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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人也是怂,遇上比自己厉害的,立马不敢上前了,可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简昊阳这个二流子还敢管自己家的事儿?
明明是去劝架的,最后方丽娟跟简昊阳是被撵出来的,大姐泪汪汪的也不敢回头。
丽娟没结婚的时候只盼着一点,以后找个丈夫,只要不对她动手她一定会千恩万谢的,自己父亲也好几个姐夫也好,都是脾气属于不太好的那伙儿的,丽娟知道自己要嫁给简昊阳的时候已经放弃了,就是这么个命,又摊上一个不好的男人。
简昊阳觉得头都要疼死了,偷听见她跟她妈妈说话,自己才会来的。
“为什么你姐不离婚?”他说。
在他的嘴里离婚好像是是一件特别方便的事情。
方丽娟答:“可能是怕什么吧。”
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这样的,好女人哪里会有离婚的,真的离婚恐怕也会被别人吐沫星子淹死,除非是丈夫死了。
简昊阳回到家躺在炕上,是的,没错只有炕,自己泪流满脸,要怎么生活?
自己原来会的技术,现在恐怕是行不通,方丽娟真是一个料理家的好手,家里家外,小院子里的菜种下了,然后又上山刨地,要种地,简昊阳不能干,这些只能她亲自来了。
水都是挑上去的,人家有男人,男人力气大,要不然就是有牲口,往上拉,简昊阳家就连一只狗都没,只能方丽娟自己挑着担子一下一下的把水运上去。
“娟儿啊,歇口气吧。”
有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心里也是同情丽娟,你说丽娟长得不差,可惜就摊上这么一个货。
简昊阳的脸很好看,可惜因为没本事,连带着别人看都不看他的脸,提起来他就跟窝囊废划等号,如果是个窝囊废还好,偏偏是个什么都不能干的二流子,养家糊口没本事,整天在这家门口,那家门口乱窜,有时候谁谁丢点东西,上门去找,找到了揍他一顿那就对了。
丽娟摇头,她尽量回避着别人的好心,她嫁给简昊阳就要跟别人拉开距离。
简昊阳头痛的躺在炕上,怎么为自己翻盘?
实在是一点所谓的名声都没有,臭名昭著算不算?
想起来就想扣自己一脑门子的狗屎,一把大烂牌,怎么打?怎么打都是必输无疑的,想他寒窗苦读多少年然后一个屁直接把他崩到这个年代来,啥啥都用不上,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离开那些机器,离开那些用具,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干点什么。
攥着拳头,可怜他家财万贯,怎么身上就没有一个值钱的东西呢?
有个翡翠也好啊。
简昊阳可能不是很清楚,就算是他身上带了翡翠,放在这个年代,在这样的村儿里,人们看见了估计也就当破玩意扔了,你想卖?你卖给谁?你以为出门就能遇上懂货的人?不要太异想天开。
方丽娟满头都是汗,进了院子里,自己用抹布掸掸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立刻准备做饭,自己先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还是太黑了,丽娟想着,哪天要弄点白灰把家里重新刷刷,跟还躺在炕上的人打声招呼。
“我马上就做饭。”
现在来看,简昊阳可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一个大男人倒在炕上不动,所有的活儿全部都落在了老婆的肩上。
方丽娟烧火做饭,简昊阳半夜睡不着,坐起身就那么坐着,看着外面,然后自己穿鞋下了地,站在院子当中,伸着手。
能听见我呼唤吗?
能不能给我掉点钱下来?
呼风唤雨!
方丽娟听见声音,自己出去一看,吓了一大跳,实在是他的主动……
“你怎么了?是不是睡懵了?别怕啊……”
方丽娟拉着简昊阳往屋子里拉,简昊阳觉得自己已经就要疯了。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
简昊阳试着跟方丽娟透露,其实他也是有身份证的人,真的,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他爷爷那是很出名的一家医院的院长,他奶奶还是很出名的教授,可惜这些落到方丽娟的耳朵里,方丽娟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已经胡言乱语成这样了,还什么他爸爸是个很有名的大企业家,他妈是谁谁谁的女儿,银行里趁多少钱,这些钱方丽娟听都没有听过,还什么普拉达什么迪奥,方丽娟叹气。
“昊阳,没人瞧不起你的,只要你愿意脚踏实地的……”
方丽娟的眼神儿有些怪异,明明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可好像一点都不相信简昊阳一样,简昊阳叹口气,吐出来一口鸟气,然后扯过来被子一下摔在炕上,可惜忘记了,这不是床,头脑碰的一声,他伸出手揉揉。
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幸好没穿到焦大的身上去,不然更惨。
早上起床,方丽娟老早就要上山干活,简昊阳跟在后面,方丽娟有些话想说,愣是没敢说,她姐夫也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干活还是可以的,但是活只要一多就会喝酒发脾气打人,丽娟觉得自己干活虽然累,可总不至于挨打,能保持家庭的和谐,至少别让外人听见自己家吵架的声音,老方家叫人说道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实在没有必要在增加一件。
简昊阳这辈子都没拿过锄头,那是真正的锄头。
他是有力气,可没干过力气活啊,干力气活还需要用巧劲儿,可惜娇生惯养的,干了一会儿活没干明白,还竟给添乱,反倒是方丽娟一句怨言没有,他在地里就跟玩儿似的,别人家就当笑话传开了。
“这结婚了就是不一样,还知道疼媳妇儿上去干活了。”
“干什么活啊,你没看见他那个样子,简直就是个花架子,真不知道嫁给这种男人是幸还是不幸。”
简昊阳的脸蛋以前村儿也是有名的,不过一些老太太就看不上他那副样子,现在就更加有说教的资本了,回家就数落女儿们。
“嫁男人得这个男人有本事,有力气,看看简昊阳那样的,站在地里活儿都不会干,什么都叫自己老婆干……”
这就是活课本,虽然姑娘也有力气翻地,可谁家的姑娘不想自己结婚以后能舒舒服服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方丽娟这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上辈子肯定是没做好事儿,所以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个男人。
丽娟给昊阳倒着水,简昊阳看了一眼那个碗,叹口气。
“家里没有杯子吗?”
