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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十大禁毁小说文库-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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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叫一声:“人在哪里?”原来侯登先已吩咐四个得力的家人,先备下麻绳铁索在外伺候,只等罗焜醉了,便来动手。

    当下四名家人听得呼唤,一齐拥进后堂,扶起罗焜,扯到书房,脱下身上衣服,用麻绳铁索将罗焜浑身上下捆了二三十道,放在床上,反锁了他的房门,叫人在外面看守定了。然后侯登来到后堂说道:“小侄先报了毛守备,调兵前来拿了他,一同进城去见淮安府,方无疏失。”太太道:“只是小心要紧。”侯登道:“晓得,不须姑母费心,只等五更将尽,小侄就上锦亭衙去了。”正是:

    准备窝弓擒猛虎,安排香饵钓鳌鱼。

    原来淮安府城外有一守备镇守衙门,名唤锦亭衙。衙里有一个署印的守备,姓毛名真卿,年方二十六七,他是个行伍出身,却是贪财好色,饮酒宿娼,无所不为,同侯登却十分相好。侯登守到五更时分,忙叫家人点了火把,备了马出门,上马加鞭,来到锦亭衙门前。天色还早,侯登下马叫人通报那守备,衙中看门的众役平日都是认得的,忙问道:“侯大爷为何今日此一刻就来,有何话说?”侯登着急说:“有机密事前来见你家老爷,快快与我通报!”门上人见他来得紧急,忙忙进内宅门上报信,转禀内堂。那毛守备正在酣睡之时,听见此言,忙忙起来请侯登内堂相见。

    见过礼,分宾主坐下。毛守备开言问道:“侯年兄此刻光降,有何见教?”侯登道:“有一件大富贵的事送来与老恩台同享。”毛守备道:“有何富贵?快请言明。”侯登将计捉罗焜之事,细说一遍,道:“这岂不是一件大富贵的事?申奏朝廷,一定是有封赏的。只求老恩台早早发兵,前去拿人要紧。”毛守备听得此言大喜,忙忙点起五十多名步兵,一个个手执枪刀器械,同侯登一路上打马加鞭跑来。

    不表侯登同毛守备带了兵丁前来。且言罗焜被侯氏、侯登奸计灌醉,捆绑起来,睡到次日大亮才醒,见浑身都是绳索捆绑,吃了大惊道:“不好了,中了计了!”要挣时,哪里挣得动,只听得一声吆喝,毛守备当先领兵丁拥进房来。不由分说,把罗焜推出房门,又加上两条铁索,锁了手脚,放在车上,同侯登一齐动身往淮安府内而来。

    那淮安府臧大爷,听得锦亭衙毛守备在柏府里拿住反叛罗焜,忙忙点鼓升堂,审问虚实。只见毛守备同侯登二人先上堂来,参见已毕,臧知府问起原因,侯登将计擒罗焜之事,说了一遍。知府叫:“将钦犯带上堂来。”只见左右将罗焜扯上堂来跪下。知府问道:“你家罪犯天条,满门抄斩,你就该伏法领罪才是,为什么逃走在外?意欲何为?一一从实招来,免受刑法!”罗焜见问,不觉大怒,道:“可恨沈谦之贼,害了俺全家性命,冤沉海底。俺原是逃出长安勾兵救父,为国除奸的,谁知又被无义的禽兽用计擒来。有死而已,不必多言!”那知府见罗焜口供甚是决然,又问道:“你哥哥罗灿今在哪里?快快招来!”罗焜道:“他已到边头关去了,俺如何知道?”知府道:“不用刑法,如何肯招?”喝令左右:“与我拖下去打!”两边一声答应,将罗焜拖下,一捆四十,可怜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罗焜咬定牙关,只是不语。

    知府见审不出口供,只得将罗焜行李打开,一看,只见有口宝剑却写着“鲁国公程府”字号,吓得知府说道:“此事弄大了!且将他收监,申详上司,再作道理。”

