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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说的。”大娃道。
宋招娣突然想到:“姥姥还跟你说牛奶不好喝。”
“对啊。”白桦活着的时候,钟大娃很讨厌向着他姥姥的妈妈,白桦不在了,她说过的话,钟大娃反而都想起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姥姥说的?”
宋招娣笑道:“我比你姥姥聪明,还知道你姥姥是骗你的。对了,钟建国,你跟我结婚的事,大娃的姥姥知不知道?”
“不但她不知道,我继母也不知道。”钟建国道,“你说你不喜欢我继母,我就没跟我爸说。”
宋招娣点头:“我知道你没说。我的意思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不知道。”钟建国道。
宋招娣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看来咱俩还真得好好聊聊。”
当着孩子的面,钟建国不想跟宋招娣吵吵:“先吃饭,菜快凉了。”
“先去给三娃泡奶粉。”宋招娣道,“等咱们吃好了,再给三娃煮粥。”
钟建国点了点头,就去冲奶粉。
宋招娣把三娃放在椅子上:“大娃,扶着你弟弟,我给你盛鸭腿。”
钟大娃霍然起身。
宋招娣无语又想笑,这孩子多久没吃过肉?不过,也没敢让他吃多。端是怕他不消化,晚上睡不着。
鸭皮扔钟建国碗里,宋招娣把一个鸭腿撕成两半,小哥俩一人一半:“二娃,吃不完就给哥哥,锅里有很多,明天还有的吃。硬往肚子里塞的话,肚子会痛。”
“好。”二娃咬一口鸭肉,抬起头注意到宋招娣面前只有白馒头,“你怎么不吃啊?”
宋招娣眉头一挑,发现大娃也停下来,就没说她打算先喝汤后吃肉,直接说:“我喜欢喝汤。”
“你的喜好还真特别。”钟建国端着奶粉出来,看了她一眼,颇为不屑,装什么装。
宋招娣:“是很特别。”顿了顿,“不特别的话,也不会嫁给你。”
钟建国呼吸一窒,忍不住咬咬牙:“你——”
“大娃,鸭肉好吃吗?”宋招娣问。
钟建国深吸一口气,不断劝自己,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吵架,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吵架:“给我个鸭翅。”
宋招娣把三娃递给他,拿走钟建国的碗,挑挑拣拣盛满满一碗放到钟建国面前。
“好多!”钟大娃忍不住惊呼,仔细一看,“鸭头?那个细细的是什么?”
宋招娣:“鸭肠。这个是鸭胗。”说着话把鸭肝和鸭翅挑到自己碗里。
钟建国似笑非笑道:“你对我真好。”
“当然了。”宋招娣应的干脆,“谁让你是我男人呢。”
接踵而至()
钟建国的手抖了一下;鸡皮疙瘩起满身;险些把碗扣到三娃脸上:“宋招娣;我能问问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吗?”
宋招娣:“现在的我就是最真实的我。”顿了顿;“你在你的兵面前不是现在这样吧?在刘师长或者司令面前又不一样吧?人都有很多面;以后别再问这么蠢的问题。”
“你们是在吵架吗?”钟大娃突然开口。
宋招娣转向他;微笑道:“没有。我们在讨论问题;意见不同罢了。”看到三娃喝完奶粉,本想把孩子抱过来,见钟建国满脸不屑;宋招娣轻笑一声,由着他一手抱孩子一手吃饭。
晚饭后,宋招娣把三娃接过来;使唤钟建国刷锅洗碗;给三娃煮粥,给大娃和二娃洗澡。
宋招娣喂三娃吃粥的时候;钟建国伺候好俩儿子;就问:“没什么活了吧?”
“有。”宋招娣冲压水井的方向呶呶嘴;“三娃的尿布还没洗。对了;顺便把柴劈了。”
钟建国眼前一黑;搬个板凳坐在她面前:“宋招娣,咱俩真得聊聊。”
“行啊。”宋招娣道;“大娃,二娃;困不困?”
钟大娃:“不困。”
“不困就出去找小伙伴玩一会儿。”宋招娣道;“八点半之前回来,明儿还准你们出去玩。”
一天都没能出去玩的钟大娃大喜,拉着二娃就往外跑,也懒得关心他爸跟他后妈聊什么。
“刷锅洗碗,我可以做,喂三娃吃饭,我也可以做。”钟建国道,“但是还要我洗衣服,宋招娣,这就太过分了。”
宋招娣挑眉:“你昨晚不也洗了?”
“那是我体谅你坐火车累着了。”钟建国道。
宋招娣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那你洗你和你儿子的衣服吧。我的衣服不用你洗。”
钟建国噎住:“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宋招娣不等他开口,“我照看三个孩子,一天做三顿饭,伺候你们爷四个吃饱喝足,你还叫我洗衣服?钟建国,过分的人是你。”
钟建国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想到:“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洗衣做饭是你们女人应该做的。你看看东边的段大嫂,西边的陈大嫂,哪个不是洗衣做饭照看孩子,为什么到你这里就不行?”
