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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静辉听了,还是不太明白,仔细揣摩了一会,突然面露疑惑:“难道……”
黄泉点头:“没错,她的假死药里掺杂了其他的药,会抹去她近期的记忆,所以才会醒来的比较晚。”
刘静辉先是震惊,随后泪盈于睫,他对着黄泉深深鞠了一躬:“三殿下为了表妹竟考虑得如此周详,刘静辉感激不尽,愿以死相报。”
黄泉却忽的叹了口气,道:“主子为了谋得这些药可是费了不少周转,不过他为的并不是你表妹,而是另有其人。”
刘静辉抬手擦泪:“是谁?刘静辉也想对那人当面道谢。”
黄泉自然不会将宋安好的名字说出来,甚至也不太懂主子为什么要替宋安好做这么多。救都救了,干嘛要费尽周折的抹去记忆。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学会不去揣测主子的心思了,毕竟他已经知道,单身的人注定不会明白秀恩爱的人。
“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赶紧抱着她离开,以后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去过属于你们的小日子。”
黄泉抱着剑丢下这句话,转身便消失在浓郁的黑夜。
劫后余生的刘静辉只愣了一下,便将这些事抛到脑后,轻轻唤着“表妹”,将躺在地上的星美人抱入了怀中。
那三辆马车沿路返回,到底有没有重新驶入皇宫,并没有人亲眼看见。
但是,天刚蒙蒙亮,另有一辆简陋朴素的马车,在两队人马的“护卫”下,从东宫驶出,缓缓向宫门口而去。
在马车快到宫门门口时,突然一阵风吹过,将车帘吹得卷起,箫景翼苍白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所有人俱是一惊,忙不迭的驻足低头,不敢再看那马车一眼。
此时,箫景翼委顿在马车中,扭头看向帘外,视线略过面色或幸灾乐祸或诚惶诚恐的人们,转而投向四周。
这一座皇城,是他自小生长的地方,往日里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今日要离开了,才体会到什么叫恋恋不舍。
只是,事到如今,即便再不舍,也不得不被迫离开。
箫景翼脸色苍白,眼睑却是铁青,显然近日睡眠极差。在即将离开皇宫之时,他带着贪婪又悔恨的目光,将这座皇城围墙的一草一木用力的看进眼中,仿佛这样就能将其刻在脑子里。
下半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进来这里了,多看一眼是一眼。或许,这还能成为他继续活下去的精神
这时,马车驶到了宫门口,负责押送的人从腰间取出令牌,亮给宫门守卫看:“我们是负责押送大皇子去顺天府的。”
其中一名守卫小心检查了令牌,便示意同僚放人。
那人大手一挥,略微停了停的马车又开始行驶。这一次,快速的驶出了皇宫。
车帘又垂了下来,遮住了马车中的一切,可箫景翼却忍不住撩开车帘,探出头去回望,眼中溢满的是深深的悔恨与绝望。
“母后,孩儿不孝,让您失望了……”
无论箫景翼多么的留恋,马车却还是越驶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皇宫的影子。在下一个路口,马车径直左转,朝顺天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顺天府,那是箫景翼被幽禁的地方,也是他后半生都无法离开的地方。
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
一炷香后。
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宫女急步进来回禀,言语中带着瑟瑟发抖:“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的马车刚刚出宫了。”
一大早起床,却没有梳洗的皇后歪在美人榻上,身上只穿了件简单的便服。她本双眼放空的发愣,听到小宫女的话,半晌也没有回神,又过了一会儿,眼眶中忽然垂下两行清泪。
新来的小宫女吓得不知所措,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马上跪倒在地。
皇后却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紧皱着眉闭上了眼眸,良久才哽咽道:“这一天,居然真的来到了……”
想到唯一的儿子被人从储君之位打落下来,甚至还落得幽禁终身的凄惨下场,她心中就痛如刀绞。
一方面,她心疼儿子,替儿子可怜。
可另一方面,她更是替自己可怜,替自己不甘。
想她年纪轻轻便嫁入皇宫,自此母仪天下,从诞下麟儿那一刻,孩儿便贵为太子。她本以为,只要她方方面面照料周全,对太子严苛教导,纵然太子再不济,只要不犯大错,这辈子就注定成为人生赢家。
可是,万万没料到,原本愚钝畏缩的太子,竟然犯下弥天大错!一。夜之间,她辛辛苦苦奋斗二十多年的心血,被毁于一旦!从此以后,她在这个后宫,再也没有了依仗。
纵然她还是皇后,可却有一个戴罪的孩子,而她自己又失宠于皇帝,甚至眼下还被罚关禁闭。这样的她,就算对外仍是一国之母,又有几人能真的视她为一国之母呢!
想到这些,皇后的眼泪非但止不住,头也更痛了。
“明月,本宫的药呢?”
皇后靠在那里,虚弱的开口。
“回禀娘娘,您的药已经煎好了,奴婢这就给您端过来。”
响起的,却不是明月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而颤。抖的声音。
闻言,皇后猛地睁眼,入眼便是一个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不是明月!
是啊,那天皇帝亲自带人去星月阁抓奸,明月也在场。发生这种事,在场的宫人又怎能逃过一劫呢?
忠心耿耿的明月啊,她唯一的心腹啊,当晚便被震怒的皇帝赐死了。
“罢了,罢了。”
皇后苦笑着摆摆手,艰难的站了起来,边摇头边叹道:“不过是一场虚妄,不过是过往云烟……”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间走。
小宫女还跪在那里,不敢起来,也不敢跟上去,弱声唤道:“娘娘……”
就在这时,强撑的皇后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两下,猛地栽倒在地。
“皇后娘娘!”
