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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得势不饶人,一手长剑如同灵蛇出洞游走刁钻,显然是经验老道的刺客,走的是凶险万分的搏杀剑术,与那些花哨华丽招式半点不沾边。
慕惊年一退再退,黑衣人一进再进,两人从芦密密麻麻苇荡中杀出一条八尺宽的小路,芦苇被剑气刀气波及,拦腰折断,颓然下坠,漫天飞舞的芦苇絮被湖风裹挟乱舞,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武人对战,凭的就是一口气在胸中,讲求一气呵成势如破竹,然后在某个瞬间浊气换新气,再次一气上高楼,否则浊气不出,新气不进,就会内力倒行,折损经脉,凶险异常。
黑衣人明显走的是凶险至极的杀人剑术,讲求如同流星击月,一击必中,可他偏偏气息绵长,连出数十招不见颓势,大有道家一气复一气,气气登天的气势,让慕惊年直皱眉头,再这么让他气势登临到顶峰,自己一品之上的实力根本就发挥不出来,只能被动接招,迟早败北。
慕惊年一咬牙,强行提气,反手持刀,体内真气暴涌,低声嘶吼强行吃下七八记犀利至极的剑锋,挽雷刀上青紫刀芒吱吱作响隐隐如雷鸣,身形极速反进。
黑衣人一皱眉,长剑飞舞间就在抽身而退,慕惊年狞笑一声,真当老子是好惹的主?隔两天就来撩拨一番,耍够了威风就潇洒离去?
慕惊年重重踏步上前,正好踏在黑衣人新气换旧气的当口,黑衣人瞳孔一缩,他原本就不为了杀人而来,只为试探慕惊年实力好为下一步计划铺垫,没想到慕惊年居然会摆出以命换命的姿态,黑衣人绝非怕死之人,当机立断,长剑掠出一个惊人弧圆,长风挽旧柳,清风扶新桂。
出发之前,慕惊年得到东越三名刺客的详细资料,三人皆出自于东越最负盛名的杀手组织,最招牌的招式便是看似轻轻一道剑芒,却能瞬间近身,剑气入身如同生命力最旺盛的杨柳,深深扎根,搅碎经脉。
慕惊年瞬间辨别出杀手身份,眼中狠色一闪,结结实实吃了一记狠辣剑气,在胸口炸出一朵雪花,红衣更红,心肺疼痛难当。
黑衣人一击得手,就要抽身向后,慕惊年咬牙手中挽雷刀芒气焰嚣张,直直向黑衣人脖颈砍下。
羚羊大挂角,登绝崖复回栏。
黑衣人避无可避,眼中并无绝望神色。
刀下收鞘,人头落地。
慕惊年跪地嘴角溢血,再一刀插在掉落头颅上,你他娘的死不死?
…
梁初一与严秀才苦等慕惊年不至,严秀才骂骂咧咧地动手私下一个肥美鸡腿,狠狠啃了一口,满嘴留香,骂骂咧咧道:“什么玩意儿的宗门子弟,半点信用没有,不是我说你啊初一,要是那时候答应去酒楼还能蹭吃蹭喝一顿,你瞅瞅现在,人家看不上咱俩,放了鸽子,无趣得很,还在这边吹冷风凉得紧,奶奶个球的。”
梁初一轻轻撕下一个鸡翅膀,苦笑道:“人家看不上咱们也好,咱俩本就是寻常百姓,喜欢上那些江湖事看看也就算了,难道还能真与江湖人纠缠不清啊?有几个脑袋够没得。”
严秀才嘿嘿一笑,挖苦道:“当初可是你要死要活去寻那个白衣仙子的,那时候怎地不想不与她纠缠不清啊,啊?”
梁初一被揭短,脸一红,嘴硬道:“放屁,我那时仰慕,仰慕你懂吗,再说了人家那里瞧得上我,我追上了,也就是偷偷摸摸多看两眼罢了。”
严秀才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仙子仙子,那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人物,说不定静极思动就看上你了呢,江湖打打杀杀多没意思,我娘说,但凡是个女子啊,都没有喜欢漂泊一生的,年轻气盛总爱到处看看瞧瞧,年岁稍大自然就倦了,相夫教子,相濡以沫,比啥不强?若真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少侠,指不定哪天被仇家咔嚓一刀,那不就成了寡妇?”
