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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珩衍的手臂中了几招,好在并不严重,上官令仪有他护着,倒也无甚大碍,几人失散之后,两人避入了附近的山谷之中,现下并不清楚其余几人的下落。
“打斗时,我看见他一直将婉儿护在身后。他们二人,十有八九在一起,若是霖棐姐也在还好,若是她不在……”上官令仪犹豫了一瞬,“婉儿身份不明,恐怕,他会有危险。”
关于燕婉的身份之事,陶珩衍与上官令仪避入山中的这两天已有所耳闻,他微微心惊了一瞬,旋即道:“眼下来看,她未必想暴露身份。否则,在大战之时她便会倒戈,不必跟在我们身边。”
“但愿如此。”纵然陶珩衍认为谢怀风可以化险为夷,上官令仪还是觉得不安。
陶珩衍轻轻将她揽进怀中,抚了抚她柔软的头发:“时候不早了,先睡一觉,等明日我们出去了,再做打算。”
上官令仪埋头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睡不着。”
陶珩衍笑了笑:“这山里没有野兽。再说,有我在,你怕什么。”
上官令仪的手环上了陶珩衍的腰,似乎觉得不够,又紧了紧:“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心慌。”
“平静之下总是潜藏杀机,大概是山里太安静了,反而让你觉得不适应。”陶珩衍垂首,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外面冷,我们先进屋去。”
夜已深,投宿的人家早已进入梦乡,两人蹑手蹑脚回了屋。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都是这些日子上官令仪去山里采回来的药。
陶珩衍轻轻嗅了嗅。
上官令仪一面点灯一面笑道:“不习惯吗?毓灵宫也是如此,常年飘着一股草药味,连衣服上都染了去。”
“并非,我是在想,这些味道会否有宁神之用。”陶珩衍接过她手里的火折子,轻轻吹灭。
“说不定,不过,我已习惯这些味道,所以,大约没什么用。”上官令仪忽然环上陶珩衍的脖颈,踮起脚在他唇边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啄,“我有你就可以啦。”
陶珩衍被揩了油,不禁一愣。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的情话,他竟有些招架不住。
陶珩衍没有言语,认真地将上官令仪放进眼眸之中,那里面还有跳动的烛火,却远不及她亮眼。片刻之后,他俯下身去,用行动回应了上官令仪。
另一边,谢怀风在锦帐之中缓缓睁开眼,试着动了动手和脚,松了一口气,还好,身子还齐全。
谢怀风撑着手臂坐起来,本能地向光亮处望去。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烛火前,手里执着一物,似在细细端详。
谢怀风浑身酸软无力,除了坐起来便再做不了任何高难度的动作,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对那女子道:“姑娘,你这玉佩真好看。”
那女子的背影僵滞了一瞬,收了玉佩缓缓转过身。
待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谢怀风再次松了一口气,但是瞧见她的眼睛时,谢怀风那颗刚刚放回去的心不知为何又提了起来。
“燕姑娘,有水吗?我渴。”
燕婉的精神似乎格外恍惚,谢怀风每说一句话她都要怔上一两个弹指才做出反应。她点了点头,回身去倒水。
谢怀风仰头饮尽了一大杯水,问题便连珠炮似地随之而来:“燕姑娘,你不开心啊?怎么只有你在,珩衍呢?霖棐呢?令仪呢?他们是不是都偷懒去了?”
燕婉面无表情地一抬手,屋子里顿时安静如初。
谢怀风瞪大了眼睛,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连伸出来比划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
他为心头的那份不安找到了原因,即便他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
燕婉什么时候学会了点穴?一定是别人易容成了她的模样。
谢怀风当机立断,伸手去揭燕婉的脸皮,嘴里不住的哼哼着。
燕婉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惊慌之间跌碎了手里的茶盏,清脆的响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刺耳。
门外立刻传来了被刻意压低的声音:“领主?”
燕婉看了一眼谢怀风,抬声道:“无事。”
谢怀风说不出话来,只好做出瞠目结舌的表情以示震惊。他眼前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莫名其妙睡了一觉起来,周围便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燕婉俯身去拾地上的碎片,谢怀风本想提醒她当心扎手,奈何被封了穴,有心无力,只好神色凄惶地瘫坐在床上。
“你刚才的问题,我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燕婉的声音又轻又缓,每一个字却似千斤重的铁锤一般,狠狠砸在谢怀风的心头,垂去最后一点希冀。
她的语气那样理所当然,谢怀风一时竟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愤怒,震惊,或是不解?
燕婉解开了他的穴道,站在床前等着他质问自己,却迟迟不曾等到他开口。
燕婉坐不住了:“没什么想问的吗?”
谢怀风抬起眼皮:“你不是说无可奉告吗?”
燕婉气笑了:“我的意思是,刚才的几个问题,无可奉告。没说你不可以问其他问题,比如,我是谁。”
“你不是燕姑娘了,你是谁,还重要吗?”谢怀风垂下头去,不知陷在何种情绪里。
燕婉心头一痛,强作镇定反问道:“我就是燕婉,为何不是燕姑娘?”
谢怀风像是魔怔了般,接着摇头:“燕姑娘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也不会点穴,更不会,给我下药。”
“不是什么特别的药,只是看你太累,让你多睡一会儿而已。”燕婉转过身去,背对着谢怀风。
“燕姑娘也不会说谎。”谢怀风猛地抬起头,却只对上了她单薄的背影。
第148章 锦绣前程()
燕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着转过身:“反了。”
“反了?”
