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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其实是个“相女婿”的局。
两个人谈了一会儿合作事宜。盛京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样的老油条,按理说是不会在合作伙伴面前表现出这幅样子的。
谈近雪从善如流地问:“盛总还有什么扰心的事?”
盛京秉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苦笑,“和谈总的合作一直进行顺利,我是没什么可发愁的啦。我愁的是点儿私事。”他没等谈近雪说出回避的话来,便又道:“盛黛老大不小,现在也一直每个归宿,我这当爹的也着急。”
他十分直接,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地对谈近雪揭露了本次“会晤”的真实目的。
谈近雪自然立刻就明白了盛京秉的意思,微微一怔,显出两分惊讶来,“盛总”
盛京秉打断了他,又是一记直球,“盛黛其实很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光汇和诚泽的合作也是双赢,那么谈总是否愿意锦上添花?”
谈近雪捏了捏眉心,他道:“这件事盛总问过盛小姐的意见么?”
盛京秉哪好意思说当初我闺女早就看上你了,于是迟疑了一下,道:“她对你很有好感。如果你们结婚,我们双方的合作也可以更进一步。”
没有什么比联姻更稳固的“合作”了。
谈近雪沉吟片刻,道:“盛总,我不客气地说一句,盛小姐是有独立人格的女性,她的婚姻应该是出于她个人意志的抉择。”
“我们的合作关系不应该涉及到双方的私人情感。盛小姐是非常优秀的人,我很欣赏她,也尊重她的一切选择,”他顿了顿,又道:“我想我并非她的良配。”
盛京秉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动作有些荒唐,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难得自己闺女有个上心的人,又是足够匹配的青年才俊,实在难得了些。
被谈近雪这几句话一堵,也再难多说什么。
'叮——女配角盛黛爱意值:95'
谈近雪眉梢一挑。
果然盛大小姐正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同步听着这屋子里的对话呢。
他唇角微微弯起。
盛黛个性骄傲,他直言自己并非良配,可能会多少让她生出些挫败的不甘,可谈近雪字字句句对她的尊重和光明磊落的拒绝,让她心中又舒服了一些。
爱情对于盛黛来说,不是足以让她放下骄傲的东西。
谈近雪站起身,将杯子里的波本喝尽,“盛总还有什么事么?”
盛京秉摆摆手,“今天的事很抱歉。还希望谈总别往心里去。”
谈近雪颔首,道:“不会。和光汇的合作十分愉快,我还希望能够继续下去。”
盛京秉毫无芥蒂地笑道:“那是自然。”
谈近雪离开光汇大厦。刚走出自动门,便听见身后一个女声将他唤住。
“——谈近雪,等等。”
他回过头,来人正是盛黛。
她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小西服,看起来干练中又带几分娇艳。眼尾上翘,黑亮的眼瞳里带着些嗔意。
“今天去公司找你,贺华说你休息。”她笑着对谈近雪道。
男人摸摸鼻梁,道:“又是么?”
盛黛深深看他一眼,淡淡道:“公事,既然今天你休息,那么就改天再谈。”她又是一笑,俏皮地眨眨眼,“赏脸去吃个饭吗?”
谈近雪想到上一回被宗梓搅黄的晚餐,觉得没理由再拒绝了。他点了点头。
魏晓阳的车刚好开过来。
两个人上了车,盛黛挑了餐馆,是家最近新开的西餐厅。
饭后甜点是两例圣代。盛黛的是香草配覆盆子,谈近雪的是香橙黑巧克力。
盛黛很快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叼着叉子看了谈近雪一眼。
她这副模样,活脱脱一个馋嘴的顽童,哪里有光汇少东家的风范。
谈近雪却毫不意外地笑了,瞧瞧周围无人注意,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飞快地将自己的那份冰激凌换到了盛黛跟前。
盛黛很满意他的识趣,叉起点缀在圣代旁边的黑巧克力送进嘴里,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最近身体如何?”盛黛关切地看了他一眼。
谈近雪神色如常,笑了笑,“不太好。”
盛黛挑了下眉,又道:“我不会嫁给病秧子的。”她十分坚决地说,唇角还带着一点巧克力的痕迹。
谈近雪伸手拿了张纸巾递给她,微笑一下,“嗯。”
她调查了谈近雪的踪迹,甚至看到了他的病历。她的确不能嫁给他。光汇和诚泽的合作,也是她有意隐瞒了诚泽总裁罹患脑癌的消息,才得以继续下去。
“病秧子”已经是很客气的说法了。按照盛黛找来的专业医生的意见,这位患者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现在如日中天的诚泽,很快就将因为总裁亡故,而变得群龙无首。眼下的谈近雪,恐怕比谁都清楚这个状况,所以他正以疯狂的速度安排着一切,铺垫着诚泽未来的道路,以确保他的心血会走向荣耀的巅峰。
这些都在透支他寥寥无几的生命力。如果光汇撤资,无异于釜底抽薪。盛黛做不出这样的事,即使这该是理智的选择。
她想,就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感情用事吧。
盛黛眨了眨眼。她埋头去吃那份圣代,香橙的香气和黑巧克力的苦涩充满口腔。
她忽然掉下一滴眼泪来。
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的心明明很硬的。盛黛怨恨地想。
她拿起谈近雪给她的纸巾胡乱擦了擦脸。
然后听到对面的男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一刻是他伸过来的手指,揩去她脸颊上一丝融化了冰激凌。
盛黛抬眸看他。
谈近雪很快收回了手。他温和地道:“冰激凌太凉了,以后少吃一点。”
盛黛突然哽咽了。
“好。”她说。
'叮——女配角盛黛爱意值: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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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3
黑色轿车停在印刷厂的公寓楼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魏晓阳回过头看了谈近雪一眼;目光中隐有担忧。
谈近雪神色平静;道:“辛苦了。”说罢;便下了车;自己上楼了。
魏晓阳望着他身影消失;长长地呼出口气;只觉得刚刚看到的,总裁大人苍白的脸色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紧紧压在自己胸中。
他没立刻离开;而是掏出手机,又给贺华拨了个电话。
事无巨细,将谈近雪今天的行踪和神色;都向手机那头的首席秘书汇报了一遍。
贺华的语气冷得像被冰冻过。
“我会再预约一次全面检查;后天酒会之后,你和我一起带他去医院。”
魏晓阳犹豫了一秒钟。
——那可是谈近雪;他们的总裁;诚泽的掌舵人呐!
