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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会将近雪的一切放在最前面。”男人执拗道:“一定要这样。”
“白菟不日就会离开云笈山了。”谈近雪淡淡道:“阿七既然已经答应了我,便应该信守承诺。”
狼妖一怔。“她要走?”
谈近雪唇角微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同我讲过。”她对朗七道:“万丈红尘,她总要去看看。贫僧说过,不愿拘束阿七在身边,白菟自然也是相同。”
朗七皱了皱眉,“不是拘束。”他斩钉截铁地道:“是心甘情愿。”
他望向谈近雪的眼睛,那黑色眸子里尚有烛火跃动,朗七心生焦急。他害怕那烛火一熄,那双眸子就冷下来。
他有感觉,白菟对于近雪,似乎是不同的。
被注视的人笑了,眉头一展,映了烛火的眼睛熠熠生光。朗七看得痴了。
“白菟会离开,是因为她本应去看大千世界。”谈近雪道:“结界破损失效,她此时离开,便还能保有对我,对这段时日的记忆,这是最好的时刻。”
朗七沉默一阵,“所以我也是么?”
深绿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谈近雪,“如果我踏出了结界,我还会记得你,我还可以回来,对吗?”
谈近雪点点头。
“白菟修为尚浅,她独自离开,我”她顿了顿,“我不能放心。所以阿七,这边是我拜托你的事情。”
“好。”
'叮——女主角白菟爱意值:70'
主角总是喜欢听墙脚。
谈近雪轻轻一勾唇角。
少女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扑在榻上,哭了一场。
眼泪掉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却还没真正准备好这离别。
如果她看完了世界,如果她变强了,如果她后悔了,该怎么办?她还能回来吗?
白菟忍不住想到僧人的话,“这是最好的时刻”。她好恨近雪师父绝情,可她又深知,这才是他的温柔。
白菟吸了吸鼻子。近雪师父说他放心不下我呢。所以,在他心里,我还是很重要很重要的吧。
她坐起身。
既然要走,那就赶快。白菟发狠一样地想。她没什么细软需要收拾。来到白驹寺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异界来客,身无长物。现在自然什么也不必带。只有一样——
谈近雪给她的那粒菩提子。这须弥世界,本是属于师父的,她该留下来。可白菟犹豫一下,还是将菩提子珍而重之地放进了贴身的荷包里。
天色朦胧,黎明将至。
白菟悄悄地掩上了厢房的门。她迈步向结界外走去。
草丛中传来一丝细响,少女微微侧脸,余光瞥见半人高的蒿草中,穿行的灰狼。
少女的脚步在结界外顿了顿。她回过头,白驹寺近在咫尺。透明的屏障将她和近雪师父隔开了。
白菟走得很快,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下了山。
在山脚下,白驹寺便只剩一个轮廓了。白菟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人站在寺门前。尽管她能看见的,只有模糊不清的影子。但她很清楚,近雪师父就在那儿。
白菟伸出手来,用力朝山上挥动。然后,她确信,自己看见那个身影,也朝她挥了挥手。
她忽然后悔没能当面道别。
'叮——女主角白菟爱意值:80'
身后晨光熹微。
僧人站在结界的边缘,金色的晨光轻抚在她的侧脸上,山风微动。
无比寂寞。
一只毛团子突然从僧袍的领口里钻了出来,伸出一只猫爪儿,挠痒痒似地在僧人下颌上一拍。
“喵——”
谈近雪微笑了一下。
“现在只有我们了,宗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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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凤鸣山。
血战之后大敌退却,议事大厅中的众人疲惫不堪,一个个却眼睛冒着光亮。
“云笈山天人真的存在吗?”
“传说天人可活死人肉白骨,修复万物,是真的么?”
“少主可曾见过那天人?是否如传闻中一样,是一等的美人?”
金泽衣尚带血,神情凛然。
在座几乎都与他有亲缘,又刚刚同他共同浴血抗敌,可他却莫名不喜这些人追问的语气。
他能从中,觉察出一丝贪婪。
记忆中云笈山格外清楚,只是那人的面容,却有些模糊了。
他轻声道:“存在。只是我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haper 56()
chapter56
发生在云笈山上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境。当这梦醒了;关于梦的记忆;也便像流水一样从指缝间漏去。
金泽清楚地记得;自己站在结界外告辞时的心情。当时他无比笃定;自己喜欢结界另一端的人。
可是怎么能渐渐地;就把他忘了呢?
众人望向突然陷入沉默的少主;面面相觑。
“少主?少主?”
颌下蓄着美髯的男子皱眉唤道。
金泽回过神来。
“眼下族中受狐族压制,只有依靠少主才可勉强维持,”那美髯男子道:“少主天纵英才;但年岁尚幼,修为终究还是浅了些。若有天人协助,少主的修为定会成为我族千年来的第一人。狐族不但要忌惮一二;日后我族反击也更有胜算。”
大厅中众人均是精神一振。山鸡一族的重振似乎看到了无限希望;连日血战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金泽皱了皱眉:“此举不合道义。”
美髯男子一怔,当即反问:“少主;何为道?何为义?”他不等金泽开口;便又道:“这世间修道者无数;天道竞择;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讲这‘道义’二字;因为只有强者才是对的。”
“我族千百年来,备受,又岂有道义可言?!”说到此处;大厅中又是一阵群情激愤。老者无不眼中含泪;青年则是愤慨不已。
所有人的目光,灼灼地聚集在金泽身上。
青年霍然站起身来。
“重振我族,金泽义不容辞,但忘恩负义,金泽断断做不到。”他冷下声音:“诸位叔伯兄弟,我心意已定,大家不要再劝。”
“如有人擅闯云笈山,对天人行不轨,就此废除修为,逐出凤鸣山!”
