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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时候扶植另一个了
他步下台阶,清晨的微光让有些慵懒的精神都振奋起来。格奈已经等候在那里,他啜了一口甜酒,说道:“我们后天就出发,回罗马。”
正当侍从准备离开去传达命令式,夜展堂又问道:“那个女人呢?”
“她这几天都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也吃得很少。”格奈回答:“医生按元帅的命令每天都去为她治疗,可是”
“可是每次都让医生把药放下,她自己处理。”
“是的。”格奈接着说:“她来历不明,身份诡异。元帅真的打算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吗?”
“那么你的属下有能力,潜入努米底亚的王宫而神不知鬼不觉吗?”
夜展堂撕下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那就是除了觉得她身手了得之外,上次看到她对那条白色石头那么重视,肯定是某种信物。
对一件信物能够如此执着的人,绝不是一个轻易背弃承诺的人。
“叫她来见我。”夜展堂吃完最后一块面包,说道。
“这个”格奈的嘴角略略抽搐了一下。
“她又把谁的手或脖子掰断了?”夜展堂蓦地转过头。
“不,不是”格奈满头大汗:“我刚才去看过,看见她又在呃,冥想这种时候,通常是叫不醒的。”
夜展堂的嘴唇勾了起来:“那么,我就亲自去叫醒她。”
她那天窘迫的神态格外有趣,马西尼萨以为她是自己半路买来的床伴,便自作聪明的叫侍女送来几套希腊风格的长裙。
不知道那个女人穿上地中海沿岸的服饰是怎样的风情?
当夜展堂一把推开门,径直进入,室内有些昏暗,沉静的女子盘腿坐在毯子上,双目紧闭,两只手搭在膝盖上。
而那几件衣服,被随意的放在一边,根本就没有展开过的样子。
但她似乎很喜欢带一些珠宝,上次把她从海里打捞起来,耳朵上带的那对碧绿宝石耳环少了一只,但左手食指上,还带着一枚金光灿灿的红琥珀戒指,手腕上还有一个绿汪汪的手镯。
这些珠宝,似乎来自东方,光彩夺目,价值连城,可带在她身上,细细一看却说不出的俗艳和不协调。
只有在一些未开化的游牧部落,人们才会选择这种盘膝坐的姿态,在罗马人眼中,这种坐姿是极为野蛮和不文雅的,可是这个女人,闭着眼沉思的样子,却没来由的觉得圣洁?
夜展堂咳了一下,压下那些奇怪的想法。
这时白淼却已经睁开了眼,抬头望向他,因为是对着阳光的缘故,他竟然看到她鼻尖和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像是在那里狂奔了一阵才回来似的。
“你是来还我的剑吗?”她声音平静,不像是刚刚剧烈的奔跑过。
“你在做什么?”
“的确不关我的事,可是希望你不要忘记对我承诺。”夜展堂将手上的剑丢到她面前。
“听说你吃得很少,也很少出房间,这样并不利于你的恢复。如果你想取回你的武器,可以直接来告诉我或是我的部下都可以,不必做这样无声的抗争,很无聊。”
她埋下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这时夜展堂居然看见她露出来的一段脖子上,居然还挂着一条金链子!
这女人清高的外表下居然有一颗那样贪财的心!
她并没有分辨什么,只是用袖子细细的擦拭剑锋:“你已经决定要动手了吗?”
“是的。因为谈判破裂了,而且”夜展堂瞟了一眼那几件衣服:“你这身灰不溜秋的袍子太显眼了,为什么不穿马西尼萨王子送来的衣服?”
这些衣服,即使在喜爱奢华的罗马人看来,都似乎有些暴露了,更何况那个个性保守的女人。
她平板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真是如同一条死鱼无趣。可是她越是做出这副样子,夜展堂就越想去激怒她。
停了半天,她才缓缓开口:“我不喜欢。”
“可是你拒绝了王子的盛情,令我脸上也没有光彩。”
她反问道:“你脸上有没有光彩好像和我没有关系吧?”
“他们都以为你是我买来的女奴。”
“”
夜展堂耸肩:“但是我的品味怎么会这样差?”说罢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她平板的胸前。
她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发怒,喃喃道:“我明明是扮作男人的被看出来了?”
男人?夜展堂哑然失笑,她这样的身材,哪里像是男人这种强壮的生物?
在汉土时,她将头发挽起,穿一身男装,也是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但是之前显然没有注意到,西方男人很少有如此娇小的身材。
这样叫欲盖弥彰?白淼脸色稍微缓和下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夜展堂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收起刚才轻松的口气:“你确定你的伤势已经没有问题?”
