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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瓶饮料吧!我去拿。”我和声说。
潘天凤紧咬牙关,白了我一眼,对我叫马世方过来,极是抱怨。
马世方不是在捣乱,也不是在气我的爸爸妈妈,而是在给我提供创作素材。
她不是我现实中的仇人,而是我小说里的一个角色。
所有的恩怨,所有的不满,所有的瓜葛,在我这里都可以通过笔录的方式得到化解。
艺术源于生活,更高于生活。
我的朋友,你好好瞧瞧马世方这个角色在小说里直接影响着男一号的家庭走向,如果没有了她,就像《水浒传》里没有了王婆一样,会少却多少风采。
马世方你就这样闹吧,这些话你不白说,这些事你也不白做,你的一言一行全由史官笔录在案。我正发愁小说的字数不够呢,所以,这种恶心事做得越多我越高兴。
并不是我的心胸有多么宽广,我的脾气相当不好,你也是知道的。
也不是我忍辱负重,以免她的所作所为影响了我今天的美丽心情。
而是,从自身出发我是一个历史的笔述者,我的责任是完完整整,真真实实地记下这些事。
我们与历史没有仇恨——
所以,并不是我不生气,而是我的身体里根本就没有憋气的器官。
说点喜气的事吧!
快12点时,名正与雪姐肩并着肩笑盈盈地走进了我家院子,这时,伙伴们都在安排桌椅,我正在铺塑料台布。
“浪浪,恭喜啊!”名正吆喝了一声。
“同喜,同喜。”我笑哈哈得应声。
雪姐今天的打扮很朴素,淡妆素彩,衣著平常,俨然是一个普通的城乡女人。
我微微点了点头,露出浅浅的一丝笑意,谦和地唤道:“嫂子——”
“唉——”雪姐长长地应了一声,欢喜地说,“这一声叫得真好,心里贼舒服。”甫毕,便挎过了名正的胳膊,长发在名正的肩头一扫,笑靥如花。
“你们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呢?”我问。
名正说:“等把店里的事稳定下来后,我们打算回一趟理县,先找一找雪儿的两个弟弟,等联络到了亲人立马就定婚。”
我笑道:“我与楠楠结婚那天,你们的婚庆公司要优惠啊!”
“哈哈!”名正长笑一声,再次抬起手掌拍打着我的肩头,豪爽地说,“你这里哪里的话,自家兄弟要结婚,直接张嘴就行不谈钱。”
“需要什么你就说,我们这边保证准备得妥妥当当。”雪姐笑道。
……………………………………………………
12点半,正时就座了。
洛城的风俗,定婚认长辈是要给钱的。
七大姑八大姨给得都是市场价,按理说,潘天凤是当姐姐的应该给得最多。
当楠楠用双手向她敬上酒,亲切地叫了声姐姐后,潘天凤兀自板着脸,我行我素得抱着小外甥女一个劲得猛吃,不爽地夺过酒杯,当得一声搁到桌面上,溅起了两三滴酒珠后,连瞅都没瞅楠楠一眼,拿起筷子便吃。
“老姐,刚才楠楠叫你姐姐呢!”我躬下身,督促道。
潘天凤将小外甥女往怀里蹭了蹭,在脑侧飞舞着筷子,撇着嘴说:“你姐夫不在,我身上又没钱,等结婚那天一块给你。”
新娘子认长辈不给钱,这可是大忌。
马世方都不敢出格到这个地步,潘天凤真就敢这样。
就算你不同意也不能这样寒碜人吧,瞧瞧她这副吃相,好像娘家一直饿着她似的,乐得我一肚子的蛔虫直打跌。楠楠微笑一下,悄声对我说:“姐姐有时候挺孩子气,没事的,我不计较。”
我正引见着楠楠给某位长辈敬酒,在我们收钱收得正嗨时,突然,一声得意忘形的奸笑从树荫与日光的夹缝里破空而来。像浆糊一样一点一点吸纳进我的耳朵,直到塞满,堵截,溃烂,消亡……
“潘哥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呢!不把我当朋友吗?”菲菲慢悠悠地迈进大门,眸子里折射着冷白色的光芒,寒气逼人。
在场的人都停下了筷子,搁下了纸杯,万道目光都聚集在菲菲来意不明的脸上。
菲菲梳着直发,头发上夹着那个过时的浅红色的蝴蝶头花,对,依然是那天晚上她的爸爸给她戴上的那个位置。
“是菲菲啊,来,来,来,这里有空位。”雪姐慌忙离座,热情而又担忧地奔到菲菲境前,正准备拉住她的手时,菲菲将胳膊往胸前一叉,逼视着我的脸庞,绕开雪姐,径直而来。
楠楠的腰枝这么一扭,右肩头的牡丹花唇唇欲动,笑道:“雁儿,我定婚怎么会不告诉你呢?今天是在浪浪家,明天才会去我家的。”
这一声菲菲,那一声雁儿,把在场的人全搞蒙了。
菲菲紧挨着的第一张桌子前,停下了脚步,脑袋向前微微一探,诡异地点着下巴,笑容阴险而可怕:“我看,明天去不成你家了。”
当时楠楠并没有发火,只当是菲菲吃错了药,和蔼地和大家圆场道:“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最会开玩笑了。雁儿,说笑可是要分场合的,别闹了,坐下了吃饭吧!”
“哈哈!哈哈!”菲菲扬起嘴角,狂笑道,“潘哥哥,今天是你定婚的日子,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258。好吧!我走!祝你们幸福()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恍然想起了那天夜里的约定,即是好奇又是担忧,傻乎乎地问:“什么大礼?拿出来吧!”
