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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念头在脑海中掠过,陆云戈却又感觉有些不对。
可到底不对在何处,却一时想不起来。
倒是旁边的陆道焱,这时却身躯绷紧,拳头死死的握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似乎依然察觉到了什么——陆云戈不愿向此人询问,默然不语。
此时那楼阁之下,一片噪杂议论之声,都是震惊于这储君人选的变动,然则除了那些新增之人外,其余变化,倒是不多。
都是陆家仅存不多的嫡血子弟,从血脉逆溯中获得的好处,都是相差不多,而石碑之上的血纹,只是须臾过后,就到了碑尖顶层处。
此时人,都知到了最关键,九位储君人选排位之时。都纷纷屏住了呼吸,那杂乱议论之声,也同样平静了下来。
便连陆云戈与陆道焱二人,也是神情专注,目露出紧张之色。
“陆君煜,陆高歌,陆铭阳——”
看着这几个名字聚集,陆云戈就是一怔。
忖道怎会如此?
在他想来,即便是有人崛起,抢去了圣庭第一储君之位。
这前九人中,也不过是顺延下降,有一人跌出九名之外而已。
然则此时此刻,却是有两人落选,最的九位储君之中。
此刻整个祖庙周围,人都发出‘嗡’然声响。
一道道强横气机陆续遁临至此,更是十几束浩瀚神念,弥漫天际,周围楼阁之上,有资格,能在些楼中有一席之地的人,都是霍然起身,目透着不敢置信之色。
陆云戈亦是紧咬着银牙,口里咯嘣作响。
无数的念头,无数的猜测,一一纷闪而过,却都不得要领。
第七,第六——又是两个姓名,现于其上。
陆云戈的眼中,也再现出几分意外。
这第七第六,怎的不是陆道焱?难到这家伙,这一次都不曾入储君人选之列。
视角余光,却见旁边这废物面上,赫然是笑意满面。
到底在得意什么?
陆云戈正百思不得其解,就看见那石碑尖顶,又一个姓名绘成。
“陆云戈——”
微微失神,陆云戈的目中,全是茫然之色。
为何是第五?
即便位次降下来,也该是第四才是,怎会是第五位?
目光如刀,恨不得将那石碑刺穿。却见那他姓名之上,赫然就是‘陆道焱’这三个血色篆字。
心神再怔,陆云戈不禁磨牙,这个废物,到底何德何能?排名居然直接越过了三人,位列在他陆云戈之上。
“云戈堂兄!不知你可曾察觉,这一次能提升排名的,多是焱元圣尊一脉后裔?”
旁边陆道焱的语音,再次响起。却再没有夹含,此前那近乎病态般的怨恨之意。
“这些新入储君的人选中,我焱元一脉,也占了足足三成!其余部分,也莫不是亲缘与焚空圣帝较近之人?”
陆云戈初时还有后不解,随后就瞳孔骤然收缩。
还真是如此!看那碑上排位,就如陆道焱所说一般!
怪不得自己,会隐约感觉怪异不对。
异色微闪,陆云戈就把那惊意强压了下来,心中杀机暴起。
这又如何?只不过是多费些功夫而已。他陆云戈,怎能容忍那陆北武一脉,有出头之机?
宣华国主昔年,更曾将得罪至死,也必定不会坐观!
那陆道焱却又笑:“你又可知,这意味着什么?身具焚世血瞳的那位,即便不是焱元圣尊后裔,也当是关系亲近之极——”
正这么说着,那排名第三的储君姓名,已经显出,赫然是‘陆环霄’三字。
望见此名,二人都不觉意外。这一位,本就是原本的第一储君。
却对后面两位,是越发的好奇。
只等了不到千分之一息,就又是一个姓名,凝于圣碑之上。
陆含烟——此名显化,陆云戈心中立时一悸,身前凭栏,都被他一掌握碎。
第二储君,怎会是她?
第九四六章 陆守是谁()
此名显化,陆云戈心中立时一悸,身前凭栏,都被他一掌握碎。
第二储君,怎会是她?
这个贱女人,此时不是该在冥狱受刑么?怎么会被这石碑,选为储君?
且即便二十载前,此女尚未事发,被囚困之前,排位也不过是第四。
冥狱一年,可耗十载寿岁。那个女人,最多只有几十可活才是!
缘何就成了焚空圣庭,地位崇高第二储君?
九绝死狱那边,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陆天青那个老鬼,怎的就半点消息,都没知会一声?
下方广场,也是轰的一声炸响。人都再忍不住,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陆含烟,这是哪个陆含烟?”
“还能是哪一位?多半是如今焚空圣帝的那位嫡孙女,曾经圣庭公主。”
“可是此女自二十载前出了那件事之后。不是已经被当时刑殿判定逐出焚空陆家,夺去皇储资格,囚禁在九绝死狱了么?”
“鬼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又出了什么变故?”
“诸位可曾注意,这次焱元圣尊一脉,在这一百零八位储君中,居然占了足足三成之巨!”
“还真是如此!也就是说,这次的血脉逆溯,那焱元后裔,这次得到的好处是最多?”
“怎么感觉是风暴在即,大变将临?”
那些议论声,此刻也正是陆云戈心中所思。
静静听着,那面色先是铁青,而后又阴晴不定。
陆道焱也同样是错愕,口中是喃喃自语:“含烟?怎么会是含烟?她回来了,名列第二储君——”
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陆道焱是忍不住,大笑出声:“回来的好!回来的好!吾心甚慰!当浮一大白。云戈堂兄,这可是大喜之事,不知你意如何?”
