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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骤然一冷,无名身上涌现杀气,脸上的笑意却更深,冷冷笑道:“好一张利嘴。只是,你这么恨本宫,无非就是恨本宫害死了你的心爱的男人。但——若是这个男人没死,还好好的活着呢,你要怎么办?你岂不是空悲痛了一场!”
全身一颤,刘茵惊诧的呆呆看向李宥,死寂的眸光闪着激动的亮光,哆嗦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无名大哥是不是没死,他还好好的活着”
李宥站起身居高临下鄙夷的看着她,冷冷笑道:“是死是活,却要让他现身才能解开迷团。所以,刘姑娘来得正是时候,可以帮助本宫让他现身、解开迷团!”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刘茵,却是明白了李宥话里的意思,心里猛然一震,知道李宥是要拿自己去对付无名,心里虽然害怕彷徨,却又涌起难言的欢喜——
只要无名还活着,对她来说,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此生,若是能再见到他一眼,她都死而无憾了
李宥眸光落在刘茵颈间滑落出来的青玉吊坠上,复又矮下身子将青玉坠子扯下,扔到高名手里,眸光冰寒,冷冷道:“拿着这玉坠送到侯府去。告诉无名,若想这玉坠的主人活命,让他三日后单独去三皇子府见本宫!”
高名接过玉坠连忙退下去了,李宥冷眼看着地上的刘茵,挥手让人带她下去,冷冷道:“叫太医帮她接好骨,送到本宫的寝宫来——这三日,她必须在本宫的眼皮下时刻看着,没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靠近她。”
闻言,地上的刘茵脸色一白,来不及开口,已被宫人拖下去了
另一边,高名连夜亲自将刘茵的青玉坠子送到了侯府,并将李宥的原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了梅子衿。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正担心着刘茵三人,高悬的心越发的绷紧。
一想到刘茵落入了李宥的手中,无名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更是顾不得自己身上伤未好,已是要出府去找李宥。
却被梅子衿强硬的拦下。
按下心里的担心,梅子衿沉声道:“他既然与你约好三日后去三皇子府见面,就表示这三日里刘茵是安全的你即便现在冲进宫里去寻他,只怕也找不到刘茵,还不如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
话虽如此,可是无名的脑子里却全是刘荆当初惨死在三皇子府里的情景,心里一急,脱口道:“可我怕又像上次大哥一样等不及我去救她,她就”
水卿卿也从刘茵被抓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也开口对无名劝道:“不会的刘大哥是为了救你而牺牲的,而刘茵她一直想见你最后一面。如果让她知道你还活着,她一定会努力活下来”
“而李宥一定是想拿她来逼你现身,也不会对她下手,所以刘茵一定是安全的——我只是奇怪,明明侯爷将你的名字添在了死亡名单里,为何李宥这么笃定你还活着?”
听了水卿卿的话,梅子衿也有同感。
无名却一点都不感觉到奇怪,咬牙冷声道:“那是因为,是他亲口对刺杀下的命令,要留我性命所以,胡大哥他们都死了,就我独活了下来”
原来,在那次与刺杀交手时,无名说察觉到,那些刺客对他都不曾下杀手,更多的是刺伤他,想擒住他。
这也是为何他只攻不守,也能活下性命的原因!
他知道,李宥对他,一定还抱着未解之谜,所以才会留着他的性命不杀他。
而这个秘密,想必就是他的真正身世、以及与梅子衿的关系了
听了无名的话,梅子衿心里一动,深邃的眸子里却是闪出亮光来,一字一句缓缓道:“若真的是李宥亲口下令让刺客留你性命,那么,这却是他在刺杀一案中,留下了惟一线索。”
闻言,水卿卿与无名心里皆是明白过来。水卿卿蹙眉道:“可是,就算如此,这条线索也没多大用处——就算我们禀告给皇上,他若是要失口否认,我们也拿他莫奈何,还会被他反咬一口。何况,皇上现在还没醒来”
说到最后,水卿卿心里莫名的伤感起来,晋明帝昏迷越久,她越是担心。
可梅子衿心里却有了主意,高悬的心不由放下,沉声道:“不论怎么样,这都是我们的一次机会——若是李宥想借这一次除掉我们,我们也要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认罪!”
说罢,梅子衿却是将心中的计划同无名与水卿卿细细的说了。
听他说完,水卿卿紧绷的心口也松懈下来,连着无名的脸色也放松许多。
无名接过梅子衿的话道:“如今,最重要的皇上能早日醒来——若是皇上不醒,一切都是枉然。”
水卿卿问梅子衿:“陆霖那边怎么样了?他可有帮皇上看过诊了?”
