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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剑行-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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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令仪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他为何要杀知县?”

    萧艾忽然叹了口气,灌了一口酒才接着道:“据他所言,那知县贪了赈济贫民的银子,修的堤坝更是偷工减料,为此死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他的兄弟,他气不过,便动了手。官府急着结案,不欲多生事端,当他是狡辩,仍旧斩了。”

    震惊与愤然几乎已经凝固在上官令仪的脸上。

    萧艾打量她的神色,笑道:“怕了?怕就对了,别逞一时意气,做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上官令仪眼神发直,不知盯着哪里,喃喃道:“有人一生良善,大庭广众之下无缘无故被杀,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有人死不足惜,却最终赔上了四条人命。”

    “你该知道,这世道,人命本就分高低贵贱。”萧艾似是没了喝酒的兴致,双手撑在桌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沉寂良久,最终还是小二打破了两人对坐无言的局面:“姑娘,饭菜都准备好了。”

    上官令仪平复好情绪,同萧艾道了失陪,跟小二一起上了楼。

    想必是上完了药,谢怀风的房里再没传出哀嚎声。上官令仪推开燕婉的房门,她已倒在床上睡过去,呼吸平缓,脸上还挂了些许笑意。

    上官令仪不自觉也勾起了嘴角,轻轻在床边坐下,正要拉开被子给燕婉盖上,却被从她衣襟滑落出的玉佩吸引去了目光。

    上官令仪没忍住好奇心,多瞧了两眼。玉佩看起来是羊脂玉所制,用明黄的穗子串着,正朝着上官令仪的这一面光滑一片,看不出特别之处。

    上官令仪猜测这是传家宝一类的物件,便没多想,给她往衣服里塞了塞,正巧触到了另一面。另一面凹凸不平,似是雕了纹饰上去。上官令仪怕吵醒燕婉,只往里轻轻推了推,便给她盖上了被子。

    上官令仪从燕婉房里出来时,温霖棐正好从谢怀风房里推门而出。

    温霖棐往燕婉屋里瞧了一眼,问道:“怎么样?”

    “没有大碍,刚刚睡下。”上官令仪笑道,“谢公子呢,如何了?”

    温霖棐提到谢怀风就没好气:“大伤没有,小伤一堆。我正要找陶珩衍去借药。”

    “什么药?”话刚出口,上官令仪便想起来了,“是上次给我用的外伤药吗?”

    “正是。”温霖棐的神色就有点奇怪,“有个伤口迟迟止不住血,我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去借。”

    上官令仪不大明白为何是“不得不”,以谢怀风与陶珩衍的关系,借个药竟会如此为难?

    上官令仪朝楼下看了一眼,就连萧艾也不见了踪影,她道:“陶公子好像出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真是……罢了,我再试试,等他回来再说。”温霖棐说着便要回房。

    “不如我先瞧瞧?”虽然温霖棐时常记不起来,但是上官令仪始终记得自己还有大夫这个身份。

    温霖棐停下步子,将脑袋一拍:“我真是被气糊涂了,怎么把你给忘了。”说着又朝里头啐道,“两个大夫围着他转,便宜他了。”

    上官令仪知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笑着没言语,跟在后头进了屋子。还没瞧见人,便听一个声音欢脱道:“这么快?也难怪,珩衍一向爽快,何况是我的事。”

    温霖棐冷哼一声,抬手扎了一根针,疼得谢怀风直呲牙。

    他转过头正要抱怨,瞧见温霖棐旁边的上官令仪,到了嘴边的话立马变了:“诶,令仪姑娘你也来看我?”

第101章 安危() 
温霖棐将他伤口上被血浸湿的白布取下,一面擦伤口一面嗤笑道:“你还真说的出口。陶珩衍不在,她先来替你瞧瞧。”

    谢怀风笑嘻嘻道:“辛苦你了。燕姑娘如何了?”

    上官令仪接过温霖棐递来的药瓶,轻轻洒在谢怀风的伤口上:“刚睡下,没什么大碍。”

    温霖棐拧了湿布,细细擦去背上的血迹:“我还没问谢大英雄,你是如何将燕姑娘救出来的?”

    “我就顺着他说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过了一大段平原,瞧见有一片树林,树林里有间小屋子,燕姑娘就被绑在里头,奇怪的是,没人看守。”谢怀风话音未落,便觉背上一阵刺痛。

    “你也不怕有埋伏。”温霖棐把银针放在火上烧了,一个一个递给上官令仪。

    谢怀风抓了抓头发:“我当时也没想太多,谁知把她救出来之后,竟在路上遇到了追来的黑衣刺客。”

    上官令仪全神贯注地施针,听到这话,忍不住插了一句:“方才我就觉得奇怪,这黑衣刺客掳走燕婉又是为何?”

    温霖棐接道:“你忘了燕婉的父母因何而死?”

    上官令仪预备扎下去的针停在了半空:“连缬花。”她若有所思地将针封在谢怀风的伤口旁,“这些人行事未免太任性了些,寻花也就罢了,处处树敌又是为何。”

    行走江湖,不说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至少也能松泛些。

    温霖棐递完最后一根银针,擦了擦手:“这或许能说明,他们背后有足够强大的势力。”

    上官令仪起身去净手,偏过头道:“强大到敢与整个江湖为敌,甚至连司徒煊这种地位的人都敢恐吓,而且几乎无孔不入。我倒是越来越好奇,这群黑衣人究竟听命于何人了。”

    “之前我跟珩衍猜测,有可能是潜虚门或者夜雨盟,不过多番追查之下,又觉得应当不是。”谢怀风趴在床上,背上扎满了银针,活像一只刺猬。

    听了谢怀风的话,温霖棐想起一桩事:“怀疑上潜虚门的倒不少,听说前些日子李门主还特意往各家送了帖子去澄清。”

    “咦,我怎么没听说?”谢怀风全身上下唯一能肆无忌惮动弹的就只有嘴,因而话出奇的多。

    “师姐送来的信里提了,怎么,你没收到吗?”温霖棐明知故问,冲上官令仪挤眼睛。

    谢怀风的手一直撑在下巴底下,此时觉得有些麻,又不敢动胳膊,便抬了抬下巴:“你就别逗我了,姐姐都说我什么了?”

