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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睿宏多少也算得英明一世,却在这最后一刻功亏一篑,丰厚的嫁妆致使本就亏虚的国力更弱不说,天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法更是可怕,甚至让一些自诩高洁儒气的商人不再屑于与东炽国往来。东炽国的皇亲国戚都不敢再明目张胆上街,怕的仅仅是一些臭鸡蛋与胡萝卜
而真假封扬在路途中被替换,燕睿宏也只能算默许,或许他早也知道封扬还活着,可是,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黑锅他背定了,只是睁眼背与闭眼背的区别。
其实谁睁眼谁闭眼,对于封扬来说并不重要,他此刻一身鲜红吉祥的嫁衣加身,闭目养神不闻外事。距离京都并不远,大半天的路程而已。
他本想先行几日,早与队伍汇合,早日换了人掌控送嫁队伍以防有变,可是,珑月却不准,说是也防有变,半日路程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怕什么?怕他反悔不成?
封扬淡淡一笑,脑海中无端浮现珑月当时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仿佛已经吃定了他。或许他真该反悔给她看?就这么中规中矩嫁给她,虽说是心甘情愿,但也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回顾过往,他与珑月曾在王府之时,虽说也有那么一段值得回忆的日子。可是,纵然后来坦白心意,珑月说她从那时便已然喜欢他,可他总觉得当时的珑月逢场作戏居多,而他当初一心逃离北瑶,也满满都是曲意逢迎。
风花雪月都是假的,海誓山盟也都是做给旁人看的,至于珑月说起当时他诈死之日的悲痛几分演戏暂且不说,他可没看见。
而再度相逢,今非昔比,三言两语一句承诺,他便应了嫁,静静一想,还真是够轻率。
正想着,马车慢悠悠停稳,似乎又是要休息了。这不到半日的时间已经休息了三次,他其实很想说,他并不那么娇贵,犯不着总是停下来休息。可他又不能这么说,如此一说,不就更显得他焦急待嫁了么?更何况
“将军,属下已经控制了闲杂人等,吩咐了一队人可带着将军顺山路离开。将军,您赶紧走吧,再不走可就晚了!!”
封扬看着眼前言辞恳切一脸焦急的昔日下属,他没想到燕睿宏居然将他曾经旧部也安排进了送嫁的队伍,其良苦用心
第930章 【番外】驯夫 (2)()
兴许也是猜到了他还活着,安排一些曾经忠心耿耿的旧部,无非是想最后一搏。哪怕出些无伤大雅的状况,让珑月心里犯堵,多少也能算出口恶气了。
一国之君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给自己找场子,他该说燕睿宏是可怜还是可笑?
“韩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封扬必须虚情假意无奈道,韩正是追随了他数年忠心不二的副将,可是,哪怕曾经亲如手足,他如今也不能告诉他一切真相。并非是虚伪为了保有一个名将的声誉,而是珑月说的没错,不是所有的真相人们都能接受,有时候,谎言才更美好。
“将军将军已经为了东炽国一再忍辱负重,属下惭愧,屡屡不能替将军分忧”韩正一脸的痛心疾首,突然单膝跪地抱拳道:“将军,属下愿意拼了这条性命,也定保将军安然离开!”
