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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还出去干点什么吗?”王斌又问。
我指了一下旁边那栋还在建设之中的南美洲大厦,说:“在这栋楼里铺电线,装网线。”
王斌瞅了一眼大楼,又回过头瞪着我:“农民工才干这个了吧?你一个本地人再也找不下活干了?真败兴了!”
干嘛这是?好几年没见面了,一见面我就和他吵架吗?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其实我也不想知道是几点了,只是找一个转移话题的楔子,另开一篇。
王斌却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说:“真是没法说你了。”
“怎么了?”我疑惑。
王斌大大方方地拿出了他的苹果4S,在掌心摆了两下,盯着显示屏说:“花上一两个月的工资买个苹果玩玩多气派,谁还用这种交话费送的手机了,白给我也不要。”
活得现实一点好不好,不装B会死啊!
45。我在北京!()
王斌锁起了眉,嘱咐的口气:“一会儿,婷婷和宛儿也会来,她们来了之后,你别说你是农民工。”
关于农民工的臆断形容先撇下不谈,什么?他还叫了宛儿?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下次再聚吧!”我的脸庞上有种烧灼的痛。
王斌摆了摆手,不快地说:“走就走吧!我还嫌你拉分了。”
饭是他请的,他愿意叫谁就叫谁,不想让谁来谁就别去,这是天理。
我走就行了。
说起来,有一年零两个月没有见过宛儿了,不知道她现在胖了还是瘦了?我并没有走,在拐角处的鱿鱼堆买了两根鱿鱼。
过了一会,宛儿与婷婷穿着时髦的冬衣一起来赴约了。我在不远处听到,王斌对宛儿与婷婷说:“刚才潘誉来过了,我问他现在干什么工作了。你们猜他怎么说的,他说他当农民工了,真丢人了。”流言蜚语真可怕,转个口就变味了。如果你身边的人向你的女同学这样的形容你,你是什么感受?
“宛儿的老公做什么的?”不问女士本人,却问女士的老公,不光王斌是这样和广大女性同志沟通的吧!
“我的公公是煤矿上的小队长,还在矿区开着一个百平米的日化店。”人家问她老公,她却说她公公。
宛儿画着很浓的妆,整个面皮白得像死了好几天都没有来得及下葬的尸身,嘴唇上却涂着红得像鲜血一样的口红,红白对比分外显眼。举手投足间都在学着贵妇人的姿态,走起路来迁延顾步。
优雅的气质是在特定环境中培养起来的,并不是什么时候想来就能来的。看看咱家雪姐无论言谈还是举止,再怎么瞧你都觉得这样的温婉与典雅是从人家自身表达出来的,而不是装B装相。
“宛儿的孩子多大了?”王斌问。
宛儿都有孩子了?
“三个月了,大胖小子。”宛儿将皮手套在胸前一划配合着语言的传递。
还是一个儿子,看来她过得很幸福。听到这里,我没有咬下最后一口鱿鱼片,便扔进了旁边的回收箱里。
“王斌,在哪里发财呢?”宛儿又问。
“我在北京!”我在北京,这四个字每个字的后面都有一个感叹号。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地那种答话声,就好像他统一了北京城或者是在北京市长手下当秘书,洛城这座小镇根本装不下他这位大神一样的坚决语气。
听说他在电话公司工作,是单位安排他去北京那边上班的,用他的话讲是出差,主要是在柜台收话费。
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今天我不该来的。错,应该来,来了才能看清我自己。
我的朋友,看完今天的日记,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交了我这个朋友,你觉得拉你的分吗?
…………………………………
去年,大年初七,傍晚7点。
从青城巷出发,我,文静和小豪三个人相跟着去桃河桥对面的沃尔玛公交站,准备坐车回家。鬼天气真是冷啊!手一放进口袋就冻得不愿意再掏出来。我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桃河桥街口时,突然,依依从桃河桥方向迎面走了过来。
46。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杨晓依()
她依旧穿着那件一年前的单衣,陈旧的黄色马甲和那双丝袜,连条裤子都没有穿着。她的小脸冻得通红,将双手紧紧地伸进口袋里,隐约可以察觉到她牙齿上下相撞的微动作。
在离十步远时,她发现了我,像见到天使,见到阳光,见到春天,见到保护神一样的激动。她的脸上已不再有忧愁,不再有悲伤,就像在地狱里禁锢了一千年,重新获得自由得到重生的饿死鬼一样,满面春风。看着看着她的身体便下意识地向我这边吸了过来,仿佛我的眼睛是块磁铁,她的眼睛是块生铁(生锈的铁)。她的嘴巴微微启动,在感觉到要开口向我问候的时候,我无耻地将头甩到了一边,没有敢去看她,而且还将步调往文静与小豪这边靠了靠。
不用偷眼去瞧,依依的眼睛绝对盯在我的脸上,一下子,我的脸庞变得暴红。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视众一样的无地自容,无论我再怎么样地去掩饰都没有能隐藏起这样的生理感应。
在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我眼角的余光发现了冷风从她的眼圈里吹走了热泪,化成冰霜的痕迹。之后,她的步伐走得越来越快,呼吸声也越来越重,再之后,就彻底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我没有主动地和她打招呼,她绝对不会主动来搭理我的,这是她们这一行里的规矩。
“浪浪,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杨晓依?”文静停下了脚步,错愕地问我。
文静仅仅只是那天在公交车上翻看我的手机相册时,偶而见到过一张她怀疑是依依的相片而已,加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她对相册的印象竟然没有淡忘。
她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依依的真人,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第六感确实敏感。
“你的眼力怎么这么厉害?你就能猜到她就是杨晓依?”我还惊讶呢。
“女人的心思哪里是你们这些臭男人能够懂的,我很同情她的。”文静永远是这么善良,“这么冷的天,她怎么只穿着这么点?”