嚣张而不可一世的轮廓缓慢得浮动在菲菲冷血横流的脸上,她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有准备地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里的真挚与弱势和刚才的叫嚣判若两人:“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并没有给他添麻烦。我问过他了,他不仅不讨厌还很欢迎你呢,你进来吧!”
这个仿佛是故意没有透露出名字的去电,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了两米宽的大门口,疑惑的目光像潮水般浮游而去。
我的朋友,如果你当时在场的话,直接就可以看到来人是谁,便不会听我在这里玩文字游戏了。
不,就算我不玩文字游戏,你也能够猜出她是谁的。
不,不,并不能用猜来形容,肯定是她,绝对是她,也只会是她。别忘了,这本小说的书名里有她的名字。
她留着齐耳短发,而且又从金色染回了黑色。脸上没有脂粉,嘴唇没有口红。洗尽铅华,素面朝天,俨然是刚刚出浴的模样。
上身是一件紫色T恤,下身是白色短裤,脚上是一双普通的黑色布鞋和白色袜子。
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眉弓,颧骨处还有突起的肿包。左右胳膊,大小腿上有十数处淤青,尤其是嘴角边那缕还没有退去的伤痕,血块固结,鲜红反光。
从鲜嫩的伤痕与衣著的洁净上能够看出,她来时是细心洗漱过一番的。
时间的正常流逝总会因为情感的潮汛,而在个人的世界里拉长或者是缩短。
就在她的倩影出现后,自她从大门外迈进大门里的这几秒钟间,在我的眼眸中仿佛晃了几千次的钟摆。所以,无论隔世的楠楠如何地呼唤我甚至是掐了我,我的灵魂都没有能从横亘的回忆中挣脱回来。
她刚刚在大门口露出轮廓时我欣喜若狂,在她逐渐逼近之间,我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逝,悲伤便已经搅拌着俘虏的笑纹在我的眼睛里凝固。
我心花怒放,我忐忑不定。
我疑惑不解,我欲罢不能。
依依并没有太深得走进圈子,只是在离着大门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没有去扫视其他人,没有去扫视这里的摆设,仿佛她并知道这里是定婚的场合。她的眼睛径直地注视着我,就是这样微笑着,只是这样微笑着……
最糟糕的事情是依依的离开,同样糟糕的事情却是依依的归来。
我浑然忘记了对与错,这两个词的解释。
看到她鼻青脸肿的模样,我正想上去问个究竟。楠楠抢先一步,挡在我的身前,垂直展开的双臂继续向后延伸,直到触及我的胳膊方才罢休。
楠楠怒目而视,一顿喝斥:“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要去傍有钱人吗?被有钱人甩了是吗?你挨打了是吗?现在后悔是吗?晚了!”
依依浅咬着嘴唇,呛了一声鼻涕,含着泪却笑着说:“对不起,我扫大家的兴致了。”
楠楠的山峰像浪涛般跌宕起伏,撕心裂肺地吼道:“你少在这里装可怜,穿这么少露着伤给谁看呢?你以为这样就能骗取别人对你的同情吗?当我们都是傻子呢!”
依依的眉头紧锁,哀求的音调就像饿得只剩一口气的乞丐:“楠楠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
“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不要妄想浪浪会回到你的身边。浪浪现在是我的男人了,今天是我们定婚的日子,你看不起的经适房我愿意和浪浪一起住,你嫌弃浪浪的爸爸妈妈是农民,我也愿意去孝顺他们两位老人家,你去傍你的有钱人吧!浪浪不会耽误你发大财的,你不要再回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楠楠的眼珠暴红,声嘶力竭得的声音似乎要撕坏她的声带。
眼白里的血丝已经撑裂了眼眶,眼泪中仿佛夹带着血流,依依深吸了一口冷气,视线移向了我,抽噎着说:“潘,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话,你说吧!”我的面色红润,眼神里折射出希冀的光芒。
“祝你和楠楠幸福。”说这句话时依依是满脸笑容的,只是笑着笑着突然便从笑意频频的眼睛里淌下了两行丰沛的眼泪,“还有,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我是——”
话到此外,楠楠抽回双臂,本能地浅弯下腰曲起膝盖,双手并拢抓着前胸,像豺狼一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百分之百的盖过了依依细碎的声音:“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他不听,他不听,他不听……他再也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了!”
“依依,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说着,我便要向依依扑上去。
仿佛没有人询问过她的伤势似的,一句普通的问候发出后,依依张大嘴巴放肆地痛哭了起来。
楠楠霍然起身,极力抓着我的一条胳膊,冲着依依大喝:“你这个臭表子,不要在这里演戏了。你还嫌你害得浪浪不够惨吗?大年三十,你看着浪浪被人拿着砍刀砍,你不光不帮忙还骂浪浪是穷光蛋,你根本就不爱他。”
依依浅闭着嘴皮,轻晃着脑壳,泪如雨下,凝噎不语。眸子里淌下的那两串滚烫的热泪,重重地灼伤了我那两片薄薄的嘴唇。
脑子一怔,恍然冒出一个道理。既然依依已经离开了天上天,就算她要重新回去干这行,应该换一个新去处才对,怎么可能又回到离开的地方?
这时,座位中的老妈失声问道:“什么?宝儿被人拿刀砍?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怎么不知道呢?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老两口子?”
在众亲戚疑惑的目光下,老爸拍案而起,声色俱厉:“快让这个女娃娃出去,不要影响了你和楠楠定婚。”
我用右手心轻托着额头,低吟道:“不对,不对,这里面绝对有事。”说着,我拖着楠楠的束缚向前艰难地前进了一步。
没有注意潘天凤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