虽然这个女人很特别,但并不代表他允许她被对方活捉。
白淼没有说话,圈起两根手指,弹了弹光亮的剑锋,铮然作响,像阿尔卑斯山顶的积雪,寒彻入骨。
她抱着剑,就像抱着自己的亲密无间的伙伴。
当她一声不响的起身来到庭院,随手在虚空中划了两下,银色的剑身在朝阳下发出慑人的光彩,如同一只吐着信子,蓄势待发的毒蛇。
她回身一刺,动作轻盈,在西方大陆,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灵巧的身姿。
软剑迎面扑了过来,夜展堂在她手上吃过亏,所以早有准备,举起右手,青铜护腕恰到好处的挡在面前。
两兵相交,撞出一丝火花,在耀目的阳光下一闪即逝。
很久没有人可以硬生生的接下她一剑了,如果将来他愿意和她过上几招,也未必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白淼眼中流露出一丝赞叹,这个身为一军统帅男人果然不是徒有虚名。
软剑遇阻,剑身回弹,她早已熟知这样的力度,所以手腕一抖,避过返身折来的剑尖。
身形微侧只见瞥见庭院中一颗杏树,白色的花,花蕊半露,含羞带怯的开着,心中不由喜欢。
足下轻点,飞身跃起,剑身轻挽,已削下一支来,拿在手上,小小得意的扬着:“我要削人的头,就如同摘下这支花一般简单。”
在阳光下,单薄的五官使她有些飘忽,似乎随时都要融化。黑发黑眸的她显然不属于这片大陆任何一个种族。
冷冽与柔美,丝毫不显得突兀他也笑了,为这个有趣的伙伴。
身边的侍从看她身轻如燕,已经呆了,不由“啊”了一声,白淼收回剑,浅笑:“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格奈。”
她,她她她,居然笑了,那个叫格奈的小伙子完全傻掉了,一时间有些呐呐:“你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她点头:“我听别人说的。”
她不笑的时候,清冷如雪,一旦莞尔,便如春暖花开。
见惯了轮廓深邃的女子,格奈不知这样的一张脸庞算不算美丽,只是觉得淡然得令人舒心。
似乎并不是个坏人。一想到前几天还试图处死她,他不由歉然。虽然自己也曾杀敌无数,但实际并不是个嗜血的人。
望了望她的房间,又看向外面的小花园,他一般都是在台阶下面的庭院和监视的侍卫说两句话,而她竟然听到了。
“看样子你的伤,是好得差不多了。”一直在一边面无表情的夜展堂说道。
白淼按了按伤口:“是的。什么时候动手?”
“要先出海。你继续留在王城,到时我再派人通知你。”夜展堂准备转身离去,又回过头来,看着她:“你确定没有问题?”
第1039章 继续()
“进入他们的王宫,对我来讲,轻而易举。”白淼侧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暗红色为主色的王宫,虽然大概有九丈那么高,可是全部由石头堆砌而成,想必是有缝隙可以助力的,那么要进去就不是很难了。
“等等。”看见他满意的点点头要离去,白淼叫住他。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夜展堂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眼角闪过一丝揶揄。
“是这样的”她似乎很容易脸红:“之前我的左耳上带了一个碧玉的,镶着金子的耳坠,在我被你们捞上船的时候都还一直带着,可是昏倒在舱室之后就不见了,如果找到,或是你的手下拿走了,请还给我。”
言不及利,她这样,会不会显得很没气度呢
“哦,原来那个,就是传说中的玉石,很稀有。”
她仿佛更加不自然了:“那个是我身上为数不多的值钱的东西。”
“那个白色的石头呢?也很值钱?”夜展堂忽然问道,所以才会甘愿臣服于他?
她微微一怔,白色的石头?随即明白过来,便说:“是的。对我而言,那是很重要的宝贝。”
“做到了对我承诺的事,要再多的珠宝,我都给你。”夜展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两天后的深夜,明月高悬,送走了夜展堂,努米底亚国王,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来。
那些美女,是为了迎接罗马元帅的来访特地准备的,但在宴会上见了那个虽然谈笑自若却隐含锋芒的男人,自己不得不暂时放下兴致,调动几十年来的智慧来挡住一切被算计的可能。
这就是政治,逼得人不得不小心翼翼,而今终于送走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了。
盖亚浑浊的眼中透出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
他已经进入暮年,这一生山珍海味,软玉温香,战功荣誉,什么都享用过了,只是希望在人生的后半辈子,安安稳稳的度过。
什么政治,什么战争,都见鬼去吧。他一边抚摸着身边女人青春又紧实的肌肤,一边看着似乎埋头思索的马西尼萨:“和这样的人做交易,他会像一条巨蟒,慢慢蚕食你的一切。”
“和夜展堂合作,也好过被迦太基人践踏。”马西尼萨琥珀色的眼睛瞥了一眼殷勤倒酒的美人,不耐烦的挥手将其打发下去。
“呵呵呵,孩子,虽然她有绝世美貌,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以为你已经忘记了。”盖亚脸上轻蔑的笑意让人很不舒服:“听说索芙妮斯芭已经启程前往西努米底亚了。”
索芙妮斯芭,想到这个魂牵梦萦的名字,马西尼萨的手无言收紧。
他永远也无忘记被西努米底亚国王西法克斯的夺妻之辱,更无法忘记准岳父迦太基名将哈斯德鲁巴的出尔反尔。
但他的父亲已经被安乐的岁月磨得毫无棱角,只图一时安逸而忘记了耻辱。
马西尼萨坐直身体,看着垂垂老去的国王:“我在父亲眼里难道就是目光短浅的人吗?为了一个女人,就置国家于水深火热。”
“孩子,你能这样想,最好。”盖亚说道:“历经过后,百姓才不管国家能否统一,他们只关心儿子兄弟是不是被送上战场。”
大概他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卷入罗马和迦太基的争斗,如今醒悟不知道算不算晚,但至少不能再让未来的继承人沿着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马西尼萨没有说话,只是不可置否的笑笑。
不反驳不代表赞同,他明白,这个国王,其实已经不太关心这个国家本身的命运,更多的是对蝼蚁的同情和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