梁初听着严秀才的满嘴胡咧咧,吐出鸡骨头就要丢过去,身后传来一阵清朗笑声。
“严兄弟说的对极,他娘的哪有爱刀口舔血的小娘子,这世道能安稳吃上饭,穿的暖,谁愿意那江湖里打滚,委屈得紧呐。”
两人猛然回头,一袭红衣提酒而来,正是慕惊年。
慕惊年放下两壶价格不菲的沁园春,盘膝坐在两人中间,也不客气,直接撕下另一个肥美鸡腿,咬了口,称赞道:“两位兄弟的手艺硬是要得,我在家可没吃过这般美味的鸡。刚才宗门里的小师妹硬是要跟我讨教刀法,央不过她,来晚了些,两位兄弟莫怪莫怪,等会一定罚酒三杯。”
人情世故更加熟稔的严秀才赶紧笑道:“哪里哪里,公子乃是宗门栋梁,能赴约就是给我俩天大的面子了。”
说毕他还偷偷瞥了一眼那两壶沁园春,乖乖嘞,这一壶可要二十两银子的南边的好酒,自家老爹也就是逢年过节才忍者肉疼买上一小壶尝尝鲜,哪像这位阔少爷,一拎就是两大壶,当下对慕惊年又高看两眼。
梁初一也拱手致意,只不过为何这位公子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难道是跟师妹切磋伤到了自己?
慕惊年摆摆手道:“我与你二人年岁相仿,姓林,也不用公子公子叫着,大可同辈相称,我也是在宗门里无聊得紧,溜出来耍耍,你们是临淄城本地人,我可有好多地方向你们讨教呢。”
梁初一接过话茬,拍拍胸脯道:“临淄城大街小巷青楼酒肆没有我梁初一不知道的,林兄你在临淄城要找啥就包我身上了,还没有啥我不知道的。”
慕惊年咧嘴一笑,笑道:“那敢情好,来喝酒喝酒,有肉没酒怎么行。”
酒坛启封,沁园春得名于江南道名仕的传说吹捧,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江南名仕喝不来蓟北大窖产的浓烈霸道白酒,不过江南盛产的花酒果酒尝起来并不十分醉人,反而十分妥帖,入喉后醇香绵长,隐隐有花开满园香满枝的早春气息,故而得名沁园春,深得名仕喜爱,即便豪饮,也是醺然微醉,并不头疼。
严秀才与梁初一酒量不怎么好,合饮一坛,慕惊年独饮一坛。
其实慕惊年此时体内早就翻江倒海气机涌动,种柳之剑留下的复杂气机不断在体内纵横飞舞,慕惊年与二人谈话间有相当大一部分心神压制这些涌动剑气,体内剧痛难当。
喉咙涌上鲜血,慕惊年一口酒连同鲜血一并吞入腹中,咸腥鲜血被美酒中和,不再那么呛人。
慕惊年大口饮酒大口吃肉,一把挽雷刀放在身旁,体内天雷勾地火,面如平湖,慕惊年心底苦笑,老子这么抗揍,也算是一条汉子了。
第44章 将军府()
成京,白熊卫将军府。
将军回府,仪仗威严,中门大开。
大隋设立十六卫大将军分布与各地咽喉要道,一是为了钳制州道,万一发生州道动乱,十六条直达京师之要道能够拖延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十六卫分别以威武雄兽命名,每一支雄军有二万人之多,皆是百战雄师,每隔一年就要换防到蓟北、两辽、南疆去戍卫边疆,与北胡人还有南疆部落搏杀狩猎,力求在承平年月中也要保持军队战力,这是军方第一人王鹧巨为数不多的上奏所求,陛下也慨然应允。
别小看只有区区一位将军只掌二万人兵马,在这等太平盛世中,武将不比文官,手中若是能够掌握实权兵马,握有调兵虎符,算是十分难得,何况一纸将令能够瞬间集结两万人?虽说超过一千人的军队调令都需要经过兵部审核批准,超过五千人更需要王鹧巨帅印盖章,但是这十六卫将军已经算是大隋一等勋贵,寻常官员武将拍马不及也。
