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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美品般般备,只少龙肝与凤心。
青州枣子甜如蜜,河北交梨重半斤。
江南栗子拳头大,山东柿饼雪如银。
洞庭柑子红如火,柑子橙子黄似金。
福建荔枝并圆眼,辽东松子去了心。
堆满盏盘稀希物,皇宫富贵世罕闻。
汉王此刻开怀畅饮,又加昭君劝酒,到了半酣时候,已有几分醉意,斜着眼在灯下观看昭君容貌,有诗两句赞她: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汉王越看昭君,越见美貌十分,真是六院三宫无人匹敌,九州四海少有佳人。又被酒醉薰薰,拴不住心猿意马,一手搭在昭君肩上,叫声:“西宫美人,可记那夜三更梦里,孤扯美人成亲,美人不肯,哄孤回头,美人脱身而去,使孤大失指望?今夜西官方得鸳鸯配合,一梦之缘,信非偶然。”汉王这一席话,说得昭君不好意思,怕起羞来,通红了脸,只是低头无语,并不回答。却被汉王缠不过,拉进房门,要上牙床,成其好事。昭君假意不肯道:“皇爷放手。”汉王道:“美人有何话说?”昭君道:“皇爷有心看上鲁妃,还该去寻她取乐,哪里稀罕妾身!”汉王急道:“美人,前事不必提起,可同孤共赴阳台去罢。”未知昭君肯与不肯,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出边关奸相装醉汉
到番邦延寿找门生诗曰:
蛟儿一阵在荒郊,不住雷声风低飘。
只为伤人这张嘴,被人拍死命几条。
话说昭君被纠缠不过,只得共进罗帐,解带宽衣,同赴阳台。一夜山盟海誓,了却梦里相思,自不必说。次日汉王登殿,下诏册立王氏昭君为西宫,一众文武称贺不提。
且言毛相,自从狗洞内钻出,得了性命逃生,急急如丧家之狗,忙忙似漏网之鱼,日间怕人盘查,不敢出来,躲在古庙安身,忍饥受饿,好不烦难,只挨到黄昏时分,方敢溜出,混在人丛内闯出京城。那时,一来黑暗之地,无人查考;二来奸相改头换面,被他逃出城去,只叫一声惭愧。又听得人一路传说:“好好一个毛相,不知犯了什么法,今日抄斩满门,共是七百余口,好不惨人。”奸相听见此说,又是伤心又是暗恨:“恨汉王只为宠爱昭君贱婢,杀我满门,我与你天大冤仇,若不报泄,枉为一条汉子。”
一路想着到哪里去好,忽然想起番邦有一大臣,名叫卫律,乃老夫门生,何不去投他?想个机缘,唆哄番王,大动刀兵,来夺汉室江山,这叫作公报私仇。主意已定,忙赶路程。一路甚是耽心,逢人又不敢道出真姓真名,逢州过县,战战兢兢,只是装聋作哑,虚言哄骗。看见四路张挂皇榜拿他,心下甚是吃惊。
那日到了雁门关地方。出了此关,就是番邦地界。无奈此关比别关的盘诘更严,奸相插翅又飞不过去,心内千思万想,好不焦躁。眉头一皱,好计忽生,且住:“待我到黄昏时分,假装一醉汉,混出关门便了。”想定主意,走到一个酒肆中坐下,高中:“酒保拿酒来。”酒保答应:“来了。”忙拿了一双杯箸、一壶烧酒、两碟菜放在桌上,叫声:“客官请用。”奸相自斟自酌,心中想道:“老夫身居相位,蒙天子宠用,一十二年,言无不依,计无不从,不论在朝及天下文武官员,谁不尊敬于我?只为昭君这个贱婢,弄得我家破人亡,故此将人图带来。混出边关,进与番王。番王见了此图,不怕他不起好色之心。那时哄动番王,兴动人马,一则定要昭君,二则就夺汉室江山,岂不泄我心头之恨?”想定,酒已吃了五分,怕的醉了误事,不好出关,便将饭吃了几碗,肚中饱了。看见天色已晚,打点动身,上柜会帐,出了店门,一路奔关上而来。
