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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门处的守卫见了,一言未发,主动让开了地方,垂首等燕婉进去。
燕婉径直去了偏厅。屋子里温度正好,几个女子迎上来为她卸去厚重的外袍,接过她解下的面纱。她则缓步走向屏风后早已摆好的椅子上坐下。
燕婉未做任何手势,更没有说一句话,女子却像是得了无声的命令,将等候了许久的刘铭带了进来。
燕婉靠在椅背上,随手拨弄着手边垂下来的穗子:“听说刘大人有事寻我?”充满自信且带了几分高傲的声音,全然不似往日的唯唯诺诺。
“天寒地冻,辛苦领主来这一趟。我便想问问,我这病,什么时候能好?”刘铭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对燕婉说话时,却刻意压低了声线。
燕婉抬了抬眼皮,笑道:“您也说了天寒地冻,刘大人心系百姓,冒雪祈福,却又不慎加重了病情,自该继续卧床休养才是。”
刘铭的神色显然是有些为难:“可是……”
燕婉打断了他:“有事我替刘大人担着,您还担心什么?”
刘铭道:“年年祈福都要给圣上递折子,今年恐怕不好例外。”
燕婉冷笑道:“大人之前递折子,我还拦着了不成?圣上那边的事,自然不可马虎。”
刘铭暗暗抹了一把汗:“多谢领主大人大量。”
“不敢,若是没有其他事,那便失陪了。”燕婉站起身,几个女子便将厚袍子又披回她身上,另一个则走到刘铭身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刘铭还想问问司徒煊的情况,只是这位领主明摆着下了逐客令,虽然他才是这府邸的主人。
刘铭不得不从,道了声:“告辞。”便退了出去。
燕婉穿戴整齐,却并不急着离开,她在窗边的卧榻上坐下,看着刘铭颤颤巍巍离去的背影,开口问道:“如何?”
那女子深感惶恐,“扑通”一声跪下:“请领主责罚。”
燕婉并未动怒,一手斜斜撑在桌子上,很是费解:“我也是想不通,究竟是我高估了你们,还是低估了那几个人。”
“领主计划周全,是属下无能。”那女子几乎要将脸贴在地上。
“若是让司徒煊将此事传回了司徒家,闹到圣上那里,你们才是真正的无能。”燕婉缓缓起身,走下卧榻,“丁澈呢?”
“胸口中了一刀,命在旦夕。”女子声如细蚊。
燕婉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愠色,不悦道:“我不是说了,只要司徒煊不死,就留丁澈一条命,不然拿什么威胁他。上次下错毒已是失手,他的身子骨,哪里还禁得起再受一刀。”
“想必,是抓住了司徒煊,以为志在必得,便……”
“够了,即便是最后一刻也不该掉以轻心。”燕婉深吸一口气,“就看毓灵宫的那位医术如何了。我先走了,该领罚的,你看着办。”
说罢,燕婉将袍子一甩,走出门去。
白色的身影在碎叶城中疾驰而过,快到客栈时,忽然急停了下来。
谢怀风不知在怀里揣了什么东西,急匆匆地从客栈跑出来,并未向燕婉这边瞧上一眼,一阵风似的冒雪向某处跑去。
待谢怀风走远了,燕婉才探出个头来,深深望了他的去向一眼。
医馆。
上官令仪已出了一身的汗,胳膊上不断传来酸痛之感,她却无暇去顾及。
云烟不愧是刺客,杀人只拣要害处捅。丁澈无力反抗,这一刀更是捅得实实在在,没有半点偏差。
倘若丁澈是个习武之人,或者身上是有这一处伤口也就罢了。偏生他现在的身子比女子还要柔弱几分,之前的伤未养好不说,上次中的毒还没完全宿清,三者合在一起,上官令仪只觉得又棘手又头大。
上官令仪随身带的参丸所剩无几,像是喂糖豆似的给丁澈塞了不少,至少先吊着他的力气,这一旦昏过去了,万一再醒不过来可怎么好。好在此处是医馆,各类药材都能齐全些,上官令仪要什么都能有什么。
第135章 回天()
上官令仪到底没砸了毓灵宫的招牌,虽然过程艰难了点,耗费的时间也多了那么一点,好歹把丁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丁澈虚弱不堪,倒真的成了一盏一碰就碎的琉璃灯,地方是挪不得了,便由司徒煊陪着留在了医馆里。
上官令仪踏出医馆大门,才发现雪已停了,地上的雪积了脚腕那么厚,昏暗的天空在雪光的倒映下却显得亮堂了不少。
上官令仪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才觉得胳膊一阵酸痛,腹中亦是空空。今日先是大战一场,又在病榻前忙活了一整日,要是没有温霖棐的那只烤白薯,她还真撑不下来。
上官令仪揉了揉肚子,转身进了医馆,要是没记错,方才出来时在桌子上瞧见了一碟点心。
“你们都不吃吗?”即便是饿极了,上官令仪还算有吃相,没狼吞虎咽。
“他们都吃过了。”温霖棐也是累的够呛,她往内屋瞧了一眼,“他应该还没吃。”
除了去安排正事,其余时间司徒煊都在心焦中度过,茶饭不思。
“丁公子不脱离险境,他只怕是吃不下。只是这样下去,丁公子好没好不说,他却是先倒了。”上官令仪不无担忧。
“吃不下,总喝得下吧。给他也备上些参茶,别晕倒了就是,等他饿了,自然会吃。”温霖棐已觉自顾不暇,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
谢怀风听她俩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半天,又想起这些日子司徒煊对丁澈的超乎常人的关怀,忽然问道:“珩衍,要是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会茶饭不思的陪在我床前吗?”