分忧?如何分忧?与他一同嫁给珑月不成?而若是让珑月得知如今有人视她为虎狼,视他为要入虎口的羔羊,不知那脸上的表情该有多么好看。
虽然昔日属下满腹苦楚,可封扬却苦不起来,或许有些对不住曾经的兄弟,但是,他已经不是将军了,他要做封扬,一个不为天下人扛起青天只愿为一人遮风挡雨的封扬。
“无需以命相搏,韩正,我如今已经不是东炽国的将军,仅仅是一介草民封扬而已。你也莫再叫我将军,受之有愧且与日后无益,你如今才是东炽国新上任的将军,凡事必不能过多私情,你要记得,你手中还握着几百人的性命。”
韩正一脸视死如归,“将军无需担忧,闲杂人等皆是些贩夫走卒,其他兵士都是属下的人。大不了从此追随将军身侧,护将军周全,哪怕不能一雪前耻,也甘愿随将军落草为寇”
“停。”封扬一抬手制止了对方的誓死效忠,落草为寇?他若是真的落草为寇,恐怕落在哪个山头,哪个山头就得被珑月平了吧。不过,话说回来,珑月当真会为他冲冠一怒?当真会不再轻易放手情分?她身边已经有那么多人,各各都是她心之所系,更何况,她日后更有命定九夫相伴,真的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将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封扬微微一转眸,突然问道:“韩正,我如今并非东炽国将军,入嫁一事实则无需为他国着想,对不对?”
“将军,皇帝老迈昏庸,不配将军为之忍辱效命!”
“你大可放心,就算是封扬不见了,北瑶君王也不见得便会迁怒于东炽国。”话锋一转,封扬居然反过来安抚韩正,“韩正,你听着,今后只有封扬,没有封将军。封扬不管做下什么事,也都跟东炽国没有半点瓜葛。”
“将军”
“走吧。”
“啊?”这下韩正反倒愣了,怔怔的半天没回神,他知道封扬向来耿直倔强,却不想,此刻三言两语撇清了关系,这就答应要走?
第931章 【番外】驯夫 (3)()
封扬一把甩了坠地的长袍,只穿着一身鲜红长衫,将衣襟在腰带侧一扎,翻身上马,“韩正,你带着队伍入京便是,北瑶君主想必也不会太为难你们,没有封扬送到,她扣着你们也无用。”说完,猛地一勒缰绳,“不必派人护送我,今日一别,有缘再会吧。”
话音还飘荡在空中,伴着马蹄清脆,就这么绝尘而去,留下一脸呆滞的韩正,半天也找不回欣喜的心情。
此处距离京都并不算远了,封扬伏低身子用力赶马,要去哪?其实他并不知道。但是,他也想随心所欲一次,既然有了要离开的念头,那边想起来就做。
如今,他已经不是身系一国命运的封扬,当年他不管有多么屈辱愤怒,仍旧半点离开的念头也不敢起。可现在,他可以想走就走,随心而为,不管去哪。
东炽国的送嫁队伍连绵十里有余,待先头嫁车已经到了城门前,后方队尾还在荒郊中慢行。蜿蜿蜒蜒声势浩大,处处妆点围裹的红绸团花,却配以众人肃穆沉凝的表情,鸦雀无声中,送嫁已然却有送葬的味道。
而北瑶国迎亲的仪仗也没输了阵势,迎客的酒十里飘香,红匾林立牡丹芬芳,在初春的季节能见到盛放的牡丹,可见已是用了心了。
众礼官一身庄重红袍,手执吉祥如意,高捧礼卷宗宗。前有鸣锣开道净水泼街,后有侍人已经备好了佳肴珍馐,礼制全齐,周到得没的说。
韩正绷紧了全身护卫在已经空了的嫁车旁,心中忐忑阵阵轰鸣如雷,攥紧的掌心中黏腻得几乎滴出汗水,他恨不得车驾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兴许就能让封扬逃得更远。可是,已经够慢了,迎亲的礼官众人,步步近在眼前。
一身大红衣袍的乔易此次身为迎亲的总帅,几步上前,礼数周全施礼,对韩正道:“辛苦诸位了,陛下已经下旨,封东炽国封扬为贵侍,体恤其一路车马劳顿,特吩咐不必下车接旨。贵侍无需拜堂行礼,嫁车可直接由正门入宫。”说完,侧挪了一步,“请。”
韩正强撑着一心震撼,听到不用封扬出来接旨,一颗心就像是在黑夜中落到了地面,虽前景无望,可倒也暂时踏实了些。
然,北瑶对待封扬曾经恶迹斑斑,罄竹难书,纵然如今礼数周全,韩正也是心虚在先,可是
“敢问这位大人,东炽国诚心和亲而来,并随行百车嫁妆,更有城池相送,为何如此还见不到贵国君王?”韩正一脸硬气道,在他看来,封扬离去乃是理所应当,但是,君王迎娶却连面也不露,就是对封扬的侮辱!封扬可以不嫁,但是旁人不得辱!
