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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近雪道:“你是神君,不是妖孽。”
不管神话中有多少关于上古神兽性情凶暴的记载;他终究是神;而不是妖。
宗梓不屑道:“愚蠢。”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界上根本没什么神仙;有的只是自欺欺人。”他顿了顿;“我不是什么神君。对你来说;尤其不是。”
“若有一天,你肯说一句‘妖孽,贫僧心悦你’;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谈近雪疑道:“那平日里;你便一件事也不肯应我?那为何救我,又为何放过狼兄?”这只猫儿性格傲娇不是一星半点,却还真的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愿。
白毛团子威胁地冲谈近雪亮了亮爪子,还是没好气地道:“那就一件大事,一件我不愿做的大事。”他又用湛蓝的眸子瞧她:“只要你说那句话,我就允许你违背我的意愿一次。”
他很骄傲地说。
这是来自上古神兽的许诺,这世间有无数人求之不得。
谈近雪忍不住笑了,她答应:“好。”
宗梓啊宗梓,再这样下去,她可真的要不忍心了。
“贪嗔痴慢疑,贫僧我,还不能解惑。”她轻轻道:“想来是有此一劫的。”
白猫“哼”了一声:“那兔子精不配做你的劫数。”
如果不是怕阿雪难过,他早一口吞了那来历不明的兔子了!阿雪是女子,怎能对她动心!
谈近雪忍不住笑了。
“好。你是我的劫数,神君可满意了。”
“哼。”
白尾巴尖儿口是心非地缠上谈近雪的手指。
“白菟身负大机缘,你莫要欺负她。”僧人又道。
白尾巴尖儿立刻就放开了谈近雪的手,还重重地抽了她一下。
“她就算有毁天灭地之能又如何?她若要扯你入红尘,我便先灭了她。”
他语气平淡,但并不是在开玩笑。
谈近雪觉得现在可能不适合谈论白菟的话题,很显然,虽然宗梓只是一只“爱吃醋的小猫咪”,但也是一只曾经开天辟地,移山填海的小猫咪。
女主精彩的逆天修道之路还没开始,若是因为这猫一时醋意横生,就这么葬身虎口,她一个金牌任务员的任务可就彻底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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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寺院落内。
“那个反正结界也破了,这位狼兄?”白菟不确定地道:“不如你恢复人身吧?”
灰狼半卧在一旁,闻言,绿色的狼眼看了看白菟。
少女猛地一缩脖子,讪笑道:“那什么,虽然你这样子也高大威猛,不过给我的心理压力比较大”
苍天啊大地啊,她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白兔!
朗七觉得有些聒噪,只站起身来往旁边走了几步。他并没有迁就这只兔子精的义务。
——更深的原因则是——他隐约感觉到,面对动物形态,她似乎更容易露出笑容。
他叛离狼群,流浪数百年,从来觉得这兽型带来的只有耻辱,还从未为自己生了这么一身毛绒绒的皮毛而感到由衷地欣慰。
僧人从厢房中缓步走出。他换下了布满血迹的外衫,伤口显然已经重新处理过了。
“狼兄,结界不存,你可以化作人形了。”
朗七眨了下眼睛。
下一瞬,身材高大的男人取代巨狼重新出现,他身上衣衫撕破了几道口子,露出紧实的肌肉来。
男人面容冷峻硬朗,带着一种独行侠的冷硬,一双暗绿色的眼睛,黑发凌乱,却丝毫不显得邋遢。
他似乎是个木讷少言的性子,此刻显得有些拘束。
“我叫朗七。”他道:“叛离狼族二百四十一年,不曾结契,不曾认主。”
下一刻,高大的男人单膝跪地,“愿追随左右。”
跟在谈近雪后面出来的宗梓猫眼一眯,身形陡然变大。属于上古神兽的威压猛然外放!
朗七还好,只是微一低头,避过了锋芒,他身后的白菟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只听“噗”的一声细响,原本站在后面的少女瞬间消失,过了许久,草丛里才哆哆嗦嗦地竖起两只白色的兔耳朵来。
白虎喉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也不再去威吓那瑟瑟发抖的兔子精,转而对谈近雪道:“这是狼族的效忠,是单方面的契约。”
谈近雪一怔。她看向朗七。
男人沉默地点了下头,认同了宗梓的说法。
精怪出身的修者也有认主一说,只不过自此低人一等,绝大多数开了灵智、有些修为的妖修都是万万不肯的。
更何况,还是一只狼妖。
单方契约不可收回。无论效忠的对象是否接受,朗七从此都将成为谈近雪的仆从。日日陪伴左右,不可擅离。
僧人似乎有些无措,他看了看还保持着单膝触地的朗七,“眼下白驹寺已成是非之地,朗兄当真要如此?”
