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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回京城了。”杜恪辰说。
王赞面色如常,“末将明白。”
“我只能给她想要的,却不能置她于不顾。”杜恪辰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哽咽,如同断弦了琴音,凄凉而又无助,“你留在她身边,她什么时候想回来,你就随她回来,她要是一辈子不回来你,你就跟着她,直到她想朕了不要让她发现你,不要给她压力,让她自在地”
最后,他无法成言,手撑在墙上,刺骨的寒冷也无法让他得到内心的平静。
从此后,各奔东西,一生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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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若水冷漠地坐在上首位,明晃晃的红,喧嚣的鼓乐,欢庆的人群,置身其中却全然感受不到他们的喜悦。身侧的冉续已然酣醉,睁着混沌的双眼搂她入怀,她没有拒绝,身体却僵硬如石,一杯杯的酒往肚子里灌。她的酒量并不好,可今夜却怎么喝都不会醉。
曲终人散,她被冉续抱着进了营帐,他的眉眼都染了喜气,硬朗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脸上丑陋的伤痕也不再狰狞,那双异色双瞳闪动着如火的欲望。
突然,钱若水挣脱他的怀抱,袖中的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处,眸光骤冷。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冉续眸中的混沌烟消云散,“为了杀我,杜恪辰倒是舍得让你一个人深入虎穴,可你想过没有,你杀了我,出得了这个营地吗?”
“我没有想杀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碰我,仅此而已。”
“爷娶了媳妇还不能碰,这是何道理?”冉续心里清楚,这个亲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成的。
“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让他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上你,执意离他而去。”钱若水的手没有放松,冉续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的身手远在她之上,她十分清楚这点,若是单打独斗,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利用我?”
钱若水淡淡一笑,红烛的火光映红了她的脸,美好而又无奈,“是你自投罗网,我便将计就计,你想引他与你久战,而我却有我的考量。”
冉续并不惊讶,“我早就说过,你一定有你的目的。”
“在外面我是你的妻,可是”
“可是我不能碰你!”冉续明白了,“可你始终是我的妻,不是吗?”
这一点倒是让冉续颇为满意,“就算杜恪辰想来抢,老子也能理直气壮,这是老子的女人,要不干一架吧!”
钱若水白了他一眼,“别这么幼稚,他不会来,我也不想他来。”
“那你能告诉老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钱若水确定他不会轻举妄动,便收了刀,耸耸肩道:“都说了不想回去和那些女人争男人,我正好可以逍遥自在地生活。”
“撒谎!”她没有说实话,冉续知道,“你要是不说,老子明天就把你送回去,告诉他这些都是假的,老子连你一根头发都没有碰过,完璧归赵。”
“冉续!”
冉续席地一坐,靠近火盆暖了暖手,“说实话。”
钱若水看着他,往火盆边靠过去,警惕地与他保持距离,“告诉你夏家真相的人,是简飒吧?”
冉续一愣,“就知道瞒不过你。”
“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有人拿它做文章。”钱若水苦笑,“高祖留有遗训,云家子嗣男不入朝堂,女不入后宫。如今,我兄长已官拜户部尚书,同门下中书平章事,可入政事堂议事,又有我爹任尚书令,位极人臣,已在朝中占有不小的份量。若是我被立为后,外戚专权,权倾朝野,简飒岂会坐势不理。他一直恨我爹不把我许给他,必须不会手下留情。唯今,只有我远离朝堂,为大魏立下不世之功,才不会有人针对我钱氏一族,他也会因为怜惜我,而对钱、夏两家恩宠有加。”
“你弃他而去,他如何还会心生怜惜,恨你都来不及呢!”
钱若水露出笃定的笑容,“若是我没有这份自信,怎会离开他,如此匆促地与你成亲。他必知我有苦衷,却不愿向他倾诉,会觉得对我有亏欠,而这份亏欠无法对我弥补,只能用来恩赏钱、夏两家,让他们能在朝堂上站稳脚根。他们助杜恪辰夺位,有不世之功,又有我的舍身取义于后,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敢对他们妄加干涉。想要为云氏正名,夏辞西的力量不足,等他羽翼渐丰,才能重提此事。是以,我不能在此事回京,更不能独宠后宫。”
冉续一脸的惊愕,“你想没想过,他知道之后会做何感想?”
“没有办法想那么多了。”钱若水摇头,“夏家一代又一代人残喘求生,为的就是重回云氏,这次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不能因为我的贪恋而落入下一个轮回。”
她亲眼看着母亲隐忍度日,看着夏辞西不得自由,她无法想像夏家一代代是怎样渡过暗无天日的振兴之路。她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使夏辞西功败垂成,钱氏一门跟着落入绝境。
“只要你跟杜恪辰好好说,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之人,为了你,他会为云氏翻案正名。”
“你让我如何告诉他,扶他登帝位,就是为了给云氏正名?”钱若水无法开这个口,“诚然,我若是开口求他,他不会袖手旁观。可他登位之初,百废待业,民心难聚之时,又对我、对钱、夏两家多方偏袒,如何掩天下悠悠之口。”
冉续听罢,久久无法成言,思虑再三,他问道:“你为他考虑了这么多,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要怎么回去?”