但见关上高挑几张灯笼,照得四处分明;又见画影图形的榜文,张挂在那里,那些来来往往的人,被关上兵卒盘问不清。此刻奸相虽有醉意,到了关上,把步略停。且怕人盘问,甚是担心,假装出十分醉状,踉踉跄跄走来,故意口内乱哼。一则此刻盘查的人大半吃晚饭去了,二则晚上盘查难以清楚,三则人多事多,混杂不分,哪知其中却有奸相?四则该因汉室有一番刀兵,放走了一条祸根。毛相又奸又滑,趁着人眼一错,一溜烟逃出关外,好比开笼放雀,插翅高飞,不辞辛苦赶路,到了关外,就是番邦地界,无人盘问,奸相才得放心宽怀,走到河边洗了泥脸,现出奸贼本来面目,一路放胆前行,只想门生卫律。问到单于国,才知门生在那里做官。
那日进了单于城,逢人便问。问到卫府,只见府门前好个势耀:一带白粉高墙,冲天照壁,司寇门第,偌大门楼,两边坐了几十个番儿。毛奸相走到府门前,早被门上番军喝住道:“你这汉子,不是我国打扮,莫非哪里奸细么?”奸相向前赔笑道:“番哥,我不是奸细,乃中国汉丞相毛延寿,与你家相爷却是师生,因有军机前来面言,烦番哥通报一声。”番军听见师生二字,不敢怠慢,转身入内,来到高厅。看见卫律坐在上面,双膝跪下,口称:“相爷在上,小番叩见,有事通报。”卫律道:“报什么事?”番军道:“启相爷,外面有一天朝汉子,小人说他是个奸细,百般盘问,他说是天朝汉丞相,姓毛名延寿,与相爷有师生之谊,故此小人通报,请令施行。”卫律听说,口内不言,心下暗想道:“老师毛丞相乃汉朝首辅之臣,不在中国享用荣华,因何来到北地?其中必有蹊跷事故。且接进里面一谈,便知分晓。”吩咐一声:“开中门迎接。”番军答应,忙去打点。对对番兵,分列左右,随了卫相起身,一直来到大门首。抬头一看,果是老师毛丞相,抢行几步,向前躬身施礼,口称:“老师到此,门生理当远迎,接待来迟,乞老师恕罪。”毛相连称不敢。说着师生携手而进,重新见礼,分宾主坐下。
茶献三巡,那卫相启口:“老师在天朝为丞相,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富贵极矣,因何独自一人来到此地?有什事故,望乞见教。”毛相见问,叹了一口气,便把汉王无道,宠爱昭君,杀他满门,我是死里逃生的话说了一遍。“今打听得贤契在单于国身为公卿,赫赫威权,特来投奔,望贤契做主奏一本,得见番王,说我汉相毛某到此投诚,若果番王将我收用,并有人图献上番王,番王一看此图,定要起兵到中国逼取昭君,管教她与汉王活活分离,那时才泄我心头之恨。全仗贤契大力成全。”卫相连称不敢道:“老师吩咐,门生理当效力。想当年门生在汉朝为官,被御史今日一本,明日又一本,不保别的官儿和番,单保门生前来,幸喜门生并无家室带累在京,门生硬着头皮见了番王,番王十分优待,又劝门生归顺,门生也便依从,不几年也到宰辅,岂不比东京快活许多么?今日老师来得甚好,好与门生一同商量计较。来日门生便朝狼主,保奏老师,也做番邦大臣,大家斟酌起兵,杀进中原,好夺汉室江山。”说罢,吩咐大排筵宴,款待毛相。师生一面饮酒,说得投机,俱吃得大醉而散。归了书院,师生坐定,有小使奉茶,茶毕,卫律欲借人图一看。未知毛相肯否,且听下回分解。
卷三
第十九回召王忠总兵趋炎附势
造相府太守进爵加官诗曰:
蛛网生来弄巧多,芭蕉树上结丝萝。
虽然细细抽时影,满腹经纶可咏歌。
