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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必定是龙宿有事想求助玉不染,吃人的总是嘴软,剑子不着痕迹地帮老友下套。
“是拉是拉,吾又何时曾拒绝过。只要不太超过,能符合吾之要求,付得起诊金,女医师总是最没闲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就知道宴无好宴。啧,感情龙宿就是为了钓她出来救人才办了这顿宴席的。
“耶,龙宿向来不会让好友为难。玉不染,汝远居天涯明月,难得来宫灯帏,便让龙宿好好招待几宿如何?”见玉不染难得松口,本来便有意请她医治桐文剑儒的龙宿,诚心挽留。
“哈,好吧。反正有一等大厨在,女医师总不会饿肚子,说不定还天天都能尝到风味各异的美味佳肴,何乐而不为。”笑眯眯地捧起茶杯,绕个弯讨便宜的玉不染,表示要拐她留在宫灯帏,龙宿可也要费点心思的。
“是是是,儒门华丽的一等招待,不会让好友失望。”
“哈,那吾便等着看了。还有,剑子龙宿,吾此番前来,还有一个消息要告知汝两人。”直接将佛剑剔除出局的玉不染,倒是真打算告知两人此事,“夜重生已请蝴蝶君翻译宁闇血辩,预计七天之后,便可完成。现时蝴蝶君人在阴川。还有,他说,蝴蝶君不认识剑子仙迹和疏楼龙宿,此事过后,他已准备退隐,所以,如何圆满处理,便看两位先天高人智慧了。”
“哈,好吧。总是要听从医师的吩咐,才能尽快解决麻烦。”都是千年狐狸,又怎会不知玉不染言下之意,剑子与龙宿相望而笑,大致方案却是底定。
“恩?需要吾协助么?”
“一个阴川蝴蝶君,需要三教顶峰前往抢书么?佛剑,好好休养,武林的未来还需要你。现在,但看剑子与龙宿风骚即可。”
“是啊,佛剑,好好休养吧。”见女医师又拿出几罐丹药,要佛剑按时服用,剑子不禁感慨万分。在他看来,若是佛剑开口要玉不染救人,估计连诊金都能打折成按时服药,不要随便武斗的温馨要求。龙宿不说佛剑,反倒抱怨玉不染对自己偏心,实在太没道理。
第89章 竹林丽影()
三天后
竹林宫灯,十里软红,微风夜雨,散如飞花,今夜宫灯帏,华丽如往昔,雅亭之内,一身紫衣华丽身,带笑闲坐,望入庭院一片叶深红艳,云雾吞吐间,不知思绪何方。然而,金色双眸却在一袭月白色华袍徐徐自林径而来时,微起波澜,将轻烟萦绕的烟斗置于竹架上,起身将丽人迎入亭中。
“好友,辛苦你了。”淡淡扫过随后而来的桐文木秀父子,见桐文剑儒果真死而复生,除了气息稍弱,竟是一如往昔,让龙宿不禁暗自称奇。虽知玉不染医术超群,亦耳闻她有起死回生之能,但总不及亲眼目睹这般震撼。莫怪乎玉不染面对武林泰斗,名宿世家,亦不假颜色。若他与剑子、佛剑,不曾因血祸与邪兵卫之事,与玉不染结识。只怕要请她救治复生,不但需要付出高昂代价,还不一定能遂愿。
“是是是哎,看来吾待事情完结,还是深山退隐,别轻易出门的好。否则,一顿饭便骗得圣莲峰主出门救人,传了出去,吾岂不是成了江湖人笑柄。”佯怒地斜了今晚打扮得特别华丽的龙宿一眼,别以为长得赏心悦目,就可让她随意破例。女医师是这般没原则之人么?
