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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还是那个烛光,贪吃蛇还是那个贪吃蛇,人还是那个人……没反应?!
不会吧!
顾云罗在心里哀嚎一声……
忽然,那人动了……
顾云罗默默的瞅着他的动作,生怕他就这样上床睡觉,然后徒留她守着旁边的这堆花花草草度过一个寂寞而又难耐的夜晚……
只见他走过了桌子,走到了一边的书房,停了一会儿,拿起了最粗的那只毛笔……
呃……顾云罗惊了一惊——不会吧,他刚刚一直都坐在桌前写字啊,况且蝇头小楷需要这么大的毛笔吗?难不成他还要给自己写一个诀别书?
然后那个身子一转,径直朝窗前走来,顾云罗再一惊——不会吧,诀别书都不想写了,直接扔个毛笔出来溅她一脸的墨水以示自己的鄙视?
接着,他就那么停在了窗前,隔着薄薄的窗纸,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顾云罗。
顾云罗可不想真的落到那样的下场,她已经做了她能做到的极限来给苏安槿道歉,即使最后失败了,她也不想再看见自己的尊严被他肆意践踏。
那人提起毛笔……
顾云罗眼神一黯,转身,打算默默的溜了……
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毛笔摩擦纸张的声音,顾云罗下意识的回头看……
身材颀长,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倚在窗边,手上的毛笔似乎是普通的一勾,随意的在窗纸上划过,留下一个自然而明媚的弧度……
“安槿,我给你做的,要是喜欢,你就给我一个笑脸好不好,记得啊,笑脸!”
她最后匆匆加上的一行字,写得潦草而微小,原以为他不会看见或者会不屑一顾的……
反正就算他笑了,自己在屋子外面也看不见。
可是不是的,他看见了,而且还知道即使自己笑了她也看不见,所以就用毛笔在窗纸上画了一个微笑的弧度,来告诉一直等在外面的她——他很喜欢。
顾云罗就那么愣愣的站着,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
苏安槿略带无奈的看着嘴巴里含着那朵寒兰的贪吃蛇,喃喃道:“你怎么会有这么个傻主子?”
贪吃蛇脑袋一垂,似乎是在为自己有这么个到了关键时刻就脱线的主子而感到愧疚……
这么个性子,当年是怎么当上特工头头的!
苏安槿刚想伸手去取出贪吃蛇嘴巴里的那朵寒兰,忽然,贪吃蛇下盘一歪,嘴巴一垮,身子一倒……
苏安槿伸出去的手改成了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
软骨头就是软骨头,起都起不来哟……
——————
这边的软骨头倒下了,那边的硬骨头起来了!
顾云罗满意的看了看窗纸上那一个大大的笑脸,抬脚就往苏安槿的房间里面走去。
什么别扭都滚一边儿去吧!
苏安槿好整以暇的操着手等着她走近……
顾云罗面色坦荡荡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苏安槿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似乎对我的原谅感到很自然……”
“不,我是对进你的屋子感到很自然……”
苏安槿默然片刻:“虽然你性格爽朗,但是女子家应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
“矜持是什么,能吃吗?”
苏安槿挑眉:“不能。”
“不能吃你告诉我干什么?”
181。狼人风范()
苏安槿:“……”
短暂的破冰过去,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顾云罗忽然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苏安槿,那认真的神情,让苏安槿的心跳没来由的加快了……
“安槿,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顾云罗垂下头去,一改刚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作风,话语里全是自责,“不是故意不相信你,不是故意扭头而去,不是故意不来给你道歉……只是,我需要时间,才能走出来。”
“我生活的地方,虽然有很多个国家,但是国家与国家之间都会尽力维持一种和平的表象,我们尊重人权,不会轻易发动战争。我来自那里,也以为不管是在哪里,人的生命,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剥夺的。”顾云罗的语气涩涩的,“可是我却忽略了一点,我自己,当初就以剥夺别人的生命为生。”
特工,就是政府的杀手。
换了个名字,其实做的是和杀手差不多的工作……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流年的那番话,对我来说效果并没有那么大,可是却让我明白,世道不易,才会让每个人都活得不易。我只看到了你们的阴谋,看到了百姓在这场战争中将要付出的代价,却没有看到这场战争,带来的整个天下的变化。”
苏安槿和景流年会分割北漠,景流年的目标是御凉,苏安槿的目标是天明,这块大陆上最为繁盛的两个国家,他们两个局势动荡,那么东北的赤焰,西南的苗疆,都会因此而变化。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
就算没有这场惊天阴谋,就算边疆的百姓还可以继续这样生活下去,挽救的也不过是微末的生命,不过治标而已,而变了这世道,才是真正治本的方法!
顾云罗还想说什么,苏安槿却一下子止住了她的话。
他的指尖透着沁人的凉意,轻轻地,按在她柔软而带着温暖的唇上。
苏安槿的声音有些飘渺:“云罗,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这只不过是一条不归路而已。”
“这世上哪来的不归路?”顾云罗拿开了挡在自己唇边的手指,反手把它握在手里,“没有绝路,也没有不归路,水到绝境自然成了飞瀑,而走的人多了,不归路也会变成康庄大道。”
“当初在帝京的时候,我曾经向你说过,我要帮你,君临天下。”顾云罗抬眼一笑,“一语既出,驷马难追。”
上天要我来到这里,继续我从前的生命,就是为了让我来成全你的!
