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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这一身软肉,又不太像。
她天天就光蹲在一条河旁边,一蹲就是两千多年,怎么可能会去锻炼。
心中这么想着,冯褚口中含混不清不说,“还好,还好”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人给拆穿了,拆穿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带着她回来的两个救援官兵。
“她能从三里远的地方背着江宁记者到这里,身体素质比我们都高。”
看着凝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冯褚咧了咧嘴,那是因为他们的物种不一样。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笑得腼腆,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脸皮薄,也就没有再多打趣她。趁着这点空档,很多人揉了揉酸疼的小腿,然后顾不得地上的泥泞,直接毫无形象的坐了下来。
从洪水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四天时间,他们基本上已经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三四十个小时了,看帐篷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所有人都不由得忧心忡忡。
大约一个小时后,之前被她从水里捞出来的官兵和他的战友,架着那个背着大铁块的男人也回来了。男人精神状态很差,但好歹是清醒的。
又过了两个小时,更多救援官兵赶到。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十多个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
“赶紧撤离,河水又涨了!”
他们刚来,就开始扯着嗓子催促着在场的所有人。
昏昏欲睡的冯褚被惊醒。
接过救援官兵递过来的雨伞,冯褚转头看向悠悠转醒的江宁,“我们要走了。”
另一边,排长模样的人数了数担架,又数了数病人个数,忽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你们六个扶着这三个,你们三个抬着他。”视线转到冯褚和江宁这边,那人准备继续安排。
不等他说出口,冯褚飞快的举手,“我来背她。”
看了弱不禁风,四肢圆润但没有半点肌肉的小姑娘一眼,那人严肃的说:“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这是哪家的小孩儿,有没有人来领?”
冯褚:“”
她已经两千多岁了,长得显小不是她的错。
绷着脸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成熟一些,冯褚再次开口,“我真的可以,嗯!”
看着重重的点头的小姑娘,那人深吸了一口气,就在他即将骂人的一瞬间,终于有人凑上去,对着他耳语了两句。
跟排长交代完情况,老三看了冯褚一眼,刚好迎上她感激的目光。冲她点头微笑,接着老三就去帮着抬病号去了。
“这不好吧”因为之前都是昏迷着的,所以江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这个主动包揽自己的小姑娘,她心中既是感动又是脸红。
“我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你扶着我,应该可以跟上大部队。”
对于江宁的提议,冯褚赶紧拒绝,“我帮我打伞就行了。”
说完,她把伞往江宁手里一塞,然后轻轻一拉江宁的手,江宁就不受控制的趴到了她的背上。
“放心吧,很稳的。”
江宁愣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的撑伞。
出了帐篷,基本已经有人开始撤离了,跟在他们身后,冯褚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瓢泼一样的大雨落在雨伞上,发出“哗啦啦”的噪音。
“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停”江宁微不可闻的苦笑了一声。
如果再不停,洪水一直往下游蔓延,到时候死伤的人会更多。还有后续会形成的堰塞湖,也会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冯褚停下脚步,转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滔滔不绝的洪水。勾了勾唇,她胸有成竹道:“放心吧,天黑之前,雨肯定会停的。”
“不可能,专家说了,降雨还会持续半个月之久。”江宁不相信,只当面前的小姑娘是在安慰她。
“会的,会停的。”
雨停()
傍晚的时候雨势不减;每一个临时帐篷里都被救援官兵挨个儿发了罐装八宝粥和方便面;还有几瓶矿泉水;足够住的人吃顿饱饭了。
这个时候;江宁已经和摄影师刘文韬汇合;安排到一个帐篷住了。
这个帐篷很小;里面有三个钢丝床排列在一起;中间的空隙很窄,只够一人进出的。
刚撕开方便面的包装,正准备拿碗泡着吃的时候;刘文涛忽然停住了。他转头,问道:“冯褚呢?”
