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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去了?”宋招娣问。
钟建国:“不去!我爸领着胜利来的时候,咱们那么不给他们爷俩面子,你去了,指不定又得在大哥家吃。”
“叔叔不管饭?”二娃问。
钟建国:“管饭肯定会管饭。但不一定管你娘吃。”
“那我们干什么要给礼金?”钟大娃不高兴,“我决定,不给!”
宋招娣撩起眼皮:“你决定的没用。哪天你姥姥来信,你再决定吧。”
“我姥姥?”大娃最先想到的是宋母,继而一想不对,他还有个姥姥,“我舅舅和我姨都结婚了,没有要结婚的人。”
宋招娣:“你的表哥和表姐啊。最多再过五年,就该结婚了。到时候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钟大娃道,“我都不认识他们。”
宋招娣转向钟建国。
钟建国摆手:“到时候再说。我去楼上收拾几件衣服,要是哪天晚上没回来,你们也别担心。”
“担心也没用啊。”二娃道,“爸爸,你要多加小心啊。“
钟建国揉揉他的脑袋:“为了你们,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
宋招娣对这次海战没什么印象,她以为是小打小闹。八月底,钟建国没有回来,宋招娣一点也不担心。
九月三号,早上,宋招娣炒菜的时候听到类似笛子的声音,便问烧火的大娃说:“知道谁在吹号子啊?”
“娘,不是号声。”站在门口等着端饭的自立道,“是警报。”
宋招娣的手抖了一下:“警报?!”
“是的。”更自立道,“我小的时候听到过。”
宋招娣脸色骤变,想一下:“自立,你来炒菜,我去隔壁看看。”说着话拿掉围裙就去找段大嫂。
段大嫂也从家里出来了,看到宋招娣神色慌张,忙迎上去:“别担心,没事。”
“没事会拉警报?”宋招娣急切地问,“婶子,是不是老蒋的人趁机打过来了?”
段大嫂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得跟几个孩子说一声,一旦真打起来,叫他们去山上躲起来。”
“婶子,你,别吓唬我啊。”宋招娣只在手机和电脑里看到过打仗,她虽然已经在翁洲岛生活了整整六年,可是没亲眼见过,她潜意识觉得战争离她很遥远,即便经常听钟建国说老蒋的人又来骚/扰他们。
段大嫂认真道:“我没吓唬你,这么说是让你有心理准备。你待会儿还得去学校,一旦出事了,谁都能慌,你不能慌。你得带着孩子转移。”
“娘,怎么了?”
宋招娣转过身,看到三娃跑过来,小脸上写满担忧,莫名觉得全身充满了勇气,佯装淡定:“没事。就是来问问你刘奶奶,怎么突然拉起警报。”
“那奶奶说了吗?”三娃问。
宋招娣:“说了,没大事。咱们回家吃饭吧。”
三娃不信,因为宋招娣的脸色很不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段大嫂:“真没事?”
“娘骗过你吗?”宋招娣反问。
三娃摇头:“没有。可是娘也说过善意的谎言不是骗。”
宋招娣踉跄了一下:“我还说到学校里,不准调皮捣蛋,不准跟老师顶嘴,也没见你记住。”
“娘!”三娃不高兴,“咱们现在在说你,你扯我做什么啊。”
宋招娣:“因为你不相信你娘。”
“那我相信你。”三娃皱着鼻子,“大哥说娘最会威胁人,全家最狡猾,我觉得他说得非常对。”
宋招娣瞥他一眼:“大娃还说要听我的话,你听了吗?”
三娃对着天空翻个白眼,猛地睁大眼:“娘,娘,快看,飞机。”
“什么飞机?”宋招娣抬起头,两架飞机呼啸而过,顿时感到心慌,“咱们先回家。”拽着三娃的胳膊就走。
宋招娣到家,也顾不得吃饭,把五个孩子叫到身边把段大嫂说的话,讲给几个孩子听。可是说了三遍,宋招娣还是不放心,“大娃,一旦出事,先去找弟弟。三娃,别人都往外跑,你就坐在教室里等着四个哥哥来找你,这次一定要听娘的话,好不好?”
学校里组织过看电影,三娃看过好几场战争片,有几次还被吓着了。
如今见宋招娣异常严肃,小孩儿使劲点头:“娘,我一定听哥哥的话。你,你也要上山来找我们啊。”
“我会的。”宋招娣并不能保证,可是钟建国不在家,她就是全家的主心骨,她必须得让孩子们相信,就算老蒋的人真打过来,她也能保护孩子们。
钟建国不去前线,就算他三天两头出海巡逻,宋招娣也不担心。而她放松下来,才发现好些天没关注过孙宛如。
九月二十三号,周日上午,宋招娣收拾菜园子,把老的黄瓜秧拔掉,一抬头发现孙宛如也正在薅黄瓜秧。
晚上,钟建国回来,宋招娣就忍不住跟他说:“仙女下凡尘了。”
“你也是闲得。”钟建国无语,“胜利明天结婚,你明儿上午往大哥厂里打个电话,以防他没收到咱们的信,误认为胜利没告诉咱们。他不帮咱们出礼金,你表姨又该趁机闹了。”
宋招娣叹气:“大嫂脾气太好。要是换成我——”
“我继母搬个板凳坐在咱们家门口骂,你能把她怎么着?”钟建国道,“把她送到派出所?无论是哪儿,人家都会说,我继母是长辈,别跟她计较等等。
“你像堵孙宛如那样堵她,左右邻居会觉得你和我继母半斤八两。”顿了顿,“小宋老师,这里不是你生活的那个年代,很多事不能由着性子来。”
宋招娣点头:“我知道啊。所以孙宛如以前盯着我看,我都没问她,你是不是有病。”
“别提她了。”钟建国头痛,“那个女人不盯你,最近改盯我了。”
战争打响()
宋招娣以为没听错了:“盯你?”
