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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凯成温和地开口:“我今天正好叫中泽来谈些事情。”
在领导面前,安溪怎么也要收敛一点,没吭声,只瞪了陆中泽一眼。这一瞪,又把他给瞪毛了,隔着老远对安溪说:“你在p大听那场讲座,没听完就开溜了吧,杨总后面还有一句话呢,人生在世,无论选择什么职业,都应该‘不说硬话,不做软事’,你没听着吧?”
“你少污蔑我,”当着杨凯成本人的面,这点儿事安溪必须得澄清,“那场演讲我从头到尾记了笔记呢,只是觉得那句话现在提起来不合适而已。”
“对,是不合适,”陆中泽一撇嘴,“你现在的情况,是典型的从内软到外。”
他夸张地学着安溪刚才的表情:“我还算是半个海德人,你自己看看,连旧社会为爱私奔的女人都不如,那些典型台词是怎么说的,我生是某某家的人,死是某某家的鬼,这才叫硬气!”
安溪真怕了陆中泽这张嘴,死人也能叫他说活过来,反驳的气势立时就弱了:“我不是怕连累杨总么……”
“对哦,所以干脆就一走了之,留下杨总跟审计委员会的老头子们解释去吧,为什么安溪这个人都不见了。”陆中泽最擅长用反话直戳心窝子,“说起来,你的承揽能力倒是一级棒,连自己的这点儿小危机都不搞定,竟然还有那么多公司,相信你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安溪的心底火被他彻底点燃了:“这个职我不辞了!你等着,我必须得让你看看,我绝对不会离开海德。”
夺门而出的时候,陆中泽还在补刀:“话说得够硬,证明你做事不软的时候到了。”
安溪灌了一大杯热水,才冷静下来,话已经出口,只能硬上了。
审计委员会会派两名资深的人来,当面听她辩解,然后给出结论。事情没有明晰之前,安溪的手头工作也被暂停,杨凯成叫方甜通知她,可以暂时休假,专心准备提交给审计委员会的书面报告。
在家咬着笔头憋了两天,总算有了几页纸的东西。
敲门声响,安溪只当是外卖,想也没想就开了门,视线朦胧地朝外一看,竟然是陆中泽站在门口。安溪使劲揉了几下眼睛,确定是他没错,猛想起自己还穿着宽松的睡衣,赶紧“砰”一声关上了门。
心里就一个念头,完蛋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清白全毁了,竟然在毫无关系的男人面前蓬头垢面。冲到卫生间手忙脚乱地洗了个脸,电视剧里男主看见女主睡眼惺忪的素颜模样,立刻就被女主的天然美惊呆了,那肯定都是骗人的,女主保准满是心机地预先洗干净了。
洗头是肯定来不及了,幸亏安溪偶尔会从方甜那知道点女生该知道的事,拿起发绳准备扎个丸子头。丸子头定律表明,洗澡之前随手一扎,必定饱满圆润、异常可爱,可要是哪天想扎个丸子头见人,那可就难了去了。
安溪除了记笔记之外,向来手比脚笨,尝试了几次没成功,干脆找了个帽子扣上。
等她终于能开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一件白色t恤配牛仔裤。
陆中泽上下看了她几眼:“室内你戴帽子干嘛?”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我头顶怕着凉不行啊?”
陆中泽走到书桌边上,拿起那几张涂涂抹抹的纸,特别夸张地朗读出来:“尊敬的审计委员会领导,首先就我在工作中存在的疏漏之处,向你们致歉……”
安溪一把抢回来,在手里揉成一团。
陆中泽的语言攻击又开始了:“你这不是要上质询会啊,你这是要上春晚吧,请你开场致辞呢?清明刚过,怎么不给人家拜个晚年呢?”
安溪整个脸都涨红了,事实上,她确实不太知道,面对审计委员会,该用个什么调调:“你是专门上门来怼我的是吧?不会怼完了还要跟我收费吧?”
陆中泽戏谑地一笑,忽然抬手掀掉了她的帽子:“我是来帮你准备怎么应付那些老头子的。”
安溪抬手去捂头发,被陆中泽一边一只握住手腕,硬按在身体两侧:“不准动,就这样。”
陆中泽特意低下来,跟她双目平视,离得这么近,甚至看得见他鼻尖上那层浅浅的光泽,安溪慌得立刻就要转开视线。
“看我,别转开。”陆中泽的声音低沉下来,有直通内心深处的魔力,“说每一个字,都盯着我的眼睛,你要充分自信,别人才会相信你。”
安溪看着他那双瞳仁,最中间有一圈棕金色,心口扑通扑通地跳。
陆中泽从表情到嗓音都变了,变得沉稳而坚定:“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听教授讲过一个故事,国王想要拆掉一间破旧的磨坊,可是磨坊主不同意,无论国王出多少钱,他都不同意卖掉。破衣烂衫的磨坊主,站在自己的磨坊门口,对国王说,这里风能进、雨能进,但是国王不能进。”
“任何人都有表达自己的权利,任何人,也都需要时刻做好准备,在需要的时候,勇敢表达自己。西装革履也好,蓬头垢面也好,如果你确信,自己说的话是对的,就要大声地说。现在,你就当我是审计委员会的一员,不需要那几张纸,告诉我,你认为自己真的违背了职业道德么?”
“没有。”安溪回答。
陆中泽轻轻摇头:“声音太小了,你认为自己做错了么?”
“没有!”安溪几乎是喊出来。
陆中泽继续追问:“为什么?”
