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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我点头,“你说,不要再来找我,顾阳。我就要结婚了,你死心吧不要来打扰我的宁静生活从今以后,我们都属于彼此的回忆,即使在街头上偶遇了,也不要相互问候。我有我的幸福,你也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所以,在岁月的流年里,我们各自安好吧。顾阳,再见,再见了……”
柳青点了点头,泪光闪烁地注视着我说:“其实当初我想说的是,从今以后,你的幸福才是我的幸福,再见了,亲爱的,再见了,我最爱的人……”
然后柳青告诉我,半年前她开始发病,她知道自己时日无机,心中愈发地想念我在我们分手后的许多个夜里,她都重复做着同一个梦境,她梦见绿色的柠檬,那是疾病的象征
柳青对关于柠檬的梦有一套理论。
梦见柠檬树上结了许多柠檬,意味着你忌妒某个受大家欢迎的人,但因对方光明磊落,使你感到惭愧
梦到正在吃柠檬,暗示会有使你生气的事情发生
梦到绿色的柠檬,是疾病和传染病的象征,你要留意自己的健康状况
梦到干缩的柠檬,意味着离婚与分别
柳青告诉我,随着病情加重,她对我的思念之情也不断加重,她想着自己时日无几了,就非常悲观绝望,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到死都不能再见我一面
于是她趁自己病得还不那么厉害,趁她还没病得不能在阳光底下行走,她在家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滨海城。
她说不能在我面前,也要跟我呆在同一座城市,虽然无法见面,但也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柳青还告诉我唯一知道她的实际情况且跟我有联络的人就是郝建事实上郝建从一开始就知道柳青跟我分手的真正原因,郝建也是无意中得知的,但柳青请求他一定替她守口如瓶郝建答应了。
柳青从郝建那里不断得知我的情况,事实上我来滨海后发生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郝建知道的,柳青都知道
我公司开业那天,柳青就在围观的人群里,只是她乔装改扮了,我没认出她来。
公司开业那天,我太激动了,太兴奋了,根本没注意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群众,事实上那天躲在那些看热闹的群众里的,除了柳青,还有一个跟我的生命有紧密联系的人,那就是婉儿阿姨,只是当时我也未能发现。
当然,即使我看见了,我也无法认出婉儿阿姨来
当然,这事儿我后来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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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那是我的幻想()
第577章 那是我的幻想
“知道么?有好多次,我都悄悄出现在你的周围,只为了能看你一眼,哪怕一眼也好……”柳青说,眼里闪着泪花。 w w wnbsp;。 。 c o m
我含泪看着她道:“现在我都知道了……我都明白了,一次是在h市,在我入住的酒店的酒吧里……一次是在一家湘西特色的饭庄里,现在我都知道,都明白了……事实上,在这两次之前,我在我师傅柳泉居士楼下的街巷里看见过你,只是当时我不敢相信你在那条街巷的摊子后卖坚果……”
两行热泪从我眼眶里溢出,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柳青含泪朝我微微一笑说:“都是郝建事先告诉我你的行踪,我才会藏身在你要出现的地点,只是为了能看上你一眼,哪怕就一眼也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阳阳……”
我哽咽着道:“傻瓜……”
俩人紧紧相拥,柳青在我怀里“呜呜呜”地哭得十分伤心
我的眼睛也湿了,喉头哽得说不上话来。
俩人都哭好一阵子才停下来,泪眼相对,伸手为对方擦去眼角的泪滴。
“现在好了……”柳青哽咽着说,“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不敢奢望的事情发生了,你就在我眼前,我能看着你的眼睛,还能触摸着你的脸庞,我知足了,哪怕现在就让我死去,我也无憾了……”
我边替她擦着泪水,边嗔她说:“傻瓜,别说这种话……你的病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别说这话,傻瓜……”
“不用安慰我,阳阳……”青儿含泪笑看着我说,“我知道我的病情,医生说即使现在换骨髓也不顶用了,已经错过了骨髓移植的合适时机了……我一直在等骨髓,一直在等,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合适我的……”
我用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流着泪说:“不要放弃希望,不要……青儿,我明天早上就来化验骨髓,我的骨髓一定适合你的,一定会适合你的……”
“别,阳阳,不要白白扎上一针,没用的……”青儿含泪看着我说,“现在即使有了合适骨髓,对我也没用了。别去化验骨髓,听我的话好么?”
这话真是够叫人绝望叫人悲痛的啊
我们把她抱在怀里,她趴在我怀里泪流满面。
我们偎依着坐在床头,一起翻看那本相册,我们曾经那些美好回忆的见证
相册里自然有柠檬树的背景,有两张拍得效果最好,是青儿站在柠檬树旁笑着照的,她笑得多美啊眼睛弯弯,像两盘小小月牙,密集细长的睫毛使她的眼睛看起来多么迷人啊
艳阳天,点缀着许多明黄色成熟柠檬的柠檬树,身着白纱裙的少女。
柠檬与少女相互象征。
没有比这更美的画面了
“青儿,以后我每天都给你买柠檬,我要让你的病房里到处摆着柠檬,到处都散发着柠檬的味道。”我低头看着青儿道。
青儿仰脸对我微微笑了一下说:“要不要在我的病床上也摆满了柠檬?干脆让我晚上也睡在柠檬上算哒”
“那也未尝不可,”我低头看着她,也笑了一下道,“法律恐怕无法干涉这事儿。”
我见那本婚纱摄影杂志还摆在枕边,伸手拿了起来。
我道:“什么时候迷上婚纱了?青儿……”
听我这么一问,青儿羞涩的勾下脸去,缺血的苍白的腮颊立马透出了淡淡的红晕。
“我……”她难为情地说,“我、我……那是我的幻想……”
我低头微笑地注视着她道:“什么幻想?”
