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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佑薇含笑的眼神扫过他通红的耳朵,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含糊地说:“快、快凉了。”
她耸耸肩,真是容易害羞的孩子。
拆掉外面的细麻绳,一层层揭开,进入眼帘的除了她喜欢的栗子糕,还有做成梅花形状的甜酥,淡绿色的绿豆糕,铜钱大小的芝麻烧饼,香气扑鼻。
还都是温热的。
她陶醉地深吸一口甜香的气味,打趣说:“大早上的,你这是打劫了哪家糕点铺子?”
阿元刚张嘴要说话,她顺手塞了一块梅花甜酥到他嘴里,问道:“对了,你们昨天去桃花庵怎么样了?”
阿元红着脸把甜酥囫囵几下吞下去,跟在她身后走,“没怎么样”
他不善言辞,萧佑薇连听带猜的也大概弄明白了。
那个叫慧尘的小尼姑是两个月前到桃花庵的,之后有过不下五次求着上山的香客带她走,开始是求师太放她下山,可她是城主夫人亲自送来的,师太不敢得罪城主夫人,又见她可怜,最多只肯允她带发修行,放她走是不成的。
接着她就求着那些来上香的富家小姐和少奶奶,想给人家做丫鬟,可是这些人嫌她模样太好,不愿带。
后来她被一个绸缎商人调戏,要带她回去做小妾,她竟然也答应了,没想到那个商人的正房是个泼辣的母大虫,当即在桃花庵大闹一场,商人觉得丢了面子,拂袖走了,此后再没出现过。
类似的事情过了几次,庵主拿她没法子,只好打发到山下菜田去浇园子,免得坏了庵里的名声,没想到她又缠上了那个富家少爷,阿元以为是她遇到恶霸才出手救人,没想到也被她缠上。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慧尘看来是尘缘未了,一心要回去啊。
萧佑薇啃着糕点问:“那她既然被打发出去了,为什么不跑?”
“听说卖身契在庵主那里。”
“也是个可怜人。”萧佑薇拍拍衣襟上的残渣,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卖身给妓院的姑娘就像落到烂泥里的一粒尘埃,任何一个地位高于她的人都可以随便踩她一脚。
得罪了城主夫人,无非就是城主去妓院寻欢,看上她了,而她的美貌在有些人看来是威胁。
不是萧佑薇心冷,人是该有同情心没错,可是身处一个环境就要遵守它的某些规则。历史有其发展的必然性,封建社会有妓院,里面的女孩子身份卑微,生活凄苦,难道二十一世纪就没有类似的职业了?
作为底层的那部分人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最苦的,尤其在古代,他们只能拼命挣扎出原定的命运,或者企望贵人降临。
远的不提,只说在大越,想拯救一个人是可以做到,但是救一时能救一世吗,救了一个能救得过所有可怜人吗?不能,即便推翻了这个朝代也做不到。
阿元的直觉很准,敏锐地感到她心情不太好,本来就不多话的他自觉闭上嘴,驾着马车赶到昨天歇脚的小镇。
镇上只有一个客栈,名字很巧合叫作悦来。
萧佑薇随身没有面纱或帷帽,走进去时精致的小脸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众人眼前,有人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陶九知正独自坐在大堂角落吃着早餐。
萧佑薇听阿元说过,昨天她被留下后,六师兄同他们商量过怎么与爹爹联系,陶九知却说他有办法。不知道酒三娘的离去是不是因为他,如果是的话,确实该感谢他。
萧佑薇口渴难耐,过去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甩甩头还是觉得晕眩难受,陶九知对昨天发生的事分毫不提,她只好道了声谢,问清自己的房间就上去休息了。
阿元看着她素色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把她用过的茶杯捏在指间,面无表情,耳朵却泛起可疑的红晕。
“行了行了,知道你痴情,整天不苟言笑跟个闷葫芦似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陶九知夹了一筷子笋丝,漫不经心地说。
阿元不搭理,他凑近了点促狭地说:“你喜欢她多久了?哎,你别不好意思啊,七情六欲是人人都有的东西”
阿元认真地转着残留了几滴清茶的瓷杯,好像没听见一样。
“难道你害怕啊,怕她知道?啧,怂,真怂!”
他一脸嫌弃地鄙夷道,继而挤眉弄眼地说:“要不哥哥帮你啊?”
阿元这才有了一丝反应,飞快地扫了他一眼,“你能帮我什么?”
“嘿嘿,只要小爷想知道,天底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就不想知道小美人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心里对你什么看法?”
“噫,不对,你不敢说,是因为自卑,觉得配不上?没底气?”
陶九知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阿元捏紧拳头,愤怒吗?可是全是实话。
他当然喜欢她,当然想知道她的一切。
看到她出现的时候他会心跳如擂鼓,听到她声音的时候他会满心欢喜,哪怕是一笔笔在纸上描绘她的名字,也像是心尖上打翻了一罐蜜糖。
可是每当面对她的时候,他总觉得还不够。
那是一种不匹配的感觉,就算他每天勤奋地读书练武,还是觉得追不上和她的差距。
即便拥有数倍于她的武力,他仍然不是能够站在同一条线上听她说心里话的人。
开始时他以为只要自己好学,总能够赶上她,保护她,可她很快就成了门罗真人的徒弟,门罗真人是什么人?前朝国师,大越皇帝的座上宾,这样的身份是他努力一辈子也赶不上的。
除非
“我知道你的身世,想听的话,拿好故事来换。”
对方慢悠悠地说。
第18章 置业()
熙熙攘攘的早市过后,梧桐街上一家装修恢弘大气的店铺打开了大门,两个身躯雄壮的大汉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出来,一左一右分立在两边。
上方的黑色牌匾上,四个金字熠熠生辉:四海钱庄。
萧佑薇穿过这两人走进去的时候,钱庄里正坐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打扮自然是华丽的,光是拿折扇的那只手就戴了三个玉戒指,只是那种趾高气扬的姿态让人很不喜欢。
那公子哥细长的眼睛慢悠悠在她这边转了转,看清她的容貌,先是嫉妒,继而嘴角一撇露出鄙夷的表情,对正在招待他的男人抱怨道:“我说陈掌柜的,你们这儿怎么什么穷酸都能放进来了?”