    不表淮安府申详上司。单言那一日毛守备到柏府去拿了罗焜,把一镇市的人都哄动了。人人都来看审反叛,个个都来要看英雄,一传十,十传百,挤个不了。也是英雄该因有救,却惊动了一人,你道是谁?原来就是祁子富。他进城买豆子,听得这个消息,一惊非小,忙忙急急跑回家来告诉女儿一遍。祁巧云说道:“爹爹,想他当日在满春园救了我们三人,今日也该救他才是。你可快快收拾收拾,到鸡爪山去找寻胡奎要紧。”祁子富依言,往鸡爪山去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染瘟疫罗焜得病

    卖人头胡奎探监

    话说祁子富依了女儿之言,先奔胡奎家中来找胡奎,将罗焜的事,告诉他母亲一遍。胡太太同龙太太听见此言,叹息了一会:“可怜,偏是好人多磨难!”胡太太道:“我孩儿自同龙太太回家之后,亲往鸡爪山去了,未曾回来,想必还在山上。你除非亲到山上去走一遭,同众人商议商议,救他才好。”祁子富道:“事不宜迟,我就上鸡爪山去了。我去之后,倘若胡老爷回来,叫他想法要紧。”说罢,就辞了两位太太,跑回家去,吃了早饭,背了个小小的包袱,拿了一条拐杖。张二娘收了店面。

    才要出门,只见来了一条大汉,挂着腰刀,背着行李,走得满面风尘,进店来问道:“借问一声,镇上有个猎户名叫龙标,不知你老丈可认得他?”祁子富道:“龙标我却闻名,不曾会面,转是龙太太我却认得,本还看见的,你问他怎的?”龙标听得此言,满面赔笑,忙忙下拜道:“那就是家母。在下就是龙标,只因出外日久,今日才回来,见锁了门,不知家母哪里去了,既是老丈才会见的,敢求指引。”祁子富听了,好生欢喜,说道:“好了,又有了一个帮手到了。”忙忙放下行李道:“我引你去见便了。”

    二人出了店门,离了镇口,竟奔胡府而来。一路上告诉他前后缘故,龙标也自放心。不一时来到胡府,见了两位太太。龙太太见儿子回来,好不快乐,忙问:“小姐的家信可曾送到?”龙标回言:“至走到西安,谁知柏老爷进京去了,白走了一遭,信也没有送到。”太太道:“幸亏柏小姐去了,若是在这里,岂不是等了一场空了?”龙标忙问道:“小姐往哪里去了?”龙太太就将遇见侯登,叫秋红探听信息,主仆相会,商议逃走,到镇江投她母舅,后来侯登亲自来寻,相闹一场,多蒙胡奎相救的话,从头至尾告诉了一遍。龙标听了,大怒道:“可恨侯登如此作恶,倘若撞在我龙标手中,他也莫想活命!”

    太太说道:“公子罗焜误投柏府,如今也被他拿住了送在府里。现今在监,生死未定,怎生救得他才好?”龙标听了大吃一惊,问道:“怎生拿住的?”祁子富说道:“耳闻得侯氏同侯登假意殷勤,将酒灌醉,昏迷不醒,将绳索绑起,报与锦亭衙毛守备带领兵丁,同侯登解送府里去的。幸好我进城买豆子,才得了这个信息。我如今要往鸡爪山去,找寻胡老爷来救他,只是衙门中要个人去打听打听才好。”龙标道:“这个容易,衙门口我有个朋友,央他自然照应。只是你老爷上鸡爪山,速去速来才好。”祁子富道:“这个自然,不消吩咐。”当下二人商议已定。祁子富走回家背了行李,连夜上鸡爪山去了。

    不表祁子富上鸡爪山去。单言龙标,他也不回家去,就在胡府收拾收拾,带了几两银子,离了胡家镇,放开大步,进得城来,走到府口。他是个猎户的营生,官里有他的名字、钱粮差务,那些当门户的都是认得他的。一个个都来同他拱拱手,说道:“久违了,今日来找哪个的?”龙标道:“来找王二哥说话的。”众人道:“他在街坊上呢。”龙标道:“难为。”别了众人,来到街上,正遇见王二,一把扯住走到茶坊里对面坐下。龙标道:“闻得府里拿住了反叛罗焜送在监里,老兄该有生色了。”王二将眉一皱说道:“大哥不要提起这罗焜,身上连一文也没有得。况且他是个公子的性儿,一时要茶要水,乱喊乱骂,他又无亲友,这是件苦差。”龙标道:“王二哥,我有件心事同你商议,耳闻得罗焜在长安是条好汉,我与他有一面之交,今日闻得他如此犯事,我特备了两肴来同他谈谈。一者完昔日朋友之情,二者也省了你家茶水,三者小弟少不得候你。不知你二哥意下如何?”那王二暗吟暗想道:“我想龙标他是本府的猎户,想是为朋友之情,别无他意,且落得要他些银子再讲。”主意已定,向龙标说:“既是贤弟面上,有何不可?”

