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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今天晚上在后桥街的苏州饭店等他,请他吃晚饭,看唱戏,不可告诉别人,请悄悄过来。
第48章 傻书仁饱食大餐()
傻书仁接到信儿,听说吃晚饭,本不想去的,因为老太太说今晚厨房要做好吃的,喊各家都去。后来听说是在苏州饭店,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闹意见了,傻书仁立即听从馋虫的意见,决定前去赴约。
傻书仁吸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对来人说:“你去回你们东家,就说书仁少爷一准儿到,不要太丰盛,点个毛蟹炒年糕就行了。”
传话的人憋着笑,点头哈腰回去了。
傻书仁有他的小九九,他马上把小厮杨子喊来,让他去给老太太说,自己肚子疼,晚饭不吃了,说罢就躺在屋里装病。杨子刚一出去,傻书仁就穿戴整齐从后门溜了出去,直奔后桥街。
只见傻书仁很矮,很胖,17岁的人了,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那么高,却胖得比个大人都重。他穿一件青色锻面素色长袍,腰带一块白玉小龙佩,不戴帽子,晃着脑袋,迈开大步子,手臂左摇右晃,没一会儿就到了苏州饭店。
他认识字不多,心虚,在苏州饭店门口左瞧右瞧,害怕瞧错了,之前他来过几次苏州饭店,都是跟着世珍来的,根本没记具体位置,这一圈饭店太多,他怕自己找错了。看了半天,终于确定就是苏州饭店,大摇大摆迈进去。
跑堂的一看来客了,赶紧往里招呼,问他几位呀。
他傻乎乎的:“你问我,我问谁呀?咱又不是请客的。”
跑堂的一看,这人不俏,是个傻子,也就不多搭理他了,给了他个空位让他坐着。
他琢磨着,花满楼请我吃饭,还不得早点过来等着我呀,他个王八蛋怎么影子都没看到一个,于是就各处踅摸,他这桌瞧瞧,那桌看看,一会儿楼上,一会儿楼下,把别的客人看蒙了,纷纷喊堂倌,堂倌,这个人是干啥的呀,咋盯着每桌的人看?相面的?
跑堂的肩膀上搭块白毛巾,颠颠跑过来,脸上堆着笑,跟各桌解释,说,这人等着有人请吃饭,等人呢。说完回转身,找到傻书仁,请他安静坐着,不要乱动。
傻书仁那哪坐得住呀,到处乱走,碍别人事。有个伙计有心把傻书仁赶走,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说,这人是聚福堂的少爷,伙计才不赶书仁了。
等了一会儿,书仁不见花满楼来请,眼巴巴看着别的桌上客人吃香喷喷的菜,又馋,馋得流口水。摸一摸口袋,出门出得急,还忘带银子了。急得团团转,站起来,又坐下去,看看窗户外头,不见花满楼,一会儿又走出门外,一会儿又旋回来。最后,他看到了腰上悬的玉佩,打算解下来拿给跑堂的,让他照价端菜出来,玉佩还没解下来呢,花满楼带着他的儿子花锦程快步走了进来,他来到傻书仁面前,供着手说:“对不住,老朽临时有事,来晚了。”他偷眼瞄见大厅很多客人瞅他们,心上觉得被太多人知道了不好,赶紧拉着傻书仁往外走,说他知道还有一家饭店,就在附近,叫兴扬馆,淮扬菜做得相对地道。
连拉带拽,花家父子带着傻书仁到了兴扬馆,花满楼的神采还是比不过他帽子上的红玉,花锦程年龄跟傻书仁差不多,本来就长相很好,大圆脸带着喜庆劲儿,大圆眼带着精神头,大脑门显着智慧,就是没有好心眼。这天他穿一身红色织金妆花缎对襟平绣卦,头戴瓜皮小帽,帽子正中镶一块白玉,面色白皙,丹凤眼笑着,显着几分斯文。
他们选了一个包厢,三个人分宾主落座,花满楼点了几样菜,喊伙计快点端上来。不大一会儿,芙蓉鸡片、清蒸鲥鱼、三套鸭、清蒸大闸蟹、肉圆、银鱼莼菜汤就端上来了,香味扑鼻,裙带面、淮饺儿、甑儿糕、锅贴角也陆陆续续摆到桌上,傻书仁忍不住放下筷子,直接上手拿,吃得嘴角流油。
花满楼又给傻书仁满上酒,脸上带着奸笑,一双眼睛都眯缝成了两条线:“书仁少爷,去年我给你的画,还存着吧?”
