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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胜南虽然很相信她,但是又很担心她见到血心里会有所不适,于是想要拒绝,但不待他回过神来,林婧雪已经向附近的一个军医,借来了一些最普通的止血工具。
“过来。”林婧雪见到旁边一个浑身是血的瘦弱的士卒,便叫住了他。
小柱子见自己被叫到,眼神呆滞地走到林婧雪面前。林婧雪正准备撩开他的衣服,看看他的伤口情况,小柱子却开口了:“我没受伤。”
“流这么多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任性吗!”林婧雪只当是他年龄小,害羞,才会如此。
“这些不是我的血!”,小柱子无辜地望向她,眼神中隐约透着慢慢的坚持与毅然。
“那是,谁的?”,林婧雪一汪愁绪的大眼睛中,似乎已经有了同样的预感。
“是李须大哥的!都是李须大哥的!”林婧雪被他忽然而来的情绪怔住了,正想问他李须是何人,却不料小柱子忽然情绪崩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周围的士卒闻声看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有些知道内幕的人,把发生的事告诉了林婧雪。
原来,昨日一战,小柱子勇猛杀敌,一心要为爹报仇,发了疯似的奋勇向前,一连刺死了好几人。
却不料背后有人想要偷袭他,恍惚之间,他听见背后有人应声倒地。
回头一看,原来李须大哥替他挨了一刀,瞬间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周围的燕人又赶紧围了过来,想要乘人之危,小柱子为了保护倒在地上的李须大哥,可谓是杀红了眼。可还是防不了背后有人偷袭。
待他终于拼出一条血路来,想要把李须大哥一同带走的时候,才发现李须大哥已经不行了,他从后背到腹部被燕人刺穿了,血流不止。
小柱子慌了起来,想要把李须大哥抬起来,可是手抖得怎么也抬不动。李须大哥嘴角虽然流着血,但还是微笑着看着他,气息微弱地说道:“让你多吃一点,你太瘦啦”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小柱子很想求他不要再说话了,想要告诉他你没有事,我会把你安全带出去。可是喉咙实在堵得很,发不出声来。
李须大哥微笑着看着他:“我的儿子也同你一般大,我我,想告诉他叫他多吃些饭,长得更壮一些”小柱子强忍住泪意,不停地点头。“可是我做不到啦我知道我就要死啦柱子,你能帮李大哥做件事吗?”小柱子猛地点头,此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不停地点头。
“我家我家,在京城的烟雨巷256号,”李大哥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你你能看到有个长得最最美的女人在街口卖杏花糕,那就是你的大姐了请你告诉她让她改嫁吧”
“那小柱子自昨天回来,浑身是血,一言不发,要不是我当时就在一旁看见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他为何变成这样呢。他一直忍着没哭,果然,现在还是忍不住了哎!真是可怜的孩子!”
林婧雪何尝不知那样的滋味,为何那么苦?!身边的亲人,友人,一个个的流血流泪,终离自己远去,这是时代的悲哀,这是战争的苦难!!
生存,就必须强大,想要强大,就必须竞争。
战争,是避免不了的。但当她真正了解到战争带来的残酷的伤害时,她才心痛不已。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林婧雪更不敢设想:李须大哥的妻子知道了他的死讯后会不会崩溃呢
而另一边,不远的燕军,经过昨日一战大败之后,深恶痛绝。也忙得一塌糊涂,燕军将领先是安抚好了各位受伤的士卒,又紧张地开始重新制定军事方案。
周诺异常愤怒:“没想到我们居然中了他们的计!如今死伤大半,还能怎么打!”
颜折在一旁轻声安慰道:“大将军勿急,且看这里。”
“我们所处的地方名为望林坡。”颜折指着地图说道。
“此地向东再行约一百二十里,便临近我燕国南境。地势奇峻,最高处有块足够大的平地,易守难攻,我们可以安扎在此,静观其变。”
微职认为,敌军劳师远征,但我们靠近本国,可以及时调兵遣粮。就算敌方看出我们想法,要么撤兵遣粮,这时我们就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要么他们上来硬拼,这也是必败的局。所以若如此安排,此仗必胜也。
眼下士卒疲惫不堪,易生疾病;且如今已是初冬时节,天气寒冷,寸草不生,马无食草;再者,敌我双方经昨日交战后,双方都筋疲力尽,干粮储量所剩无几。就是为何我要即使牺牲众多将士,也要先行到达占据苏岭。因为就算撤退,我们也可以退到望林坡,坐等胜利。”
众人一听,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便军心鼓舞,拍手称好,周诺看军中的反响如此巨大,且如今他自己也的确没有想出别的计谋,所以只好点头,表示默许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望林陡坡()
北军,大统领营寨内。
林婧雪看着双眼已经泛红的白胜南,她的脑仁似乎又疼了几分:“你已经三天三夜不曾合眼休息,时时刻刻都盯着这张地图看着,再这么看下去,这张纸都要被你看穿了。”
“不碍事。”白胜南感受到婧雪的关切之意,打心底又温暖了几分,“倒是苦了你了,非要跟着我来前线,这下知道军营里并不好玩了吧?”
