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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守浑身上下的伤口,亦是仅仅须臾,就恢复如初,不过那死焰之力,实在太过于庞大纯净。庞大纯净至使宗守每多转化一分,都是感觉吃力无比,宗守倒吸了一口寒气,其实此时无论是屠灵神光也好,还是那阴脉死焰雷也罢,都已被他用苍生剑阵,排斥斩灭了大半。重重剑罡,就似一张网一般,护在四周。将大半的屠灵神光与阴脉死焰雷,都是或斩或灭。只有极少的的部分,能够冲击他躯体之内。
有炼神剑护身,等于是四位至境修士之力护持。
可即便如此,当宗守再前行,仍旧是举步维艰。只觉每前行一步,都需消耗莫大气力。
短短百丈,宗守就已额头见汗。不过有那生死玄机变转化的生元补充,倒还不至于全身虚乏。
魂念也遥遥锁定了那风华宫内,御书房方向。殷御的气机,就在他感应之内。
“这是生死转化?那阴脉死焰雷,对你而言,非但不能伤损分毫,反而可引为助力。好一门妙法神通。不得不说,你宗守确然是我云界,七千载内最惊才绝艳之人。然而此九天十地阴脉屠灵杀阵,可非是这么简单——”
还是那戏谑玩味的语气,声音的主人,似乎将宗守视为玩具一般。
那些黑色阴雷于屠灵神光,竟赫然合而为一。当那暗红色的光雷炸开,这一次却并不仅仅只伤损他肉身,更直攻元魂。
苍白的死火,与血红色的屠灵神光,糅合为一,直接冲入到他魂海之内。
然后四处席卷,以他魂能为源,疯狂燃烧。
宗守则只觉元神之内猛地一炸,惊涛骇浪,意识昏沉晕眩,几乎就此沉沦,口鼻中亦喷出了鲜红色的血沫。
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催发着黑白终始法相,极力的压制。
心中对这阴脉屠灵杀阵神威的认知,又再次拔高了一层。
这座杀阵,虽不如苍生道三十三天阵,然而真是可比而论之!自己先前,真是有些小瞧了——可唯独那李别雪的语气,实在是使人不爽!
这位无上元魔,真当他宗守,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可任由宰割了?
心中摇头,宗守依旧尽力把魂念尽力探开。今曰这一战的关键,乃是十二镇国铜人。
只需他神念,与这十二铜人接触。就可借助镇国玉玺,将这些铜人掌控住。也无需多少时间,只需百息左右,就能彻底夺取控制。
——将殷御,或者秦皇真灵的神念印记,彻底炼化排斥。
也就在这一刻,宗守忽然心中一动,抬首往前方眺望了一眼,目中精芒微闪的同时,左手已在袖内,握住了那枚镇国玺。
十二镇国铜人,他已接触到了!
“吾唯有一事不解,你既有增玄持法翼在手,为何不交给秀观?到底是舍不得,还是另有缘故?此物在秀观手中,哪怕本座,亦需退避三舍,见之则畏。然而在你手中,却也只稍稍忌惮而已,有如人与蚊蝇。此物乃世间至宝,在你手中诚然可惜,不如让与本座如何?”
说话见一个血色巨手,就已从那九十九层观星塔方向,遥遥抓来,然而才到半途,李别雪就又发出了一声惊‘咦’。
只见那皇京城外,天际间一道耀眼的银色剑光闪现。然后越来越多的剑光,现于空际。
“剑名浮灵,阴脉屠灵在下!”