“花东家,画?什么画?”傻书仁的记性不是一般的差。
花满楼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怪不得一年多来衣宅也没啥动静,相安无事呢,感情这家伙把画拿去擦屁股了。他脸上不好看,皱着眉头耐着性子继续启发,以图唤起傻书仁的记忆:“就是画着你们的管家媳妇儿,汪氏,还有红杏花的画儿。”
傻书仁挠一挠头,用舌头舔着嘴角,吧唧吧唧嘴说:“我记起来了。”
花锦程高兴地拍一拍手,把帽子摘下来放到旁边:“书仁老弟,画放哪里了?”
“被撕碎了!”书仁说罢咧开嘴,要哭。
气得花满楼直颤。
花锦程眼睛骨碌碌一转,悄悄跟他的爹爹花满楼说:“咱再找人画一张不就得了?”
“以前那个画师走了,现在画画的,哪个还认得到汪氏的样子。”花满楼胡子直颤,帽子上的红玉也一颤一颤。
“谁撕碎的,好大的胆子!”花满楼故意套傻小子的话。
“哎,王八蛋青子。”傻书仁啃着螃蟹腿,噗一口,吐出螃蟹壳。
一听这句话,花满楼和儿子花锦程得意地相互一笑。
之后,花家父子漫不经心跟傻书仁聊着天,吃着饭,不一会儿,就告辞回家了。
傻书仁饭量大,继续留下奋战,直把满满一桌子饭菜,风扫残云一般,全部吃光喝净,才摸着滚圆的大肚子,慢慢往外踱。
刚走到街上,就被急匆匆赶来的杨子和几个仆人围住了,杨子脸上冒着汗:“我的小爷,您咋跑到这里来了,我到处找不到,二奶奶请了医生来,一进屋,看不到人,二奶奶要打折我们这一屋人的腿。”
“我好好地,在这里,不要慌。”傻书仁随着一众仆人们回家去了。
刚进屋,看到世珍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
傻书仁知道不好,赶紧给他爹行礼。
世珍问他去哪了,他不肯说实话,说嘴馋,去吃淮扬菜了。
“哪个馆子做得这么好吃?比老太太赏的还好吃?”世珍问。
傻书仁哪听得出来世珍这话的意思,吭哧吭哧地说:“我也没记饭店名儿,光顾吃去了。”
“谁请的客?”世珍怒气冲冲。
傻书仁一看,爹爹真的生了气,就是不肯说是谁请的。
世珍火冒三丈,站起来,倒背双手,摸着辫稍,狠了狠心,吩咐一声:“来人,给我打板子!”
傻书仁一听说要打板子,赶紧两手捂着屁股,说:“爹爹,别呀,别来真的,我说,我什么都说。”
世珍扭头冲仆人们说:“都退下去。”
傻书仁这才说,是花满楼请吃的饭,一块的没有别人,就只花家父子。世珍又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花家接触的,花家都问过他什么事。
第49章 疑心不散种祸胎()
傻书仁本来就记性不好,记不住许多,吱吱呜呜,想不起来。
世珍气得倒背双手,走来走去,想发火。
“爹,您坐下被动,你走路,我眼花,更想不起来。”也就傻书仁敢跟世珍这么说,换成世珍的亲儿子知仁,也不敢说这句话。
世珍气得七窍生烟,一屁股坐下,忍者气,说:“你慢点想,今天吃饭让你做啥呀?”
