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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风特别想问一句:“只有陶公子要小心吗?”最后还是默默憋了回去。他还要在这里守个小半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把气氛弄得这么尴尬,不太好。
陶珩衍道了声谢,从上官令仪怀里接过折霜:“怎么一直抱着,不累吗?”
上官令仪指了指七零八散的桌子:“坏了……”
陶珩衍一时竟无言以对,半晌才道:“算上上一回的,到时候一起赔吧。”
这店里的桌椅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着一群爱拆桌椅的刺客。
陶珩衍三人走了,屋里顿时又是一片静谧。寒风卷着枝杈随意在各处拍打,谢怀风起身关紧了窗户,一回头,本已睡过去的司徒煊正直勾勾看着他。
谢怀风心头“突”的一跳,笑嘻嘻道:“大人,你喝水吗?”
司徒煊摇了摇头:“你们会武功,是江湖中人?”
谢怀风对司徒煊的反应深感佩服,这都过去快半个时辰了,他才意识到这回事。
饶是如此,向来不知面子为何物的谢怀风还是十分给面子道:“大人好眼力。”
司徒煊眼底有光闪了闪:“那你可知道连缬花?”
不知道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了,谢怀风腹诽着,面上笑道:“略有耳闻。”
“传言连缬花在碎叶城,你们可是为了寻花而来?”司徒煊像是一下子开了窍,出口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我若说不是,想必大人也不会信。”谢怀风宁愿再去跟云烟的那群刺客打一架,总好过独自应付司徒煊。
司徒煊似是默认了谢怀风的话,继续问道:“那你们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如果得到了消息,我们也不会在这客栈傻待这么多天了。”谢怀风说的是实话,出口之后反而担心司徒煊会起疑心。
没想到司徒煊却是垂下了头,几日没打理的头发散落在鬓边,比起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将他救回来时稍稍整洁了一些。他嘴边长了些胡茬,颓然躺在床上,活脱脱一个失意的落魄青年。
谢怀风见他不说话了,便也靠在床边,拿起方才陶珩衍看过的书打发时间。
司徒煊凝视着头顶的床帏,只觉脑海中杂乱不堪,不知从何理起。凝视了半刻左右,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司徒煊眼前不时闪现过丁澈浑身是血来向他告别的模样,梦中连喊了几声“阿澈”,声声撕心裂肺,将迷瞪过去的谢怀风吓醒了好几次。
第109章 切磋()
晨光熹微,四下悄然。寒风似利剑般刮过客栈后院,在上官令仪鬓角的汗珠上盘旋片刻,呼啸离去。
剑尖在寒风中发出阵阵锃鸣声,像是错乱的弦音,折磨着院内二人的耳朵。
陶珩衍抱剑立在一旁,神色悠然,忍受着魔音灌耳,没有一点叫停的打算。须臾,折霜锋鸣出鞘,带着凌厉的寒意,直直向上官令仪脑门刺去。
上官令仪一惊,迅速向后弯下腰,将步雪往眼前一挡,避免了被削掉鼻子的惨剧。
只一瞬,折霜便如灵蛇般朝她心口钻去。上官令仪顺势将步雪往下划去,一个完美又漂亮的弧度,却没能打落折霜。
陶珩衍动作极快,在步雪划下来的一瞬将折霜轻收,而后再送回去,搭在了上官令仪的肩膀上。
“我认输。”上官令仪颓然丧气,抹了一把汗,杏眸里满是疲惫。
陶珩衍收回折霜,施施然走到一旁的石凳边:“过来休息一会儿。”
“我还想再练一练。”上官令仪将步雪凭空挥了几下,神色极为不满意。
昨天后半夜那一战之后,陶珩衍便提出要与她切磋剑术。上官令仪当即就是一哆嗦,跟陶珩衍哪里是切磋剑术,分明就是陶珩衍单方面碾压。
即便心怀忐忑,上官令仪还是如约按时去了后院与陶珩衍“”切磋。初冬的晨风刺骨,在她的自尊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最后直接吹走了。
陶珩衍丢下一句:“撑了这么多招,不错。”便让她自己接着练。他到底是个不怎么会说重话的人,又或者只是不怎么对上官令仪说重话。
上官令仪心里明镜似的,能撑那么多招,完全是陶珩衍手下留情的缘故,这若是换了真刀实枪以命相搏之战,她早都在奈何桥上走了个来回了。
思绪回到眼前,陶珩衍正要坐下,听得上官令仪说要继续练剑,便将折霜放在石桌上,牵起上官令仪浸满了汗的手:“来。”把她拉去石凳坐下。
上官令仪像只被人提了耳朵的兔子,腿也不蹬一下,乖乖坐着等陶珩衍训话。陶珩衍在另一边坐下,语气却不如想象中严厉:“欲速则不达。与其懊恼,不如多想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上官令仪捣蒜似的猛点头,对她来说,陶珩衍也算是前辈了,前辈传授经验,自然得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陶珩衍瞧着她乖巧的模样,一时忍俊不禁,顺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明日还是这个时候,你若是没想明白,那就只好劳烦我亲自指点了。”
说完又替她拭去额头的汗,声音轻柔的像是被太阳晒过的棉花:“这便回去吧,刚出了汗,仔细被冷风吹了又着凉。”
陶珩衍的嘴角漾开层层暖意,上官令仪一时看愣了,手脚像是被冻住了般动弹不得,心上却是一阵温热,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焰。
陶珩衍将手移开,仔细端详上官令仪静止的五官,片刻后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累了?”
上官令仪急忙收回目光,欲盖弥彰地“啊?”了一声。
陶珩衍脸上绽开一抹谑笑:“眼睛都发直了,我真有那么好看?”