“是啊。”钟建国点头。
宋招娣打量他一番:“她看上你了?”
钟建国打个寒颤:“你别胡说。”咽口口水;“我觉得跟盯你的理由一样。”
“神经病啊。”宋招娣皱眉;“什么时候?”
钟建国:“这几天洗衣服的时候。我回来了;换沈团长出去;沈宣城这几天不在家;他们家的衣服都是孙宛如洗。”
“衣服洗得干净么?”宋招娣好奇。
钟建国:“天气热;一两天换一次;根本不脏。撒点洗衣粉在水里揉揉就行了,我哪能看出洗的干不干净。”
“自立,大娃;更生,从明儿起,咱们家的衣服你们仨洗。”宋招娣冲外面喊。
五个孩子在院里玩斗鸡;听到宋招娣的话;答应一声就继续。
宋招娣又跟钟建国说:“我的衣服别让他们洗。”
“我明儿交代他们。”钟建国打个哈欠,“你困不困?”
宋招娣不困;见钟建国真困;便说:“困了;咱们上楼。”然后又跟五个孩子说;就在院里玩;不准往外跑。
自立长大了,对斗鸡这种游戏不感兴趣。可是比他小一年多的大娃玩的兴致勃勃;向来不喜玩闹的更生也被他带起来。自立若是敢说,斗鸡无聊;四个弟弟能群殴他一个。
乍一听爹妈上楼;自立险些笑出来,连忙跟着说:“咱们也去睡觉吧。”
“还早呢。”大娃挥一下手,“还没到八点,继续,继续。自立,咱俩斗。”
三娃挤过来:“自立哥哥,咱俩斗。”
“三娃子,咱俩玩。”更生一见他们家的小狐狸又找老实人欺负,“我站着不动。”
三娃看他一眼:“我不想跟你玩。”
“自立也不想跟你玩。”更生道。
三娃盯着自立:“自立哥哥,你想不想跟我玩?”
自立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年三娃找他翻花绳的一幕,放在以往,自立会说想。如今么,自立笑道:“不想!”
“噗!”更生乐了,“三娃,别哭。”
三娃哼一声:“我去告诉爸爸和娘,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欺负的就是你。”大娃指着他,“仗着你最小,三天两头找咱爸咱娘告刁状,我早就想揍你了。”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哥五个打个哆嗦,循着声音看过去,隔壁窗户上多出个脑袋。
五兄弟相视一眼,她有病啊?
自立拍拍弟弟们的肩膀,小声说:“进屋说。”
“那是孙宛如吧?”甫一进屋,大娃就迫不及待地问。
自立点点头。
“那她真有病。”二娃道,“咱们在咱们院里玩,又没碍着她。人家刘奶奶都没吭声,就她事多。我就不信她现在就睡觉。”
自立想一下:“上楼问问爸和娘。孙宛如的声音这么大,他俩肯定听见了。”
钟建国这几天虽然没出海,但得提防着敌袭,进入营区就进入作战状态,丝毫不敢松懈。回到家中放松下来,就发现很累。
到了楼上,钟建国就脱衣服掀被子睡觉。以往还会跟宋招娣斗两句,这几天提不起一点兴致。:
孙宛如嚎一嗓子,钟建国猛地坐起来,意识到是隔壁邻居发神经,咒骂一句,又躺下:“招娣,她白天也这样?”
“白天没有。”宋招娣道,“岛上有她以来第一次。”话音落下,听到敲门声,宋招娣拍一下钟建国,“出去看看。”
钟建国揉揉眼睛出去,听到几个儿子问孙宛如怎么了。钟建国摆摆手,神经病的心思,你们别猜。回屋睡觉去。
五兄弟见他不想说,又睡不着,便把杂物房打开,把里面的书都搬出来,瞧瞧还有没有漏掉的故事书。
钟建国闩门,躺床上却发现不困了,又忍不住骂一声:“招娣,你说沈宣城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怎么会看上孙宛如啊。”
“你当初怎么会看上我?”宋招娣反问。
钟建国:“坦诚,勤劳,跟我一样讨厌我继母。还有我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凭最后这一点,你就不敢虐待我的三个孩子。”
“事实上呢?”宋招娣笑着问。
钟建国拉起被子蒙上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宋招娣:“沈宣城不是给孩子找妈,是给自己找媳妇。他不需要像你一样,观察我是不是勤劳肯干,他看到孙宛如没长歪,还是他去当兵以前见到的孙家大小姐就行了。”
“我不赞同。”钟建国道,“娶媳妇是娶来过日子,不是摆着好看。”
宋招娣:“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娶大娃的妈妈?”
“温柔懂事。”钟建国道,“她又是个老师。”
宋招娣乐了:“你觉得她是个老师,品德肯定不差?那沈宣城觉得孙宛如是孙家小姐,接人待物,学识方面肯定也不差。”顿了顿,“你跟白桦相处过,都没发现她耳根子软,没主见,很好骗。沈宣城没跟孙宛如独处过,没能发现她脑袋有病很正常。”
“他俩结婚六年了。”钟建国道。
宋招娣:“我敢保证他俩六年说的话没咱俩一个月说得多。”
“听沈老太太的意思,孙宛如对沈宣城不大满意。”钟建国道,“估计也懒得跟沈宣城废话。等一下,宋招娣,人家孙宛如不喜欢沈宣城都给他生俩闺女——”
宋招娣拉起被子蒙上头。
“你别想躲!”钟建国一使劲,把被子拽掉。
宋招娣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