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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玉垒不知,林凤珠只是长得像璇玑而已,性格处事与璇玑大异。当晚在后湖酒楼上,衣世琦和聚仁父子,立身、立言兄弟、伯雍、伯弘分坐红木圆桌旁,杯盘酒碟摆好之后,把酒言欢。
林立言知道聚仁的真实身份后,始料不及,他知道聚仁要去京城为官,还要迎娶雪梅,断断再做不得上门女婿了,闺女要远离自己,心中暗暗不舍,但又想到凤珠经常与哥嫂拌嘴,因了这个女儿,家中不甚太平,到京城久居也好,富贵人家,享不清的福气。更为重要的是,衣家酿的是酒,林家卖的是药,因了这姻亲关系,衣家必定要买林家的药,这是天下第一的美事。至于聚仁跟雪梅的婚事,就算没有皇命,人家订婚在前,迎娶凤珠在后,也没有不允许人家成亲的理由,自己乐得做个大人情。
酒桌上,立身端着酒杯站起来说:“没想到,她们姐妹,共侍一夫,岂非天意!”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世琦和立言也站起来。
世琦故作愠色,对聚仁说:“还不给两个老丈人磕头谢恩。”
聚仁给立身、立言各磕了一个头,把俩人乐得,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立言和立身虽说是亲兄弟,身材相似,长相不同。立身像他的父亲,立言像他的母亲,皮肤很白,眼睛很大,高鼻梁,小方口,举手投足,富家风范,年轻时应该很美。凤珠就是长得像她的父亲。
到了结婚的日子,聚仁雪梅的婚礼盛况空前。
继仁到轿铺买了最好的喜轿,这是四人抬的大花轿,罩轿子大红彩绸帷子,上绣福贵牡丹还有百子图。朱红漆的抬杠、踏子和门窗,看着都气派。
衣世琦找了两班吹鼓手,一班跟着迎亲的队伍,一班就在家门前一直吹。聚仁穿着大红袍子,骑着马,腰上仍挂着雪梅当初送他的那支玉笛,随着迎亲的队伍来到雪梅家,仍按安禄县的风俗,仆人送上大食盒,里头放着挂面、鸡蛋,还有盐和葱姜蒜。欧阳惠接了来,交给婆子拿到厨房煮面,面煮好了盛到碗里,婆子端给赵太太。赵太太满面含笑,拿着筷子喂给雪梅吃。
雪梅脸上仍不见喜色,赵太太颇为担心,雪梅临出门前,赵太太附到雪梅耳边,低低嘱咐了几句,最后跟彩凤说,照顾好小姐。
伯家送亲的队伍也长长的,仆人们抬着一抬一抬的陪送,有衣服,有被面,有珠宝,还有好酒。一共十二抬,人们沿着吉庆街边驻足观看。
汉南有头脸的人物都来捧场,兴恒昌酒槽坊的刘忌盈刘会长自不必说,钱生益的钱痴,隆德利的花满楼,连同福贵成的李之谦都来随了礼,送了绸缎被面。
世琦听说有放烟花的,早就找好了放烟花的师傅,结婚当晚,还在院里放了烟花,引得无数人来看。
当天晚上,旁人都散了,聚仁和雪梅在洞房里,聚仁掀开雪梅的盖头,雪梅看了聚仁一眼,扭过头去。
聚仁笑了:“妹妹,你还生气呢?不肯原谅我。”
雪梅不回答。
聚仁两手从桌上端了交杯酒来,拿给雪梅。
雪梅也不肯接。
聚仁硬塞到她手里,说:“仪式还没完呢,这是其中之一。”
“你这是第二次了,可是熟悉。”雪梅没好气地接过酒杯。
聚仁笑而不语,跟雪梅喝了交杯酒,俩人放下酒杯。