“她那条破了洞的丝袜,穿了有半年多。”有点不以为然的口气。
“今天是大年初七,她没有回家过年吗?”隐藏的话是,你没有拉她去你家过年吗?
“她早没有家了。”我不说,文静也知道这个情况。
“刚才碰了面,你怎么不跟人家说话呢?”文静先是很和气地问。
我没有接话,面色有些难堪,也没敢看文静的脸。
“你是怕别人说你和一个小姐有关系了吧?”名如其人的文静难得发一次火,“我和你光着屁股时就已经认识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有句话我早想和你说,但真的是拉不下脸也不愿意说,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我告诉你潘誉,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杨晓依,我文静一直都看不起你。”
“大过年的你也不说去陪陪人家,你就把人家一个人扔在空房子里不管吗?”文静发火时,脸红得很厉害,看来她并不是容易生气的女人。
47。神棍与少爷()
我无话可说,内心里的那种纠结叫要用什么样的文字才能表达出来呢?
“你瞧瞧人家现在穿得是什么?这么冷的天你想冻死人家吗?你就是这样照顾你的女人的吗?你就在睡的时候能想起人家了。人身上的肉都冻硬了,人身上的皮都冻僵了,你再抱着这个人的时候,你还有快感吗?”
我,我,我……我还是接不上话。
“虽然我只是在你的讲述里听说过杨晓依这个人,虽然我与你的关系铁得要死,但是,遇到什么事我永远会站在杨晓依的立场上替她说话。就算杨晓依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就没有人为她作主了吗?她的父母生下了她就是留给你,让你随便欺负的吗?如果你不能接受她的话,每一次的绝情你是道歉了,但是,对她来讲都是一次很大的伤害。你要是嫌弃人家了,趁早跟人家断绝关系,你要接受了她的话就好好照顾人家,不要让我看到你在耍她。”文静的食指都点到我的鼻子了。
被从小长大的女性发小批评,又不能还口,这种感觉你有过吗?
文静还骂上瘾了L“浪浪,你就是一个烂人,见了人家你怎么不和人家说话呢?你又不是强尖犯低个脑袋红个脸干什么?你还是不是男人?你以为你有多高贵呢?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出去以后不要说你认识我,认识你这种烂人,真丢人呢!”
文静啊,你别说了。
“你一点不爷们,看不出男子汉气慨,可怜的杨晓依还不如不遇到你。”临走时,又甩了一句这话。
“杨晓依是谁啊?”小豪摸着脑袋,一头雾水。文静硬拉着小豪,拖着笨拙的身体急匆匆地去了,把我这个烂人留在了路边。
当我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再去追寻依依时,她早已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不行,刚才那个事必须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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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另外一个包间坐平台呢!”司令说。
哎哟,丫头从良了,变成卖艺不卖身了。我心想。
“她假例来了。”紧跟着又甩了句这话。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等了两小时,依依方才推门而入了。
我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神棍和少爷正握着麦克风嗨歌,蓦然扭过头看向了依依。依依只是瞟了一眼他俩的混混打扮,便装作没看见坐到了我的一边。
神棍,本名桃二,三山中学狼群组织外的独立人物,死党中的先锋角色,有万夫不敢之勇,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性格豪爽,最大特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的幽默。
韩冬,绰号少爷。三山中学狼群组织成员之一,死党中的将军角色,豪迈耿直,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说这小子很男人。
这两人全是《三山高校》里的人物,都有各自的个人传记。在本部小说里做一个客串,一来增加戏份,二来混个眼熟,这个三来嘛!确有其事。
48。在门口给我候着()
“依依,我来介绍一下。”我用嗑着一半瓜子的手点了一下二人,满怀热情地准备引见。
“不用了。”依依低下了头,当机便藏起了漠然的表情。
“依依,今天晚上我在街上见到你了,没和你打招呼是我的不对。”我深表歉意。
“你认错人了吧!我不叫依依。”她的语气很冷,低头玩着手机。
“依依,原谅我好吗?”我将双掌合十,很虔诚地说。
“你认错人了,哥哥,我叫云烟。”语言平淡,面无表情,仿佛我们真的不认识。
依依就是这样一个人,到了有需要的时候,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都不会表现在脸上。这也是在这样的情况里,培养出的一种毅力。
“好吧,云烟,刚才在街上见到了你,我应该和你说话的。”我又说。
“要玩吗?哥哥,不玩你换人,我走了。”依依抬起头盯着我,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皮。
“你走吧!”我点了点头,浅声说。
之后,依依缓缓地站起了身,旁若无人般踱出了门。
“浪浪,你们到底认识吗?”少爷韩冬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