小宫女惊恐的爬起来,扑了过去。
第225章 他的选择()
转眼,半个月过去。
太子箫景翼被废,逐出皇宫,幽禁于顺天府。
朝野上下一片喧哗,然木已成舟,如今局面任谁也无法挽回。
无数人暗自揣测甚至打听太子被废的原因,却发现丝毫消息都打听不出,这才渐渐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于是,他们也就渐渐将被废的人抛诸脑后。
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人们总是善于捧高踩低。反正当这一个被踩到尘埃时,总会有另一个颗星冉冉升起。而萧景睿,就是这颗新星。
太子被废后,皇后旧疾复发,无法在掌管后宫,后宫一切名为太后打理,实际却是由皇贵妃打理。后宫之中,皇贵妃已然代替皇后,而朝堂之中,萧景睿也逐渐代替箫景翼。
原有的太子一党,随着太子被废而作鸟兽散,甚至还有左右逢源的,转眼便投入萧景睿的麾下。
一向息怒无形的皇帝箫齐晟,心中的天秤也似乎渐渐发生倾斜,对萧景睿的器重已经明显得毫不掩饰。
这其中代表什么,谁也没有点破,但大家心中都有数。
国不能无君,亦不能无储君。如今储君一位空悬,箫齐晟又莫名偏倚萧景睿,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一时间,萧景睿的王府迎来送往,无与伦比的红火。热闹。而萧景睿心中隐藏的野心,也已经开始熊熊燃烧。
在这种情况下,三皇子箫景煜依旧风轻云淡游离在朝野权利中心。照理说,他生母静妃如今独得皇帝专宠,即便是爱屋及乌,皇帝也该对他更器重一些,更何况他也是功绩辉煌。
然而,无论是箫景翼得势,还是萧景睿崛起,他好像总站在原地,不进不退,亦不悲不喜。
有心中有抱负的朝臣将这些看在眼里,暗暗为箫景煜打抱不平,然而却很少有在明面上表露出来的。毕竟,谁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与皇帝意见相左。
众人不知,其实箫景煜被箫景煜转移了视线,正好专心致志的准备与邬静钰的事。这一时的器重,从来不是他追求的。
时间就这么闪过,就在大家逐渐忘记某人时,突然一个消息传来,震荡了所有人的心。
在某一个雷鸣闪电的深夜,被幽禁在顺天府的箫景翼,自缢了!
才过了紧紧一个月,箫景翼便已经瘦成了皮包骨,他的眼圈四周一片铁青,可见没日没夜都在受着折磨。
即便被幽禁,他也是皇子,因而受到的折磨肯定不是身躯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或许是因为受到的折磨太痛苦,又无法释怀,这痛苦慢慢积累,转而变成一股怨气。
这怨气来得太汹涌,以至于他临死前,为自己选了一根红色的麻绳。
试想那个情景,当你推开大门,一眼便看见悬吊在屋梁上的人影,脖子上套着的是一根鲜红的绳子
那个场景,实在是太过吓人。
据说,第一个发现箫景翼自缢的人,吓得当场失。禁。
消息很快传回皇宫,彼时恰好是早朝。听得宫人急急将消息禀告,文武百官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而龙椅上的箫齐晟也怔愣了很久。
那个孩子,生来便是太子,他从小便给予其更多的关注。他知道,这孩子不是头脑最聪明的,更不是能力最卓越的,甚至很多时候都表现得过于迟钝。可是,他一直以为,这孩子是适合做储君的,因为仁慈。
这几个皇子中,论起孝顺,大多数人只会称赞三皇子箫景煜。可是皇帝知道,箫景翼才是最孝顺的那一个。只是,很多时候,他并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尽了孝道。
可是,那样信奉孝道的孩子,到头来却做了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一点点走到了这个地步?!
箫齐晟的神智有些恍惚,心中也闪过无数的念头,可他看着朝堂下那些神情各异的朝臣,慢慢的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下。
“朕知道了,去吧。”
不带情绪的说完这句话,箫齐晟面色肃然的看了看下面的人,沉声开口:“诸位爱卿,可还有本要奏?”
诸人猛然回神,不敢再开小差,急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奏折,一一奏禀。
朝堂上,一切恢复正常。
箫景翼自缢而亡产生的影响,仅仅只是一瞬间。
消息传到后宫,凤仪宫一片哀嚎。本就抱恙的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太医急急忙忙赶去,经过诊脉,忧心忡忡的禀报由于她这段日子忧思过滤,导致气血瘀堵,病情也逐渐加重。
皇后缓缓醒来,眼前浮现的却是儿时的箫景翼对自己露出天真的笑脸,她眼里一片死灰,连眼泪都不会再流了。
她将所有人赶出寝宫,就连药方还没写完的太医,也被她赶了出去。
凤仪宫的剩下的宫人早就寥寥无几,此刻全部跪在皇后的寝宫外。
可是过了很久,寝宫中依旧一片死寂。
消息传到兰灵宫时,宋安好正在洗着葡萄。
皇帝一下早朝便来见静贵妃,她便急忙拿了西域进宫的葡萄去后面清洗,洗到一半时听见箫景翼自缢的消息,整个人都僵住了。
自缢?箫景翼竟然选了一个这样惨烈的方式!他如此决绝,到底是做给谁看的呢?
水哗哗的流着,宋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