聚仁挨着雪梅坐到床上,从腰间拿起玉笛,说:“妹妹,你看,这玉笛,自从你送给我,从未有一天离开过我,一直戴着。”
雪梅看了一眼,心中一跳。
“失忆了,看到玉笛也没想起来呀。”雪梅揶揄。
“是的,从水里上来之后,就失忆了,我喝了太多水,九死一生,当时能活命已是幸运。可是,我身体好后,知道这支玉笛跟我有关系,所以一直佩戴。”聚仁搂住雪梅。
雪梅扭一下身子,不肯让聚仁抱。
“皇上的敕命,我们的婚礼,无上荣耀。”聚仁说。
“这一步,你早就想好了,所以,你必须考上状元。没想到,你的心机如此之深。”雪梅没好气地说。
“妹妹,你可曾想过,我心中的愧疚。一想到你凄风冷雨,独坐庵中,我寝食难安。”聚仁呆呆地。
“我常常回忆儿时的岁月,那时,我们一起念书,一起游戏,一起对诗,多么快乐。可是,你娶了凤珠姐姐,一切都回不去了。”雪梅哭了。
“你就是一直活在过去,活在回忆里,一直不肯走出来,也不肯原谅我。”聚仁搂着雪梅的肩,这次雪梅没有抗拒。
聚仁长得像他的母亲,皮肤白皙,眉毛长长的,丹凤眼,个子高高的,他突然站起来,又倒了两杯酒,拿给雪梅一杯,说:“我何尝不想,没有落水,中了举人,回家娶你过门,可是,可是”
“这句话恐怕不是你的真心话吧?你敢对凤珠姐姐说?说你希望没有落水,就不会见到姐姐?”雪梅也站起来,一口气喝干了酒。
聚仁一时搭不上来,只气呼呼地说:“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分明就是一回事,你狡辩。你喜欢的是凤珠姐姐,姐姐比我漂亮地多,我知道。没有哪个男人不爱如此美貌的女子。”雪梅说,停了一下,她又说:“你娶我,只是因为,我们曾有婚约。你愧疚,只是因为我出了家。我早该找别人嫁了的。”
“雪梅,你说的什么话,你这样说,还不如拿刀子来戳我的心!”聚仁气得手发抖。
第54章 聚仁难彩凤改名()
“你娶我,是怜悯我,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今晚,你不许住这里。”雪梅又说了一句。
聚仁气得要把酒杯摔碎,彩凤听到二人说话声音大了,赶忙过来,接过聚仁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拉着雪梅的手说:“小姐,出门之前,太太叮嘱过的,要好好的,您忘了吗?”
“彩凤,你今晚陪我睡。聚仁,你去找凤珠姐姐。”雪梅仍不肯退步。
聚仁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他朝着雪梅鞠一躬说:“我的姑奶奶,求你饶过我吧。我本想娶你过来,让你开心。没想到,我做错了。好歹让我今天睡在这里,否则,要被别人笑话。”
这样,聚仁睡在门帘外彩凤的铺上,彩凤陪着雪梅睡了一晚。
第三天,聚仁陪着雪梅到娘家回门,赵太太悄悄问彩凤,雪梅和聚仁可好,彩凤怕太太担心,只说,回太太的话,小姐和姑爷很好。
回到衣家,雪梅一直不肯让聚仁睡到她的床上,聚仁心中郁郁,又不敢对旁人说。过了两天,就回来睡到凤珠房中。
凤珠一看,聚仁回来了。故意用稀奇的语气问:“新郎官儿,怎么,才这几天就回来了。想当年,你可是天天缠着我,白天也舍不得分开。我琢磨着,怎么着,你也得跟雪梅腻在一起一个月,怎这几天,跟雪梅感情就淡了?”
