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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片刻,水灵便进来了。一见柯熙媛。便跪了下来,“多谢夫人救我!曹师爷是奔着我来的。他……我是他新纳的五姨太!”
柯熙媛脸上并无异色,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那你既是他纳的小妾,为何要逃?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水灵双眼蓄满了泪。“先前民女曾和夫人说起,我们村十八个姑娘全被关进一个院子,后来民女才知道是曹师爷在城里的一个别院。那里面关着许多人。男女都有。民女不知道是作何用的,却知道奴婢最好的一个朋友被送给了一个做官的。已经去了淮北。因为她激灵,那官便让她来看了我一眼,哪知道这一眼陪着来的师爷却看中了我。师爷威胁我,如若不做他的五姨太,就将我卖进楼里去,还将我们村剩下的姐妹全卖到牙婆那里去。我知道楼子里不是好地方,又见我的朋友规劝我,便点了头。从那间院子出来,我便被带回了师爷的家中,分进了一座院子里。”
“起先虽然知道要与人做小,但想到能救村中其他的姑娘,我便没打闹。过了七八日,我便在前几天做了他的五姨太。哪知道那晚他喝多了,竟是说了好些醉话。我心里起了疑,趁他醉晕晕便问了好些话。夫人,求你救救我们村的人!我们村的壮丁全部抓去做苦工,似乎被运往了淮北。村中其他的姑娘,也都被送往了各处。师爷说,不怕那些姑娘不听话,她们个个都是吃过药的,如若不听话,命都难保。”,水灵眼里俱是惊恐,见柯熙媛的视线不知放在何处,心里更乱。
“我知道了以后,又恨又悔,本想杀了他再自裁,却想着村中还有那么多人在受苦,就一定要将消息送出去。我那晚听着外间守着的丫头说,第二日有奉旨而来的县主宿在云隐寺,我便趁着师爷一早出去便偷跑了出来。还没跑多远,又被抓住,身上挨了几处,痛得我晕了过去。那时在大街上,只得拼命呼救。说来也是我命不该绝,突然有一侠士出现救了我,我便趁乱跑了然后顺利跟着倒夜香的车出了城,又得一人指路上了后山的路。想我在此长大,从来不知后山有上来的路。”
柯熙媛知道水灵没撒谎,她说的消息和小生的消息联合起来,就都清楚了。那曹明远仗着做淮河一带的父母官,私底下坐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怕男丁全被抓去运盐,女子模样好的便是送去了各处笼络人心。这样看来,简直是可恶!
“你想我如何帮你?”,柯熙媛神色也没变化,心里却是飞快地运转。这么说来,这淮河一带大小官员似乎沆瀣一气,一起上瞒下欺。这里面肮脏不堪的勾当比比皆是,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最能影响所有人的只怕不是这曹明远,而是那个被称为李大善人的康国公。一个没有官职却有世袭爵位的望族,加之族中出过太后,又是当今圣上的母族,身份实在是显赫。
“县主既然从京中来,一定能帮我们。”,水灵觉得,只有眼前的女子能救他们。她身子是脏了,可她还有很多姐妹关在那个院子里,可能还没送走。还有那么多壮丁,不知在何处做苦工。她一定要救出村中的人,要不死也不会安稳。
“你就在这里歇下吧!如今这里面牵扯众多,就连曹明远也是品阶高过我的二品大员,见了我无须行礼的大官。我若帮你,便是与这淮河一带所有的官为敌。水灵,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暂时允诺你保住你!至于你说的那个院子,我倒是可以想办法救出你那些同乡。只不过,一切还要徐徐图之。”,柯熙媛闭上眼,这一路下来,前有珠玉姐妹俩,后有小生和水灵。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帮到他们。但她很清楚一点,这淮河一带,迟早要翻天。只不过,天时地利人和尚未齐全,只能谋而后动。
水灵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虽没得到柯熙媛肯定的话语,但却不知哪里来的感觉相信眼前的女子一定可以救他们。
柯熙媛看着水灵应下,又用那种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只觉得脑子更乱了。
是了,康国公府!柯熙媛睁开眼,眼底全是毅色。
她柯熙媛,从来都是主动出击,断没有被动挨打的份。看了看面前的笔墨纸砚,勾了勾唇。
第59章 如此兄弟()
康国公府
李玉林作为康国公,治下是极严的。
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可偌大个康国公府,死死地拽在他的手上。
李玉林的弟弟李玉汉,多年来全靠上面有个聪明的兄长,加之从小是次嫡子,被母亲宠溺过度,人极是懒惰且五毒俱全。好在上面有这个哥哥在,惹得不少祸事也被遮掩了过去。
“大哥,据说那个从京里来的丫头片子漂亮极了!这京城第一美人,听着就让人心里痒痒。虽说京中那种不拔之地难有咱们这淮河女子的水润,却还是让我惦记!我昨儿碰见曹师爷,他可是说了,惊为天人!哈哈……”,见自家大哥脸色阴沉,李玉汉吞了吞口水,陪着笑,“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也知道,我就这点爱好。”
李玉林揉了揉额角,沉声道,“家中给你纳的大小姬妾,加起来已经十多个,怎的还留不住你?”