“你说的那位燕姑娘,恰恰谎话连篇。我现今说了真话,你却一句也不肯信。”燕婉嘲讽的笑容挂上了眉梢眼角,“我还以为潇洒倜傥的谢公子与世人有什么不同,原来也是自欺欺人之辈。”
“我也以为燕姑娘与其他女子有所不同。”谢怀风动了动手指,依旧酸软无力。
燕婉忍住了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哪里不同?”硬生生换成了,“相不相同,与你何干。”
谢怀风安安静静在床上坐着,像只乖巧的兔子,却是话中带刺的兔子:“那我是否与世人相同,又与你何干?”
燕婉噎了一下,随即嘴硬道:“别扯开话题。”
“你想让我问你的身份,我偏就不问。”谢怀风索性躺在了床上,“我与你并不相熟,你是谁,关我什么事。”
燕婉没想到他会如此冷静,惊讶之余不忘威胁他:“你就不想出去,不想去知道温霖棐的下落?”
“你若是想让我出去,就不会给我下软筋散了,虚情假意,又是何必。”谢怀风目不斜视地凝视着床幔,“就算霖棐在这里,你也要留着我们两个互相牵扯,她死不了,我也死不了。”
“太自信不是好事。”燕婉的语气冰冷了下来,“冲你这句话,我不会留她性命。”
谢怀风偏过头去,毫无斗志地冲她眨了眨眼睛:“要杀便杀,何必找那么多借口。你留我到现在,就只是为了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你想太多了。”燕婉心头窜上一股无名火,“我只是让想让你看看,她是如何死在我手里。”
“霖棐哪里得罪了你?”问完这句话,谢怀风眼睛忽然一亮,“我想起来了。我早就说,除了我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她的脾气,早晚会得罪人,她偏不信。现在好了,招来杀身之祸了。”
燕婉本想解释什么,忽而泄了气:“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我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谢怀风撇了撇嘴:“这么说自己,是不是不太好?”
“我不说,留着让你来羞辱我吗?”燕婉心头的火气越发旺盛。一定是屋里太热了,她如是想到。
“我很少得罪人,这样的话,通常不会说。”谢怀风再次动了动手指,没有任何好转。燕婉究竟给他下了多少软筋散?难不成真的要把他困在这里一辈子?
“只是有些话,却比这四个字还伤人。”这句话留在了燕婉心里。她定了定神,行若无事道:“不必白费力气,给你下的软筋散,足够把留你到我想留的时间,你所做的挣扎,皆是无谓。”
“软筋散用多了,人会变傻的。”谢怀风拖长了尾调,听得出是发自内心的委屈。
本是句可以当做玩笑的话,燕婉却认真地思忖了半晌,答道:“我会注意分寸。”
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从谢怀风嘴里吐出。假戏都可以真做,假意里未必会没有真情。
“我累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反正你就是给我双翅膀,我也没力气飞出去。”谢怀风艰难地翻了个身,把背留给了燕婉。
燕婉端起一托盘的茶盏尸骸,缓步走出了房间。门外的女子第一时间接过托盘,顺带蹲身行了一礼。
燕婉微微侧身,在门合上前又瞧了一眼屋子,而后踏上了曲折的回廊:“要吃要喝都给他,别留任何利器在屋里。特别是——”她的目光落在碎片上,最上面的一片留了几点殷红,燕婉缓缓展开握成拳的手,“去拿药箱,送到我房间。”
手下应声而去,燕婉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回廊上漫步。回到房间时,屋里的人已等候了多时。
燕婉对着那人欠了欠身:“久等了。”
“无妨。夜里天寒,姑娘穿得如此单薄,可别病倒了才好。听闻刘大人病了许多时日,最近才好了一些。”那人掐着嗓子,声音尖锐又刺耳,虽然已听了许多回,还是能让燕婉想起打鸣的公鸡。
燕婉换上客套的笑容:“多谢大人关怀。刘大人为公事操劳过度,无暇休息。我是个闲人,倒不至于如此。”
“姑娘可真是谦虚。你要是闲人,那我们又成什么了?”那人堆着一脸假笑,眼珠子在一条细缝似的眼睛里转来转去。
燕婉不咸不淡地笑着,摇了摇头:“不敢。不知大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那人笑嘻嘻道:“我一来,必然是有事要劳动姑娘了。今日到的晚了,本打算明日再叨扰姑娘。谁知姑娘也没睡,为免夜长梦多,便冒昧来打搅了。”
燕婉笑道:“但说无妨。”
“那位的意思。彻查那日拦路之人,务必查明底细,不可有半点疏漏。还有,要抓活的。至于江湖里的那几个,那位说,他不懂江湖规矩,让您看着办就是。”那人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指甲在石头上划过一般,听得燕婉直起鸡皮疙瘩。
燕婉躬了躬身:“明白,那日之后,我便已派人去清查,会尽快查明结果。”
“姑娘果然心思缜密行事周全,无怪那位常常夸您。等此事一了结,锦绣前程已在前头等着你了。”那人乐不可支,笑的比燕婉还灿烂几分,仿佛那锦绣的前程是属于他的一般。
“必是大人替我说了不少好话,便先谢过大人抬爱了。我的锦绣前程里,怎么也有您的一份。”燕婉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立刻捧上一个小锦盒。
“大人见多识广,这份薄礼上不得台面,还望大人不要嫌弃。”燕婉亲手接过,轻轻将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碧绿透亮的珠子,成色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