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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煊第一时间冲到了床边。丁澈的脸色不见好转,也不怎么有精神,隐隐有昏迷之势,却还是强撑着与司徒煊说了两句话之后,才温声道:“公子,我想睡一会。”
司徒煊给他盖好被子,迭声道:“睡吧,好好休息。”
金针上浸满了黏腻发黑的污血,司徒煊只看了一眼便撇过头去。
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倒是司空见惯,镇定如常地清理金针:“他体内尚有残毒未清,一旦有异常,记得来寻我和霖棐姐。还有,你们这几日接触的东西都要格外小心,特别是吃食和茶水。他的身子经不起再折腾,你也一样。”
司徒煊郑重对着两人俯身一拜:“多谢两位姑娘多番搭救,在下不胜感激,大恩不言谢,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上官令仪连忙虚扶起司徒煊:“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分,再说,你们在这里有了差池,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恕我多嘴一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今日的疏忽,难保日后不会再发生,公子还是早日与家中联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那我也再多说几句。”温霖棐接过上官令仪的话头,“公子之前说,是在城守尉府遇袭,如今已过去几天,城守尉府却没有半点动静。公子若是有可指派之人,应该尽快查清楚才是。”
“这我自然知道,我已派人去城守尉府拿我的名帖上门拜访,得到的回应是刘大人卧病休养,不便见客。我手下遭云烟埋伏,死伤惨重,如今可用之人寥寥无几,不能硬闯,只等调派别处人手来再做打算。”司徒煊忧容满面,连声叹息。
“对了,今日怎么不见阿彦?”上官令仪担心他忧思太重,不利恢复,便随口岔开了话题。
“他守了一夜,应该是休息去了。”司徒煊不怎么觉得奇怪,阿彦并非他的手下,只是来帮个忙,对于其他事,他不便过问太多。
温霖棐收起金针,接了话:“客栈里还有屋子,他若是要休息,留在此处也可方便一些。”
司徒煊谦和道:“我会转告他,先谢过姑娘了。”
“空着也是空着,别客气。”温霖棐将上官令仪的手一牵,笑道,“我们先走了,你自便。”
待关上房门,温霖棐的笑容渐渐消失,她随手将金针放在桌上,从一堆药材里挑了几味出来,摆在上官令仪面前:“你看这些。”
上官令仪大概能猜到温霖棐的意思。从外表看,看不出这些药材有哪里不对劲,否则温霖棐也不会一时大意。
她凑近仔细闻了闻,起初并闻不出什么,但有那么一瞬,她敏感地捕捉到了不同于药材辛甘之味的另一种气味,有点像果蔬的清香,虽转瞬即逝,但上官令仪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她的嗅觉出了问题。
“是药材出了问题?”从温霖棐的表现上,上官令仪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几味药材在厨房放着,被人钻了空子。有人将毒洒在了药材上,沸水一煮,毒药便掺进了汤药里,一般情况下,根本发现不了。”温霖棐面上不止有阴沉,还有几分怒意。
“厨房……”沉吟之际,上官令仪想到了萧艾对她说的话,燕婉今天早上去过厨房,会是巧合吗?
“是我的疏忽,没有跟采买药材的人说清楚,如果送到我这里来,就不会……”本是救人性命的药,却差点夺去性命,温霖棐多少有些自责。
“不是药材,也会是其他,该来的总会来。”上官令仪拍了拍她的手背,喃喃道,“不过下毒的人倒也真奇怪,用的毒如此霸道,毒性还未发散便已叫人呕血,幸好发现的及时,真不敢想完全毒发时的景象。”
“那还不得把全身的血都吐出来。”温霖棐正要跟上官令仪说这个,接着道,“怪也就怪在这里,你要是想下毒害人,而且一击就必须得手,会用这么容易就被发现的毒药吗?”
第127章 庇护()
上官令仪沉思良久:“之前云烟就曾威胁过司徒煊,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借丁澈的性命来要挟司徒煊?”
对于那件事,温霖棐略有耳闻。她的表情说明了并不怎么认同上官令仪的看法:“上一次,云烟可是直接要了那人的命。”
“这两件事,不大一样。丁澈在司徒煊心里的地位,很难有人比得上,如果丁澈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难保司徒煊不会鱼死网破,借朝廷之手来除掉云烟。”上官令仪的思虑的角度与温霖棐不大一样。
“好像也有点道理。”温霖棐嘴上松了口,心中却未曾动摇。
药材就在厨房放着,云烟的人只怕是无差别下手,但最直接的目标,极有可能还是司徒煊。毕竟再怎么用丁澈的性命来要挟,最多只是让司徒煊像今日一样急得火燎眉毛,却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上官令仪望了一眼窗外:“时候还早,我去趟药铺。”这些药材是断然不能用了,正好她还要再去添些给丁澈清毒的药材,有了今日之事,凡事需得自己经手了才安心。
“我跟你一起去。”温霖棐顺手把桌上的药材收起来。
上官令仪轻按下她的胳膊:“你留下罢,丁公子情况不稳定,万一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温霖棐转念一想,正巧方才谢怀风有话对她说,便也没再推辞:“那也找个人陪你去。”比如陶珩衍。
“大白天还能丢了不成,放心吧。”上官令仪像是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答完话便立刻溜了。
温霖棐望着仓皇被关上的门,嘟嘟囔囔道:“丢是丢不了,这不是培养感情嘛。”她收拾好桌子上的杂物,将所有药材检查整理了一遍,坐下来休息了片刻,遣人去叫了谢怀风来。
谢怀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眉顺眼地杵在温霖棐面前,全然没有往日的活力。
“别装模作样了,我还不了解你。”温霖棐没少训斥过谢怀风,也没少见谢怀瑾收拾谢怀风,对他的一举一动简直了如指掌,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逃不过她的眼睛。
眼见装不下去,谢怀风索性又嬉皮笑脸地像块牛皮糖似的黏了上去:“霖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容易长皱纹。”
温霖棐这次却不吃他这一套,神色不见丝毫松动:“那你可知道错在哪里了?”