“大哥,你这就不明白了。这家里的这些,就是皮相好,多数只会哭哭啼啼,做那事极其不爽快。外面的那些,伺候人才叫舒服!偏大哥你不喜欢,要不咱们兄弟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李玉林一个眼神扫过来,李玉汉还是自觉地闭上了嘴。
“外面那些,有我给你兜着,你玩破了天我尚且保得住你!这京里来的那丫头,可不是好惹的主!虽然县主的身份不够我们瞧,可你别忘了,到底是顶着圣上亲封的由头!以后这话,再也不可提。就算你再糊涂,可别忘了她身后还有安国公府!就一个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已是尊贵异常!”,李玉林的手指一下下在桌子上敲着,显示着他糟糕的心情。
曹明远的消息传过来,说是柯熙媛以一己之力拦住了曹师爷,不给人进后山搜查。虽然跑了一个女子不足为惧,但到底有什么底牌捏在别人手里,也不知那女子知道些什么。想到这。就恨不得一刀砍了那曹师爷。于是。看眼前的亲弟弟,怎么看也不愉快起来。
李玉汉瞧着李玉林神色的变化,只觉得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李玉汉自幼便谁也不怕,最怕自己的大姐大哥。大姐已然仙逝,最怕的人。就剩下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和那曹师爷都毁在这么一个色字上面!这段时间,不准再出去。想要新鲜的,便让曹师爷给你送进府里来!若是再敢出去,被人抓到把柄。我也不管你了!”,李玉林虽然对弟弟严厉,但到底两人都有岁数了。多的话也不好说,只能点到为止。
李玉汉见李玉林不似开玩笑。心一凛,笑容也收敛了,“我听大哥的!你可千万别和弟弟我置气!这女人嘛,院子里多的是,新来的那丫头我还没玩腻。大哥,没别的事,我便先回院子了!”
到底是自己的弟弟,这样服了软,李玉林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去吧!记住我的话!二弟,我李氏一族此时不可有把柄给任何人。”
“弟弟知道了!劳哥哥事事操劳,这段时间,弟弟我一定修身养性!”,见李玉林神色缓和了许多,李玉汉心中松了口气。这玩女人和哥哥生气比起来,实在不值得一提。没有哥哥的庇护,那自己也算到了尽头。
李玉汉出去以后,李玉林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般,“今日有什么异常?”
他身后出现一个黑影,“方才二老爷在,属下不便说。刚得来的消息,云隐寺今日似乎有东西送去了夫人那边。虽不知道是什么,却也不知道和那位沾不沾边。”
“哼!那丫头倒是嫁了个不错的小子,就是武功差了些。”,李玉林闭上眼,心里已经转过无数个念头,一一否定,却又一一肯定,着实心里烦闷得很。
“主子,您怎么确定那日来的黑衣人就是周统领?”,黑衣人有些不明白,那日虽然重伤来犯的人,却并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你有所不知,这小子是今上的暗卫。他一手的本事,全是今上亲自教导。我那外甥,倒是奇怪,居然肯花这么多心思教一个外人!那日我要你留手,也是想弄清楚,我那尊贵的外甥到底怎么对一个周家的小子如此上心!”,李玉林说起外甥两个字的时候,咬字十分重,让人听起来便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需要属下派人去调查清楚吗?”,黑衣人还不知道其中居然有这样的牵扯,脸上的异色一闪而过。
“不需要。红琰,你吩咐下去,给我牢牢盯着云隐寺。”,李玉林想了想还是站起身,“虽然不足为惧,但不可轻敌。直到那丫头回京城为止,你都不可大意。”
“县主身边有两三个高手,看样子也是暗卫。”,红琰想了想,还是说了句。
“暗卫?”,李玉林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凝着眉想了想,“派人进京,好好查一查柯府的事情。不过,也可能是此次出行,圣上身边的人派来保护这丫头!如此一来,你们更是要小心了!”
没想到只因为这件事,李玉林便要他派人进京调查。红琰不敢耽误,点头,“属下会处理好,主子放心!”
“我去趟后院,你去叮嘱曹明远,要他看管好手下的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即便是有几分情分在,也要敲打一二。你就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李玉林想到曹师爷,脸色就阴霾,“别院里那些女子和男童,全部处理一下,换去别处!就怕那女子已经落在那丫头手里,平白给那丫头添了助力。到时候真被摸到窝点,虽不至于连累到我,到底会让曹明远跌个跟头。你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告诉曹明远,他懂该如何做的!”,说完,李玉林便推门走了出去,他比较在意的是,云隐寺今日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红琰待李玉林走后,身形一闪,人已经消失在书房。
第60章 如此夫妻()
李玉林的夫人姓卢,说起来还是柯熙媛娘家大伯母卢氏的堂姐。不过因为京城卢家和淮河卢家来往甚少,似是上一辈的恩怨,所以这一辈的基本就无来往。
卢氏是李玉林的续弦,除了一个女儿,便再无所出。不过,康国公夫人的超品诰命,她坐的是稳稳当当。
淮河卢氏一族是了本族的庇佑,在淮河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借着京中卢氏一族的威名,在当地才有几分脸面。加上李卢氏做了康国公夫人,赫然就提高了母家的地位。
不过,康国公不喜自己夫人,这是国公府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加上这位夫人虽占着夫人的席位,可并未掌家。这掌家的权利,落在了府上一个叫如夫人的女子手里。
如夫人说白了,就是李玉林的一房小妾。在李玉林身边伺候了几十年,在头先的正室去世后,便掌管了府中的中馈。
李卢氏刚刚嫁过来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将掌家大权抓过来。奈何李玉林说了句,如夫人管得很好,便也就不了了之。
李玉林膝下三之四女,如夫人生下来庶长子以及三子,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