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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就生长在马尔福家族的保护中,他有时闲散地看着兰斯努力读书、练习魔咒,总是觉得不解——为什么要那样辛苦呢?斯内普虽然比不上马尔福有钱,但他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仅凭这点,兰斯的生活也不会差到哪去。再不济,不还有他呢吗?虽然德拉科不知道为什么卢修斯对兰斯如此热情,但他至少能保证,有他在,也不会让兰斯在经济上受到什么委屈。
这样想想,等过两年他们一起上学的时候,学校里有斯内普关照。毕业后,用马尔福家族的人脉为兰斯寻一份清闲愉快的工作,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兰斯又是这样的聪明,有了马尔福家族的帮助,想做些什么,应该都能风生水起。
所以,他为什么还要那么拼命呢?
他们两人一起逐渐长大,德拉科一直十分无忧无虑。身边的人都是那么的爱他宠他,包括德拉科非常敬畏的卢修斯。男人对自己的独子虽然严厉,可对他的爱和宠溺却不比纳西莎少。这一点,只不过是德拉科年纪太小,不明白而已。
德拉科生活得衣食无忧,想要什么都能够得到,久而久之,他的性格有点骄横自我。德拉科与旁人交际时其实也是高傲的很,对大人才会收敛点。反正基本所有人都要哄着他来。
与德拉科相比,兰斯的性子却一点、一点地沉着了下去。自从五岁的重创之后,他一日日的变得成熟,他不再天真,也学会了将一切收入自己的心中。他越来越优秀,也越发开始变得温柔有礼,将一切都隐藏在笑容之后。
他越温柔,也就越将其他人推得远。
即使他忘记了阿娅,但仅仅是达西之死,也对他的性格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亲眼看着自己关系密切的人被折磨致死,会对他未来人生的道路产生什么后果呢?
大概是再也不会如此容易地相信其他人了吧。
他的温柔,他的优秀,他的努力。其实归根到底,是因为他害怕。
害怕成为了他的动力,让他渴求更强大的力量,可不论如何努力,他的内心仍然从未安稳起来。他无法在承受一次达西这样的打击了。所以他要在外界的打击到来之前,努力变得强大、更加强大
兰斯设想过未来无数可怕的厄运,想过自己要如何应对躲避。可他却没想过,如果那打击并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他最信任的人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总之,他将斯内普、德拉科和尚未见面的同胞弟弟放在心底,并且努力的充实自我,打造越来越坚硬的外壳。
德拉科不理解他的刻苦,兰斯并不怪他。
一个没有经历过生死、没有见识过残忍的孩子,怎么会理解兰斯到底在怕什么呢。
但是没关系,兰斯宁愿他永远不懂。
谁让他如此爱他,爱他到希望这个有点骄纵却单纯的男孩永远都不要触碰到现实的残忍,德拉科只要永远做他的小少爷就好了,看着他幸福,兰斯似乎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他是那么地爱他,对他好。所以德拉科即使是做梦梦到他的时候,连梦境都是暖洋洋的。
梦里,德拉科一会好像觉得自己和兰斯还没有上霍格沃茨,两人待在马尔福庄园里生活。一会,好像他已经和兰斯在一起了,他们两个在跳舞,在笑。兰斯将他抵在玻璃上,在月光下温柔的亲吻他。
曾经,他对这一切都感到稀疏平常。他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在一起,度过很漫长的时光,他们会每一天每一天都这样开心快乐,而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所以,当德拉科睁开眼睛,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有点恍惚。他注视着雪白的天花板,圣芒戈医院的被褥有些发潮,窗外是发白的天空。他从骨子里有点冷。
现在是现实,还是一场噩梦?
如果现在是现实,快乐怎么会这样转瞬即逝,甚至比梦里还要短暂?
如果这是一场噩梦,又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如果他醒来,兰斯还在吗?
德拉科推开身上的被褥,缓缓地坐了起来。他佝偻着腰,将脸深深地埋在了手掌中。梦里的温暖褪去了,他的大脑开始变得清晰,他记起了兰斯在病床上那双冰冷疏远的眼睛,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插/进他的心脏。
德拉科甚至有点想笑,兰斯真是了解他,不是吗?
门外传来声音,一个人缓缓地走了进来,是纳威。
“他还活着吗?”德拉科听见自己声音十分冷静地问。
纳威小小地点了点头。
“教授们说,他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暂时?”