安溪一口气说出来:“第一,那时候我已经很确定,有人在故意针对丽思放出负面消息,借以打压股价,我只是抢先一步采取了应对措施。第二,我的行为,预先得到过丽思公关部的默许,只是那家门店的人不知道而已。第三,我并没有借此谋求不合理的高收费,也没有从中牟取任何个人利益。”
“很好,”陆中泽缓缓松开手,“在那些老头子面前,也这样说就可以了。如果你见了他们本人,还是免不了紧张,我再额外告诉你一个不紧张的方法,想知道么?”
第54章 他成了顶头上司()
“什么方法?”安溪本来没那么想知道,被他这么一挑,好奇心就起来了。
陆中泽抬手一指:“他们一定会隔着会议桌,坐在对面,露出上半身,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你就想象一下,他们的下半身正坐在马桶上。”
安溪忍不住笑嘻嘻地说:“你从前还说我俗,你自己说的这个不是更俗?”
陆中泽也温柔地笑:“这是我毕业答辩之前,jason教我的。”
“jason是谁?”
问了这句话,安溪就有些后悔了,因为陆中泽的表情,立刻凝固了。看得出来,他很不愿意提起自己在美国的经历,即使讲那个故事的时候,也只是说读大学的时候,半个字也没有提到在美国。
他有他不愿提及的过往,像蒙了一层纱,永远看不清楚……
总部的审计委员会,如期派了两名资深委员来,听取安溪的申辩。果然像陆中泽说的一样,西装革履地坐在会议桌对面,只露出打领带的上半身。
安溪充分解释了当时的情况,又在忐忑不安中等了十五天,审计委员会认定她“事出紧急,且并非为了个人私利”,撤销了对她的负面关注。杨凯成本人,也跟审计委员会进行了直接的沟通,答应了会把这件事拿到北京办公室的管理会议上讨论,决定是否对安溪采取内部问责措施。
杨凯成在北京办公室推行扁平化管理,重要事项向来是拿到管理例会上讨论决定,公司里屈指可数的几位总监,一人一票都有发言权。
安溪距离总监职位,还有一步之遥,第一次参加总监例会,没想到不是因为晋升,倒是因为自己就是那个需要讨论决定的“事项”。
这种场合,顾海波向来嚣张,直接提议对安溪扣发绩效、通报批评,话说得冠冕堂皇:“事情既然出在我的部门,我就先表个态度,绝不偏袒。让客户告状告上门来的,这也是破天荒第一次吧?这么严重的事情不处理,以后都没法管人了。”
杨凯成并不说话,只用眼神示意安溪可以辩解,安溪开口说:“顾总,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提交了详细的报告给审计委员会,丽思的公关部和管理层也认可我的做法,只是门店的人不清楚情况而已。如果因为这个就处罚我,那以后谁还敢尽力挽留客户?人人都束手束脚,只求千万别出错了。”
“呵!所以你还是大功臣呗?”顾海波捏了根没点的烟在手上,“那就老规矩投票好了,我要求追责。”
余下的人因为事不关己,都稀稀拉拉地投了一票了事。有些部门要靠着顾海波拉客户来分些收益的,就顺着他的意思,投了赞成票。有些平日里跟顾海波有过节的,就投了反对票。一圈算下来,赞成的比反对的,多两票。
按惯例,杨凯成本人有两票,到他那里,他却不急着表态,先说到:“其实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品牌顾问部向来是公司最大的部门,人数最多、收入最高,管理这么大的部门不出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一直都有这个想法,想要再安排一位联席主管,跟海波一起管理这个部门。但是我前些日子一直精力有限,没能尽早推进这件事,这是我的失职。”
他习惯性地取下眼镜来擦:“好在合适的人选很快就找到了,今天正在人力那边办入职手续,应该很快就会过来。这个事情,他也有一票的发言权。”
顾海波当时脸色就不太好,他的部门要再来一个人跟他分权,他竟然是从公开场合最后一个知道的。
门口响起规规矩矩地敲门声,人力的小姑娘推开条缝:“杨总好,陆总到了,手续已经办完了,只剩门卡要等到下午。”
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配深海蓝色领带,会议室的门缓缓推开,陆中泽带着招牌式的自信微笑,一步迈进来。
会议桌周围响起一圈窃窃私语声,谁也没想到,这个合适的人选,会是陆中泽。曾经有无数公司想要挖他,条件越谈越优厚,从预先确定三年的保底年终奖,到承诺股票期权,他从来没答应过,不知道杨凯成用了什么条件,换来了他到海德,做一个部门的总监。
顾海波脸色不过变了一瞬,人仍旧在座位上不动:“早知道是中泽要来接这一大摊子,让我腾位子也没问题嘛。”
陆中泽绕到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下:“顾总也不用急在一时,我们这些前浪,迟早都要腾位子给后浪的。”
其他人都很有默契地不作声,两位联席总监,第一天碰面就这么明显地别苗头,以后品牌顾问部可有好戏看了。
顾海波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一声:“先不说那么远的事,虽然你赶得巧,可是今天这件事,你参与投票不合适。当初丽思和艾天的事捆绑在一起,你也是有参与的。你要是投反对票吧,得有人怀疑你跟她太熟悉,有私心,你要是投赞成票吧,也得有人怀疑她得罪过你,你还是有私心,你说是吧?”
要是换个人,可能就被他这三言两语,给挤兑得不好意思坚持了。可是陆中泽不一样,他特别坦荡从容地回答:“你是她多少年的老上司,都毫无私心呢,我哪能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我,投反对票。”
安溪跟他在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