“朗七执意如此。”
僧人上前将朗七扶了起来。男人高出他两头,此刻却显得手足无措。
“我名为近雪。”
朗七无声地将这两个字,反复地在舌尖滚动。她的名字也很好听。
'叮——男配角朗七爱意值:90'
谈近雪温声道:“朗兄想去何处自可离去,不必被我绑缚在这云笈山中。”虽然契约已立,但僧人并不想让狼妖因此被禁锢了自由。
朗七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我哪都不去。”
近雪在哪里,朗七便在哪里,流浪没有意义。
haper 55()
chapter55
白虎懒洋洋地在谈近雪背后踱着步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僧人从草丛里将白菟抱了出来;“你吓她做什么?”他轻轻抚了抚兔子柔软的绒毛。
宗梓用无辜的腔调说:“我没有。天性而已。”
白菟颤颤巍巍地从谈近雪怀中探出半个脑袋来;立刻便对上了白色巨兽宛如无机质的碧蓝色瞳孔。她重新一头扎进僧人怀里。
干净的皂荚香气;有些粗粝的衣衫;透出僧人的体温。白菟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近在咫尺;大概已经被自己得罪了个彻底的上古神兽;渐渐平复了恐惧。
白绒绒的兔子满足地在谈近雪怀中蹭了蹭。
真好。算起来这是自己第二次被近雪师父抱了呢。
可是她不能保护他,白菟情绪又有些低落。她满脑袋的雄心壮志,想要带着师父去浪迹红尘;行走天下,什么佛法什么天道,都抵不过开心。
她离真正的强大;还太远了。
如果不是宗梓;今天近雪师父就凶多吉少了。别说什么浪迹天涯,恐怕当下就得被那一群红了眼的修者吞得渣都不剩。
她的近雪师父是唐僧;可她根本不是孙悟空。
兔子耳朵耷拉下来。从来都是元气满满的白菟;从来没在乎过什么的花心少女;突然就前所未有地沮丧了起来。
宗梓横卧下来;“这里的结界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内重新弥合;”他看了眼旁边的朗七;阴阳怪气儿地道:“好好享受你短暂的人型时光吧。”
白驹寺的结界无比强大,只要谈近雪没有永久离开,此处的结界就永远会在破碎之后再度形成。
朗七只是淡淡看了眼宗梓。
大猫的敌意已经十分明白了。朗七也不喜欢他。他觉得自己知道原因。
“我去劈柴。”他简短地道。
这一餐晚饭十分丰盛。宗梓又重新变回了幼猫的形态;懒洋洋地趴在谈近雪的膝头。
白菟也恢复了少女的模样;她仔细地把一碟杏仁山笋片推到了宗梓面前,“那个,宗梓,之前我、我不知道你是灵智全开、还会说人话的,那个对不起啊。”
小碟子里的杏仁已经被挑的干干净净。
挑食的猫盯着白菟瞧了半天,直到少女又开始抖了,谈近雪伸手在他后颈上轻轻挠了挠,他这才屈尊伸出嫩红色的猫舌,吃了两口笋片,算是接受了白菟的道歉。
白菟松了口气。
“狼兄弟,你吃这些吃得惯么?”少女叼着一根酸辣脆萝卜,斜觑着朗七碗里的青菜。
这位的原身可是狼诶!
朗七下意识地抬眼看看谈近雪,这才回答白菟:“我不挑食。”
狼是食肉的捕猎者。相较于萝卜青菜,朗七自然更倾向于选择白菟的原型及其他相近的肉类。但在颠沛流离,被同类追杀的漫长岁月之中,他早已经习惯了吃下任何可以提供能量的东西。
谈近雪道:“世间众生皆有法则。狼食肉,羊食草,本是天道所决。这素斋朗兄若吃不惯,尽可以去狩猎。”
朗七摇摇头,对僧人露出一个笑容,“这些都很美味。还有,朗七已是您的随侍,近雪称我阿七便好。”
大概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笑过了,朗七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怪异。但看得出,他在很努力地尝试。
谈近雪从善如流,亦回以温和的一笑,“阿七。”
他用罢自己的那一碗清粥,道:“稍后到厢房来吧,贫僧有件事想请求阿七的帮助。”
宗梓愤怒地在谈近雪腿上抓了一把,跳下去走了,渐暗的暮色中白色的猫尾巴竖得又高又直。
谈近雪不以为意,起身离开。只剩下一旁早就吃完了饭,却还好奇地偷瞄着朗七的白菟。
少女“咔嚓”一声咬下一口脆瓜,惊讶地道:“诶,你也化形不完全么?”
——她的目光投向男人黑发之间突然冒出的一对狼耳。
然后看着这高大冷峻,沉默寡言的狼妖像被戳中了死穴一样,僵硬不知所措地坐在原地,深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石桌,抬都不敢抬一下。
这才意识到,这狼妖竟然是在害羞?!
就因为近雪师父唤了他一声“阿七”?!
白菟很想仰天长叹,欲哭无泪。——近雪师父身边“虎狼环饲”,可她只是只小兔子。别说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不受伤害了,就是这些情敌,随便一张嘴就能吞下千八百个自己。
白菟也开始发起呆来。
她想要变强。
她从来没有感觉过这样强烈的念头。为了一个目标,想要使出全部的力气。好像从遇见近雪师父以后,她就生出了许多个“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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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
朗七在僧人的厢房外僵立。
他能看见自己的影子蠢兮兮地映在窗纸上,却一时间大脑空白。
“阿七吗?请进吧。”屋内传来近雪的声音。
朗七仔细看了自己的影子一眼,还好,没有狼耳。深深吸了口气,朗七推门而入。
“近雪。”他仔细地念了一声她的名字。
出于私心,他并没有告诉僧人,作为随侍,其实他应该称呼她为主人,而不是“近雪”,而“阿七”,其实是他的乳名。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最爱的人,曾这样唤过他。
僧人坐在桌边,灯火映照给他的面容度上了一层温柔。
朗七觉得自己的手脚又开始僵硬起来。
“您有什么事需要吩咐阿七么?”
谈近雪微笑了一下,“我想请你保护白菟。”
朗七下意识地挑了挑眉:“那只兔妖?”
僧人颔首。
朗七露出一点困惑的神情,但他没有问,而是直接答应下来,“是。”
“但我,会将近雪的一切放在最前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