苏安槿定定的看着她的眸子,忽然,展颜一笑。
即使是在顾云罗面前,他也从未这样笑过,这个淡定优雅的男子,表达情绪总是那么清逸或者冷漠,而此时的笑,如同拨开乌云见到的太阳,如同撩开春雪而闻到的花香,笑过一路沿途美景岁月流金,笑落一树清风蔽月不染烟尘。
那双被自己的父亲认定为不祥的眸子,此刻溢满了流转的光辉,从来没有人知道,原来那冰封的眸子,突然有一天笼罩上了欣喜的阳光之后如此美丽,闪烁得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那样明媚而直白表现出的喜悦,让顾云罗彻底的愣在了原地。
苏安槿……这是怎么了?
她不过是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心中所想而已,也没有什么精辟独到的高深见解,居然令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子如此欢喜?
顾云罗再次在心里骂了一番自己这个傻逼……
早知道这样,你早上干嘛不一起床就直接冲过来,按着苏安槿噼里啪啦把这番话说了啊!!
这样或许这一天都能看见这样的笑容,而不是现在深更半夜的自己一个人独自欣赏啊!
等等!
顾云罗立马心生警戒——不行,苏安槿本来就够招桃花了,这一笑的样子要是传了出去,那苏安槿绝对会……
算了,还是她一个人深夜独自欣赏吧!
深夜独自欣赏……
某女前世夙兴夜寐看而不得的“狼人风范”忽然苏醒,阴森森的看着苏安槿……
苏安槿自然不晓得顾云罗这一番乱七八糟的联想,他只是轻声说了句:“云罗,我很欢喜……”
顾云罗同样的展颜一笑:“我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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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开心了一会儿的顾云罗就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苏安槿慢悠悠的蹲下身去,慢悠悠的捡起了软骨头贪吃蛇,慢悠悠的拿出了它嘴巴里那朵饱受摧残的寒兰,再慢悠悠的说道:“这个是千年寒兰,是外面那堆花花草草中最为珍贵的一朵,原本是北漠进献给天明的国礼,被马迹云私自截下,种在了自家的花园里。”
顾云罗一愣。
苏安槿又捡起了贪吃蛇的身子:“被你砍了削做竹篾的竹子,叫南水竹,原本生长在江南水乡,因为柔软而坚韧闻名,被你砍掉的这根竹子,是整个马府里唯一的一根南水竹,当年马迹云宠爱一个来自江南的小妾,特意从江南移植而来,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养成了这一棵。”
顾云罗一惊。
苏安槿站起身来,又指着早上被顾云罗狠狠砸了一拳的桌子:“这是上好的金丝檀木,万金难求,这样的成色,这样巨大的整木,就连我曜王府里,都没有这样的东西。加上上面的天明圣手的雕花……这张桌子的价值,恐怕要赶上金銮殿里的那张桌子了……”
顾云罗一颤。
眼看着苏安槿芊芊素指又指向了那门,早上自己一巴掌把那门角直接打飞了的情形立马在顾云罗脑海里浮现,顾云罗眼前一黑,如丧考妣的说:“这个马迹云,怎么府上处处都是宝啊!”
想着她还嫌弃过那寒兰形体太大不好放进贪吃蛇的嘴巴里,还嫌弃过南水竹太软导致贪吃蛇是个软骨头,还嫌弃过那桌子太花门太硬!
顾云罗默默的掏了一把辛酸泪,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白玉为堂金做马的穷孩子啊,不识货真的不是她的错啊……
苏安槿眼底闪现出一股笑意,随后沉下声音:“这下怎么办,马迹云一旦到了这里,他就会发现这些东西被我们毁了……那时候……”
顾云罗眸光一闪:“那我们就不让马迹云过来就行了……”
鱼儿上钩了……苏安槿淡淡一笑。
想了一天如何给苏安槿道歉的顾云罗,自然不会想到,苏安槿在茶馆坐了一天又干了些什么。
182。异世美瞳()
喝茶?
他又不是真的闲得没事儿做。
听书?
得了吧,苏安槿会听书?他又不是顾云罗!
他允许自己伤心,但是不允许自己因为伤心而忘记责任。
他想了如何对付马迹云的办法。
虽然这个办法会让他吃点风险,但是只要成功了,马迹云这个威胁,对他来说就不算是威胁了。
不过现在……有了顾云罗和贪吃蛇助阵……苏安槿的风险便又小了一份。
“我们这样……”苏安槿凑近顾云罗的耳边,轻声说道。
今天晚上的马府,注定是个多姿多彩的夜晚……
“玩游戏?”马迹云听完派去监视苏安槿和顾云罗的人的报告,一口茶喷出来,全喷在了跪在他旁边的十一姨娘的身上。
还好晚上看不清楚,那人不知道被顾云罗毁了的是寒兰和南水竹,否则马迹云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宝贝被人拿来“玩儿游戏”了,喷出来的大概就不止是茶了……
“正是,我们在外面看了半晌,他们俩一个在屋子里,一个在屋子外面,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进进出出,他们就写字那东西上面放……”
要是顾云罗听见了这番话,绝对又是一阵鄙视,然后拿着贪吃蛇那绿油油的,造型独特的大脑袋,凑近那人的脑袋:“什么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那叫贪吃蛇,贪吃蛇!”
可惜听见这话的人是马迹云和他的十一姨娘。
十一姨娘也不管自己身上刚刚被马迹云喷了茶,扭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