“啥也没让做,白吃一顿饭。哦,爹,我想起了,去年我帮他们做事了,没啥大事儿,问咱家装酒的木箱子从哪里做的,他们要找这个木匠做家具,据说手艺好!”傻书仁嘟嘟囔囔,把一根手指放到嘴里,另外一只手揉着袍子,这刚穿了一个时辰不到的素色缎面袍子,已经变得皱皱巴巴,身上到处是油渍,倒想穿了一个月的。
世珍气得,一口水差点没吐出来,心想,我到处猜内鬼,是谁透露了木箱子是哪家做的,找了一点都不出名的小作坊,都能被花满楼找到,真想不到,内鬼竟然就是自己的儿子。世珍气得啪一拍桌子:“我跟你说过没有,不准跟花满楼家的人还有钱生益家的人来往?说过没有?”
“说过。”傻书仁低着头。
“不许吃手!”世珍大喊一声。
傻书仁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噗嗤笑了。
世珍气得发抖:“花家怎么那么有吸引力?以后再派人找你,不许去,不许跟花家接触。”
“爹,我嘴馋,管不住,一听说有好吃的,我的脚也不听使唤”傻书仁揉着袍子。
“以后,只要再有花家的或者钱家的人来找你,他们说要请你吃啥好吃的,爹马上带你去吃,行不?”世珍气鼓鼓的。
“爹,那敢情好!”傻书仁笑着一吸鼻子,把鼻涕吸嘴里去了,呸呸呸往外吐。
“爹这回再说一遍,以后外边的人请你,不许出去,我带你出去才可以。平时你只能在咱家院子里转悠,别的地儿哪都不行。”世珍不见怒气,大声说。
“那,那,要是去爷爷家读书呢?”傻书仁看爹爹真生气了,有点露怯,又不甘于只在这个院子。
“有杨子陪你去,陪你回来,别的地方再不许去,要是去了,爹就打断你的狗腿。明白不?”世珍声色俱厉。
傻书仁使劲点头。
世珍交待下人看紧书仁,尤其是门房,不准再放他出去。
在衣传广的宅子里,青子夫妇住在正房抱厦里,他们的儿子小树每天跟着其他少爷们一起在学堂里读书,日渐长进,今年回安禄县老家等着考试,如果中了秀才,那就光耀门楣了,祖上几代,都没中秀才的。青子观察了一年多,看媳妇汪氏与珍二爷之间并无瓜葛,俩人也从没见面机会,看样子,真是自己误会了。可是怎么也想不通,傻书仁手里的那幅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这句诗,又是哪里来的,这个傻少爷到底怎么回事,他又转念一想,要是汪氏与珍二爷之间真有私情,牧童怎会不知道,难不成傻书仁都知道,精明的牧童会看不出来?青子心里的疑问总之是个疙瘩,时间久了,总也解不开,他想跟牧童打听一下,又不知如何开口。
年根底下了,兄弟两个一起吃饭,他们兄弟俩父母早亡,俩人从小相依为命,跟着衣家过活。他们到了一个饭店,点了些好酒好肉吃着喝着,饮酒半酣,青子问牧童:“牧童,我问你个事儿,你跟我说实话。”
牧童一楞,说:“大哥,什么事,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子开口之前,端着酒杯先喝了一口酒,想了一下,说:“算了,不问了,真滴。”
“哎,大哥,不要算了呀,你想问什么问就是了,我在这里,又没外人,有什么不能问的。”牧童二十出头,长得又高又胖,连鬓胡子,岁数不大,但行事稳重,在衣家这么多年,历练出来了。
青子狠了狠心,放下青花酒盅,问:“我在狱中时,你嫂子,跟珍二爷之间”
牧童哦了一声,说:“原来你是要问这个呀,算了吧,不要问了,应该是没什么。”
“何谓‘应该是没什么’?那意思就是,他俩之间有什么事儿,汪氏以前不认字,现在有些字认识了,是谁教的?真滴,你跟我说实话。”青子说话有点急促。
“珍二爷教的。”牧童说,“但我们都见了的,也教我们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