话说卫爷向毛相借看人图,毛相岂有不肯的,就在身边黄绸袋内,取出两幅美人图,一幅坐的,一幅睡的,还有一幅进与汉王,故此不曾带来,只将两幅递与。卫律展开一看,连声喝采道:“果然美人图画,名不虚传,若是进与狼主,狼主怎不梦魂颠倒,要想杀呢!”看毕收起,交与毛相道:“老师一路劳顿辛苦,请安置罢,门生等次日早朝,好代老师办事。”毛相道:“全仗大力。”卫律告别,回内安寝。毛相也就安身,等候次日早朝信息,且不言番邦之事。
再表汉王心爱昭君,每日在西宫取乐,行坐不离,恩爱异常,自不必说。那日昭君双膝在汉王面前跪下,口称:“陛下,臣妾蒙恩收用,得享富贵,妾还有生身父母,远在越州,久未一面,望陛下开恩,降旨召妾双亲进京,共沾皇恩。”汉王带笑连忙扶起昭君,叫声:“美人不必烦心,等孤明日早朝传旨差官到越州,召美人一双父母进京便了。”昭君谢恩站起,入席陪宴。
一宿已过,明早汉王临朝,降了一道旨意,便请赵学士到越州召取王氏皇亲。学士领旨,出了朝门,即上马,带了家丁,飞星到越州而来。越州早有京报先到,越州满城文武宫员俱已预备。知府吴文贵,率领众官在南城十里外官亭伺候,钦差一到,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忽闻钦差已到,各官起身,远远迎接,迎着钦差,递了手本。钦差宣读圣旨。各官谢恩已毕,吴知府便启禀钦差大人:“卑职是新任越州知府吴文贵,闻得前任王知府有女王昭君,入宫为妃,道她不公不法,贬入冷宫,其父亦有应得之罪,已奉旨削去官职,发配辽东充军去了,特此禀明。但圣旨又到越州,越州哪里有皇亲?”赵大人听说,怒气冲天道:“有这等事!一定又是毛贼假传圣旨,屈害忠良。如今待本职赶上京都,面奏天子,再到辽东宣召皇亲便了。”说罢,也不耽搁,就此起身,大小文武官员一同相送,出了本境方回。
且言钦差离了越州地界,不分星夜,赶到京都,恰值汉王未曾退朝,连忙进了午门,俯伏金阶复旨。汉王见是赵学士,便问:“卿到越州宣召皇亲,可曾来了么?”赵学士便将王皇亲已曾有罪充军的话回奏一番。汉王闻奏,十分大怒道:“好大胆奸贼,假传圣旨,去害皇亲,若拿住这贼,万剐千刀不足尽其罪。”旨下,仍命赵学士到辽东去走一遭。学士谢恩出朝,不敢停留,随换骏马,离了长安,赶到辽东而去。
非止一日,到了辽东地方,早有人报知林总兵。总制闻报,带领合城文武迎接钦差。到了官厅上,开读圣旨,众官俯伏接旨。只吓得总制失落真魂,方知老师已问罪诛了满门,今日宣召王皇亲夫妇。自悔当初摆布王知府,怕的知府报仇,只等宣旨已毕,飞星同了张千户来到烟墩下面,见了知府,双膝跪倒。慌得王忠连忙扶起道:“大老爷,这是为何?”总制道:“总是我们该死,有眼不识泰山,一向多多得罪。”王忠摸头不着,便叫:“大老爷说个明白,小人方才懂得。”总制道:“你还不知么,令嫒已正位西宫,皇上特旨打发钦差,前来召老皇亲夫妻进京,同享富贵。小官们无知冒犯,望乞王爷海涵。”王忠听说大喜道:“二位老爷且免忧心,一概前事休提,但以后做事,总不要使尽一帆风。”说得二人满面通红。王忠一面回到墩旁,说与夫人得知,夫人心中好不喜欢。
忽听得赵钦差同合城文武官员来了,可怜王忠鹄面鸠形,迎接钦差。奈烟墩并无坐处,只得仍到官亭,又宣圣旨一番。王忠三呼万岁谢恩,接过圣旨,分宾坐定。总制吩咐摆酒款待钦差,钦差道:“王皇亲受屈,圣上并不知情,多是奸臣毛延寿,假传圣旨,害了皇亲。如今忠奸已明,圣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