虽说仍不清楚,这储君的名位变化,到底是因何变故。陆含烟之名,又为何能显于这圣碑之上。
然则他却深知,圣庭之中形势,必定将会是剧变!
陆含烟再入储君之选,换而言之,是他这堂姐罪名,多半已经被彻底洗脱,不再是陆家罪人。
当年之事,也将再次翻案!
否则也不至于,得到陆家祖庭与圣碑认可。
可这其后,若没有族中一两位强力人物在后支撑。含烟她,怎么可能被免去罪责?
而焚空圣帝,只怕亦无需再为陆含烟而隐忍。
在焚空圣庭中,即便不能势力再复旧观,可他们这一脉子弟,也绝不会落到再任人欺凌的地步。
这心中喜悦,简直是难以名状。
“我知晓云戈堂兄,素来都有一心愿。不过可惜了,只怕堂兄再难以办到!”
这陆云戈的心愿为何,无非是登上国主圣帝之位后,打压与陆含烟亲近之人,使这一系,永无出头之机。
二十载来,他陆道焱心中已积累无数怨气。此时有机会宣泄,自然是肆无忌惮。
陆云戈则是口里闷哼了一声,此时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吵闹不觉的苍蝇拍死!
宣华国主将此人留下其在九位储君中,有一席之地。是为族中公论,也为照顾周全焱元圣尊的颜面。
免得那位焚空圣帝陆北武,狗急跳墙。焱元一系,唯独这一位,最是无能!
然则此刻,他却首次感觉,这人是如此的惹人厌恨!
若有机会,定要使此人死无葬身之地!
陆云戈目里戾意闪过,又恢复了平静。
却只能强自忍耐,在把的一切,都弄清楚前,还不是发作之时。
双手紧捏,陆云戈静静等候着,那最后一个人名出现。
不过此时圣碑,却停顿了片刻。那赤红血光,才重又开始聚结。
最开始是一个‘陆’字,引动人翘首以盼以后,却是一个‘守’字单名。
“陆守,陆守是谁?”
陆道焱一阵茫然,全然不知所以。
这陆守的名字,实在是陌生之极,记得圣庭之中,根本就无此人。
却又隐隐记得,自己以前似乎听说这名字,而且就在最近。
只是一时间心神恍惚,不记得这位是何人,又是在何处听闻了。
陆云戈却是身形剧震,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都尽数退去。
失魂落魄,身形踉跄着,连续退出数步。
——陆守,是陆含烟之子!那个被他们认定了,是双脉之身,残魂之体,无法修行的杂血贱种!
晋圣陆家纯血之人,竟然是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切,此刻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这陆含烟可名列第二储君!是母因子贵么?
这次血脉逆溯,这贱女人得到的好处,自然也是最多,生下陆家纯血后裔,此女自然是无过有功。
只是那不知是该叫‘陆守’还是‘宗守’的贱种,怎么就能拥有焚世之血?
不是说只有同族的族亲结合,才能使血脉更是纯粹?
当真是天不开眼!
这些念头,在陆云戈的脑海之内,纷闪而过。
而此时在圣碑之前,则更是喧闹如潮。
“陆守,陆守何人?”
“这陆含烟脱罪,成第二储君也就罢了。可这陆守是谁?”
“没听说过!”
“焚空圣庭中,当无此人——”
“不对!可记得不久之前,嫡脉名册中,新近多出的那一位,似乎是名列十七!”
“是这样?许久都没回来,倒不知还有这变故。”
“是你孤陋寡闻了!这两年,也曾轰动我陆家。不过这一位,一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排名也不太高,不曾在意。”
“奇哉怪也,此人也是不知是哪一系培养出来,居然雪藏如此之久!这次真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倒曾听说,这个‘陆守’,是那陆含烟与外族之人私通,所生之子——”
“这是说笑吧,当年那陆含烟是自己自甘下贱,寻了一个云界所谓‘妖族’,七尾玄狐血脉的土著结合。此女之子,没被血脉之力冲突,早早夭折就算不错!”
楼阁之上,陆道焱却已猛醒了过来。随即是再压抑不住心绪,哈哈大笑,迹近疯狂。声浪散开,震荡着这祖庙之前,数十里空间。
“陆守,陆守!不就是宗守么?是我那堂姐之子!能使含烟脱罪,更名列第二储君,不是那孩子又能是谁?你们眼中的废人,如今却已是陆家唯一纯血之人,掌握焚世血瞳!尔等当年诡谋,算计圣帝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曰?”
陆云戈在旁,一口钢牙几乎咬碎!
整个广场,也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人都不说话,只目光交换。
此处的陆氏子弟,多有城府。知晓若真如这陆道焱所言,这陆家真是剧变将生,风暴已临。
圣庭中的几大势力,必定再次变化。
此时一言一语,都当谨慎有加。
再怎么争斗,也是上层之事。可若是他们贸然参与进去,一不小心,就要落到粉身碎骨。
却也有一部分,目中光泽变幻。
身具唯一纯血,圣庭第一储君。这似乎,已立于不败之地!
于是整个偌大的祖庙之前,就只剩下陆道焱猖狂的笑声回响。
直到那虚空中,传来一声冰冷呵斥:“住口!”
强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