上官令仪被点心上的细粉呛得直咳嗽,温霖棐的表情则有些一言难尽,倒是陶珩衍还算镇定,递了杯茶水给她。
谢怀风慌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珩衍不会。我是觉得,他俩的关系,是不是亲近得有些不大寻常?”
上官令仪又干咳了两声,不满道:“你可真是够迟钝,哪个姑娘要是喜欢你,那真是倒了大霉了。”
温霖棐嗤笑道:“他就只会给别人点鸳鸯谱。”
谢怀风挠了挠头,嘀咕道:“这不是没有姑娘喜欢我嘛。”
丁澈的情况还不算稳定,因而上官令仪和温霖棐都留在了医馆,陶珩衍与谢怀风回了客栈。
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萧艾与燕婉难免要多问几句。两人大概解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了。
“看来这鹿肉一时半会吃不上了。”萧艾笑了笑,去院子里逛了一圈,便也回房歇下了。
一夜无事,第二日陶珩衍起了个大早,点了几个小菜,预备亲自送到医馆去。正在大堂等着,忽听得楼上有言语声。
陶珩衍抬头去望,原是燕婉在问上官令仪的情况,谢怀风抓耳挠腮,大约是觉得说不清楚,便叫她一起往医馆去一趟。
谢怀风一偏头,瞧见陶珩衍正瞧着他,便问道:“珩衍,可以带上燕姑娘吗?”
陶珩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萧艾知晓他们一忙又是几天,便没再提赏雪吃肉的事情,只让掌柜割了一小块,自己坐到后院自在逍遥去了。
陶珩衍三人走上去医馆的路,沉闷的不像话。谢怀风实在是忍不住了,没话找话,瞥见燕婉头上的步摇,随口道:“这步摇真好看,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
燕婉面色微窘:“令仪送给我的,我已戴了好些日子了。”
第一个话题在谢怀风尴尬的笑声里结束。
“你要一直跟着令仪姑娘,是不是已经开始学医术了?”谢怀风从没觉得这段路有这么长过。
“令仪教过我两日,不过我没什么天分,便没再学下去。”燕婉似是有些羞愧,红着脸垂下了头。
“这样啊。哈哈,人各有志嘛,这个不行,那个总行,别气馁。”第二个话题依旧在谢怀风尴尬的笑声里结束。
陶珩衍在一旁听着,忽然觉得上官令仪昨日的某句话甚有道理。
在谢怀风忍无可忍准备开始第三个尴尬的话题之前,医馆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同行三人皆是如释重负地暗暗叹气。
走到门口时,燕婉突然停下了步子,犹豫不决道:“我擅自来此,温姑娘会不会不高兴。”
“为什么?”谢怀风不解,为这点小事,温霖棐有那么容易就不高兴吗?
“上次我没经过温姑娘同意,去了那位公子的屋子,温姑娘似是很不开心。”燕婉局促不安,隐隐有退却之意。
“上次?”半个月前的事情,在谢怀风记忆里基本等同于不存在,他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
“应该是误会,温姑娘不是不辨是非的人,燕姑娘也莫要妄自菲薄。”走了一路,陶珩衍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说罢便拎着食盒进了医馆。
燕婉眸中有一丝不易捕捉的微光闪过,稍纵即逝,叫人看不清其中带着的情绪。
谢怀风笑道:“珩衍说的对,别妄自菲薄,你也有很多长处的。好了,我们也进去罢。”
谢怀风说了一路,也就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说进了燕婉的心坎里。当然,是“燕婉”的心坎,而非“领主”的心坎。
谢怀风和燕婉走进去时,上官令仪和温霖棐已经打开了食盒准备用早膳。见几人都来了,便招呼着一起来吃。
谢怀风推辞道:“我们都是吃过了饭才来的,还在萧前辈那里蹭了几块鹿肉。”
上官令仪这才想起昨日与萧艾的约定,颇为遗憾道:“今晚只怕不能与他不醉不归了,给他道个歉吧,辛苦他去取了酒来。”
在丁澈挪回去之前,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只怕都得留在此处,以防丁澈伤势恶化。
“萧前辈才不想跟我们两个不醉不归,只要他们两个能喝酒的在,我们在不在都没什么打紧的。”温霖棐笑道,“给我们俩带些鹿肉来,饱饱口福也就罢了,横竖不碍着你们一醉方休。”
谢怀风一边说着:“这怎么好。”一边脸上已乐开了花。他一直惦记着萧艾的酒,就怕喝不上。奈何温霖棐一直不喜他饮酒,所以在她面前有所收敛。
温霖棐哪里不了解他的心思,没好气道:“反正我不在,你尽管尽兴就是了。其他人还能出卖了你不成?”
温霖棐一语道破他的心思,谢怀风只管笑,没再辩驳。
上官令仪却是谨慎道:“也别喝太多,最近不太平,提防着些为好。”
正所谓喝酒误事,云烟虎视眈眈,寻隙而动,要是人人都醉倒了,岂非给云烟制造了机会。
碎叶城与溧阳相距不远,因而平遥山庄在溧阳分部及附近分部的事务全都交给了陶珩衍。他几乎日日都要抽出些时间去处理送来的事务。陶珩衍同上官令仪关切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其余四人又闲聊了片刻,上官令仪与温霖棐便各自去忙了。谢怀风与燕婉坐了一阵,见帮不上什么忙,拎着食盒一齐离开了医馆。
第136章 自保()
积雪未消,天上又零零星星飘了雪花下来,谢怀风心里总记着温霖棐畏寒,心里便默认了女子都是畏寒的,便开口问道:“燕姑娘可觉得冷?”
燕婉抖了抖身上的袍子:“暖和得很,倒是谢公子,来时不是穿了厚袍子,怎的现下如此单薄,当心着了凉。”
谢怀风满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