丽娟一愣,没有说话继续倒。
这时候上山干活,带的也就是一个暖壶里面装着井里打上来的水,在带上几个小碗,渴了就喝上一口。
照比着其他人,方丽娟可真苦,自己家里家外的活都包了不说,中午要跑回去给他做饭,侍候他吃完饭自己在上山,活不等人啊。
简昊阳就翻了这么一会儿地,就觉得胳膊腰哪里都疼,看着方丽娟,她就像是机器一样,不喊累不叫苦的。
方丽娟回家,先打水,准备做饭,昊阳上手。
“这个我还是能干的。”
压了几次就找到窍门了,这足以说明他脑子还是挺给力的,昊阳悲哀的想着,他灵活的大脑啊,现在竟然沦落到靠压水偶尔才能夸上一夸。
方丽娟站在地上很久没有动,实在是他跟自己想象当中差的太多,主动帮忙干活,虽然都是添乱。
丽娟用瓢舀水,洗好菜,自己准备劈材,简昊阳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他都回到钻木取火的年代了?
成天叫你劈劈材你愿意吗?
他的答案自然就是不愿意的。
可叫一个女人去劈材,他还有脸活了吗?
今天上山半天,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靠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歇一歇,可眼前的女人就不停的为他找活干……
泪流满面。
方丽娟手里的斧子被简昊阳抢走了,她在屋子里烧火,一会儿一走神的看着外面劈材的男人,他……
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简昊阳晚上睡觉之前会把脸脖子脚通通洗一遍,丽娟觉得这样干净的男人倒是难找,不过他干净与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方丽娟种的菜已经出头了,绿油油的一片,简昊阳蹲在小院子里,想他奶奶当初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说他怎么就没多看看呢?要是学会一点,估计自己一下也能成名人了,自己叹口气。
“你这是干什么去?”
昊阳看着方丽娟提着两个大桶,纳闷的问着。
“掏粪。”
掏什么玩意儿?
昊阳不解的问着,农村人的卫生间跟他想象当中的差了很多,两块木板下面放着一个大岗,好吧,简昊阳从来都不肯承认那就是卫生间。
方丽娟知道他爱干净,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如果真的干净,那么请问之前的那段岁月里,他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造型呢?
丽娟自己任劳任怨的干着,一桶一桶的倒在院子的边角,然后搀土,用土话说,这就是发酵了,开春种地的必备品。
简昊阳睡了一个午觉,溜达进了小院子里看见方丽娟蹲在哪里,一股子的臭味儿随着风刮了过来。
“你做什么呢?”
“……”
昊阳吐的是这叫一个稀里哗啦。
方丽娟到现在也不得不认命,嫁了一个软脚虾也就算了,真是只会吃,什么都不会做。
简昊阳想到那堆东西,自己强忍着的酸意又要往上涌,他的亲妈啊。
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活着就得喘气儿,喘气就得用钱,家里家外哪里都需要用钱,可手上没钱,唉声叹气之后只能振作自己。
在门口坐着晒太阳呢,方丽娟上山上肥去了,简昊阳没办法想象自己手里拎着一个桶,然后浇大粪的表情,想想都浑身恶寒,他还是算了吧,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看家。
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就都挺同情方丽娟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惜方丽娟嫁的这货,吃嘛嘛香,干嘛嘛不成,这货就是一个白给的,样子好有什么用,那都是空架子,绣花枕头。
简昊阳哪里能想到自己的头顶多了那么多的外号。
门前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脸有些发青,妇女喊着哭叫着,原来给孩子吃东西,掐住了。
“这可怎么办啊……”
大家就七嘴八舌的让往村公所抱,简昊阳看着那孩子已经在翻白眼了,明白着是进气越来越少,在这么一耽搁,恐怕真容易出问题。
“你先把他放下来,让他头部朝下……”
絮絮叨叨的说着,现在又没有镜检,这是个糟糕的年代。
说完了话,自己抬头看着一圈的人已经抱着孩子往卫生所跑去了,卫生所的人也试了办法,可惜治不了,问了吃什么,好像孩子无意当中把坚果吞了下去,大人也没有注意。
“不行的话,就去镇上的医院吧。”
孩子现在都已经是这样的状况,能挨打去镇上吗?
孩子越看情况越是不好,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倒是有人说了一句。
“刚刚简昊阳不是说叫孩子头部向下的……”
简昊阳是什么人?他说的话能信?
一个二流子的话能信吗?
如果这话简昊阳听见了,估计自己会咬着拳头痛哭出来,他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