乔易微微一欠身,“此事在北瑶国早有先例,迎他国和亲者入宫,若非皇夫之尊,君王不必亲迎。”
“若无几分在意,何必咄咄逼人迫封扬和亲入嫁?北瑶泱泱大国,一国之君居然只有这等胸襟?”
第932章 【番外】驯夫 (4)()
其实,咄咄逼人的反倒是韩正,不光是北瑶,就算是其他国家和亲,也未曾听说过君王亲迎城外的。可是,好在此次出迎的是乔易,好在,这其中的事他最明白。
轻挪几步,微低下头,不似耳语的话仅两人能听见,“若是君王当真出城亲迎,封扬又怎能坐在车中不出?届时,到底是我君王丢了脸面,还是你们这些送嫁之人要丢了性命?”
一句话,劈散了韩正的心神,打破了他所有强撑的坚硬,他们原来都是知道的,那封扬?
封扬一路策马狂奔,不似逃命更像追风,山林间小路蜿蜒,惊起飞鸟无数,偶见春光嫩绿,暖风萦绕,怎是惬意二字可以形容?
嫩枝挑了发髻,一头长发随风,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享受这种追风逐日的感觉,或许一入宫门,此生也再无这样的机会。他虽然不后悔,可是,纵然心甘情愿折去羽翼,多少还是会痛的,他愿意为了爱上一个人选择蛰伏,心中对蓝天的向往却永远不会被磨灭。
狂舞的长发如真的飞起了一般,他喜欢这种挥洒在天地间的自如,向往着翱翔于云端的自由。然,他又不愿孤独游离在世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让他更加渴望海阔天空,让他对未来充满了向往,但是,他又不能带她走,且心甘情愿为她掩埋一生豪情。
人道是美人裙下英雄冢,他曾经也有爱人却仍旧放不下满腔抱负,而如今再识爱滋味,方知情不同。
不再是青梅竹马的殷切,不再是绵软如水的情长,她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人,可是,他仍旧觉得,唯一生知己者,非珑月莫属。
她和他一样坦荡,她与他一样洒脱,他们可以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可是他想要的,却是站在那个坚强的女人身后,拾尽她的脆弱。
他本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却要立足于女尊显贵至极的地方,她本是于权势无欲的女人,却要站在权力的顶峰
突然,侧方一身利器破空,嗖的一声划破寂静,直向他射来!封扬顺着风腾身而起,却听紧接着又是嗖的一声,箭矢居然追尾在空中炸响,猛地改了方向。
若是寻常人恐怕会手忙脚乱,可封扬身经百战,又怎能在这些雕虫小技上吃亏?
猛地一掌推出,打偏了箭矢,脚点着箭间腾空,刚扭转身,嗖的又一声,径直划破他的衣角。
锐利的箭矢挂着一缕红布,叮的一声没入身后树干,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能有这般诡秘的箭术,在他所认识的人中,唯有
封扬抬起头,只见枝桠树杈间,一个鲜红衣袍的女子俏然挺立,为尚未绿意盎然的林间增添了几分绚丽。衣襟猎猎长发翩然,手执强弓弦如满月,锐光四溢的箭矢直指他的胸膛,似乎下一刻便要脱弦而出。
几乎不可见的一笑划过唇边,封扬冷目傲然昂首,“你这是想杀我么?”
女子手上的弓未收,稍稍挪了半寸,露出一双迷离眼眸,轻启红唇,“不,驯夫。”
第933章 【番外】驯夫 (5)()
“封扬未嫁,何以言驯?”
“驯服了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