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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宇面色大变,虽他从未将玥汐放在心上,然她毕竟是自己的四姨太,却在婚前为了别的男人而投湖,只怕自己已成了全城人的笑柄。
玥汐急向哲宇解释道:“哲宇,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当时我”
哲宇一扬手,怒道:“够了,我不想听你跟别的男人的风流韵事。滚!”
玥汐咬牙,转目向千千望去,却迎上她并不畏惧的目光。
她一跺足,愤然疾步而去。
千千心口如刀绞般痛楚,她与玥汐之间的战争刚刚拉开了序幕,以后不知还有多少荆棘路要过。
一只寒鸦从叶府上空掠过,千千凝目注视着这只被称为不祥的鸟,心里却有几多羡慕。
如果她也是一只鸟,她就可以振翅高飞,从此不必被囚禁于这华丽的牢笼之中。
如果她也是一只鸟,她就可以去找云舒,从此与她比翼双飞,永不分离。
云舒啊云舒,你现在究竟在何处,你过得好不好!
你又知不知道,还有三日就是我与哲宇的婚期,从此我便是哲宇的五姨太,永生永世也不能再与你相聚了!
见她愁肠百结的样子,哲宇走过去,将她揽进怀中,轻语道:“千千,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交出那只簪子,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把它主动交给我,一定会!”
第153章 复仇之路(五)()
樟茶鸭做工繁琐,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玥汐尽管问了厨娘,却仍不得其法。眼看时近中午,若是不能完成,姜氏等人定会寻衅找事。
玥汐心烦意乱之际,含烟提议道:“既然我们做不出这道菜,不如就去街上找找,我就不相信诺大的榕城,只有天福楼有卖这道菜的。”
玥汐别无他法,只得带含烟出了门。
主仆二人左转右转,穿街走巷,跑遍了十余个饭馆,皆没有卖这道菜的。
玥汐心灰意冷之际,目光所及之处,却看到春晖和秋月二人携手经过。
她连忙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紧跟在春晖和秋月身后。含烟步子慢,又因街上拥挤,不一会就找不到玥汐了,在那急得什么似的。
春晖隐隐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便与秋月闪身进了一个巷子,等身后那人走近,他突然跳了出来,直把玥汐吓了一跳。
春晖见是玥汐,冷笑数声:“原来是四姨奶奶,你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不知有何贵干?”
玥汐眼眸一转,心里有了主意,说道:“春晖,我可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对我如此态度?”
春晖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将萧翊辰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天知道你现在跟在我们身后,又想打什么主意。你若是敢对秋月不利,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秋月上前拉了拉春晖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勿躁。上前对玥汐说道:“四姨奶奶,有话你就直说吧,我们还有事呢。”
玥汐叹息了一声,幽幽道:“我承认我恨极了萧翊辰,对他也确实出手重了些,可云舒与我无怨无仇,我断然没有害你们的理由吧。我跟着你们,只不过是为了替云舒报个信罢了。”
春晖和秋月面面相觑,心中皆为震惊。
春晖急向玥汐问道:“二少爷现在人在哪里?他现在处境如何?”
玥汐长长在叹息了一声,哀怨道:“他现在在一个鸟语花香之处,过得很好,那个地方无忧无愁,没有困扰,也没有纷争。”
秋月闻言狐疑道:“四姨奶奶,你怕不是在找我们逗趣吧。”
春晖也皱眉道:“我们知道大少爷派人埋伏在竹林精舍,还死伤了不少人。二少爷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何苦又来消遣我们。”
玥汐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想瞒着你们。毕竟云舒和你曾救过我一命,今日我便将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你们,也算报答了你们往昔的恩情。”她见春晖和秋月二人屏息静听,面上皆带了焦急之色,便故意拖延了两分钟,才故作艰难地启口道:“此事督军吩咐过不可告诉他人知道,我今日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你们须得保证不出卖我,否则我必将遭灭顶之灾。”
不等春晖说话,秋月已抢先道:“四姨奶奶放心,我和春晖绝对不会连累你的,你放心说吧。”
玥汐道:“好,那我就原原本本告诉你,云舒已经坠崖而死,所以我才会说他现在置身于一个极乐世界,没有痛苦也没有烦忧。”
不啻一声惊雷,直把春晖和秋月震得肝胆俱裂。直到玥汐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他们二人静立无声,泪如雨下。
竹林行动是江平安一手策划,但玥汐却绘声绘色将此事说成是哲宇主使。
春晖咬牙切齿道:“叶哲宇太狠毒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要谋害,真不是人。”
那段时间他和秋月一直被软禁于囚室,因此并不知道云舒是上官无欢与八夫人之子。
直到玥汐解释了一遍,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他被囚禁的这段时日,竟发生了这样多的事。
玥汐道:“可怜我三妹并不知云舒已死,为了保全他的性命,不得不下嫁给哲宇为妾。三日后,他们便要成亲了。”
春晖一拳砸在墙上,急怒攻心:“叶哲宇害死二少爷,我绝不会让他如愿。”