虽说最近谈总的脾气似乎温和了不少;可那人是个如何说一不二;坚执果断的性格;作为司机的魏晓阳可深有体会。
谈总分明是不想在因为身体的原因多生事端;贺秘书这一手,将他一个小司机绑上战车,这等同于“犯上作乱”啊。
谈近雪一句话;他这饭碗就甭要了。
然后便听贺秘书道:“绑也要把他绑去。有什么事;我担着。”
得,他这是拒绝也拒绝不了了。魏晓阳咬咬牙,到底是答应下来。
天天看总裁大人在车上把止疼药当奶片儿,一把一把地干嚼,他这心里也是担忧掺杂着害怕,舒坦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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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近雪上了楼,开门。
宗梓竟然没待在他的书房里。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晴不定。听到谈近雪开门的声音,转过头来。
谈近雪敏锐地闻到一股子焦糊味儿。他眉梢一挑,先转进厨房。
客厅里的宗梓面上一黑,暗暗攥了攥拳头。
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果然,谈近雪一进厨房,就不出所料地看见了一片狼藉。
虽有刻意被收拾过的痕迹,但灶台上仍然有溢锅的痕迹,平时切菜的案板上,还有肉类融化之后留下的一丝血水。糊味就从锅里散发出来。
谈近雪随手抽了两张厨房纸,将溢出来的水迹擦了擦,这才返身回了客厅。
茶几上放着碗筷,切得很不匀称的肉丝搅合在带着糊味,几乎熬成了干饭的粥里。如果一碗合格的瘦肉粥是80分,那么这一碗地狱级别的瘦肉粥,就是…80分。
看起来有毒。
——在任务中从来不破功的谈近雪,终于在腹诽了一声。
宗梓始终一言不发。
但谈近雪从他的姿势中,嗅出了一种紧张的味道。
他故意在声音中掺入了一丝笑意,道:“你做的?”
宗梓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两秒,才开口:“看来你也不需要吃晚饭了吧。”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其中有多重的酸气。
他顿了顿,还是自暴自弃,忍不住地嘲讽,“休息一天,谈总便坐不住了?”
昨天还像个下一秒就要气绝身亡的重症患者,今天居然到现在才回来。他今天没去公司,宗梓很清楚。
他几乎能想象到这人同那个盛黛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模样。一念及此,胸口便仿佛有熊熊火把在不断烧灼,让他窒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恨不能斩断他与外界的一切关联,用手|铐,用铁链,用囚牢,用不管什么手段,将他死死禁锢在这房子里,让他不能对旁人笑,不能对旁人好。
就算他从此不再笑,不再会喜欢任何人,也没关系!
宗梓正出着神,谈近雪却已坐下,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已经被煮成糊状的粥,送进口中。
宗梓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
他自己当然尝过自己的“杰作”,知道那味道有多么难以下咽。做完这顿晚饭,他的气闷不仅仅是因为谈近雪的晚归,还有这一大碗糊粥的挫败感。
谈近雪却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
宗梓禁不住又生出一丝怀疑,“好吃么?”
谈近雪淡淡一笑,“不好吃。”他又吃了一口。
“你就别吃了,胃不好的受不了这个。”他又道。
宗梓一口气憋在胸口。
他停了一会儿,还是动作粗暴地将谈近雪手里的碗和筷子一把夺过来,直接走进厨房里,扔进水槽。
他还在病中,就算是钢浇铁铸的胃,也不该吃这种糊了一半,盐都没搅匀的东西。
宗梓在黑暗的厨房里站了半分钟。
他慢慢地走出去,拐了个弯进了书房,从抽屉里翻出个东西来。
谈近雪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好一会儿才压下胃里的翻腾恶心。这个世界的男主,厨艺果然是她前所未见的可怕。
宗梓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他抬起头。
青年将一个黑色的天鹅绒盒子扔进谈近雪的怀里。
谈近雪停顿了两秒,这才将那盒子拿在手中,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他问宗梓。
“给我的?”
青年的目光落在谈近雪身上,点了下头,仿佛多一个字都欠奉。
谈近雪也不在意他的冷淡,他伸手打开了那只盒子。
里头是一只男士腕表。
表盘是夜空的蓝色,镶嵌有四颗简单的钻石,在黑暗中,那些石头切割出的截面将每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