“耶,好友何出此言,本来吾便有意邀汝等三人前来一聚,桐文剑儒之事,吾早有所耳闻,知好友规定在前,不敢劳动。若非桐老年事已高,难以撑持到好友开峰施救,龙宿亦不会麻烦好友破例,此番辛苦你了。”见玉不染微带恼意,却是气他不直言,偏偏用法子拐她出来,知晓她也就是不爽被骗出来做白工,龙宿不由加深笑意,接过玉不染手中油伞,带她入座。
“桐文木秀,拜见龙首。感谢峰主救活吾儿,两位此恩没齿难忘。”
“桐文剑儒,拜见龙首。感谢圣莲峰主救命之恩,桐文剑儒让龙首为吾费心至此,实在惭愧。”亭外,恪守本分的父子,向两人行礼,皆怀十分感激之情。
“耶,吾只是一尽心力,若非桐老甘愿以本身性命之源为汝续命,‘感动’峰主出手,吾亦无能施为。”说起来,玉不染愿意出手,一者是他亲口请托,另一个原因,便是看出了桐文木秀所用移生护灵之法,本来便出自莲门。
“哈,是蝉音丫头滑头了。罢了,汝两人一者阳气不足,一者刚刚复生,元气未复,皆不宜久立夜雨中,入内吧。”见两人颇守规矩,对龙宿颇为恭敬,该是其重要属下,又与莲门颇有交情,玉不染倒也难得态度不错,却是让两人入雅亭避雨。
“既是如此,不可枉费峰主救治之情,汝两人入内吧。”见两人似有迟疑,怕在贵客面前失了儒门君臣之礼,龙宿紫扇轻摆,让两人缛节暂且放下。
“遵命。”既是主上下令,桐文父子也便不再拘泥,两人行礼之后,便入亭就坐。
“桐文剑儒感谢峰主救命之恩。”刚刚复生,黑瀑长发及膝的桐文剑儒,一袭银纹缎蓝儒袍,虽脸色苍白,沾染春雨,却更添文雅风流,确实是儒门美人。
“哈,能可复生,是你自身机缘。但汝天命已尽,需在命格彻底消亡这段时间,脱天命巡查,造功德蓄福荫,借天道昭善重塑命格,方能彻底避过死厄。披上隐命符衣,桐文剑儒此生一切尘缘,便该止于今夜。约定期满之后,方得自由。放心,桐文世家乃莲门贵宾,蝉音既与令尊有此交情,自会关照你。”所幸她本次出门,已有预感龙宿必定是有意让她出手救人,顺手带了件隐命符衣。不然,复生之人,除非本身功德深厚,天道庇佑,复生之后极易再度遭逢杀厄。
“能得峰主救命指点,桐文剑儒感激在心敢问峰主,家父行此禁术之后,可有副作用?”接过符衣,对于该付怎样的代价,桐文剑儒皆全盘接受,唯一担忧者,唯有老父是否安康。
“剑儿不得无礼,世间万物,想取得皆有其代价。吾有生之年,能见汝再度健康在世,此生已无所憾。若非龙首说情,峰主怜悯,吾本该撑持至圣莲峰启,如今能至此,已是万二分幸运。现时吾只不过是付出一点阳气,休息一段时日便可。峰主为你复生,已连续运功超过二十四个时辰,费神甚巨,不可再劳烦峰主了。此去莲门,要谨记莲门法则不得触犯,尽心回报莲门再造之恩,亦不准偷回江南书楼,知么。快将隐命符衣披上!”没想到儿子居然惦记着移生护灵术,桐老难得板起脸,却是要桐文剑儒严守莲门戒律,尽心而作,让龙宿亦不禁微微好奇,能让桐老这般忌惮,看来莲门戒律,非同一般。
“是,是剑儒失语了,峰主见谅。”见父亲递过符衣,暗递眼色,要他不可让龙首为难,何况峰主确实已十分疲累。听父亲言下之意,是他过后自能排解,无需再欠圣莲峰主人情。桐文剑儒心里虽仍带几分不安,但却是乖乖依言披上符衣。
“嘻嘻,师尊果真神通天地,让徒儿好生佩服。”犹如银铃少女音,翩然飘入雅亭之内,却见一身莹纱碧云锦衣,头配珠翠的娇俏少女,手持玉伞,自葱郁翠竹中步出,朱唇含笑,轻灵娇滴,明明是豆蔻少女身,谁人能猜出此女,便是名动江湖的莲门葳蕤部执令玉蝉音。
“葳蕤部执令玉蝉音,拜见师尊,见过儒门龙首。”朝两人躬身行礼,玉蝉音见桐文木秀露出微呆面容,不由好笑,“好友,久见了。此番能请龙首说动峰主,为汝如愿,恭喜了。”