玥汐要的正是他的这句话,她见时间已不早,便向春晖和秋月添油加醋道:“云舒已死,你们二人还不如离开榕城,找个地方谋生,哲宇心狠手辣,对付云舒尚且如此,若是你俩敢破坏他的好事,落到他的手里,他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她转身而去。含烟仍在集市上等待玥汐,终见她折返,脸上还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心中大为不解。
买不到樟茶鸭,她俩必定会受罚,何以玥汐会如此兴奋。
玥汐对她说道:“这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我们且拭目以待。”
回到督军府,姜氏早已等候在大厅,对玥汐一顿数落后罚她们主仆二人一天不准吃饭。
虽然饿着肚子,但玥汐非但没有一丝沮丧,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窃喜。因为她知道,三日后将有一出好戏可以看。
三日后即是腊月初八,是千千再度嫁入叶家的日子。
离大婚之期只有一日了,明日她便是哲宇的新妾,千千的心疼痛得无以复加,但是除了追忆与云舒的过往之外,她唯有隐忍。身为一个待嫁女子,她的言行举止无一不规行矩步,纵然今日之后她的人生幸福就此断送,与云舒的过往也如沙漠里的海市蜃楼一般终将消失。但她也唯有隐忍!这段时间除了奕凡来的那一次,之后再无云舒的半点消息,她心里焦急,期盼,希望能探听到他的近况。
他是否已经离开榕城,是否已经安全,是否已经将她遗忘
千千一遍遍追问自己,但是回答她的只有无声的静寂。
大夫人走进房来,见千千端坐在床前,神色有些落寞,有些无奈,便对她耳提面命,无非就是事已至此要懂得审时度势,良禽择木而栖,假若她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哲宇完全有能力将整个“血域”都剿灭。
见千千始终不发一语,大夫人缓了缓语气:“我知道你心里仍不认命,但天意如此,你又能如何。且哲宇是人中龙凤,榕城多少大家闺秀想眼巴巴的想嫁给他呢,他能对你情有独钟,可见你是个多有福气的女子。”
第154章 复仇之路(六)()
千千不欲与大夫人多言,便任她去说,只淡淡回道:“我自会做好人为妇的本份,只要哲宇守诺,不会加害云舒,我便永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
大夫人虽对她这番言论颇为不满,但喜事临近,也不想横生枝节,便不与她计较。
一夜的光阴转瞬即逝,转眼天便亮了。震天喧闹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纷至沓来的宾客涌满了督军府。
在千千看来,今日却是个萧索的日子。因千千并不住在娘家,因此卜青云夫妇、奕凡夫妇一大早便登门道喜。
千千的心里如灌了铅般沉重,好在她是新娘子,不必应酬客人。
忽然人群中多了两个不速之客,芜草眺望了一下顿时大为吃惊,连忙回身进了千千的卧房:“千千姑娘,春晖和秋月来了。”
千千闻言猛地站起身,顾不得自己新娘子的身份,快步往前走了几下,刚一开门,大夫人一脸肃容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她看。
千千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大夫人,听说卜家的人来了,我许久不见我爹娘的面,想出去见他们一面。”
大夫人铁青着脸道:“哪有新娘子到处乱跑的道理,也不怕人笑话。你想念卜老爷,等三朝回门的时候尽管去看个够。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回房去。”
千千转头朝芜草看去,只见她摆了摆手,朝她做了个眼色,当下明白不宜与大夫人正面冲突,便低头道:“好,我这就回去。那就请大夫人代我转告我爹一声,说我很挂念他老人家。”
大夫人眉头一蹙,冷声道:“你对卜老爷倒是很孝顺,却怎么对我这般不敬。你今日就要嫁到我们叶家,怎么还唤我大夫人。”
大夫人的丫鬟连忙催促道:“还不快喊婆婆。”
千千只得回道:“是,婆婆。”
尽管这声“婆婆”叫得勉强,也算是有了交待,大夫人冷哼一声,带着丫鬟转身去了。
千千连忙回身拉着芜草的手道:“好妹妹,春晖一定知道云舒现在的处境,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带来?”
芜草思量了一番,终于点了点头,出了门去。
千千在新房里急得坐立不安,左等右等,终于门口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千千赶紧开了门,门口所站的,果然是芜草和春晖。
她一把将二人拉了进来,将门关紧,还未开口,春晖铁青着脸,讥讽道:“还没有恭喜千千姑娘,觅得如意郎君。”
千千听着这话不对劲,正要相询,芜草抢先说道:“你们二人在这里说话,我去门口放风。”
待芜草出了门,千千迫不及待地问春晖:“你可有云舒的消息?他现在可好?”
春晖一听云舒的名字,眼圈不禁先红了,讥讽道:“原来千千姑娘心里还有二少爷,我以为你有了新人,早把他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千千知他对自己误会颇深,便长话短说,将自己如何被迫住在督军府一事简要向春晖说了。
及至听完,春晖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他叹息道:“千千姑娘,我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一番变故,事已至此,你就好好嫁给叶哲宇,平平静静过日子吧。”
他转头就要离开,千千一把拉住了他,急道:“春晖,我已向你解释了,你为何还这样怨怼于我,你究竟要我怎样才能相信,我心里只有云舒。”
春晖侧过脸去,流下泪来:“并非是我不信你,只是只是二少爷他他已经”
千千心头巨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攥着春晖的手臂,哑声道:“春晖,你说清楚,云舒他怎么了?”
春晖悲痛欲绝道:“二少爷他他死了。”
铺天盖地的红色悬挂在叶府门口,各色彩灯将庭院深深的叶府装饰得喜气洋洋。
哲宇千等万等,终于盼到了这一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人逢喜事精神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