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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许没理解错。
假设说联合大脑可以拆分,那么数量也许就没有上限限制,从他们的角度来看,那队看上去有14只虫的梯队真的只有一只也不是不可能。
虫哥他们是冲锋精锐,可就是这样,静静也见过很多只,更不用说浩浩荡荡的履带虫和守卫兵,而飞行军作为主战的配合军种,静静印象中却只在巡逻队和花田里见到过。
如果这么重要的类型,智商不高又如此稀少,那也许想办法保存战力就是首位,毕竟在战场上,存活率最高的不是虫哥这样的特种单兵,而是小组为单位,几人成一合作的奇袭部队。
静静相信女王一定会活用任何基因,保护自己的子孙。
即使代价是个体的完全消亡。
从某种角度来说,虫哥说的没错,他们的确……
很危险。
静静想起来之前在非战备状态下的偶尔几次照面,虫哥对飞行军的厌恶态度都很明显,以虫哥的习性,他大概无法理解自己兄弟的生存方式,和飞行军合作也只是因为女王的命令吧,更何况基因的互斥是发自骨子里的。
“对了。”想到这里,静静问两只虫:“我想去见见女王,有点东西带给她,你们能领个路吗?”
“很抱歉——”
“旅人——”
“女王远在光年之外——”
“女王远在虫洞彼端——”
“我无法引路——”
“我无法找寻。”
“嗯?”静静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女王不在这里?”顿了一下,她肯定的说:“这里不是虫巢,对吧。”
“是的——”
“一点也没错。”
飞行军肯定了她的观点。
在解释清他们身处远航的母舰上后,静静让飞行军领她去见了母舰上的最高首脑。
两只虫带着静静向母舰中心直飞而下,穿过光影变幻的甬道,在母舰的芯中,静静那见到了作为女王代言人的脑虫。
说是代言人,其实在静静看来,它顶多是个增强女王弱电信号指示的路由器,而说是条虫……嗯,怎么说呢,静静不认为像瘤子一样长在母舰墙面中央的一丛神经网,能够被称为是“虫”。
对于一些事物的判断她很坚定,忒修斯之船的困境并不给她造成困惑,如果一样东西没有相应对的外形,静静就不认为它可以被称为是那样东西。
和这丛神经“交谈”了一下,得到它的(事实上是女王)同意后,静静把剩下的吃的打包放进麻袋里,堆在了脑虫那个巢穴的角落里。
“你们会航行多长时间?”静静有点担心奶粉放久了会结块。
脑虫接收了她的语言,将共振传输回去,很快女王将信息传导回来。
“旅行者,我无法告知你一场战争的行进时间。”
“你们的母舰现在已经对外宣战了吗?”
“是的。”
静静咬咬唇,有点担心虫哥:“那你们什么时候会开打?”
脑虫利用巢穴共振的声音宏大而低沉。
“不,旅行者,你已身处战争之中。”
眨了下眼睛,静静想起受伤的虫哥。
所以说,他是刚从战场回来么……。
静静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后悔,她应该多给他留点吃的,最起码确定他填饱了肚子才对。
在她懊悔的这几秒钟之间,女王的传讯又发送过来。
“我被告知,你并没有允纳我孩子的陪同。”
“啊,他不是受伤了嘛,我想让他休息。”静静语气很平静地说。
“……”
脑虫沉默了一秒,接着房腔共振,巨大的声响拍击静静的耳膜。
“撒谎。”
静静:“……”
为啥明明不在眼前女王还是能看出来,难道她撒谎的时候会散发什么味道吗。
“旅行者,理由我不想追问。”
苦笑了一下,静静说:“谢谢啊。”
“不必感激,但战舰不比母巢,如果陌生种族随意在泰坦身躯上行走,她可能会用开闭的腔隙将你挤死。因而无论去往何处,你都需要一个掩盖气味的陪伴着。”
“等、等等。”静静黑人问号脸了一下,“她?”
“是的。”
“她是说母舰吗?”
“是的。”
静静缓慢低头,盯着脚下褐红色的地面。
“母舰……是活的?”
