把私房给自己了?
杏核大眼眨巴眨巴,如意在心里默默为越洹发了一张好相公卡。
越洹叫两个少年来,本来也是为了叫他们认识一下主母,往后便是自己不在府里,有什么事情也可直接找如意。
正说着话,有个小厮走了进来,躬身道:“大公子,王府来人了。”
闻言,越洹面色便是一冷,凤眼也眯了起来。
少年见状,互相看了一眼,找了个借口都跑了。
“相公?”如意情知王府来人,必然是住在武成王府里的昭华郡主遣来的人。见越洹如此神色,有些担心。若是扪着心口说,如意对昭华郡主这个没见过的婆婆没什么好印象。
要知道,昭华郡主与靖国公并未和离,而只是搬回了娘家去住,若非要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