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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装备齐全的医护人员进了屋,对谈近雪做了初步检查后,负责的大夫脸色难看,示意几个人将病人安置在急救担架上,抬出这间狭小的公寓。
“他病情恶化的太快了。现在已经没有基本反应了。”大夫对贺华道:“即使现在入院治疗,很可能也无法拖延太久。”
指甲嵌入掌心,贺华面孔依然一派平静。
“我知道了。请您务必减轻他的痛苦。”
他说得郑重,医生也只有点头。虽然现在这具身体,甚至不一定能明白什么是“痛苦”。
贺华在众人后面走出公寓,将门重新锁好。
从楼道出去,炽烈的阳光格外刺眼,竟让他一时有了流泪的冲动。贺华眯起眼睛,适应着白晃晃的阳光,一片阴影落在他面孔上。
宗梓站在他对面,手中还提着一袋新鲜蔬菜。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贺华。
“你要带他去哪?”
贺华冷笑,词锋尖利:“医院。宗设计师非法囚禁,这事我们容后再算,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诚泽却不能,我也不能。”
青年巧克力色的瞳孔中满是恶意,“他是我的。”
他慢吞吞地道:“他不属于诚泽,”宗梓顿了顿,唇角一弯,“更不属于你。”
贺华嘲讽地看着他手里印着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他身患绝症,无一日不在痛苦之中,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宗梓这才皱了皱眉,“什么绝症。他会醒过来的。”他冲贺华扬起下巴,冷淡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毫无干系。”
贺华皱眉,看了宗梓两秒,这才吐出三个字:“你疯了。”
他真的疯了。
那样理所当然的模样,否认所有的事实。
贺华刚与陈医生通过气,前些天就是宗梓打电话将医生叫到这里的,对方应该早已确定了谈近雪的身体情况。
宗梓这样的人,竟也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自欺欺人么。
宗梓只是淡淡道:“贺秘书,他也不会喜欢你逾越。”
他这么平平静静的一句话,让贺华脸色终于透出几分苍白。
果然,传说中不谙人情世故,单纯张狂的天才设计师也只是表象。这样敏锐的人,又怎么可能胸无城府?
贺华忽然有些想叹气。
谈近雪啊谈近雪,你要是知道喜欢了这么久的猫儿不是简单的牙尖爪利,而是真正面目狰狞的虎豹,心里又会作何感想?
贺华冷冷看了宗梓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宗梓看着停在小区门口的救护车鸣笛开走,这才慢慢走进楼道里。
他买了新鲜的青菜和香菇,上楼进了厨房。
谈近雪以前煲粥,用的都是老旧的高压锅,虽然喷气的时候架势格外吓人,粥却熟得又快又好,大米粒粒开花,烂熟之后米香充裕,即使只是白粥,都让人忍不住想多喝几口。
宗梓还不会处理那些复杂的食材,于是只切了青菜和香菇,等粥从高压锅里盛出来,加入其中,又放进砂锅里煲了一会儿,米粥的清香里融入了蔬菜和菌子的味道,浓稠香糯,咸淡适中。
他满意地吃了一勺,将粥装进保温桶里。
失去咀嚼反应的谈近雪完全靠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但宗梓仍然锲而不舍,就仿佛那饭菜的香气真的能将他从昏迷之中唤醒。
医院加护病房。
宗梓似笑非笑地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贺华没事给你们做了吗?”
十分钟后贺华得着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青年脸颊上几块淤青,有些气喘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中将一只保温桶护得严实。
贺华心中倒是出了一口郁气,面上仍是平静如水。
“让宗先生进去。”
宗梓抱着他的保温桶进了病房。贺华在玻璃门外眯起眼睛。
谈近雪整个人都陷在雪白的病床里,显得更削瘦了些。宗梓凑过去,呼吸吹在谈近雪脸上,他看见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乎在一瞬间产生醒来的幻觉。
心脏失速,几秒种后,又在失望中回归正常的跳动。
宗梓低声说:“我打不过他们。”他声音里含着点小奶狗似的委屈,像是在告状,“我手被他们掰了一下,脸也青了。稿子都没法画啦!”
他一点也不觉得对着昏迷中的谈近雪告状是件丢人的事情。
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
宗梓伸手拨弄着谈近雪额前的碎发,絮絮道:“我都这么疼了,你还不醒吗?”