78。第七十八章()
也许是受到了女王话语的影响; 静静发现脚下的地面在呼吸——
之类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那红褐色的实地像钢筋混凝土一样坚硬; 也和混凝土一样没有生气。她蹲下身将手放在上面,除了一种如同铁轨颤动般的低低振鸣; 她没有感受到一丝活物的气息。
“她真的活着吗?”静静有些迷惑地问。
“如果不相信; 你可以自己去看。”
脑虫的共振将守在外面的飞行军召唤了进来,他们两个连接在一起,落在地面上; 将后背凹陷下去。
静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的意思; 连连摆手:“不不不用了!我能飞; 自己能飞!”她掏出扫地机器人展示给那一侧的女王看。
似乎对静静隔三差五上新的装备颇感兴趣; 女王又问了几句她飞行器的事,在静静表示这东西她只有一个后; 女王遗憾地让她赶紧滚蛋。
不; 女王当然不会说这种话; 女王的原话是:“旅人,带着你的飞行器离开; 否则我就要开始对它竞价了。”
静静于是利索的滚了。
离开战舰的控制中枢; 静静在稍外侧的巢厅站住了。
抱着飞行器看了眼手表; 时间的流逝仍旧缓慢。
低头发呆一样盯了表盘一会; 静静抬头看看在她身边悬停的两只飞行军,仰起头打量一半环视整个巢厅。
她静默地站着,飞行军也很有耐心地等着她; 并没有出声催促; 或者询问是不是离开。
静静倒是希望他们问问她。
如果他们问; 也许自己就能给当下这一刻的迷茫一个答案。
“……”
仰头看着穹顶的星空,静静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了。
真是奇怪,明明和虫哥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很有目标,也非常有方向,她兴冲冲地观察一切,对这个世界燃起的好奇不输于任何地方,对女王、对虫群、对一切湿漉漉脏兮兮的东西感到有趣,对一切都愿意了解。
就连那贫瘠的星球表面上生长的寒冷地衣,远远看去好像都在发光。
可现在,走出指挥室的这一瞬间,她忽然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没劲。
仔细想想,母舰是活着的。
静静游历过这么多世界,见识过毁灭小行星的战争,也认识过管理百亿人的星皇,可她从没见过哪个种族的远航母舰是存在意识的生物体,这原本是令人惊奇的存在。
可她就是忽然一下,连打开飞行器坐上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说要回家……
静静低头看了眼表。
也并不想回去。
“……”
这些细琐的思绪让静静皱起眉,也让她对自己感到一阵不耐烦。
她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能接受的原因,她听到谁在大声喊叫,让她顺着自己的想法去活,但就是有什么横亘在那,沉默地述说着环境对个体的影响。
静静确实相信人能改变很多事,她曾经相信,现在也仍旧这么认为,但见过如此多的世界中,每一个都在对比着宏大与渺小,述说着规则的坚硬和打破规则者将要面临的狂风暴雨。
虫哥就是某种规则的缩影,而且她真的很喜欢女王。
“……哎……”
低头叹了口气,静静搓搓自己皱起来的脸,挤着腮帮使劲儿嗯嗯了一会,发出像伸懒腰一样的声音。
“好——麻烦啊——”
话说,这个矛盾为啥要她来承受啊!就因为她会思考吗?
在旁边待机的飞行军S和B刷一下把脑袋拧过来。
“旅人——”
“如果我打扰你——”
“如果你感到被影响——”
“很抱歉——”
“为了你的安全——”
“为了你的存亡——”
“我不能离开——”
“请你理解。”
静静哭笑不得地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话到一半,言语忽然停下了。
“……在自言自语。”
她双目盯着远方,话轻轻的。
静静在需要解释的时候感到了无力,这种无力中断了话语,不过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她看到了从远处一个廊道里爬出来的那个家伙。
真奇怪,这又是另一个奇怪。
地面巡逻队明明有很多,大家长得也基本都一样,可她只有在盯着虫哥的时候,后颈的汗毛才会立起来。
他远远的从廊道里爬出来,多足摆动的方式看上去还有点吃力,几条触须卷着一些东西,朝着她这里跑过来,跑得那么快。
静静无法克制地笑了一下,笑容又很快消失掉。
这个家伙,她明明叫他乖乖躺着的。
虫哥的速度很快,可静静觉得还是不够快,于是她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笨蛋!让你好好待着不准跑出来了!”
跑到跟前的人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迅速刹车停下来的虫哥有点瑟缩。
他四只眸子瞳孔紧缩,视线聚焦在静静身上,紧绷着腹甲伏低上身,除了抱着东西的触须,其他全部卷了起来。
“对不起。”
对于静静的责备,虫哥从不辩解。
伏低的头颅后现出脊背,静静看到他的背甲不安地翕张,似乎想翻开露出肌群,用来请求她的原谅。
不过既然还在犹豫,就证明他还记得静静不准他那么做。
静静表情夸张地怒视着他,两人对视了几秒,虫哥在不安中悄悄伸出一根触须,贴着地面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运动裤爬上来,最终用它轻轻缠住了静静低垂的两根手指。
“对不起,我错了。”
他认真地道着歉,爬到掌心中的触须尖尖讨好一样蹭着静静。
“……”
抿唇低下头,静静憋住几乎要挂上的笑。
这样的虫哥实在让人没法追究,追究那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的真假。
虫哥一直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他不关心宇宙,也不关心世界,见到什么美,他就说美,想到什么喜欢,他就说喜欢,他不去害怕,也不惶恐,生就生,死就死,他背负着沉重却活出轻松,反倒是她自己,磨磨蹭蹭的,惹人烦。
明明都是喜欢,只有她一个人在这纠结爱和忠诚,凭什么呀。
嘴唇紧抿了几秒,静静吸了口气抬起眼睛:“索西斯,我还是——喂!”她生猛地攥了下虫哥的触须。
“!”
虫哥挪开的两只眼球唰一下转了回来,露出的口器也卷缩起来。
静静干巴巴地问:“你威胁人家干嘛。”
“……”
“……”
虫哥的沉默里显出一些心虚,触须尖尖又犹豫着蹭蹭她的掌心。
“他们……危险,不要和他们一起。”
虫哥低声窸窣。
“我已经知道啦。”静静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认命地说:“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