“浮法神决,苍生炼神在上——”
一声轻吟之声传之,暗红色的天际,被一道道破空而至的苍生剑气,一片片撕碎,一片片斩开。
宗守亦觉身上凌迫的压力,忽然为之一松。心念一起,那炼神剑就剑化千丈,超拔虚空,往那上方的黑色大手斩去,一瞬间就将这巨大魔手,撕成了粉碎。
那李别雪‘嘿’然一笑,毫意的,将那散开的黑雾重新收回。
恢宏的魔力蔓延,重新编织着天际中的暗红黑云。
“是剑宗的天绝地灭浮灵剑阵,真个是令人意外!居然是倾一教力相助。七千载时间积累,才积累的本钱,也不惧此战中耗光。这剑宗待你宗守,不可谓**——”
宗守亦是意外不已,剑宗拿出这套天绝地灭浮灵剑阵,的确是为此战倾其了。
浮法神决,其实更准确的说法,该是置换神决。
只因这天地间,还无有一种文字,能够准确表述。
而那浮灵神剑,亦是天生的神兵。可在小范围内,置换这世间之法。
天地大道三千,层次不一。有些接近根源,比如他的‘道’字神决,他的终始神法,先天就凌驾于其他大道法则之上,超越五行。
与御使五行之法的修士战斗之时,天生就可具不少优势,因为他的‘道’,更接近大道根源。
一一八二 魔高一丈()
三千大道,皆有主次上下之分。因五行由阴阳衍生,所以阴阳之道,在五行之上,而阴阳五行诞生于始,结束于终,所以一应阴阳五行之法,也皆被无量终始神法克制。优先秩序有别,几乎不可逾越。
然而剑宗的浮灵神剑,却可颠倒置换。将宗守无量终始神法,置于阴阳五行之下,反过来受阴阳五行之术压制。
更简单一些的解释,本来按这天地原本法则,铁剑定然胜于木剑。然而由浮法神决置换法则之后,木剑反过来可胜过铁剑。这是浮法神决,颠倒置换。
故而此剑神通,虽非接近天地根源的大道真法,却也具无量神威!与大秦十二镇国铜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此时便是如此,将苍生剑阵涉及的种种大道超拔提升。而九天十地血脉屠灵杀阵所涉的种种真法,则降落了层次位阶。
使本来略逊一筹的苍生剑阵,反过来可将后者压制。
也使宗守面临的压力,骤然松解。
苍生剑阵,可艹控天地之威,大道劫力。而此时以炼神为主剑,以魏旭镇压,剑阵之威,本就更胜当曰苍生穹境之战。
被那浩大的苍生剑气冲卷扫荡,无论李别雪如何编织修补那空中血云,都能破开斩碎。
使这座九天十地血脉屠灵杀阵,始终不能完整。也就可使宗守,能再次迈步前行,从灵智蒙昧的危险中,挣脱出来。
“浮法神决之后,就该是天绝地灭了——”
宗守脑海中,才闪过此念。就见天际间千万道剑光,同时斩下。
一套浮灵剑阵,除了神兵‘浮灵’主剑之外,更需六位圣阶修士坐镇。二十四位神境修者镇压,其余灵境阶位的剑者千余。
此时那漫天的剑光斩下,仿佛真能诛灭这苍天大地!
皆是气势凌厉无俦,撞入到这风华宫内,激起漫天烟尘之余。也使风华宫内的禁阵,遥遥欲坠。
宗守往那九十九层观星塔上望去,他的焚世血瞳,已然能洞穿那重重禁法,望见李别雪的身影。
只见这无上元魔,也微微蹙眉,似乎颇为吃力、以一座阴脉屠灵阵之力,抗拒这云界两大顶尖杀阵,即便是这位秀观慈悲之下第三人,此时也是颇有些支撑不住。
宗守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知晓只这两座剑阵,还远不足以伤及李别雪。
直接把视线,再次投向了御书房方向。神念锁定,血瞳也透穿重重障碍,直视着殷御。
“殷御,今曰你如肯自裁,下罪己诏,向世人阐说真相,为朕友不悔洗去污名,并交还尸身。那么朕可饶你殷氏子孙,你那诸多宫妃姓命。否则——”
宗守的语气一顿,而后面的话音虽依旧平淡。却满蕴杀机。
“必定屠绝满门,使你殷氏一族血脉,此域绝传!言尽于此,尔身亡之时,勿喟朕言之不预!”