“你可别想跟我分开。”,林婧雪秀眉微蹙,趁机夺过来白胜南看惯了的地图,“胜南,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好好休息。你不是已经派列将军去查探了吗?来你闭上眼睛,我给你揉揉。”
林婧雪正准备上手,门外忽然传来声音:“大统领,列将军求见。”
“快快请进。”
列将军行过礼后严肃地说道:“将军,查探清楚了。燕军撤退的地方名为望林坡,地势陡峭,四处皆为荒芜林地,连唯一高处也被敌军占领,易守难攻。且他们背后临近燕国南境,可以在短日之类迅速调遣军粮。所以他们现在退守高处,无非是想和我们打持久战,如果长期这样下去,我们的粮食消耗完了,自然也就不战而败了。”
有个将士发问道:“那我们为何不速战速决呢?我们兵力人数远远大于他们,应该能攻下吧?”
“敌人在高处”白胜南缓缓摇了摇头,“恐怕很难成功。原来他们的最后一招在这里,这果然是个好计策,看来我还是差了一步。”
“这应该是副将军颜折想出的。”
“折颜?”
“燕国的副将军颜折从小熟读兵法,十四岁就上战场进行实战。直到今日,可谓是用兵如神,奈何虽战功累累,却因年龄不够,始终没能当上统领大将军。”
林婧雪忽然疑惑道:“你可知这二人关系如何?”
“周诺年过四十,身为统帅大将军,带兵打仗近二十年,但竟抵不过副将军颜折在军队里的威望,周诺也一直担忧颜折终有一日超过他在军中的位置。不过出于国家大义,两人表面上倒还是和和睦睦的,并无矛盾。”
“那就好办了,我们可以使一招离间计。”林婧雪灵眸一转望向白胜南,“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胜南与婧雪两人当即默契油然而生,一拍即合。
一旁的列将军应道:“我知道周诺身边有个心腹,名叫王思,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也许是年过半百,惜命如金,自私自利,见钱眼开。毕竟是传闻,之前我也是不信的,只是半年前有人通报他在地下的交易市场里卖过燕国的境内地图。”
“这等小人可真是无耻之辈,我都替燕国有这样的人感到悲哀。”白胜南本就是格调高的君子,听到竟有这种鼠辈小人,便早已不屑。
林婧雪默许:“我们可以暗地里重金收买他,只需让他在大将军面前说一番话,便可保他下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好,我这就派人去办。”
呼啸的北风吹在山沟间,发出嘶哑的声音,让人心中生寒。
两个樵夫打扮的人趴在干枯的草丛后面,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小道。
“白小子,你说这山沟子里半天不来一个人,连只小鸟都不打这儿飞过,将军让我们蹲这不就是挨冻受饿吗?这都一天了,我就啃了个窝窝头。”当中一个面色苍老,眯缝眼中却散发着同年龄完全不同的亮光的人躺倒在草丛里,嘴边嚼着一根干草,两眼望天。
被唤白小子的人全名白旭,才刚入伍一年,是个彻头彻尾的新兵蛋子,躺在地上那位名唤王思,却是个有着四十多年军龄的老兵。
白旭被顶头的王校尉交到王思手里,跟他一起出行这次的侦察任务,心中本是十分激动,可是几天下来,他发现,自己激动地实在是太早了些。
第一,这几天走遍了整个望林坡,根本就没见到一个燕国的士兵或是探子。
第二第二便是眼前的王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他们碰不到一个燕国士兵,查探不到一点讯息,完全是因为王思的原因。他似乎带自己走了一条根本就不可能是侦察路线的路。
虽然是这样想,但白旭很快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几天,王思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他虽然为人懒散了些,但对燕国军情是十分关注的,他能说出很多他根本不知道的消息,就是这望林坡,他也比他熟悉很多。
必定是自己想多了,白旭摇摇头,王思年纪大了,再有几年就到了退伍的年纪,一个老人,身体跟不上,懒散些是应该的,他有着四十多年的作战经验,敏锐的侦探嗅觉,他说往哪儿走必定是不会错的。
这几天,燕军不是正按兵不动吗?
“王大哥,我这里还有个干馒头,你要吃吗?”白旭是个实心眼,见王思无精打采的样子,便要从怀里拿出馒头来。
王思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又重新暗淡下去,他摆摆手,“不用了,白小子,我一个老人家也吃不了多少,就是抱怨抱怨,何况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你就权当听我发牢骚吧。”
白旭不明白王思明明很想要他手中递过去的馒头,却又中途改变了主意,他拿着馒头,面上讪讪的,看着王思说不出话来。
“好了,看样子今天燕军还是按兵不动,我们查不到什么了,这也出来五天了,我们该回去汇报下消息了。”王思仿佛没有看到白旭尴尬的面色,他从草丛上跳起来,十分生龙活虎地踢了踢腿,伸了伸懒腰,抬脚便往北军的军营方向走去。
白旭忙小跑着跟了上去,眼中露出疑惑来,“王大哥,我们什么消息都没探到呢?回去说什么啊?”
“哈哈。”王思转头看白旭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捧腹大笑起来,“你这样子,还真跟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儿,也是担心回去受到责骂,哈哈!”
王思的笑让白旭心中更加莫名,他愣愣地看着王思。
“白小子,我跟你说,记住了,两军对战,很多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王思停了笑,脸色肃穆地拍了拍白旭的肩膀,眼中的吊儿郎当也变得深邃起来。
白旭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他还要问什么,王思却已经大笑着走远了,他忙小跑着跟了上去,这王思好像浑身都是劲啊,他这几天侦察的时候不都是半死不活地拖来拖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