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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做了,所以我说你一定用过这把刀。”
她肯定地说:“你不但用过,而且在上面吃过亏,别急着不认账,你右手指腹有道新鲜的伤口,巧合的是白布上的血迹,从颜色来看,是这两天新染上的。”
四儿下意识捏紧手指试图掩盖指腹的伤口。
事实显而易见。
人群沉默了几息后,传出一个人的声音:“萧娘子,你这个女伙计就算用过刀,可是怎么就吃里扒外了,你倒是说清楚,别叫我们听得糊里糊涂的啊。”
萧佑薇笑了笑,“用过当然没问题,问题是这刀是哪儿来的。”
人群后有个身材高大的人已经站了许久,纵然周遭嘈杂一片,他黑亮的眼睛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专注而认真。他喜欢她被众人拱卫时的耀眼模样,喜欢她灵敏睿智滔滔不绝,喜欢她看书时偶尔会心一笑,喜欢她吃点心时眼睛会弯成月牙她所有的样子他都珍藏在心底。
他喉头耸动,沉声说:“是我拿来的,从孙家厨房。”
阿元分开人群走到她身后,俨然是保护者的姿态,配合腰间的长剑和背后的长枪,更有说服力。
萧佑薇对他点点头,面向人群说:“没错,这把,是孙家用的菜刀,附近的街坊都知道我跟孙家关系并不好,据我所知,我这伙计和孙家也没有亲戚情谊,所以我说她吃里扒外,把我的方子卖给外人,这样有错吗?”
这下没人有疑问了。
当然,只从四儿拿刀时的停顿就抓出这么多蛛丝马迹,可见这位看似柔弱的少女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他们只是还不够了解她。
断定四儿是内鬼用不着那么复杂,什么从菜刀判断其实只是拣出来解释给旁人听的,至于判断的标准,说白了就是连看带猜。
华林和红芍都可信,平日里华林使用榨汁机的时候是避着人的,为了防止哪天榨汁机出故障会影响店里的生意,萧佑薇曾给三个丫头示范过果汁的手工做法,那天她刚点过银子,手不干净,就用捣蒜用的木杵把鲜果捣烂打汁,刚刚赵晚晚和孙氏说话的时候,她恰好在孙氏身后的椅子上看到了一只顶端沾染红瓤的木杵,可能是无意间带出来放在这儿的。
恰好印证了猜测,内鬼就在莺莺和四儿中间。
先前她借赵家丫鬟去传话,先去找了阿元,让他去把孙氏用过的刀拿出来,那时她还不确定这两个丫头哪个才是跟孙氏接触过的,本就是存着试探的心思,短时间内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东西总会留有印象,哪怕当时没有刻意去记,之后看到也会激发记忆反应,所以内鬼见到这把刀的时候会有短暂的迟滞。
后来莺莺和四儿拿着她要的东西出来,看到她们的一瞬间,她已经大致知道是谁了。
做了亏心事的人眼神和正常人是不同的,莺莺看她的时候,眼神是畏惧却不是心虚,反而四儿的表现用力过猛了,看起来越是正常,其实就越是反常。
四儿太心急,她越想让人觉得她无辜,反而让错处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让人一目了然,试问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老实到总被欺负的小丫头,面对这种人多的场合,会那么快反应过来,机灵地主动切西瓜吗?至少她不觉得平时的四儿做得出。
此外,对于孙氏在这里摆摊的事,莺莺在前堂帮忙所以听见吆喝并不奇怪,可是四儿在后面做事,基本是听不到动静的,奇怪的是她出来后并没有对孙氏的棚子表现出好奇的情绪,说明她早先就知道这事。
赵晚晚噘着嘴说:“会不会是弄错了呀,我看明明是那个莺莺更可疑呢。”
赵家丫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萧佑薇不赞同地想说些什么,想着莺莺毕竟是个女儿家,当众揭短总归不好,最后说了一句:“没有切实的证据,表象永远是表象。”
到此,事情接近尾声,萧佑薇走近孙氏说:“现在证据也给了,你三番两次给我添麻烦,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孙氏愣愣地盯着她不说话,像只斗败了的公鸡。
萧佑薇突感无趣,人群中不断呼喊着“见官”的叠声。
她伸手挥停:“今天劳各位见证,孙氏串通我店里的伙计,盗窃配方制作食物出售,本该抓她见官,但是毕竟街坊一场,我最后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她在今晚之前把棚子拆了,在自家店门口贴张致歉书,今天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孙氏眼前一亮,咽了口唾沫,连声说好,说完就急忙想溜。
说到底,不过是个市井妇人,想发财又怕坏事败露被告去吃官司,和当初贺兰城的郑才一样。
可是下一秒,一只白嫩的手掌伸到她面前拦住了她。
“别忙,你还欠着钱没给呢。”
第55章 冰石()
“钱?什么钱?”
孙氏茫然地说。
萧佑薇“善意”地提醒道:“你之前说过,不甜不要钱?刚刚那位大嫂可是尝过你这西瓜水的,人家怎么说的你是给忘了?”
她这么一提醒,旁边的人也想了起来。
一个矮个儿红脸膛的汉子哈哈大笑说:“孙家媳妇,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还是快把人家的钱退回去吧!”
孙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恨地瞪了那汉子一眼,刚到手的铜板还没捂热就要交出去,真是不甘心,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假装没这事。
最后把三文钱往桌上重重一摔,拔腿就走。
萧佑薇又提醒了一句,“哎,还有你的刀!”