“我不该说不想当少庄主,不该不顾全大局,不该……”
“够了。”温霖棐呵住了他,“我说了,少庄主的位置你爱坐不坐,没有你,还有师姐和怀临。”
“霖棐,我不是那个意思……”局势并没有按照谢怀风预想的发展,明明他忏悔了这么久,来时还专门演练了一遍,怎么温霖棐看起来更生气了。
“你也没明白我的意思。”不知是不是气的太过反而不气了,温霖棐整个人都陷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哪怕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弟子,都知道为飞雁山庄着想。你身居高位,未来是飞雁山庄所有人的仰仗,更该对底下的人负责,而不是意气用事,让全山庄的人为你的一念之差陪葬。”谢怀风从温霖棐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决然,他忽然有些害怕听到接下来的话。
“你请辞是好事,如今的你确实配不上这个位置,你也正好卸下担子,不必让彼此都难受。”温霖棐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这下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你真的告诉爹了?”谢怀风满眼惊惧,像是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信已经写好了,最晚明日就遣人送回。”温霖棐等谢怀风自己想通,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失望。
“师父师姐知道你不愿被束缚,此番放你出来历练,也是让你趁着这个机会多在外潇洒一些时日。”温霖棐停了停,闭眼深喘一口气,“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今日的潇洒,是因为有师父师姐的庇护。等他们无法庇护你的那一日,你又要怎么办?”
谢怀风默然。陶珩衍三年前便已陆续参与进平遥山庄的事务之中,他却一直以学艺不精为由,飞雁山庄的大小事务,从未去管过。但正如温霖棐所说,他总有要担起责任的那一天,到时又该如何?
谢怀风一直逃避这个问题,以至于今日赤裸裸摆在他面前时,他竟万分无措。
谢怀风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房间的,温霖棐让他回去冷静冷静,他觉得自己格外冷静,哪怕整个人都像是被放在了火架之上反复煎烤。
温霖棐打开窗户,迎面而来一股寒风。她向来畏寒,此时却没有要关上窗户的意思。她捏了捏手里薄如蝉翼的信纸,却像是有千斤重。
谢若先似乎早都料到了这一切,离开之前便给了温霖棐凌驾于谢怀风之上的权力,一切惩处由她定夺,完全可以先斩后奏。可即便如此,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温霖棐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不知道谢怀风是否怨恨生在这样的家庭,一出生便注定了未来要对一家上下几百号人负责。谢若先与陶文希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怀瑾对他虽严厉,却也并非事事相逼,只希望他不要对这个位置太过抵触,到头来,却仍是事与愿违。
现在想想,兴许就是因为几人的一再退让给了谢怀风“我不努力也可以”的错觉,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温霖棐摇了摇头,甩开无边的思绪,从怀里摸出一个银哨,一声怪异的清啸之后,一只通体黑亮的大鸟落在了温霖棐窗边。
上官令仪抱着几大包药材从药铺出来时,终于明白了温霖棐为什么让她找个人陪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她只好又拎抱,才勉强拿上了所有的药材。
路边经过的人不时向上官令仪略显怪异的姿势投去好奇的目光,上官令仪只好将头埋进了药包后面,结果没走两步就差点撞上一个人。
那人轻笑一声,似乎已是在极力克制:“这位姑娘,需要我帮忙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上官令仪心头一喜,从药包后探出头,陶珩衍正对着她笑:“怎么不叫个人一起?”他从上官令仪手里接过大半药材。
上官令仪顿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我没想到会这么多,不过也不重。事情办完啦?”
陶珩衍点点头:“不然让你一个人东跌西撞回去吗?”
“我走路很稳的。”上官令仪不服,“刚才是个意外。”
陶珩衍故作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看到我才撞过来的?”
“姑且……算是吧。”上官令仪说不过他,率先投降。
陶珩衍笑了笑,声调忽然降了下来,温柔的像是缓缓流过的清溪:“那可不许再去撞别人。”
上官令仪心中一动,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就听陶珩衍接着道:“那这么多东西,会把别人撞坏的。”
上官令仪在心里狠狠踩了狐狸尾巴一脚。
第128章 周折()
白白感动了一番,上官令仪不满地撇着嘴:“你不问我为什么买这么多药吗?”
陶珩衍立刻道:“为什么?”
“不告诉你。”上官令仪冲他比了个鬼脸,看着陶珩衍露出的无奈神色,觉得心头畅快了不少。这也不能怪她,大街上本就不适合说这件事。
走到客栈门口时,一只毛色黑亮的大鸟正振翅而去,上官令仪不禁多看了几眼,赞道:“这大鸟真威风。”
陶珩衍却是格外淡定,那是飞雁山庄用来传信的信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