他的手指滑过谈近雪的眼尾。
“就当是我求你了,还不行么?”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自言自语,也并不期待什么,说完,便站起身去打开了一边的保温桶。
香气还在。
但粥已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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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er 111()
chapter111
宗梓最终也没等到他的道别。
到谈近雪的生命体征完全消失;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宗梓坐在病房外面;把今天份的青菜瘦肉粥一口一口喝完了。粥是滚烫的;他生怕冷掉的粥少了香气;保温措施做得极好。
口中烫得起了水泡;粥水混着鲜血咽下喉咙。
你讨厌我;连再见也不想说。
没关系;我不怪你。
抢救只进行了二十分钟就结束了,医生都已尽力,回天乏术。谈近雪没有亲人;抢救室外只有贺华和方艾,男人面无表情,手却在抖;女孩压抑着哭声;泪落如雨。
他们都已经知道结局了。
谁也没去看坐在一旁,抱着保温桶喝粥的宗梓。
抢救室上方的灯灭了;医生走出门来摇头时;方艾靠着墙滑坐下去;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贺华嘴唇瓮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宗梓把保温桶仔仔细细地装回棉质保温套里;这才站起身,迎着医生的目光走过去。
“我帮他穿衣服。”
他张嘴说话的时候,一行鲜血顺着唇角留下来;牙齿上全是殷红血渍;明明一张带有稚气的娃娃脸,此刻诡异狰狞,让人不敢直视。
这可怕的面容里,更吓人的是摧山填海一样的悲恸。
他的世界已经毁灭了。
纵使大夫见惯了这样的生离死别,却还是别过眼睛不忍去看。
抢救无效的病人,通常都不会太好看。病人的遗体会由家人亲属亲自穿衣。
贺华脚步往前轻轻地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止住。他看着宗梓走进那扇门里,往日里笔挺的肩背显出两分颓唐。
他很了解谈近雪,所以知道,这个时候,那人想要谁出现。
宗梓给谈近雪穿好衣裳,笑了一下。抢救台很高,他单膝跪下之后刚好可以看到那人的手垂落在面前。
他的手依然纤长白皙,尚且柔软,只是比往常缺了温度。
宗梓忽然叹了口气。他低声说:“谈近雪,我胃疼。”
以往,他用这法子换谈近雪为自己跑前跑后,无微不至。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的手太凉,不能帮他捂着了。
宗梓把头抵在冰冷的抢救抬边沿上,过了一会儿,才抬起脸来。他眼尾分明已经红了,面上却还是笑着。
青年轻轻地,温柔地,在已经死去的人手上落下一吻。
他温热的唇瓣触到谈近雪的指节,像美梦惊破,像天地崩毁。
一切悲恸欲绝,一切切肤之痛,全在一吻之中。
宗梓亲完了,脸上再无悲伤的神色。他掏啊掏,从衣袋中掏出一只小盒子。
依然是简单大气的黑色天鹅绒盒面,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比他送手表的那只盒子小了两圈。里面是红色的衬垫。
上面是一枚戒指。
他认真地将银色的戒圈套上谈近雪无名指。
“既然你不要道别,那我们就这样纠缠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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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泽总裁的葬礼上名流如云。几乎半个上流社会的人悉数出席,不管私底下有多少诡谲心思蠢蠢欲动,商界精英的陨落还是换来了众人的惋惜。
就在外界普遍认为诚泽即将面临风雨飘摇的困境之际,诚泽董事会以震惊的速度决定了新任执行总裁。
一手创建诚泽的谈近雪在遗嘱中将股份悉数转赠前任第一秘书贺华。
现在的诚泽新任总裁。
而这位年轻的总裁一上任,便着力推进与光汇的合作,诚泽的业务触角终于伸向被老牌珠宝企业垄断的欧洲。一时间贺华如同空中飞人,来往于几片大陆之间,而诚泽的声名,也随着他的奔波愈渐响亮。
诚泽最著名的设计师宗梓再次包揽三项国际比赛金奖,诚泽的产品顿时被国内权|贵趋之若鹜,奠定了未来高奢路线的基础。
设计新人方艾崭露头角,以26岁的年纪从宗梓手中接过了诚泽首席设计师的头衔。
此后十年,诚泽再上台阶。这一股新锐的力量从不容小觑,一跃成为国际珠宝大鳄,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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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饭馆的电视机上播放着晚间新闻,年轻的女设计师在国际大赛上折桂,自信而明媚的笑容占满了屏幕。这位诚泽的首席设计师方小姐,打破了一项国际赛事最年轻的金奖获得者的记录,眼下已经是瑰宝级别的设计师了。
两个吃面的食客议论着——
“这丫头,真厉害啊!三十岁还没到呢,就得了一这么大的奖!”
“嘿,那可不是么!你没听说,被她破了纪录的那个金奖得主以前也是诚泽的设计师,那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据说诚泽能有今天,少不了他的那些设计!”
“诶,那现在诚泽怎么是这个姑娘当家了?那人呢?”
“谁知道,年纪轻轻的,也不该是退休的时候呀。”
“说不定人家周游世界去了,搞艺术的嘛,都有点神经兮兮的,说走就走”
两个人聊完,碗里的面条也吸溜完了,还意犹未尽地端起碗,将剩下的面汤一饮而尽,这才心满意足地摸着肚皮结账离开。
这店面虽小,脾气却怪,打烊的时间没准,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菜谱更是奇怪——
茭白虾仁粥,菲力牛排,龙须面。
有的时候还卖早点,大多是煎吐司或者青菜粥。
就这么几样,中不中西不西,老板想卖什么卖什么,全不顾客人的意愿。可也怪了,就菜单上这些菜,每一样都好吃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店里帮忙的小伙计姓谭,从农村老家来这里讨生活的。
小谭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老板脾气虽怪,却从不发火,称得上温和,加上天生一张笑脸,见之可亲。
但小谭最近知道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让他每每面对老板的时候,都格外忐忑。
他家老板其实没有味觉。
这对普通人也没什么,可关键是,这家店实际上的大厨就是老板本人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只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