第248章:还朝()
钱若水久久无言,望着渐熄的篝火,露出一记无奈而又绝美的笑意,宛如烟火绽放时的极致美好,却又稍纵即逝,徒留盛放后的凄冷空白。
早在一年前,废帝以钱忠英和钱氏一门为要挟,要她远赴凉州时,她就没有想过到了凉州后,自己会怎样,为了疼爱她的父亲和一荣俱荣、一损俱荣的家族利益,她别无选择。现下,亦是一样,在她的选择中,永远都忽略了自己。
未来该何去何从,杜恪辰是否还会爱她一如始终,她都无从知晓。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等到夏辞西在朝堂上站稳脚根,她才能考虑回到杜恪辰的身边。而到那个时候,他是否还会接纳她,这就不得而知了。
人都是会变的,都何况是帝王那颗无法预测的心。
冉续看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考虑太多,心中甚是唏嘘,“那么如此说来,你是真的想跟着爷走了?可是,爷娶了你,爷又不能碰你,这买卖到底是爷亏了。你有你的坚持,爷也不为难你,谁让爷稀罕你,把你当神仙供着也没关系,可总要给爷点实惠吧?”
钱若水想了片刻,“成王答应你的事情,我都能做到。”
冉续侧目,“你怎么知道成王答应我什么?”
“我不知道,但他的承诺,我一定能答应你,甚至比他做得更好。最起码你有我这个筹码在手,而我有阿爹和兄长在朝堂,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生灵涂炭,我都可以先答应你。”钱若水拿出她的诚意,是因为她对杜恪辰有绝对的信心,“成王是否真龙天子已经不具意义,就算先帝留有遗诏,要把皇位传给他,可他毕竟多年没有在朝堂露过脸,朝臣已经把他遗忘。现下有世家支持他,也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一旦杜恪辰回防,展现他强大的战斗力,世家不会不见风使舵,转而放弃成王。自古成者王侯败者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成王和他手中的遗诏究竟是真是假,只有坐在九重宫阙的那个人说了算。诚然,成王如今十分接近胜利,可杜恪辰统兵十余载,在军中的威望正盛,这都是你亲眼目睹,不必我多说。成王唯一的倚仗是你和齐国公祁雄,结果你们想玩偷袭他的大本营,玩砸了,反被他占了上风。祁雄被抓,你的兵力又不足,难以与他形成攻势。当然,我已在你的营中,就不会让你再与他为敌,就算是制造阻碍也不可以有。”
这是钱若水的霸气,为了杜恪辰能顺利回京,重掌天下,她不会允许冉续再为成王卖命。
“至于你说的实惠,想让我为了他而委身于你,这样的戏码我不会去做,这对你何尝不是一种欺骗。”钱若水向来直爽,就算面对想要利用的冉续,她也不想有半句虚言。她已经利用他离开了杜恪辰,不能让冉续存有任何的幻想,而辜负他的一腔深情。
冉续说:“如果我说我心甘情愿呢?”
“那我也不想。”钱若水直白得让人心疼。
这一生,她负了杜恪辰已是无奈,不能再留下遗憾。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想要在关外拥有氐族居住区,氐族是游牧民族,以放牧为生,逐草而居。可这样的生活方式只会让族人生活艰苦,若是遇到雪灾大风天气,根本无法放牧。这是其一。其二,我族以放牧为生,拥有各种良驹宝马,都是中原人所需要的。我想在土门关的茶马互市拥有通商的资格,以助我族安居乐业。”冉续也把条件开了出来,“这些都不难,难的是相信我族绝不再犯大魏之心,一心修好。”
“这就是你的条件?”钱若水也有些不敢相信,为了这么简单的条件,他甚至曾经付出过生命的代价。
冉续苦笑,“或许你不信,但这正是我为氐族四方征战的原因。我们太穷了,你也看到了,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养活。这些年在京城,看到你们这些大世族都着钟鼎美食的富庶生活,孩子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知书达理,不像我们,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至死都不能为儿女积累家业,一代代这样传承下去,只能是再度与中原发生战争,死更多的人,一代代地继续贫穷下去。”
“这有何难,我都能答应你。土门关的茶马互市是我提出来的,让你们通商交易,也非难事。”钱若水打了个哈欠,“你已经递交国书,愿意与大魏交好,他便会与你方便。”
“万一呢?”
“没有万一。”钱若水伸了伸懒腰,“他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而是胸怀天下的仁君,他会做最适当的事,而不是着眼于一己私欲。”
冉续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你总不会想让爷在新婚之夜离开洞房,这会让人笑话的。”
这太丢人了,他冉续丢不起这个人!
钱若水左看右看,“那你打地铺吧。”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冉续看着篝火渐熄,心中甚是不愿。
钱若水笑着说:“有啊,你也可以出去睡。”
冉续思虑再三,“面子大过天。”
钱若水卸了妆面,侧躺在塌上,背对着冉续说了一句:“谢谢你,冉续。”
“不用谢,以后爷娶小老婆的时候,有的是你哭的时候。”冉续大笑,随意往地上一歪,卷了一张虎皮盖着,“能看不能吃,这么吃亏的事情,也只有爷我能做得出来,这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死。”
“那我是不是可以以正房的身份尽情地虐她们?”想她在厉王府的日子,真是羡慕萧云卿那样的身份,只因为是正妻就能为所欲为。
冉续躺下来闭了眼,说:“爷是宠妾灭妻的那种人。”
钱若水翻过身,手里拿着匕首把玩,威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冉续对兵刃尤其敏感,眼前有微芒划过,他当即睁开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