梅子衿蹙眉道:“李宥早有防备,一直让太后镇守在乾清宫,莫说陆霖,就连贤妃与四殿下都近不得皇上的身所以这却是最大的问题。”
闻言,水卿卿却是急了,沉声道:“只有三天的时间了不如明天我再进宫去了,想办法让陆霖进入乾清宫帮皇上看病,顺便去东宫探探刘茵的情况。”
梅子衿担心水卿卿进宫后的安危,但当着无名的面,他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无名不要担心,这三日内好好休养身体,为三日后的见面做准备
离开无名的听竹院,梅子衿拉过水卿卿手,将她的身子包裹进自己的披风里,担心道:“你这个时候进宫实在危险,李宥一定会防着你的,若是发现你有异常,只怕他”
知道他担心自己,水卿卿轻轻摩娑着他的手以示安慰,轻声道:“若是如此,我越要出现在李宥面前,如此,才能扰乱他的注意力,让陆霖与贤妃有机会救治醒皇上。”
虽然知道她说得很有道理,梅子衿还是很担心,凝重道:“与其让你冒险,不如让我进宫去”
“你是外臣,进宫多有不便。而且,你若进宫,只怕更加会引起李宥的怀疑,所以,还是我去吧。”
水卿卿被梅子衿拢在怀里,特别的温暖踏实。
她回握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染上疲色的面容,动容道:“我知道你最近要忙的事太多,不论是朝堂上还是侯府里,甚至是我的事,都靠你一个去做而如今三石还没康复也不能帮你,做起事更是辛苦所以,我想帮你”
“而我进宫探疾也更合理。你放心,后宫有贤妃娘娘在,我自己也会加倍小心,太子害不到我的。”
梅子衿也知道这是揭穿李宥的最好的一次机会,而且白浩清一事已有结果,就等着晋明帝醒来给出判决,所以,所有事情的关键,都在于晋明帝能否醒来。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纠结,只是担心只有三日的时间,水卿卿能不能顺利帮到陆霖,让他救醒晋明帝?
似乎猜到了他心里的担心,水卿卿朝他宽慰笑道:“三日之期虽短,但我相信陆霖的医术,只要有机会让他接近皇上,他必定能让皇上很快醒来。所以,你不要担心,好好与无名安排好其他一切,等我的好消息!”
听了她的话,梅子衿不再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拥紧她,动容道:“不论如何,也不管最后结果怎样,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你都要以你自身的安危为重因为在我心里,不论大晋的江山以后归于谁手,也不论其他最后会怎样,我都不管,我只要你好好的,你记住了吗?!”
水卿卿心里涌起温暖的甜蜜,情不自禁的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深情道:“嗯,我对你的要求同样如此。”
漫天风雪里,静静行走在雪地里的两人,彼此相携,彼此给对方爱与力量,让他们的心中,开出了春天的花
而在他们身后,听竹院的院门口,一身青衫的无名撑着竹伞,默默看着相依相伴的两人,心里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他多么希望,与她共携一生的人会是自己
但到了此时,他除了强迫自己将水卿卿放下,再无其他路可以走。
而且,他如今的心里,最担心牵挂的是落入李宥手里的刘茵,这份牵挂担心,冲淡了他心里的失落与悲痛
第二天一大早,水卿卿再次将昀儿托付给老夫人照顾,假借要进宫探疾为由,拿着之前晋明帝给她令牌,带着小喜再次进宫去了。
虽然知道,从她进入宫门开始,她就被李宥的人盯上了,但水卿卿还是光明正大的进了贤妃的景仁宫,向掌宫的贤妃娘娘请安。
在这个时候能见到水卿卿,贤妃却是最高兴不过了,因为,她正在为不知道如何避过太后、将陆霖安排进乾清宫见晋明帝头痛发愁。
想想也是,陆霖进宫也有两三日了,却是连乾清宫的大门都没进去过。
就连她,想见一见晋明帝,都是难上加难。
不等水卿卿请安行礼,贤妃已是挥退殿里服侍的宫人,只让她的贴身大宫女琉璃亲自奉上茶上,拉着水卿卿的手到了桌前坐下,着急道:“郡主,怎么办?陛下昏迷了这么久一直不见醒,以前从未如此过,一看就是太子让太医院的人在陛下的药里动了手脚的太后这次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帮着太子坑害陛下可惜本宫无用,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有太后的坐镇,陆神医竟是连进殿的机会都没有”
一向沉稳冷静的贤妃,为了晋明帝的事,更是为了她的儿子四皇子李宣,竟也是着急上火,再也冷静不下来,一看到水卿卿,就心急火燎的说了起来。
想想也是,在晋明帝昏迷后,短短几日内,四皇子李宣就多番遇刺,结果不言而喻,贤妃当然担心晋明帝就此长眠不醒,如此,太子顺位登基,她们母子还有活路吗?
每每想到这里,贤妃都急不可耐,可越急越想不出办法来。
所以此时见到水卿卿进宫来,却是见到救星般,不自禁的攥紧她的手不肯松开。
水卿卿明白贤妃心里的担忧和着急,她轻轻拍了拍贤妃的手,安慰道:“娘娘不要着急。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子一定是在许给太后承诺的同时,又向太后做了保证,不会伤害到皇上。毕竟,太后再偏护太子,也不会置皇上的安危不顾的。所以,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一语点醒梦中人,贤妃一脸恍悟道:“对呀。本宫之前只想到太子与太后家的联婚关系,却忽略了太后也是皇上的生母,再怎么样也不会真的置皇上的生死不顾的。嗳,还是郡主通透,竟是想得这般细!”
水卿卿又将李宥抓了刘茵的事、以及梅子衿的计划同贤妃娘娘说了。
听她说完,贤妃娘娘刚刚放松的心不由又紧张起来,担心道:“如此说来,皇上必须在三日内醒来了,不然的话”
“是的,所以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了——一切都得抓紧了。”
贤妃道:“那么,如今我们先要做什么?”
水卿卿问贤妃:“不知这几日陆神医在做什么?娘娘可有办法让我与陆神医悄悄见一面,这件事,也要事先让他知道,让他随时做好准备才行。”
贤妃一面点头一面道:“陆神医最近都以学徒的身份留在太医院打杂,他曾经跟本宫说过,希望借着太医院的医案,还有他们倒掉的药渣,暗自里查清皇上的病症,也不知道他进行得怎么样了——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