自从知道自己也是被那个小姑娘从水里救出来的之后,刘文涛对她的感激已经突破了最高峰。
他今年刚好四十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一旦他出事了,一整个家也就毁了。
加上冯褚看起来也就跟他闺女差不多大;所以刘文涛自动往这份感激里加了几分慈爱;有什么东西发下来;最先想到的就是她。
江宁摇了摇头;指着帐篷外面;无奈的说:“还在石头上坐着呢。”
从下午转移到这里开始;冯褚就问救援官兵要了一个小马扎儿,然后搬着小马扎儿,撑着雨伞就出去了;她拦都拦不住。
从帐篷门口往外看;可以看到冯褚把身体团成一团,缩在雨伞下,远远的望着那条泛滥的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没跟她说,气象局专家说了这雨要连续下半个月,现在是不会停的。”刘文涛把方便面放下,皱眉问。
江宁叹了口气,“说了,怎么没说,但是没用。”
可以不知道为什么,冯褚一直在强调这雨会停的,只要她多待一会儿。
“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刘文涛失笑摇头,眼中藏着温和。
听他这么说,江宁也笑了起来,“可不是么。”
如果祈祷有用,那这些受灾的人,现在还在家里好好的生活着呢。
不过这一份赤诚,确实让人心中熨帖。
他们走南闯北,在全国各地采访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见过淳朴善良的孩子,但那些孩子多是见的少,内心懵懂。冯褚跟他们一样,又不太一样,她表现出来的,更像是骨子里刻印的敦厚与醇和。
没有怎么犹豫,刘文涛掀开帐篷帘子,对着外面喊:“小褚,回来吃饭了。”
很快,刘文涛看到红色的雨伞晃动了一下,他就知道她已经听到了。
“再等会儿。”远远的,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又劝了半天,见冯褚死活不肯挪窝,刘文涛和江宁只好先吃饭。
又等了一个小时,冯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差不多了。
回到帐篷里,把伞合住放一边,她看着桌子上用热水温着的八宝粥,眨了眨眼。
“别看了,就是给你的,快点吃吧,一会儿凉了。”江宁催促。
“哦,好。”应答了一声,冯褚打开了八宝粥的罐子。
人类的食物永远是最好吃的。
把罐子上粘的粥米都一点一点刮干净,冯褚舔了舔嘴唇。
还想吃。
看她似乎意犹未尽,江宁指了指一旁的方便面,“你要是没吃饱,可以再泡一包吃。”
冯褚依言拿了碗,倒了热水,静静地等着自己的泡面。
“你很喜欢这些东西?”江宁问。
冯褚点头,“特别喜欢,上次我吃这个,还是在五年前。”
那个时候村里头唯一知道她身份的村长见她实在是馋的厉害,特意从自己小孙子嘴里抠出来一包泡面,大晚上偷偷摸摸的泡给她吃。
那个味道,她到现在也没能忘掉,今天又能吃到这个东西,简直太幸福了。
看着吃了一罐八宝粥,一袋方便面就感动成这样的冯褚,刘文涛和江宁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摇头。
“垃圾食品吃多了不好。”刘文涛跟交代自己闺女一样交代冯褚。
冯褚闻言,眼睛亮了亮,“现在的垃圾都这么好吃了么?”
刘文涛:“”
忽然不知道怎么接好。
那边江宁见自己的搭档吃瘪,“噗嗤”一下就笑了起来,勉强忍住,她道:“垃圾食品不是垃圾,两个意思不一样,就像电视里面汉堡炸鸡之类的广告,那些也是垃圾食品,吃了没有什么营养,只能管饱。”
“哦”慢吞吞的说了一个字,冯褚面上恍然。想了想,她解释说:“我没有看过电视。”
虽然之前村子里陆续安装了那个东西,但她对它不感兴趣,当然也就没有看过。
“啊?不会吧,江之县不是周围有名的富庶县城么?”想起之前自己搜集过这个地方的素材,还专门写过报导,江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她怎么可能见过可以称为家庭基本配置的电视。
冯褚见江宁好像误会了,她解释道:“我不是江之县的人,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她是感觉到这边有水灾,所以特意调转了方向。
江宁闻言,顿时恍然,“那你是从哪里来的?”
原本她只是随口一问,然而冯褚的回答,差点没让她呛死。
“文水县上庄村。”冯褚满不在乎的说。
“你说的哪儿?!”江宁纠结,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文水县可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至于上庄村,虽然他们没有听说过,但也猜到了,那里应该是个很贫穷很落后的小村子。
不止是她,就连刘文涛也有些惊讶。
在他们看来,冯褚一身细皮嫩肉,完全看不出来是经常劳作的人。
以为两人没听清楚,冯褚又重复了一遍。
“你来的时候坐高铁,火车还是汽车?”看着冯褚身上不合时宜的厚毛衣,江宁心中忽然有些怜惜。
等她问完这句话之后,她看到面前的小姑娘忽然沉默了,良久之后,江宁和刘文涛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冯褚抿唇,小声说:“用脚走过来的。”
怎么可能,那可是横跨了两个大省!
两人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然而视线再次对准冯褚身上的厚毛衣,他们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接着艰涩的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发的?用了多长时间来到这里?”
冯褚数了数,然后肯定的说:“二月三号出发的,今天六月十八号,带上迷路浪费的时间,一共走了四个半月。”
“咕咚”,帐篷里传来清晰的咽口水的声音。
“你”江宁刚说了一个字,接着就被帐篷外面的欢呼声给打断了。
“雨停了!快出来看啊,雨停了!”
水退()
雨停了?
这个念头自脑海里一闪而过;江宁和刘文涛飞快的看向帐篷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就只剩下帐篷顶部上面的积水砸到地上;发出的淅淅沥沥的声响。
刘文涛面上惊喜;他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走了出去。
大约三分钟后;他重新返回了帐篷;心中既有隐忧,又有激动,“雨真的停了!”
不过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乌云半点不见有散去的趋势。
“真希望不要再下了。”虽然看起来希望渺茫,但两人还是如此希翼。
已经开始吃泡面的冯褚抬头,含混不清的说:“不会再有雨了。”
而且最迟到后天;洪水就会一点点退去;还这里一片清净。
最后一句话,冯褚并没有说出口。
江宁看着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小姑娘;促狭的劲头一上来;没忍住戳了戳她的脸颊;“那就借你吉言了。”
冯褚呜呜咽咽的点头。
看着她吃完了泡面之后;江宁和刘文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