萧佑薇一愣,回头看看发现并没有别人,这是在说她?
他们一行人昨天才在禹城的客栈住下,她跟小二打听好四海钱庄的位置,今早换了身简单的男装出来支些银子,既然决定在禹城经商,住宅和铺子一样也不能少。
四海钱庄是大越所有钱庄里信誉最好的一家,国境内的达官富商大多偏好在这里存取银两,从来没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
萧佑薇本来也有自己的户头,可是她那张底票被湖水浸过已经看不清了,信物又落在门罗山上,一时半会补办不上,今天带来的是她从密室箱子里拿出的那张底票。
这种以衣取人的人她也不愿多留意,只当是听了几声狗叫,毫不在意地走进去,朝围栏后面的小哥轻声吩咐了一句,“取银。”
说着就要递出底票。
那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顺风顺水惯了,看她不搭理自己,顿时一股火气上头,大步过来抓她肩膀:“本少爷跟你说话,你聋了是不啊!”
萧佑薇头也不回地抓住他的手,瞬间发力,一米七的个子被她干脆利索地摔在地上。
她顺手抓回刚刚松开的底票递进去,平静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小哥,“我要取银,麻烦快点。”
公子哥摔得不重,但他自觉丢了脸面,爬起来叫道:“等等!就他这穷酸样哪会有银子存在这儿,别是偷了谁掉的底票吧?!”
萧佑薇见里间的人果然迟疑,顿时脸色一冷,“我只听说四海钱庄凭票取银,没听说过看衣取银的道理,你若做不了主,就叫上头的出来。”
说着用力拍了一下木质桌面。
那张底票被掌风带起翻了个卷儿,被暗处的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哎呦,我说今早起来怎么听见喜鹊喳喳叫,原来是贵客到了,大龙,怎么做事的,还不去给客人倒茶?!”
一个衣着华贵的大胖子从暗门拐出来,直朝萧佑薇这边走来,脸上堆着腻人的笑。
萧佑薇是故意拍桌子的,她看见刚刚那个叫大龙的人下意识往里看,就猜到有职位更高的人在那儿。
四海钱庄的底票是有区别的,根据存银多少和顾客身份的高低,依次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级,底票乍看都相同,其实符号不一样。
她手里这张是第一品,天。
公子哥懵了,“你,你,邹主事?”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这小子什么身份,居然能把邹主事引出来,还这么客气?就算他爹来了也没受过这待遇啊!
胖子看都没看他,只是殷勤地问萧佑薇:“小兄弟消消气,请这边坐,平日里爱喝什么茶?”
萧佑薇摇摇头,“不必了,劳烦准备一千两银票,我还有事。”
邹主事一愣,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试探地问:“只要一千两?”
“只要一千两。一张五百两,剩下的作散银给我。”她强调。
“噢”邹主事愣愣地点点头,“您稍等。”他走进里间找出个薄册子,对照底票勾画了几笔,接着取了一张薄薄的银票并着底票一起交还给她,又在柜子后面细心数了几遍,捧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有劳。”萧佑薇低声谢过,忽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对了,邹主事知道禹城买卖地产商铺该去什么地方吗?”
“这个,小兄弟可以去状元街看看,门口挂赤缎祥云旗的便是,宅,地,商铺,家奴,均可买卖,只是要多交一份佣钱。”
萧佑薇明悟,其实就是做中介服务的,完事了交笔中介费,双方都省事,再次跟邹主事道了声谢。
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从头到尾没看过那公子哥一眼。
实在不巧,她从梧桐街问了路线,找过去才发现那家门口挂旗子的无牌店面大门紧闭着。
状元街离梧桐街不远,萧佑薇走过来就注意到,两条街交汇的转角刚好有个挂着出售牌子的店铺,折回去在附近问了一下,说之前是做书斋的,亏损经营久了,卖书的老伯年事已高,打算回乡养老,正想把店铺转卖出去。
她在附近转了几圈,书斋左边紧靠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右边是家绸缎庄,斜对面五十米左右是四层高的大酒楼,出门右行过了石桥,还有个生意不错的茶楼,不少百姓坐在露天的桌椅上边吃茶边听书。
地段还不错。她暗暗忖度。
萧佑薇要来了书斋老伯的住址,打算这两天去把店铺盘下来。
看看日头,正巧肚子有点饿,她在茶楼简单用了饭,还打包了一份芸豆卷。
回到客栈。
“师兄,我看中了状元街的一个铺子,打算在那儿做生意,你呢,有什么打算?”
萧佑薇捏着芸豆卷,状似活泼地问。
从她被酒三娘留下之后,再见六师兄就明显觉得他情绪不对,总是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连吃饭都是小二送进去的,她看见外面有卖他爱吃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