    龙标见王二允了,心中大喜,忙向腰内拿出一个银包,足有三两,送与王二道:“权为便费。”王二假意推辞了一会,方才收下。龙标又拿出一锭银子说道:“这锭银子,就烦二哥拿去买两样菜儿,央二嫂子收拾收拾。”那王二拿了银子,好不欢喜,就邀龙标到家坐下,他忙忙拿了银子,带了篮子,上街去买菜,打酒整治。龙标在他家等了一会,只见王二带了个小伙计,拿了些鸡鸭、鱼肉、酒菜等件送在厨下,忙叫老婆上锅,忙个不了。龙标说道:“难为了嫂子,忙坏了。”王二道:“你我弟兄都是为朋友之事,这有何妨!”不一刻,俱已备办现成了。

    等到黄昏之后,王二叫人挑了酒菜,同龙标二人悄悄走到监门口,王二叫伙计开了门,引龙标入内。那龙标走到里面一看,只见黑洞洞的,冷风扑面,臭气冲人,那些受了刑的罪犯,你哼我喊,可怜哀声不止,好不凄惨。龙标见了,不觉叹息。那禁子王二领了龙标,来到罗焜的号内,挂起灯笼开了锁,只见罗焜蓬头赤脚,睡在地下哼声不止。王二近前叫道:“罗相公不要哼,有人来看你了。”连叫数声,罗焜只是二目扬扬,并不开口。原来罗焜挨了打,着了气,又感冒风寒,进了牢又被牢中狱气一冲,不觉染了瘟疫症,病重不知人事。王二叫龙标来看,那龙标又没有与罗焜会过,平日是闻他名的,领了祁子富之命而来,见他得了病症,忙上前来看看。那罗焜浑身似火,四足如冰,十分沉重。龙标道:“却是无法可施。”只得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一件,叫王二替他盖好了身子,将酒肴捧出牢来,一同来到王二家中。

    二人对饮了一会,龙标问道:“医生可得进去?”王二笑道:“这牢里医生哪肯进去?连官府拿票子差遣,他也不肯进这号里去的!”龙标听了,暗暗着急,只得拜托王二早晚间照应照应,又称了几两银子,托他买床铺盖,余下的银子,买些生姜丸散等件,与他调理。龙标料理已定,别了王二,说道:“凡事拜托。”连夜回家去了。

    不表龙标回家。单言祁子富自从别了龙标,即忙动身,离了淮安,晓行夜宿,奔山东登州府鸡爪山而来。在路行程非止一日,那日黄昏时分,已到山下,遇见了巡山的喽罗前来擒捉他。祁子富道:“不要动手,烦你快快通报一声,说淮安祁子富有机密事要见胡大王的。”喽罗听了,就领祁子富进了寨门,即来通报:“启上大王,今有淮安祁子富,有机密事求见胡大王。特来禀报。”胡奎听了,说道:“此人前来,必有缘故。”裴天雄道:“唤他进来,便知分晓。”

    当下祁子富随喽兵上了聚义厅,见了诸位大王,一一行礼。胡奎问道:“你今前来,莫非家下有什么缘故?”祁子富见问,就讲:“罗焜到淮安投柏府认亲,侯登用计,同毛守备解送到府里,现今在监,事在危急!我特连夜来山,拜求诸位大王救他才好!”胡奎听得此言,只急得暴躁如雷,忙与众人商议。赛诸葛谢元说道:“谅此小事,不须着急。裴大哥与鲁大哥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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