    “这回还真没提你。”温霖棐脸上满是笑意,“因为有一件比你更重要的事情。”

    谢怀风立刻来了精神:“什么事情?”

    温霖棐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与临月门的婚事已经敲定了,婚期暂定在明年开春之时,师姐让我们务必在那之前赶回去。”

    “这么快?”谢怀风动弹不了,只能用语气来表达自己的惊讶,“想必过不了多久,爹就要叫我们回去过年了。”

    已是入冬之季,算上路上的时间,他们能在外的时间确实比之前少了许多。

    温霖棐听他话里似有不情愿,疑惑道:“怎么,你还不打算回去了?前段时间是谁嚷嚷着想回家来着。”

    “最近事情一桩接一件,怕是想回也回不去。”谢怀风的头悬了许久,觉得有点累,又放了回去。

    温霖棐一时默然。

    上官令仪在旁边静静坐着,听他们姐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才惊觉她已离宫两月有余,眼看着树叶转黄,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杈。

    温霖棐见她对着窗外愣神,调侃道:“令仪也想家了。”

    上官令仪正要接话,却被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温霖棐起身去开门,笑道:“多半是陶珩衍。”

    不知怎的,听到这个名字,上官令仪的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既有点期待,又有点慌张。为了掩饰慌乱,她低头转了转谢怀风身上的针。

    只听谢怀风朗声道:“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你叫的那么大声,坐在底下都听得见,想忘也忘不了。”陶珩衍迈着大步往里走,看见床边坐着的人,愣了一下,旋即温声笑道,“你也在。”

    上官令仪指了指被扎成刺猬的谢怀风:“我来看看谢公子的伤势。”

    陶珩衍顺着她指的地方瞧过去,只见背上一道手指长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他掏出小药瓶放在床头:“正巧,我也来看看他的伤势,顺便送个药。”

    “你们两个……”谢怀风话还没说完,便被温霖棐打断,“谢谢陶少爷,方才我正要找你拿药。”

    “不必这么客气,尽管用就是,横竖他皮糙肉厚感觉不到疼,多用些也无妨。”陶珩衍望着他一背的针,没能忍住笑意。

    谢怀风听陶珩衍这么编排自己,没好气道:“你刚才是不是伤着嘴了,这么刻薄,快让令仪姑娘给你瞧瞧去。”

    “我看你是伤着脑子了。”温霖棐把陶珩衍给的药化开,待上官令仪拔了针,再一点点涂到伤口附近,痛得谢怀风又是一通叫唤。

    待忙活完了,三人才坐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谢怀风虚脱似的趴在床上龇牙咧嘴,偶尔哼哼唧唧两下,最后竟在几人的声音里睡了过去。

    城守尉府。

    司徒煊与步伐稍显踉跄的刘铭并肩走在院子里,丁澈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儒袍,静默跟在两人身后,脸上挂着和煦的笑。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城里搜了许久都没个结果,没想到今日竟机缘巧合自己送上门来了。”刘铭苍白的脸上透出些许红润,脚下的步子也踩的实了些。

    在两人身后沉默许久的丁澈出言提醒道:“这些刺客极为狡猾,一会审问的时候,两位大人切不可掉以轻心。”

    司徒煊皱了皱眉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刘铭则附和道:“确实如此,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有通天的本事,之前凭空出现,这些日子又凭空消失,当真是令人费解。”

    司徒煊舒展开眉头,依然是得体的微笑:“不知刘大人可有查出这些刺客的底细?”

    刘铭苦着脸摇了摇头:“莫说底细,我也是今日才知道,那刺客竟是女子。”

    “我听闻,江湖中也有不少人深受其扰。然而至今为止,这群女子已出现了一月有余,却无一人查出其来历。”丁澈带着惯有的温文尔雅,清澈透亮的声音抚平了司徒煊心头的焦躁。

    司徒煊语气平和地问道:“那江湖中人可有猜测?”

    丁澈继续道:“潜虚门乃是刺客汇集之地,只是潜虚门门主刚刚向各门派送去拜帖,澄清近日之事并非潜虚门所为。”

    “想必一个江湖门派,不会有刺杀朝廷命官的胆量。”司徒煊的语气渐趋狠厉,眸中似有隐隐担忧,“若不尽早除掉这些人,迟早会危害到圣上与其他官员的安危。”

第102章 地牢() 
刘铭的府邸不大,更是不如大多数官员的府上气派,什么镀金大字白玉老虎一概没有,唯独花草种满了各处,司徒煊走了一路看了一路,不仅感叹道:“刘大人是个惜花之人。”

    “司徒大人过誉了,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用来打发时间的手艺。大人与丁公子喜欢哪些,尽管拿就是。”刘铭倒是豪爽大方,不仅送司徒煊,连丁澈都没落下。

    司徒煊笑着婉拒:“怎么好横刀夺爱。我只是看到这些花,想起了近日江湖上的一个传言,想必刘大人亦有所耳闻。”

    刘铭脸上的血色霎时褪了一半:“大人说的可是连缬花?也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说那花在碎叶城,引得江湖中人纷纷前来。”

    “传的倒是玄乎,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事关前朝之宝,还望刘大人多多留意城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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