“蝉音好友,汝哈,是老朽愚昧。莫怪江湖传闻中莲门葳蕤部执令容貌与年纪,出入甚大,莫衷一是。”虽然他知道,莲门隐遁,自峰主至下属,皆以华丽面具覆住面容,葳蕤部负责接待众多世家,即便相交多年,只怕玉蝉音亦非真容相见,但他却没想到真正的玉蝉音,面容竟是这般年少。
“是哟,吾想见她这副真容,都要看时日,看来还是你龙宿先生的面子大。”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玉不染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家小徒儿一脸无辜样,暗叹这娃丢出去江湖久了,越发鬼灵精了。
“哎呀,师尊此言可是折煞徒儿了。徒儿行走江湖,总免不得谨慎几分。但龙首乃师尊至友,更是莲门贵宾,徒儿焉敢造次。何况,徒儿总不能在师尊面前扮得比你老啊。”无辜地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咧嘴一笑的玉蝉音,朝师父露出两颗小虎牙。
“是是是,总是牙尖嘴利的丫头对。吾就知能劳动你唤吾师尊,一般都无甚好事。入内吧,桐文剑儒已定下契约,既是汝故友之子,以后他便归你所管了。桐老既是莲门贵宾,父子难得再聚,今夜便由你邀入葳蕤部招待,天明送回吧。”似恼自家徒儿给自己添了麻烦,却不曾让蝉音在亭下久待,玉不染手一挥,却是让玉蝉音领人离开。
“是,徒儿领命。”入得亭内,本来便是被玉不染唤至宫灯帏领人的玉蝉音,见桐文木秀面色之后,原本含笑面容,却是带了几分意外,随后笑眯眯站在自家师父身边,“师尊,桐老先前因使用移生护灵之法,加之提前解除术法,反噬其身,只怕,剩下寿命不足一个月”啧啧,看龙首和桐文剑儒皆露出意外神色,看来无良师父压根就没打算顺手救人,竟连提都不曾提过。
“正常,移生护灵之法,本来便是一生一死,以生灵之气及毕生修为,作为维持术法动力。以桐老修为,就算他撑至峰启之日,即便吾想医,只怕最后亦无法亲眼见桐文剑儒复生才是,难道你没有和人家讲清楚灭。不过,你能将术法反噬影响算到这般,进步了。正确来说,桐老尚有二十二日过六个时辰的寿命。”慢悠悠地喝着龙宿听着属下死讯,却是一脸波澜不惊,似笑非笑优雅递过来的好茶,玉不染眉也不抬,但看自家徒儿准备出什么招数。
“父亲!”未曾想父亲竟用了这样的代价来护自身魂魄,桐文剑儒如遭电击,望向被玉蝉音拆穿之后,原本信誓旦旦自己没事的桐文木秀,老脸微赧,不由悲痛万分,“孩儿让父亲经历丧子之痛,已是不孝至极,吾怎能让父亲舍生救吾,这教孩子如何有颜苟活人世!”用父亲之命换自己活下去,这般代价,他怎能让父亲付!
“求峰主再施援手,桐文剑儒愿付任何代价,只求峰主救吾父。”单膝下跪,桐文剑儒望向早已洞悉太多人间生死无常,面容并无太多波动的圣莲峰主,却是再次求助望向龙宿,“龙首!”
“哎,无完无了,吾就知道,一步这江湖,便是无聊开端。”玉不染放下茶杯,见美人满是哀愁,亦无甚动心。
看似平波无澜的一句话,却让玉蝉音变了面色,唯恐玉不染本来便甚少耐心磨尽了,连自己也难承师尊怒气,连忙拉着自家师父的手撒娇,“哎呀,师父不要生气嘛。桐老怎样说,也是持了白玉莲牒的。此前多年,甚少求助于莲门,倒是莲门受江南书楼诸多助益。此番是徒儿不是,莽撞行事,师父就好心替吾收了这尾,也让桐文剑儒可安心到莲门履行承诺。而且,桐老乃江南儒教一脉象征,乃龙宿先生最为倚重下属流派之一,师尊不也是因为这一点,才破例相助嘛。师尊做事,力求完美,何不再施恩情呢?”
“哦?依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