聚仁听着凤珠没好话,也不吭声,只吩咐丫鬟旭儿铺床。
凤珠见聚仁没说话,看样子,跟雪梅处得并不开心,不由心里暗自高兴,凤珠又说:“少爷,过几天,你瞅着雪梅高兴的时候,跟她说,让彩凤的名字改一改。”
聚仁抬起头,看了凤珠一眼,说:“恐怕不好吧,她从小就叫这个名字。”
“随便什么彩云,彩霞都行,就是不能带个‘凤’字,这是我们林家的规矩,不能连着主子的名儿。恐怕你们衣宅,也是这个规矩。”凤珠一边说,一边让丫鬟旭儿把脖子上的金项圈摘下来。
“好好好,过几天我就给她改,容我想一想,给她取个什么名儿。”聚仁抱着头,他感觉自己处处受气,原本想,有了雪梅,儿时的伙伴,可以说些知冷知热的体己话,谁知道,雪梅不理自己,凤珠比之前还变本加厉了。
“又不是你女儿的名字,还用得着想很久吗?”凤珠不依不饶。
聚仁自己脱了衣服,睡到床上,说:“还不快睡,我睡了。”
凤珠躺在聚仁身边说:“我本想着过段时间,旭儿长大些,把旭儿给你,她也方便照顾咱们。没想到,你还有个雪梅,雪梅还带着个彩凤。这下可好了,不知以后,你还瞧得上咱旭儿不。”
聚仁也不回答,只顾装睡。
过了几天,凤珠问聚仁,彩凤的名字改了没,怎么听到雪梅还是彩凤彩凤地喊。
聚仁躲不过,只好又来到雪梅房中。
雪梅正在收拾屋子,一看聚仁来了,也不吭声。
聚仁故意站到雪梅跟前,朝雪梅眼前晃晃手掌,雪梅躲开还是不理。聚仁拿腰里的玉笛敲雪梅的手:“雪梅,雪梅,当我是影子啊。看看我,说句话呀。”
“想找人说话呀,门口有鹦鹉,你想让它跟你说什么,它就说什么,可听话呢!”雪梅头上的红玛瑙梅花金簪,在聚仁跟前晃来晃去。
“这金簪你一直戴着,我让人再给你做一支镶翡翠带梅花图案的。”聚仁过来从背后抱住雪梅的腰,彩凤赶紧出去了。
雪梅扭动腰肢,不肯给聚仁抱。
聚仁笑嘻嘻地讨好她:“还记得小时候,下了课,你要吃树上的苹果,我爬上去,出溜下来时,被树枝划破了裤子。老妈子还没拿来新裤子就上课了,老师让我站到前面背书,我说什么都不肯上前去。还记得不?”
雪梅噗嗤一声笑了。
聚仁见雪梅乐了,又凑上来是说:“雪梅,我小时候就想好了,以后我们有了女儿,叫衣正梅,有了儿子,叫衣正仁。”
“为什么要带个‘正’字呀?”雪梅问。
“因为族谱上是这样定的呀,我们这一辈儿,是仁字辈,从爷爷那辈往下数,叫做‘传世仁正,勤俭兴家’,名字里带哪个字,就知道他是那一辈儿。”聚仁说。
雪梅呵呵笑着,说,我们家也是有族谱的,不过,到了我们这一辈,没有了,爹爹也没找人去看,不知道以后哥哥要不要找人立族谱。
聚仁说,你哥哥的事,咱们管不了。
雪梅听了,又不说话了。
聚仁见雪梅没有不高兴,也不赶自己了,说:“我给彩凤想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采薇,诗经里的,你知道。”
“好端端的,改什么名字?”雪梅问,不等聚仁回答,聪明如雪梅,说:“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聚仁问。
“算了,你想改就改,你说了算。你自己去找彩凤说。”雪梅转过身子,又不理聚仁了。
聚仁一看,坏了,知道雪梅生气了,心想,一块读书时,雪梅的性格像个男孩子,怎么几年不见,全变了呢,他又不敢在嘴上说,走到雪梅面前,拉着雪梅的手说:“雪梅,别生气,你体谅我的难处。我就是想跟你说说知心话的。”
雪梅还是不吭声,只说:“你去告诉采薇吧,我累了。”说着拽开自己的手,歪在床上,闭了眼睛,眼角流出泪来。雪梅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凡事都大大咧咧,聚仁落水之后那几年,每天都在想聚仁,每天都在佛前祷告,希望聚仁还在人世,可是,当得知聚仁还在世上,又娶了凤珠之后,就伤心了,觉得聚仁的心不属于自己了。一气之下,自己出了家,进了尼姑庵,还是不能忘记聚仁,总希望,能回到小时候,回到订婚的时候,那时的聚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