孙氏背影一僵,脚步更快,沉重的身躯转进绸缎庄大门消失了。
人群一片哄笑。
萧佑薇耸耸肩,一手提起裙摆正要弯身去捡弹到地上的铜钱,一只手已经先一步把三枚铜钱递到她眼前。
“谢啦。”她笑眯眯地对阿元说。
少年不出意外地又红了脸。
不同于禹城的安乐宁静,京都此时连风里都带了肃杀的气息。
四皇子暴毙于卧房中,凶手未明。
禁军把四皇子府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丝毫线索,城卫军挨家挨户搜查,同样没有结果。
还是在那歌舞不歇的水榭中,白衣男子长身玉立,仰望着天边的红霞,长叹了一口气。
京都隐秘处,紫衣人背对泛黄的长卷默然许久,道:“禹城凝香坊中留有君王骨血,好生照看,若是将来朝廷动荡,或许需要此子力挽狂澜。”
长卷上,浅色瞳孔的女子衣带翩飞,一颦一笑娴静美好,惊若天人。
黑暗中窸窣两声,似是有人领命离去了。
入夜后。
状元街上一阵连绵的敲打声。
到天亮时,原先是棚子的地方只留下些碎得不能再用的木料,孙氏的棚子一夜间搭起,一夜间拆去,只是为禹城人添了个短暂的笑料。
早点摊的吆喝声淡去后,孙掌柜懒洋洋地搬开木门板,把展开的鲜艳布匹挂在门口显眼的位置,挂完了走回来,看见孙氏一脸苦大仇深地蹲在柜台旁边想事。
不禁碎碎念道:“也不知道你整天脑子里想什么,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招报应了吧?还给那丫头银子,哼,什么都没落着,真不如给我呢。”
孙氏不耐烦地一瞪眼,“你闭嘴,挣钱的事你不操心,拿着老娘的银子花得倒利索,我让你找哥哥拿冰石怎的还不去,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呢?!”
孙掌柜一拍大腿,哎呦,还真给忘了。
临出门他又拐回来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那冰石,不会吃死人吧?”
“你放屁!”孙氏气得抓过鸡毛掸子就打,孙掌柜见势不妙一溜烟跑了。
冰石是什么东西?
真名叫硝石,主要成分是硝酸钾,在现代被广泛运用在工业上,比如制造火柴、烟火、玻璃的原料和食品防腐剂,而在古代,除了后期用于制造黑火药外,还有个有趣的用途,制冰。
唐人在开采矿石的过程中发现了硝石,后来人们无意中发现硝石溶解于水会让水结冰,就利用这种特性在炎热的夏季人工制造冰块。
然而在大越,硝石还没有广泛进入人们的视野,孙氏之所以知道这种石头,是因为她有个在矿上做活的哥哥。
不但发现了这种奇怪的石头,还发现了它古怪的特性,一次酒醉时他曾跟她说过这样宝贝,并且给它取名叫冰石,全是因为它能制冰的功效。
孙氏卖西瓜水的时候被小孩抱怨不冰,回来就想到了这茬。打发孙掌柜出门后,孙氏一个人待在店里,听见隔壁不时有客人进出,心里就像有只猫爪子在挠,怎么都不是滋味,在店里走来走去,粘腻的汗出了一身。
到中午日头最晒的时候,孙掌柜吃饱喝足,背着沉重的麻袋回来了。
一块,一块,再加一块
孙掌柜斜眼在旁边看着她倒腾,不时地啧啧一声。
“你有完没完了,闭上你的狗嘴!”
孙氏正愁桶里的水一直没有结冰的迹象,旁边有人不时发出噪音惹她心烦,顿时爆喝一声。
孙掌柜被吓得一个激灵,踱了两步,刚安静几秒钟就又嘟囔道:“你不是要做冰吗,这半天了,冰呢”
话没说完就被逼得咽了回去。
转眼天色渐黑,葫芦巷深处的院子里,凉风习习,众人用罢晚饭,两个孩子照例抢着帮福婶收拾碗筷,只是这次多了疼爱妹妹的紫苏,茯苓终于不用因为手短够不着碗碟而瘪嘴了。
紫苏双手抱着茯苓的腰,帮她去够桌子中央的碗碟,华林坏心地去抢,三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六师兄放下新酿的桃酒,神色有些不虞,语气淡淡地说:“茯苓,过来。”
“啊。”茯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乖巧地走过去。
“伸手。”
听见这吩咐,茯苓乖巧地照做,态度柔顺地任他用帕子擦去她指尖的油腻。
这一幕让萧佑薇心头再次升起古怪的感觉。
最初六师兄在刘家给茯苓治病,小丫头醒来第一眼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拿着针站在自己面前,衣服也被扒了下去,那时她吓坏了,是萧佑薇费力哄了才变好,之后小丫头对六师兄总有些排斥。
不知何时起,就变了一番模样
还有上次去桃花庵,六师兄对茯苓的袒护和亲近也是非同寻常,就像刚刚这样,俨然是将她视作自己羽翼下的生命,不愿她和旁人亲近难道?!
萧佑薇倒吸一口冷气,指间捏着的酒杯猛晃一下,淡红的酒液顿时洒在指缝里。
“你怎么了?”阿元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借着低头擦拭酒液悄悄打量那边一大一小两个人影。
六师兄敏锐地扫了过来,“你看我干什么?”
萧佑薇一慌,忙摇头说:“没什么。”
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师兄,之前咱们不是说过医馆的事,你怎么打算?”
对面无所谓的态度,只是专注地擦拭茯苓纤细可爱的手指,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没打算,总归治不治在我,只要不堕了门罗山的名头即可。”
萧佑薇干笑两声,目光落到他随后自然搭在茯苓腰间的手上,说:“那,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朋友,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见一见?”
六师兄想了想说:“随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