众人瞠目,金泽转身大步离去。
当晚他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吸取了天人的力量,成就凤鸣山千百年来修为最高的族长,为惨死的族人复仇雪耻。获得力量的感觉如此强大美妙,却如此陌生。他看到一个人,在葱郁草木间一抹皂白的僧袍。
他用力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
那人模糊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个笑。金泽瞧见他弯起的唇角,便觉得心脏在胸腔中“咚咚”地跳。
天人低声絮语,说:“善自珍重。”
金泽猛然从梦里惊醒,一摸脸,冰凉凉的全是眼泪。
他徒劳地张握几下手指,仿佛这样就能将梦境留住。
今天议事大厅,众人的提议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理智让他考虑这振兴山鸡一族的捷径,可他的心脏却一阵剧烈地收缩。像是警告。
他对天人的感情,应该不止于“道义”二字。
金泽思来想去,他决定重上云笈山。他不知自己为什么如此牵挂那个天人,如此好奇自己对他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就像记忆中一个悬而未决的谜团,金泽不能任由它渐渐失去所有线索。
狐族短时间不会再攻凤鸣山,金泽决定去一趟云笈山。
山下。
白菟甫一穿越,便身在渡业宗之中,见过了君盈盈的美貌,又打定主意去瞧“天下第一美人”,自此在云笈山度过数月光景,算起来,这次下山,还是她第一回真正见识这个修者的世界。
“哇!”
她站在市集入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就仿佛上辈子看过的所有玄幻,全都一夕成真。白菟目不暇接,只恨自己没多生几只眼睛。
“修真界的集市,都是这么繁华的吗?”白菟捅了捅旁边的人,问道。
朗七道:“不是。”他又道:“此处,荒僻,繁华的地方,很多。”
白菟已经习惯了他生涩的语调和两个字两个字的短句,听朗七这样说,不由得惊讶道:“这里还不是顶繁华的地方么!”
身材高大的男人沉默点头。
白菟深吸一口气,“这世界,果然有趣!”她来了兴致,直逛到夜深,这才与朗七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在市集上买了一份山川图志,此刻就被白菟压在枕头下面。
她原以为这修者的世界,人人苦修,就算不像近雪师父那般清心寡欲,也是每日闭关、炼药、炼制法宝,俗世的生活应当乏味许多才是,却没想到,原来山下的城市竟是一片喧闹繁华的光景。
这世界大得令她兴奋不已,白菟过了许久才睡着。
夜半。
月光下华丽的三层客栈如同海市蜃楼,渐渐地,消散为幻象。
白菟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缚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上,几道半透明的绳索紧紧绕过她的身体。周围哪里还有半丝温床软枕,整个客栈大约只是个幻象,此刻她正身处于一座破败的寺庙里。
与白驹寺差得远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破地方专出妖精。
她眨了眨眼睛,猛地扭过头。
朗七不在。
“小姑娘喜欢看风景?”一个声音悠悠然响起。
说话的是个女人,面容清秀,穿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身段袅娜,看着倒颇有几分弱不胜衣。
少女翻了个白眼,“我喜欢看风景,也喜欢看美人。”她讽刺地看着对面的人,“半夜三更却看见了你,恐怕得回去洗眼睛了。”
月白衣衫的女人也不觉得冒犯,仍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问你一件事情,你答了,姐姐就放你去瞧名山大川,好不好?”她手中翻着白菟那一册山川图志。
白菟暗暗蓄力,想要摆脱束缚,或者干脆用鬼莲霜火将绳索烧断,却无济于事。
女人又是一笑,温温柔柔地道:“这绳子是蛟龙筋炼成,轻易挣不脱的,只怕姑娘的法力也无法施展吧?”她话里不见一丝得意,却格外教白菟牙根痒痒。
“大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兔子急了也咬人?”
月白衣衫的女人轻移莲步,走上前来,伸手拨了拨白菟垂在脸侧的发丝,又缓缓靠近了她,在她颈窝处一嗅,“姑娘想咬,却是咬不到呢。”她语中带笑,三分揶揄,七分娇媚。
白菟被这女子的几个举动弄得直起鸡皮疙瘩,试图躲开她。
女子身上散发出阵阵浓郁香气,一缕一缕往她鼻子里钻。
“更何况,姑娘怕是不知道,姐姐本是狐狸,倒是想咬上你一口哩!”
白菟欲哭无泪。
——这个世界就不能对兔子友善一点吗?!为什么她随便碰到的人都是天敌!
“狐狸姐姐,我不好吃,真的,我认识一山鸡,改天把他介绍给你,绝对肉质鲜美,保你满意啊!”大丈夫、不,小女子能屈能伸,白菟的口气立刻变了,努力讨好这位看起来是朵白莲花,内里却是狐狸精的女人。
狐狸精不再同她打岔,重新转到白菟面前,问道:“你可认识一位名唤‘近雪’的和尚?”
白菟摇头。
狐狸脸上仍然笑得十分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