“幻想我穿上那美妙绝伦的婚纱,然后……”青儿依然紧勾着脸小声说,“然后……”
我道:“然后怎样?”我伸手轻轻揽住了她。
“然后幻想挽着你的胳膊,一起站在教堂的神父面亲……”青儿勾着脸说,“我只是幻想一场神圣的婚礼,只可惜我这辈子也只能幻想一下了……”
尽管此刻我脸上带着笑,但我的心揪扯得厉害,像猫爪在那里拼命得抓扯。
我没有说话,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把青儿皮包骨头的身子用力揽了过来。
在她鼓起勇气抬眼看我的瞬间,我低下头,在她苍白的额头上留下来深深的一吻
我紧紧的久久的无限温柔地揽着身边这个如今已是皮包骨头的女孩我的昔日恋人为了不拖累我,为了她心中神圣的爱情,忍痛抛弃了我的女孩只是为了在临终前的一段日子里能够感受到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能躲在远处悄悄地看我几眼的女孩
唉我的心为何如此地痛啊
这个女孩比任何人给我带来的痛都要深刻而持久啊如今面对她,如今在得知了真相之后面对她,如今在知道她就要离开这个人世之前面对,我要怎么办才好?我要怎么办啊?
我要怎么办才能弥补我的过失,我的罪过,我对她所有的爱的负数?
这天我一直呆在病房里陪着青儿,一直到晚上,如果不是因为跟薛飞约好晚上吃夜宵顺便商谈五天后的行动,我是准备夜里都要陪在青儿身边的
离开医院后,我知道除了去跟薛飞见面,还有两件事我必须要做,一件就是把柳青转到市人民医院去,我已经打听好了,那里的血液科拥有全省最好的血液病专家教授而且我知道我的一个朋友也是我的客户,他在市人民医院有熟人。我得拜托他帮个忙,为青儿找个好的像样的单间,并请他出面给柳青安排一个好的医学专家。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必须要彻底了解青儿的病情,确定是否真地连一丝生存的几乎都没有了。当然,这第二件事情要等第一件事情办妥了之后才能进行,我相信市人民医院那些专家教授一定能给我一个最客观最科学的解释。
第一件事情必须马上办,最好明天就落实
晚上我和薛飞已经确定就在五天后的拳赛当时一起行动
跟薛飞见面后回来的路上,我又拨了欧阳宇的手机,但无人接听,不知道这家伙又去哪鬼混去了?
我总觉得这家伙跟欧阳家族有点格格不入,欧阳一家子都忙着为振兴欧阳世家而“奋斗”,而欧阳宇这家伙却天天游手好闲,忙着找他自己的乐子,跟欧阳世家的生意毫无牵扯。
随后我跟我师父杜峰打了电话,我问他能不能来我市里指导我训练。杜峰知道我打地下拳赛的事情,打第一场拳赛之前,我就打电话把事情对他说过。杜峰在电话里说没问题,他会想办法来市里陪我训练五天时间。
回到家,冲凉后躺在床上,突然很想读几行文字,于是点支烟,汲着拖鞋走到架前。
这套公寓自带一个架,这是令我欢喜的,或许那天找房子时,正是因为这个嵌入式原本积层式架而马上拍板的。
是文明与思想的载体。我喜欢有花架的房间。我从架中抽出那本《世界大师思想精粹:马斯洛谈自我超越》
这本不好读,我买了快一年了,依然没有读完,它不像读小说那么生动有趣,实际上他很枯燥。
读了十几页,我合上手中的,闭上眼,边吸烟边想着中的道理虽然这本很枯燥,但却很有思想
读了这么多年的,我的心得就是能让人活得更明白
诚然,有很多人认为,活得太明白了,并非一件好事。人生糊涂一些,反而会得到更多的乐趣。
但我极端地认为,这种乐趣只是一种庸俗的肤浅的无知的乐趣
托尔斯泰的就是不断迫使你追问自己为什么活着?英国作家伍尔夫对托尔斯泰是又爱又恨,她说托尔斯泰的“在那些所有光华闪烁的花瓣的中心,总是蛰伏着一条蝎子”,所谓“蝎子”就是迫使我们追问自己为什么活着?
托尔斯泰在写作完《复活》之后,那时他已经82岁的高龄了,他离家出走了,原因是那个一直折磨着他的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最后才客死在异乡的一个小火车站上。
诚然,我们可以不去懂历史,我们可以不去了解人性,我们也可以不要追问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样我们反而会得到一种庸俗的肤浅的无知的乐趣。大部分不都是如此吗?
我走下床,走到架前,把搁在架上,拉开绿色的窗帷,眺望着城市上方的夜空。
久居城市的人,习惯了喧嚣习惯了嘈杂,习惯了被污染的空气习惯了被污染的水源,也习惯了没有深蓝色的夜空。很显然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再有鉴赏夜空的闲情雅致。
我们习惯了夜晚被大气污染了的黝黯天空,就像我们习惯了所存在的这个社会的理性规范,我们变得空洞无物,而且是一种渗透骨髓的虚伪,一种如鱼得水式的虚伪,一种无法意识到自己是虚伪的虚伪,我们无法冲破所有世俗构建起来的这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