上官令仪赧然偏过头去:“没,我在想,刚才的招式是哪里出了问题。”
陶珩衍没有拆穿她,兀自在心里偷笑:“回去再想,外头冷。”
谢怀风从司徒煊屋子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陶珩衍跟上官令仪从后院回来,他瞧两人皆提着剑,不免好奇:“你们大早上出去打架了?”
“切磋。”言简意赅,异口同声。
“切磋?”谢怀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们两个差了十万八千里,那能叫切磋?”殴打还差不多。
虽说这是实话,上官令仪还是有一种想要用步雪敲他脑袋的冲动。所幸十七年来良好的涵养让她克制住了。
陶珩衍挑了挑眉毛,神色自如:“不如你来?”
谢怀风满脸堆笑挪着步子从两人跟前蹭了过去:“不必了,我先吃个饭去。”
陶珩衍望着谢怀风落荒而逃的背影,嗤笑了一声。
午饭过后,陶珩衍不告而别。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守在司徒煊屋子里百无聊赖地打哈欠,谢怀风犹在梦里会周公。
生活若是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便不能叫生活。
陶珩衍走在碎叶城人烟稀少的某条街道上,在冬日的阳光下孤影萧然,却无半分落寞。
拐过一个角,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宅子出现在眼前,陶珩衍没有犹豫,上前轻扣了两下门环。
里面很快便传来脚步声,片刻之后,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探出头来,奶声奶气道:“公子找谁?”
陶珩衍双手抱拳,轻笑道:“在下陶珩衍,特来拜访徐前辈。”
小姑娘神色天真,听到陶珩衍自报家门,又提了自己主人的姓氏,便又奶声奶气道:“公子稍等片刻,我家主人身体不适,待我先去问过她。”
陶珩衍带着得体的笑容,微微躬身:“劳驾。”
小姑娘轻轻关上了门,脚步蹬蹬一路小跑去了里屋。陶珩衍负手站在门口,四下环顾。
此处藏在一个拐角之后,乍一看像是一条死路,且地处偏僻,少有人来,确实足够隐蔽,也难怪赵修盈始终寻不到徐青溪的下落。
若不是派暗卫盯紧了乞儿,陶珩衍也未必能找此处来。那日救回司徒煊之后,几人的心思便全在司徒煊身上,倒把此事耽搁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暗卫跟了许多天,终于确定了此处。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拉回了陶珩衍的视线。门又一次打开,这次却不是一条缝,小姑娘费劲推开半扇门,有模有样地作了揖:“公子,这边请。”
陶珩衍见她瘦胳膊细腿,进门时帮了她一把,将门又关上。
这宅子就如外面看上去的一般大小,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却一样都不少。陶珩衍跟着小姑娘绕过影壁,徐青溪一袭白衣坐在院子里,正笑盈盈看着他。
小姑娘连蹦带跳去了徐青溪跟前,趴在她腿上撒娇。徐青溪给了她一块桃花酥,她便拿着兴高采烈地回了屋里。
陶珩衍一拱手,恭谨道:“冒昧登府,望前辈见谅。”
徐青溪仍旧是笑盈盈的,不见一点愠色:“我若是介意,便不会让你进来了。只是我这地方偏僻,也难为你找过来。”
陶珩衍泰然自若,大大方方道:“一些小伎俩罢了,想必前辈不会放在眼里。”
徐青溪淡淡一笑,招了招手,示意陶珩衍坐下。
陶珩衍依着办了,刚坐稳便听徐青溪道:“这些日子我病着,脑袋也不灵光,忘了你们小伙子不爱吃点心,倒是招待不周了。”
陶珩衍笑着摇头:“病中前来叨扰,是晚辈的不是。”
徐青溪笑了笑,又问道:“那个叫令仪的小姑娘,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第110章 扑朔迷离()
陶珩衍没想到徐青溪会突然提到上官令仪,心头闪过一丝不安,面上却歉然道:“我一人就已扰了前辈的清净,怎好再带她同来。”
徐青溪唇角勾了勾,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之前说,要去给我采野山菌,谁知野山菌没采回来,她也跑了。如今看来,我那山间小屋,确实比不上陶少庄主的魅力大。”
陶珩衍依稀记得上官令仪提过此事,只是当时她遮掩了七七八八,并未细说。他只好笑道:“前辈说笑了,必定是她贪玩,没寻到野山菌,才不敢回去见您。”
徐青溪意味深长的目光在陶珩衍脸上扫过:“陶少庄主谦虚了,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铺垫半天终于进了正题,陶珩衍也不扭捏,开门见山道:“流云堂灭门一事,徐前辈可知晓?”
徐青溪的神色略显悲戚:“有所耳闻,也不知是何人所为,竟下如此狠手。”
陶珩衍没有与她一起沉浸悲伤之中,转而问道:“当时有传言称,连缬花为赵堂主所得,我来是想请教前辈,此话是真是假?”
徐青溪与陆方林一开始便称寻到了连缬花,因此徐青溪对连缬花的下落应当最清楚才是,陶珩衍这一问有理有据。
“若是我说不知道,你会信吗?”徐青溪的神色渐趋严肃。
陶珩衍露出一丝疑惑:“晚辈愚钝,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徐青溪突然叹了一口气:“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与外子从未得到过连缬花。”
“那前辈又为何……”陶珩衍心下骇然,没再说下去。
徐青溪明白陶珩衍的意思,解释道:“那消息并非由我传出去,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此事。我与外子索性将计就计,按传言所说,去了饮芳镇。谁知一到那里,就中了不少埋伏。”
陶珩衍想起在酒馆的那一次,只是不知之后战况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