金不悔意自己的身后之名,他宗守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怎能容自己的至交,背着歼佞之名,带着数亿人恶念恨意,不明不白的转生轮回?
为此哪怕放弃这灭国之机,使大商皇位得以传承,苟延残喘下去,他宗守也可接受。
那御书房中,殷御却觉好笑,自裁?罪己诏?满门屠绝?
这宗守是在对自己说话?或者真是疯了不成?
“竖子,你莫非是已脑袋糊涂了?尔何德何能,敢逼朕自裁?”
心里如此想,口中也这般说着。殷御一时也起了玩笑之意:“金不悔为朕之臣,却与你这敌国之君勾连,难道非是事实?心存怨望,也未说错他。”
又道:“其实罪己诏也非是不可!只需你宗守,自裁在朕面前。别说是为金不悔正身后之名,就是扶他入文庙,又有何不可?至于他尸身,你未听说么?当曰也被千人分而食之,可见朕之子民,恨其入骨。”
宗守怔了怔,而后就是不怒反笑。心中郁气,有如块垒,堵塞在胸中,难以宣泄。更觉恶心,气血翻滚。
既是如此,那也没么好说的,唯战而已!
他心绪激荡,无法平静。那炼神剑上的天道剑意也受此影响,渐渐趋于狂暴!
周围更多的屋宇,被生生的夷平。地面塌陷,凹下数百余丈,宗守却浑然不觉、“朕实在无法想通,似你这等人,居然也被人称为圣君。那儒家所谓大儒,难道都瞎了眼睛?不悔他为你这等昏主效力,当真是他这一生莫大悲哀。”
殷御端坐于御案之后,笑笑不言。情绪平静,只当是笑话在听,毫意。
无论今曰这宗守怎么说,都伤不了他分毫,又何需去在意?
在他眼中,这宗守虽还非将死之人,然而也无区别。
自己一世令名,更轮不到宗守来评价!
大商一统云界,横扫诸域之时,他殷御便是一千八百载江山,二十七位国君中的盖世雄主。无论谁人,都需为他歌功颂德!
侧旁处却传出一声冷喝:“放肆!风华宫内,言辱吾皇。这是视我大商无人?金不悔误国,乃是我儒门公论,也容不得你这蛮国之君扭曲翻案。”
宗守冷目看去,就认出此人,正是金不悔的座师左信。
他第一次离开云界之时,就与其见过一面,当时还有重玄在场。
那时他对此人,就无甚好感,此时更觉是面目可憎!
一想起宗守被腰斩,就是因此人奏折,宗守就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
而随着此人话音,周围十余道圣阶气机,就已遥遥贯空而至。都是蓄势欲发,遥锁着他宗守的神念。
宗守不禁失笑,整整十三人,加上之前,总数十四。今曰这一战,这圣境修士较之秦皇墓那地宫中,还少了一位。
他意念扩展,已把注意力,转向御书房后,那矗立着的十二镇国铜人。
镇国玉玺使他的魂识触角,直接就绕开秦皇真灵,所遗的神念印记,十二镇国铜人的本源核心之内。
与他原本的预想略有不同。殷御在这些铜人本源之内,明显花费了不少功夫。使其神念,以秦皇真灵为媒介,也深入其内。
原本只需再有八十息的时光,就可取而代之,将那秦皇神念,彻底清洗。然而此刻看来,却需更多的时间。
实在是小瞧了这位元辰皇帝——那么此时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宗守蹙了蹙眉,将那迫不及待,要宣泄出来的戾念杀意,都暂时压下。
踏空而行,往那御书房行去,唇旁则冷冷一哂。
“实在抱歉!在朕看来,尔大商除了一个石越,一个石家。还真是再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