宋招娣微微一笑:“因为你的三个儿子不是我生的。”
“你——”钟建国噎的使劲拍拍胸口,顺顺气,“你昨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
宋招娣:“我说一定会照顾好你的三个孩子。大娃和二娃有说我饿着他俩吗?没有。三娃喝了奶粉又喝粥,他亲妈在的时候,他能吃这么滋润?肯定没法跟现在比。
“你也甭想骗我,今儿炒的茄子被你们爷仨全吃光,凭这一点我就能看出来,你们以前吃的并不怎么样。”
“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钟建国的脑壳疼,“请来你这么一尊大佛。”
宋招娣:“应该说你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才能被我相中。”
“你娘平时就是这么教你?”钟建国不信。
宋招娣:“当然不是。咱们扯证前一天,我娘跟我说,到了翁洲岛一定要好好伺候你,照看好几个孩子,别让你操心家里的事。可是,凭什么?他们仨跟我没有血缘关系,长大了指不定还会恨我。”
“你少强词夺理。”钟建国道,“你这个样子,别说搁保守的农村,就是嫁到大城市,你也是左邻右舍口中的懒女人,一天挨三顿揍的主儿。”
宋招娣挑了挑眉:“总算说对一句。我姐夫入赘到我们家,平时洗衣做饭的活还是我姐的,我问她怎么不叫我姐夫洗衣服,她居然跟我说,没有老爷们洗衣服的。”
“你姐说得对。”钟建国道。
宋招娣白他一眼:“可惜你娶的人是我,不是我姐。我正是不想像她一样累,才选择嫁给你。没有人规定不行吧?钟建国,别委屈了,我这么好的条件嫁给你,该委屈的人是我。”
“你可以不委屈。”钟建国脱口而出。
宋招娣:“你确定要跟我离婚?”
钟建国头愁的扶额叹气:“我钟建国这辈子看人看走过三次眼,偏偏都是女人,我这是什么命啊。”
“不能怪命。”宋招娣道,“是你瞎。”
钟建撩起眼皮,嘲讽道:“的确是我瞎。不瞎也不会被你糊弄住。”
“别唉声叹气了。”宋招娣道,“能给你的三个崽找到我这么一位后妈,你就偷乐吧。”
“是,我应该偷着乐。”钟建国望着压水井边的一堆衣服,脑门一抽一抽的痛。以前白桦坐月子的时候,他也没洗过衣服,都是大娃的姥姥洗,“师长今儿居然还说我是老天爷的亲儿子,扔给别人的亲儿子还差不多。”
宋招娣颇为意外:“你们师长英明。”
“说你胖还喘上了?”钟建国白了她一眼,“说正事,大娃和二娃喜欢你,我也不想再帮他们找个妈。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在滨海上大学的三年,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宋招娣:“找个对象算吗?”
“不算。”钟建国道,“别又想糊弄我。上面打算对你委以重任,不日就会派人去滨海查你。你要是真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提前跟我说,我找师长或者司令说说。”
宋招娣打量他一番:“我一个领着三个孩子的女人,上面怎么重用我?钟建国,你是不是诈我呢?”
钟建国心累,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聪明:“疑心病没得治这句话还给你。”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重用我。”宋招娣不受激。
钟建国:“部队子弟学校里的学生都是现役军人的孩子,你在滨海的三年如果和在小宋村时一样干净,你就是咱们中学里的唯一一位英语老师。”
“你们真看得起我。”宋招娣很诧异,“初一、初二和初三的英语老师?打算累死我啊。”
钟建国皱眉:“别说那么严重,总共才三个班。”
“三个班三套教材,我每天晚上得备三份课。”宋招娣道,“钟建国,我真接下这个活儿,你不但得洗衣服、劈柴,还得做饭刷锅,哄孩子睡觉。”
钟建国盯着她,一字一顿:“是三个班,不是三十个班。”
“爱谁谁。”宋招娣耸一下肩,“我不干总行吧。反正我离校有一年多,我说以前学的全忘了,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钟建国脑壳痛:“你,你怎么能这么无赖。”
“我就这样。”宋招娣抱着三娃起来,很是无所谓,“让我干也行,我的工资得跟校长一样。否则,免谈。”
钟建国跟着站起来:“干什么去?”
“找你儿子回家睡觉。”宋招娣道,“衣服没洗,木柴还没劈,钟建国,敢偷懒,我明儿早上就不做饭。”
钟建国脚步一顿:“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别这么说,这里是你家。”宋招娣道,“我一个人,你们四个人,真算起来吃亏的人永远是我。”
钟建国摆摆手:“赶紧出去,我现在一看到你就头疼。”
“吃菜的时候也没见你头疼。”宋招娣回头白了他一眼,“滨海的事,你们尽管查,查出一点问题来,我怎么来的怎么回去,都不用你送。”
钟建国见状,放心下来,转身走到压水井边,猛然想到宋招娣还没洗澡,今儿穿的衣服根本没换下来,顿时脸一热,把衣服洗好就去劈柴。
刘师长听到隔壁砰砰响,走到院子里循声看过去,颇为无语:“大晚上劈柴,年轻就是好,下午训练半天也不嫌累。”
“钟大哥又不是铁打的,肯定会嫌累。只是有的人不干活,钟大哥才不得不干。”
段大嫂瞪她闺女一眼:“少胡说八道。人家小宋上午翻半天地,下午又是杀鸭子,又是给几个孩子补衣服,根本没停过。”
“这个小宋挺能干啊。”刘师长颇为意外,“我还以为她跟白桦一样呢。”
段大嫂:“怎么可能一样。白桦是大城市里的知识分子,小宋是农村人,干活做事不用说也比白桦强。”
“你很喜欢小宋?”刘师长以前常听他妻子抱怨白桦不会过日子。宋招娣刚来一天就能得妻子袒护,刘师长更加意外。
段大嫂:“小宋那个人爽利,还会来事,我瞧着挺好。前几天听你说小宋是个农村姑娘,我还以为跟二十多年前的我一样,什么都不懂呢。”
“你口中的小宋确实跟你不一样。”刘师长转向他闺女,“你也不要瞧不起小宋是农村来的,你以后得喊她宋老师。”
段大嫂愣了一下:“宋老师?什么意思?”
“小宋是大学生。”刘师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