十六卫将军家眷老小皆在京畿附近,这也算是皇帝钳制实权武将的一种阳谋,十六卫将军府除了白熊卫与白虎卫之外,皆是外任,白熊卫统领呼延定率军在南蛮大开杀戒,蛮夷部落七个皆被绞杀一空,老幼妇孺皆死于刀下,足足八万条生灵,泯灭在毒瘴横生的南疆老林中,白熊卫却仅仅死伤三千,不过死伤的白熊卫极难补充,需要到各个州道抽调一等焊卒,州道将军敢怒不敢言,对于这些权柄彪赫的实权将军根本拿他半点法子没有。
呼延定身材魁梧高大,身披银甲,威武异常,身后有一名贴身心腹同样披甲跟随,将军府占地不广,三进三出而已。入了正门,直行便是客厅,客厅冷冷清清只有几个美貌婢女,几张实木桌椅,再有就是一张摆满兵刃武器的木头架子,初次之外,别无他物。
呼延定挥手屏退婢女,婢女恭敬弯腰快步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添上一壶浓茶,府里的茶叶根本没有上等名茶,只有类似于农家老农口渴时泡的一大壶茶渣,苦涩味重,呛人得很。
贴身扈从大大咧咧坐下,笑道:“爹,家里冷冷清清的是在不算个家,反正南蛮子杀了不少,这两年陛下也不会再将你外任,不如早日找个婆姨呗,娘亲去的早,我也知道你人到中年丧妻如屋无梁,再生个小闺女也是好的。”
呼延定对这名“贴身扈从”的放肆并不放在心上,眼中闪过温和笑意,沙哑笑道:“怎么,杀了三万南疆莽夫就敢这么跟爹说话了?放在军营里,非打你五十大板不可。”
呼延灼屁颠屁颠站起身来,跑到老爹身后假意揉捏肩膀,嚷嚷道:“够了啊,你在南疆打我几次了,没有三百也有两百板了,也不担心打坏了没人给你传宗接代,我可是没给你丢人,古南沼泽一战后,谁不说我是虎父无犬子,就你成天没给我好脸色,我说呼延定你还想不想我给你养老送终。”
直呼乃父之名,无礼至极。
呼延定拿起粗瓷茶杯狠狠灌了了一口,吐出一口浊气,对于这个与发妻生下的独子,他心里有无限愧疚,呼延灼娘亲因为难产而死,自己那时却在蓟北厮杀难以抽身回府,两个月后风雨兼程回到京师后只看到咿咿呀呀的呼延灼跟一座孤零零的坟冢。
这些年他征战在外,将儿子丢到天枢院中磨砺研习,不想这小子是个混世魔王,在天枢院一点都不安分,把兵部尚书的小儿子打断了腿,呼延定大怒,直接把尚且年幼的他不问缘由打了二十大板,那场面,尚且才十七岁的儿子被打得血肉模糊,愣是一声不响。打完后呼延定既心疼又气地问道:“你究竟为何动手,寻常打闹也就罢了,何至于打断他一条腿?”
呼延灼瞪着自己的父亲,死死咬着牙破口大骂:“那个鳖孙说老子是没娘的野种,要不是老师拉着我,老子非将他大卸八块,老子才不会是野种,老子有娘!”
呼延定那天孤身闯兵部,肆意打砸,兵部尚书苦笑着不敢拦着,最后甚至惊动了皇帝,亲自出面做和事老,甚至有意无意地想将一位尚且二十出头的郡主许配给这位陷阵无敌的爱将,被呼延定直接委婉拒绝,据说兵部尚书事后差点再把儿子的另一条腿打断,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呼延定似乎想到什么,好奇问道:“回京时,你与旱魃军那小子喝酒谈天说地,往日你滴酒不沾,怎地改了性子了?”
呼延灼一拍脑门,咋咋呼呼把凳子抄在父亲面前,拿杯浓茶喝一口,然后眉峰一挑说道:“你不说这茬我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