纳威低下头。
“兰斯还在昏迷。”他小声说道,“医生说,如果他醒了,就没有什么大碍。但如果三天内他醒不过来,可能就会”
纳威以为德拉科会崩溃,会大吼大叫,或者会夺门而出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屋里一片安静。
“哦。”他听到德拉科平静地说,“我去看看他。”
纳威抬起头,他看到德拉科掀开被下床,穿好鞋,甚至给自己披上了一件衣服。纳威向门外退去,把路让给他,看着他的背影在走廊里越来越远。
在这一瞬间,一个想法在纳威的脑中第一次如此的强烈——德拉科变了。不知何时开始,他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他再也不是那个骄纵自大、任性又幼稚的敌视格兰芬多的‘斯莱特林小少爷’了。
他甚至看起来不再像是个马尔福。
德拉科走过拐角,远远地,他看到一个人影身板挺直地站在兰斯的门前,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的搭在肩膀上。是卢修斯马尔福,他的父亲。
上一次见面,还是圣诞节之后,他坚持要和兰斯在一起,最后和男人闹得有些不欢而散,卢修斯却就此不再过问他的感情——当然,这近半个学期,男人也没再给他写过信,两人算是冷战了很久。
德拉科脚步未停,卢修斯缓缓地侧过脸,两人相同的淡灰色眼眸在半空中对撞。德拉科来到卢修斯的身边。
“父亲。”他说。
这是两人在上次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他不知道卢修斯会对他怎么样,或许男人会十分气愤、亦或者会像是以前那样警告他?卢修斯当时怒骂他们不正常的样子仍然在他的眼前回荡,德拉科低下了头,不想去看他。
他看见卢修斯带着麂皮手套、搭在权杖上的手抬了起来。男人缓缓地摘了手套,伸出手摸向德拉科的脸庞。他温热的指尖划过男孩苍白的脸颊,让他微微抬起头。
“瘦了。”卢修斯说。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德拉科的眼角,因为最近德拉科有些神经衰竭,睡得不好,眼底有些黯淡。卢修斯低着头,他的神情和往常一样平淡,看不出男人的心中所想。
“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卢修斯又问。
德拉科没有回答,他低着头,闪躲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手。
“我要去看兰斯了。”他说。
卢修斯的手悬在半空中,过了半响,他的手指缓缓捏起,他放下了手。
“跟我回家吧。”
德拉科摇了摇头,他错过身,准备走进兰斯的病房。
“德拉科。”卢修斯低沉的声音终于变得有些急促,德拉科停在了原地,他没有回头。卢修斯注视着男孩的背影,他的眉毛微微蹙起,那不是责备,反而更像是悲伤。
“回家吧。”他又说了一遍。语气不是命令,而是带着恳求。
“我不能在现在丢下他。”德拉科说。
“哪怕在他利用你之后?”卢修斯的语气忍不住带了丝嘲讽。德拉科的呼吸一窒。卢修斯摇了摇头,他露出轻笑,“你该看清这一切了,德拉科。你们两个并不合适。不管他以前对你如何,如今,他已经受到了神秘人的影响,你们不会有未来的。”
“我不在意。(idon care。)”德拉科侧过脸,他平静地说,“只要他还活着,哪怕他不再爱我,也无所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卢修斯脸上的轻笑消失了,他声音苍白地说,“我能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为什么你偏偏要选择这样伤害自己?”
德拉科垂下眼帘。
“我只要他。”他说。
他转过头,向前走去。
“等等,德拉科!”卢修斯急促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如果——如果你只喜欢男人,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找其他更好的人,比他对你更好,更爱你——”
“没有人会比他更爱我!”德拉科转过头,他大声吼道,“他是独一无二的!我爱他!我这辈子只爱他!!”
“如果他醒不过来呢?”卢修斯质问道,“如果三天后,他死了呢?”
德拉科呼吸一窒,他大睁着眼睛,苍白的脸颊因为鲜血上涌而微微泛红。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灰色眼眸逐渐泛红。
“如果他死了,”德拉科说,“我也去死。”
卢修斯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愣愣地看着德拉科走入病房,消失不见。
男人的脚步向后踉跄两步,后背靠在了墙壁上。他愣愣地看着德拉科消失的地方,他的呼吸颤抖着,双腿发软,身体缓缓地下滑,握着权杖的右手手指将皮革捏着咯吱出声。
卢修斯的神态逐渐变得狰狞又绝望。他失态地、无力痛苦地低吼出声,带着无穷的恨意。
那是对兰斯波特的恨,亦是对自己的恨。
第198章 生死交界()
当兰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田野里。
这里一片寂静,连风的声音都听不到。
兰斯皱起眉毛,他左右望去,只见远处的景象都被白色柔弱的光包围着,看不清楚。
他在原地站了很长时间,有一段时间中,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过去的一切似乎都缓缓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想起来了很多事情,比如他是如何用德拉科的魔杖完成自己的自杀,又是如何像精神病人一样被绑了整整两个月的。又以及,那个可怕的决赛夜晚。
他想起来塞德里克是如何死在他和哈利的面前,他回忆起里德尔对他的嘲笑与玩弄,以及身穿食死徒袍子出现的斯内普。他从里德尔的眼睛中看到了过去那些残忍的场景。比如,詹姆和莉莉是如何死去的。
在坟地之后,兰斯的大脑似乎一直都是一团糟,上一次像是现在这种头脑清晰的感觉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以前了。
他想起了一切本来悲哀的、愤怒的、怨恨的事情,可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一丝负面情绪,仿佛有人从他的心脏中挖走了这一切。
兰斯扭过头,看到在白雾之中,一条乡间小路缓缓地出现。
他不知道前方通向哪里,却迈开脚步,向着道路前进。
他感觉既轻盈、又奇怪。现在的这一切似乎都历历在目,仿佛他不是第一次走过这条路。他向前走着,不知不觉,一栋斑驳古老的院子出现在路边。
已经油漆脱落、被牵牛花和藤蔓缠绕的栅栏包围着这个小院,兰斯站在栅栏门前,他轻轻地推开门,走过破碎的瓦砖小路,他抬起头——然后愣住了。
屋檐下,一个身穿丰腴的黑人女性,正坐在摇椅上,缓缓地摇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